第4章 南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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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百川!
鳳儀宮裏裏外外,都有太醫和女醫忙碌的身影。
楊斕曦依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南宮風哲仍然坐在床沿,懷裏抱著的南宮煜燁,已然哭累睡著了。
洪淩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小聲道
“皇上!……太子殿下睡著了!奴才把太子殿下送去歇息吧?”
南宮風哲道
“毒源尚未找到,煜燁在鳳儀宮裏不安全了!”
“你把煜燁帶去東宮,讓禦林軍嚴密保護著,千萬不能有半點閃失!”
洪淩道
“是!奴才遵旨!”
話說完後
洪淩輕手輕腳的,把南宮煜燁,從南宮風哲懷裏抱起來。
南宮煜燁忽然驚醒了,哭著喊道
“母後!……母後!……我要母後!……”
南宮風哲連忙站起來,從洪淩懷裏,把南宮煜燁抱起來,輕輕拍著背,輕聲細語道
“煜燁不哭了!煜燁不哭了!……”
南宮煜燁逐漸停止了哭喊,眼眸看著床上的楊斕曦,不肯把視線移開分毫。
洪淩連忙跪下道
“奴才該死!”
南宮風哲道
“這不是你的錯,你起來吧!”
洪淩道
“謝皇上!”
療毒聖手苗玄風,苗淇,年滿三十歲。
苗玄風在長順的引領下,走到寢宮裏來,跪下喊道
“草民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風哲道
“苗先生請起!快去看看皇後!”
苗玄風道
“草民遵旨!”
苗玄風急忙站起來,走到床邊上,為楊斕曦診脈查看一番後,從自己帶來的藥箱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喂進楊斕曦嘴裏。
苗玄風又拿出一根銀針,在楊斕曦的手指上紮了一下,用一個小杯子接著,擠出幾滴血來。
苗玄風拿著裝有,血液的小杯子,仔細查看一番後拱手道
“啟奏皇上!皇後娘娘中的毒是斷筋散。”
“斷筋散中毒後,全身乏力,不思飲食,中毒七天內,如果沒有服下解藥,筋道會逐漸寸斷而亡。”
“草民查看皇後娘娘的脈象,娘娘中毒怕是已經七日了吧?”
南宮風哲眼眸看著,洪淩和吳霞問道
“皇後出現症狀有幾日了?”
吳霞和洪淩,顫抖著跪下來。
吳霞道
“回皇上!娘娘身體乏力,不思飲食……確實已有七日……奴婢早想請太醫來看看……可皇後說……隻是偶感風寒……不必小題大做!……”
南宮風哲眸中含淚痛斥道
“就算是風寒,兩日不見好,就該去請太醫,你們竟然耽誤了七日!”
洪淩和吳霞,顫抖著磕頭喊道
“皇上恕罪!皇上開恩啊!”
南宮風哲移眸看著苗玄風道
“苗先生!……皇後真的無藥可救了嗎?……剛才……朕分明看到你給皇後……喂下一粒藥丸……難道就沒有解救之法了嗎?”
苗玄風跪下道
“皇上恕罪!皇後娘娘全身筋道,已然開始寸斷!”
“剛才草民給娘娘吃下的藥丸,僅能延緩毒性發作,能使娘娘蘇醒過來,交代遺言罷了!”
南宮風哲低下頭看著,懷裏抱著的南宮煜燁。
南宮煜燁仰起濕潤的小臉,看著南宮風哲問道
“父皇!……母後有救了嗎?……”
南宮風哲實在不忍心說出實情,那張稚嫩的臉上,在今日之前,明明都是笑容滿麵,如今卻變得濕潤無比,眼眸中含著的期望,使人不忍心讓他破滅了去!
床上躺著的楊斕曦,發出一聲虛弱的呼喚
“煜燁!……”
南宮煜燁連忙,從南宮風哲身上下來,徑直撲向楊斕曦,靠在楊斕曦身上呼喊道
“母後!……兒臣在!……”
“父皇請來了療毒聖手,母後一定有救了!”
