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少年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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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百川!
禦書房
茶桌上擺著一個棋盤,和一壺茶水。
南宮磊川和張烈堯相對而坐,十分專注的對弈著一局棋。
月啟豐坐在一旁觀棋,並且為自己和南宮磊川,張烈堯添加茶水。
南宮磊川思索著,放下一顆棋子。
張烈堯呆愣片刻,抬眸看著南宮磊川,隨即笑了笑道
“哈哈……皇上不愧是天子,臣弟自愧不如,甘願認輸了!”
南宮磊川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賢弟下的一手好棋,朕已覺得有些應接不暇了!……這棋……贏得實在是不易啊!……”
張烈堯道
“皇上臨危不亂,應對有度,無論臣弟如何變動,皇上總能迎刃而解,臣弟自愧不如!”
南宮磊川笑著道
“哈哈哈……賢弟過謙了!……”
安陽走進門來跪下道
“奴才拜見皇上,拜見兩位世子!”
南宮磊川道
“安陽,你起來吧!”
安陽道
“多謝皇上!”
南宮磊川問道
“安陽,你查得如何?”
安陽道
“奴才已經查清楚了!”
“那是看守宮門的兩個守衛,其中一個叫陸子石,陸琪,另外一個叫,霍丙業,霍成。”
“胡亂說話的那人,就是陸子石。”
南宮磊川問道
“可曾讓禦林軍把人帶來?”
安陽道
“奴才已經讓禦林軍把兩人抓來了,此刻人就在禦書房門外候著。”
南宮磊川道
“既然已經查實,那朕也不必再見他們了!”
“你就讓人在禦書房門外,把他們兩個亂棍打死,然後把屍體送還他們家屬,並把他們的罪行公之於眾,朕要看看……今後還有誰……膽敢胡亂議論王爺詆毀先皇!”
張烈堯連忙跪下道
“皇上恕罪!……切莫如此!……臣弟隻是隨口一說,並不想因此要了他們的命!”
“還望皇上開恩,饒他們不死吧!”
南宮磊川站起來伸出雙手,把張烈堯扶起來道
“賢弟過於仁慈!須知…民眾需教化,皇權不可欺,若放任民眾私議皇室中人,那皇家顏麵何存!”
“賢弟不必為他們求情,坐下來,再陪朕下一局棋如何?”
張烈堯拱手回應道
“臣弟遵旨!”
南宮磊川和張烈堯,回到原位坐下來。
南宮磊川移眸看著安陽道
“安陽,去行刑吧!”
安陽回應道
“是!……奴才遵旨!……”
安陽走出門外不久,禦書房外傳來兩個男子淒厲的慘叫聲。
張烈堯和月啟豐,膽戰心驚的聽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南宮磊川為兩人,和自己添加了茶水,抬眸看著兩人,臉上帶著笑容道
“兩位賢弟勿驚,且喝些茶水吧!”
聽著外麵的慘叫聲沒有了……
稍許過後……
安陽走進來拱手道
“奴才回稟皇上!奴才已經按照旨意,將陸子石和霍丙業亂棍打死,讓禦林軍把兩人的屍體,送還他們的家人去了!”
南宮磊川道
“好!……安陽,你去歇著吧!……朕有兩位賢弟陪著就成!”
安陽道
“多謝皇上體恤,奴才告退!”
賢親宮
由賢明宮改建而來的宮殿,賜給張烈堯和月啟豐居住。
並且把原先伺候,南文帝的德妃卜彤依的宮女蘭香,太監喬木,撥給賢親宮做宮女和太監。
正殿
蘭香和喬木,站在正殿門外。
正殿裏的茶桌前,月啟豐和張烈堯相對而坐。
月啟豐臉上帶著笑容,看著張烈堯問道
“張昭,你今日與皇上下棋,恐怕為盡全力吧?”
張烈堯連忙用一個手指放在嘴邊,做出禁聲的手勢道
“噓!……月魏!慎言!……”
月啟豐和張烈堯,下意識的向門外看去,隨後兩人陸續把眸光移回看著彼此。
月啟豐臉上帶著笑容道
“張昭!……你也太過小心了吧!……皇上對你我這般好,你還擔心什麽!”
張烈堯笑了笑道
“哈哈……書上說……戲裏唱……均說伴君如伴虎!……”
“以前南武帝在位時,我們來宮裏,沒有過這種感受。”
“可是今日……皇上處理那兩個守衛,殺伐決斷一點也不含糊!……”
“禦書房外在行刑,那兩個守衛的慘叫聲,你我心裏都覺得不安。”
“可是皇上卻絲毫不受影響,還能穩如泰山的拿棋落子。”
“帝王之威嚴、氣度,以及震懾,均讓人不得不佩服!”
麗城
繁榮且又熱鬧的街市,行人川流不息。
張烈堯和月啟豐,並肩走在這樣的環境裏,卻各自沉浸在心事裏,互相沒有任何言語。
身穿純白束腰長衫,青絲束冠披在身後,留著一字胡的南宮煜燃,手裏拿著一把折扇,輕輕扇動著走在人群之中。
南宮煜燃見張烈堯和月啟豐,兩人魂不守舍的由遠至近走來,迎上去拱手行禮道
“兩位賢侄!”
張烈堯和月啟豐,呆愣的看著南宮煜燃,看清楚人後,兩人齊齊拱手行禮道
“六王叔!”
南宮煜燃臉上帶著笑容問道
“兩位賢侄,為何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模樣?能否告知於我?”
月啟豐和張烈堯,下意識的互相對視一眼,隨後將眸光移回。
張烈堯麵帶愁雲的道
“六王叔!……我似乎做錯了一件事,心裏有些難受,不知該如何是好!”
南宮煜燃道
“此處距離王府不遠,兩位賢侄若不棄,不如跟我回王府可好?”
兩人回應道
“榮幸之至,豈敢嫌棄!”
南宮煜燃道
“那兩位賢侄,請隨我來吧!”
兩人回應道
“是!”
離王府
正殿
張烈堯和月啟豐,跟隨著南宮煜燃,來到離王府,走進正殿裏,三人在一方茶桌前坐下來。
太監青杉,用托盤端來一盤水果,和一盤點心,在茶桌上擺放妥當後,退出門外站著。
宮女文玲,沏來一壺好茶,在茶桌上拿了三個茶杯,為三人各倒了一杯茶水,然後退出門外站著。
南宮煜燃道
“烈堯,你心裏有何困惑,不如說出來,我看看是否能夠為你解答。”
“我如若不能為你解答,也可去請教我的先生。”
張烈堯臉上帶著笑容道
“不瞞六王叔!……昨日我與月魏進宮的時候,有兩個守衛在宮門口,說了些詆毀我父王和先皇的話。”
“皇上和我們兩人,同遊禦花園時,我隨著皇上的話題,隨口就把那兩人,對父王和先皇的閑言碎語說了出來。”
“結果使得皇上大怒,下令讓安陽公公,派人把那兩個守衛亂棍打死了!”
“我覺得此事……似乎是我錯了!……”
南宮煜燃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將茶杯放回桌上,抬眸看著張烈堯道
“烈堯!……此事昨日已然在麗城,傳得沸沸揚揚。”
“這件事……你確實有些欠考慮了!”
“皇上作為一國之君,當然要維護皇權,維護皇室的尊嚴。”
“你不說的話,皇上或許不會當一回事。”
“但你說了,皇上如果不嚴懲那兩個守衛,那就是置皇室皇權於不顧了!”
“但如此一來,或許會讓人,更看不起辰瑜哥哥和你了!”
張烈堯低下頭喃喃細語道
“六王叔!其實昨天我才把話說出來,就已經後悔了!”
南宮煜燃道
“事已至此,後悔毫無意義,唯有吸取教訓,日後說話做事,多留個心眼,千萬不要再重蹈覆轍也就是了!”
張烈堯歎息道
“哎!……看來……隻好如此了!……”
南宮煜燃道
“烈堯,你不必太過於懊惱,其實你隻需日後發奮圖強,做出一番事來,自然就能改變世人對你的看法了!”
張烈堯笑了笑道
“哈哈……六王叔說的是!……不過……世人如何看待,其實我並不在乎。”
“因為我不是為世人活著,而是為我自己活著!”