楊斕曦眸中含淚,有氣無力的道
“煜燁!……母後或許……不能再陪你了!……”
“日後……你要聽父皇的話……做一個賢明的君王!……”
南宮煜燁哭喊道
“不!……母後!……母後不會有事的!……母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楊斕曦有氣無力的道
“煜燁乖!……不要哭!……母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在天上看著你……隻有你快樂了……母後才能得到快樂!……”
南宮煜燁道
“兒臣不要母後變成星星……兒臣要母後陪在身邊!……”
楊斕曦道
“煜燁!……你要聽話!……否則……母後怎能安心離去!……”
“你要讓……母後擔憂嗎?……”
南宮煜燁哭喊道
“母後!……兒臣知錯了!……兒臣一定乖乖的!……求母後不要離開兒臣!……”
南宮風哲在床沿坐下來,臉上早已被淚水浸濕了,伸出一隻手,輕撫著南宮煜燁的背,另一隻手握著楊斕曦的手,輕聲細語道
“斕曦!都怪朕對你關心不夠,近日來一直忙於朝政,未曾來看你,否則也不至如此!……”
“如今……你安心去吧!”
“煜燁有朕照顧著,絕不會讓他受到半點委屈!”
楊斕曦眸中含淚,臉上浮現一抹笑容,有氣無力的道
“皇上!……卓郎君!……今生有你相伴……乃是臣妾……最幸福的事了!……”
“你是……一國之君……有太多的牽絆……也有許多的……身不由己!……不要怪罪自己!……臣妾……命…該…如…此!……”
楊斕曦閉上雙眸,永遠離開了人世。
南宮煜燁趴在,楊斕曦身上哭喊道
“母後!……母後!……你醒過來啊!……兒臣知錯了!……兒臣一定乖乖的!……求母後……醒過來吧!……”
皇後楊斕曦,崩殂,舉國哀慟。
皇帝南宮風哲,南宮卓。
追封楊斕曦為端麗皇後。
舉國大喪,下葬皇陵!
東宮
南國祖製有雲皇子年滿六歲,接受先生教學起,離開生母住進自己的宮裏。
南宮煜燁雖然已滿六歲,但學業一直是南宮風哲親自教學,所以未曾按照祖製,離開生母搬進東宮。
如今南宮煜燁的生母逝去,按照祖製搬進了東宮。
為了安全起見,南宮風哲調派禦林軍,嚴密護衛著東宮。
精挑細選了兩個,年齡二十歲左右的護衛
清平碩,清風。
暑越禾,暑雨。
清平碩和暑越禾,貼身保護著南宮煜燁。
楊斕曦生前的,宮女和太監。
洪淩和吳霞,跟隨著南宮煜燁,搬入東宮隨侍照料著。
至此東宮裏時常傳出,南宮煜燁的哭喊聲
“我要母後!……我要母後!……”
正殿
南宮煜燁躺在地上,打滾哭鬧著。
洪淩、吳霞、清平碩、暑越禾,四人跪在地上耐心的哄著。
南宮風哲從門外走進來,心疼的看著南宮煜燁道
“煜燁!……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父皇來了!……”
洪淩、吳霞、清平碩、暑越禾,四人連忙磕頭喊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長順跟隨其後,走進門來站在一旁隨侍著。
南宮風哲道
“你們起來吧!”
洪淩、吳霞、清平碩、暑越禾,四人道
“謝皇上!”
洪淩、吳霞、清平碩、暑越禾,四人起身走到一旁站著。
南宮風哲在南宮煜燁,身旁蹲下來,把南宮煜燁抱起來,輕聲細語道
“父皇帶你去禦花園裏走走可好?”
南宮煜燁靠在南宮風哲懷裏哭著道
“父皇!……我要母後!……”
南宮風哲眼眸濕潤了,強忍著淚水不流出來。
南宮風哲抱著南宮煜燁,走出東宮,遊走在禦花園裏。
長順跟隨著,走在後麵。
一個小太監跑來跪下道
“啟奏皇上!西域使者前來進貢,帶來一張很大的玉石床,要獻給皇上!”
南宮風哲道
“好!朕這就去看看!”
“你先去把西域使者,請到玄龍殿等候著。”
小太監道
“是!奴才這就去!”
小太監站起來,往一個方向走去。
南宮風哲低頭看著,懷裏的南宮煜燁,臉上帶著笑容道
“煜燁!……父皇帶你去看看,西域的人長什麽模樣,看看他們送來什麽,可好?”