南宮煜燁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說得好!”
須發花白,身穿淺色束腰長衫的章茂陵,章阜,從門外走進來。
南宮煜燃站起來,迎上去拱手行禮道
“先生!”
張烈堯和月啟豐,站起來走近幾步,拱手行禮道
“章先生!”
章茂陵拱手行禮道
“離王殿下!兩位世子!”
南宮煜燃做出請坐的身形手勢道
“先生請坐!”
章茂陵道
“多謝離王殿下!”
四人在茶桌前坐下來……
張烈堯為章茂陵,倒了一杯水,抬眸看著章茂陵道
“章先生和梅先生,均是飽學之士,每次說聊皆能讓我受益匪淺!”
章茂陵把茶杯拿起來抿了一口,將茶杯放回桌上,唇角帶著笑容道
“世子好學,且又虛心受教,張某與梅堯,能夠有幸與世子說聊,也是三生有幸!”
張烈堯道
“我與月魏,打算常住麗城,今後難免要對章先生和梅先生,多加叨擾了!”
章茂陵道
“榮幸之至!”
張烈堯臉上帶著笑容,看著南宮煜燃道
“六王叔,我若每日來訪,不知叔父是否會厭惡!”
南宮煜燃臉上帶著笑容道
“賢侄說哪裏話!……離王府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隻要你們願意,盡管來便是了!”
張烈堯道
“多謝六王叔,那我就不客氣了!”
南宮煜燃道
“本來就無需客氣嘛!”
四人隨之相視而笑……
身穿白色束腰長衫,長相清秀俊美的少年南宮磊文,南宮修,年滿十三歲。
南宮磊文手裏拿著一把折扇,輕輕扇動著走進門來,把折扇合攏握在手裏,拱手行禮道
“父王!章先生!兩位兄長!”
南宮煜燃抬眸看著南宮磊文道
“磊文,你的兩位兄長,打算在麗城常住,日後你可與他們多在一起了。”
南宮磊文激動的問道
“是嗎?啟豐、烈堯,你們要在麗城常住?”
說話間
南宮磊文走到張烈堯,和月啟豐之間坐下來。
張烈堯為南宮磊文,倒了一杯水。
月啟豐和張烈堯,臉上帶著笑容,看著南宮磊文。
月啟豐道
“是啊!”
“皇上邀我們住在宮裏,不過我們可以自由出入宮門,倒也沒有什麽不便。”
“我們日後,許會常來離王府叨擾了!”
南宮磊文臉上帶著笑容道
“你們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何來叨擾一說!”
“父王喜歡到處遊逛,章先生喜歡去雲遊,蕭師父喜歡浪跡天涯!”
“這離王府裏,平時就隻有我和母妃,實在是無趣!”
“不過……我常去七王叔家裏,找磊蒙兄和磊玄玩耍。”
“你們若是願意,可與我一同前往。”
月啟豐道
“每次來麗城,因為都是時節,或者是宮裏有什麽事,與幾位兄弟相聚不多,這次常住下來,日後理應多聚在一起才對。”
張烈堯道
“月魏所言甚是,日後我們兄弟,是應該多聚在一起。”
月啟豐問道
“磊文,聽說磊蒙兄參與科考榮登榜首,不知是真是假?”
南宮磊文道
“確有此事,皇上已經把磊蒙兄,封為了六品太史令。”
月啟豐道
“那我與張昭,理應去登門道賀才是!”
南宮磊文道
“兩位兄長,不如住在府裏,可以時常與我同去坤王府,平時也可一同說笑玩鬧,豈不妙哉?”
月啟豐有些為難的道
“可是我與張昭已經答應皇上,日後住在宮裏了!……”
張烈堯笑了笑道
“哈哈……月魏!……其實我們不必固定,非要住在何處,完全可以宮裏宮外,隨意住也就是了!”
月啟豐猶豫著問道
“這樣……是否妥當?……”
張烈堯道
“隻要六王叔不棄,皇上不怪罪,那就沒什麽不妥當的!”
南宮煜燃道
“兩位賢侄盡管在離王府住下,不要有任何顧慮,皇上斷然不會因此而怪罪的!”
月啟豐和張烈堯齊聲道
“多謝六王叔!”