南宮煜燁點頭道
“好!”
南宮風哲道
“去見外邦使臣,可不能再哭了!”
“否則會讓人家以為,南國的太子,是個隻知道哭的人!”
“這樣會讓人家,看不起南國的。”
南宮煜燁連忙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淚水道
“父皇!你把兒臣放下來,兒臣要自己走。”
南宮風哲微微一笑道
“好!煜燁真乖!”
南宮風哲把南宮煜燁,放在地上,牽著小手往玄龍殿走去。
玄龍殿
棕紅色的大波浪披肩卷發,青藍色的眼睛,皮膚雪白,鼻梁很高。
這樣的兩個男子,站在玄龍殿裏。
吏部尚書楊司樺,楊木
丞相楊司喆,楊承,
楊司樺和楊司喆,站在兩人身旁陪伴著。
南宮風哲和南宮煜燁,從門外走進來。
南宮風哲在寶座上坐下來,南宮煜燁跟隨著走到寶座旁邊站著。
長順隨之,站在一旁隨侍著。
所有人跪下喊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宮風哲道
“平身!”
所有人喊道
“謝皇上!”
南宮煜燁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眸,打量著兩個西域使者。
南宮煜燁問道
“你們的頭發為何是這個顏色的?”
“眼睛怎麽青了?”
南宮風哲道
“煜燁!不得無禮!”
南宮煜燁轉身看著,南宮風哲拱手道
“是!兒臣知錯了!”
南宮風哲道
“那你是否,該向使臣賠罪?”
南宮煜燁轉身向,兩個西域使者,拱手行禮道
“本宮未曾見過西域的人,一時失了禮數,還請兩位使者原諒!”
兩個西域使者,打量著南宮煜燁。
其中一個使者問道
“尊敬的南國皇帝陛下,請問這個孩子是誰?”
“這麽一個孩子,竟然有如此風範!”
南宮風哲自豪的道
“這是南國的太子,南國未來的君王!”
兩個使者臉上,浮現讚許的笑容。
其中一個使者道
“這就難怪了!隻有偉大的南國皇帝陛下,才能有如此了不起的太子殿下!”
南宮煜燁拱手道
“使者謬讚了!本宮尚且年幼,有許多不周之處,還望使者見諒!”
使者笑容滿麵的道
“太子殿下已經很了不起了!”
“將來必定是,雄霸一方的君王!”
南宮風哲笑著道
“好了好了!這些客氣話,就不要再說了!”
“請問兩位使者,來南國有何事嗎?”
一個使者道
“我國皇帝陛下,偶然得到一塊天然的玉石。”
“玉石很是寬大,所以打磨光滑,做成一張玉石床,千裏迢迢運到南國來,進獻給南國皇帝陛下!”
南宮風哲問道
“玉石床在何處?”
使者對著門外喊道
“把玉石床抬進來!”
幾個身形彪悍的人,用挑杆抬著一塊,很寬大的玉石走進門來。
圓潤光滑的玉石床,吸引了南宮煜燁。
當玉石在地上放好後,南宮煜燁連忙走過去。
南宮風哲及時喊道
“煜燁且慢!”
南宮煜燁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南宮風哲道
“父皇!……兒臣隻是想仔細看看!”
南宮風哲道
“不著急,隨後再看不遲。”
南宮煜燁道
“是!”
南宮風哲道
“兩位使者遠道而來,不如先去驛館休息,有什麽事明日再議如何?”
兩個使者行禮道
“外臣告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個使者,走出玄龍殿,往驛館而去了。
南宮煜燁見沒有外人在場,連忙跑到楊司樺和楊司喆身旁,拱手行禮道
“孫兒拜見外公!拜見叔公!”
楊司樺和楊司喆,連忙拱手行禮道
“豈敢豈敢!哪有君拜臣的道理啊!”
南宮煜燁道
“現在沒有外人在場,也就沒有君臣。”
“孫兒拜見外公和叔公,乃是天經地義!”
楊司樺笑著道
“好孫兒!……乖孫兒!……”
楊司喆笑容滿麵的道
“孫兒如此長進,乃是南國之福啊!”
南宮風哲站起來走到,楊司喆和楊司樺,身前拱手行禮道
“小婿拜見嶽父大人!拜見叔父大人!”
楊司喆和楊司樺,連忙拱手行禮道
“皇上豈能如此啊!”
南宮風哲道
“正如煜燁所言,此刻沒有君臣,隻有長輩與晚輩!”
“小婿無能,竟然讓嶽父大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實乃罪過了!”
說話間,南宮風哲向楊司樺,拱手行禮深深一拜。
楊司樺雙眸濕潤了起來,感傷的道
“身處其位,難免樹大招風!”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皇上無有過錯,隻是……可憐太子,才滿六歲就失去了母後的庇護!”
“小小的人,就要麵對如此殘酷,和滿是陰謀算計的世道,實在是讓人心疼啊!”
說話間
楊司樺淚水浸濕了臉頰,蹲下來撫摸著南宮煜燁的頭發。
南宮煜燁的小手,為楊司樺擦拭著淚水道
“外公不哭!外公不哭!……煜燁長大了,自己可以保護自己,況且父皇還給煜燁,請了兩個護衛。”
“還讓禦林軍,在東宮保護著。”
“外公不要擔心了吧!”
楊司喆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也抹起了眼淚。
長順看著一切,心裏也是感傷不已,淚水浸濕了臉頰,連忙用衣袖擦去。
南宮煜燁移眸看著,放在一旁的玉石床問道
“父皇,兒臣可以看看玉石床嗎?”
南宮風哲道
“煜燁乖!等待苗先生前來驗過,確定沒有毒後,父皇讓人把玉石床,抬去東宮任由你玩耍,可好?”
南宮煜燁點頭道
“好!”
賢明宮
正殿
可梓莯、南宮煜燃、南宮煜辰,圍坐在一方茶桌前。
可梓莯歎息道
“哎!……嫁入宮門之前,你們的外公和外婆講過許多,宮裏殘酷的明爭暗鬥。”
“進宮之後,得到你們父皇的寵幸,前後生育了你們兩人。”
“各宮姐妹,雖然各自在暗地裏,也都對彼此看不順眼。”
“但也都是發發牢騷而已,從未有人對誰起過殺心!”
“本以為此生幸運,後宮祥和,不會遇到殘酷的明爭暗鬥!”
“誰想到……這樣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下毒的人如此巧妙,竟然到現在,都未曾找到毒源從何而來!”
“可憐太子才六歲,就要麵對如此殘酷的世道!”
“煜燃,煜辰,往後對太子好一些吧!”
“母妃隻希望你們,能夠逍遙快活的過一生。”
“可千萬不要,卷入皇權爭鬥之中啊!”
南宮煜燃和南宮煜辰,鄭重其事的道
“兒臣謹記母妃教導!”
南宮煜燃道
“母妃!……你說……太子搬到東宮裏住著,會不會害怕?……”
“失去了母後,又去了陌生的地方住。”
“雖然有父皇寵著,可父皇為了國事,已經操勞不已!”
“還要分心來照顧,幼小的太子。”
“不知道這樣下去,父皇的龍體,是否能夠吃得消!”
可梓莯道
“走!……我們去看看太子吧!……你們兩人作為太子的皇兄,去陪著太子說說話吧!”
南宮煜辰遲疑的道
“母妃!……我們這樣去東宮……旁人是否會認為……我們有何企圖!”
可梓莯道
“行得正,坐得端,何必去管他人說長道短!”
南宮煜燃道
“母妃所言極是!”
可梓莯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南宮煜燃連忙,跟上腳步走去。
南宮煜辰呆愣片刻後,大聲喊道
“母妃!六哥!……等等我!……”
東宮
寢宮
南宮風哲派人,把玉石床搬來東宮,放在寢宮裏的正處,作為南宮煜燁睡覺的床鋪。
但是南宮煜燁出於好奇,不讓在玉石床上,鋪上任何東西,就這樣趴在玉石床上玩耍。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得再搬來一張軟榻,放在玉石床的旁邊,作為南宮煜燁睡覺的床。
洪淩走進門來拱手行禮道
“太子殿下!賢妃娘娘帶著離王和坤王,來看望太子殿下,現在正在進門處等候著。”
南宮煜燁道
“讓他們來這裏玩吧!”
“本宮想讓六皇兄和賢母妃,看看玉石床。”
洪淩道
“是!奴才這就去,把他們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