坤王府
院子裏的轉角長廊,連接著一個八角亭子,在花草樹木的陪襯下,有著不拘一格的唯美。
離王南宮煜燃,南宮夜,現年三十八歲
坤王南宮煜辰,南宮熙,現年三十七歲。
隨著歲月流逝,原本清秀俊美的少年,如今臉上均留著少許黝黑的胡須。
南宮煜燃和南宮煜辰,並肩站在長廊裏,看著不遠處的八角亭裏。
八角亭裏,有一方石桌。
南宮煜辰的嫡子南宮磊蒙,南宮梁,年滿十七歲。
庶子南宮磊玄,南宮徳,年滿十歲。
南宮煜燃的獨子南宮磊文,南宮修,年滿十三歲。
南宮磊蒙、南宮磊玄、南宮磊文、月啟豐、張烈堯,五人圍坐在八角亭裏的石桌前。
石桌上擺放著水果、點心、茶水等食物。
月啟豐把茶杯拿起來,看著南宮磊蒙道
“磊蒙兄,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賀你榮登榜首,官運亨通!”
張烈堯連忙抬起茶杯道
“磊蒙兄,我也一起敬你!”
南宮磊蒙臉上帶著笑容,抬起茶杯道
“多謝兩位賢弟!”
話說完後,三人一起飲盡杯中茶水,然後各自把茶杯放回桌上。
張烈堯拿起茶壺,為每個人添加茶水,而後把茶壺放回桌上,抬眸看著南宮磊蒙問道
“磊蒙兄,不知現下朝中可還安穩?”
南宮磊蒙道
“自從先皇登基,混亂逐漸得以平息。”
“新皇繼位後,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去慈安宮,看望慈安太皇太後時,聽太皇太後講述,新皇頗有當年,高祖皇帝在位時的風範。”
“殺伐決斷,賞罰分明,任何事從來不會含糊不清。”
張烈堯點頭道
“嗯!……我已經感覺到了!……”
“而且……皇上雖然才十五歲,但是渾身透著的帝王之氣,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無形壓迫之感。”
南宮磊蒙道
“我覺得這才是皇帝該有的樣子,南文帝和南武帝,雖然都是好皇帝,但是過於仁慈。”
“麵對謀逆的皇帝,處理的含糊不清。”
“好在文武百官忠心耿耿,沒有和那些謀逆的皇子攪在一起,否則南國……恐怕早已因此四分五裂了去!”
南宮磊玄思索著道
“南文帝和南武帝,兩人均是愛民如子,對待災害地方,和窮苦人民,均是皇恩浩蕩。”
“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
“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我想……文帝和武帝,能夠得到文武百官的忠心,或許正是因為他們,擁有一顆仁慈之心吧!”
南宮磊蒙笑了笑道
“哈哈……磊玄!……你尚且年幼,哪懂得這麽多!……你這番話在家裏說尚可,若去外麵說,豈不是要被他人笑話了去!”
南宮磊玄臉上帶著笑容,看著南宮磊蒙,未曾有任何辯白。
張烈堯笑著道
“哈哈哈……磊蒙兄此言差矣!……”
“磊玄年僅十歲,就能有如此見識,足以證明學識非凡。”
“再說……磊蒙兄、磊文、月魏,你們不覺得……磊玄所言很有道理嗎?”
南宮磊蒙呆愣的看著張烈堯,稍許過後陷入了沉思之中。
南宮磊玄看著張烈堯,笑了笑以示感謝。
張烈堯看著南宮磊玄,笑了笑以示回應。
南宮磊文和月啟豐,看著三人,皆陷入了一番思量之中。
長廊裏站著的南宮煜燃和南宮煜辰,臉上均帶著笑容,眼眸依然落在八角亭裏。
南宮煜辰笑了笑道
“哈哈……六哥!……看到他們……我就想起當年的我們!……”
“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年我還問過你,為何遲遲不肯娶王妃。”
“你說因為沒有遇到想娶的那個人,可是南武帝把他的良妃,去除封號賜給你做王妃,你也隻好娶回去了!”
“我還擔心你不會理王妃呢!”
“沒想到最終,你還是和王妃,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南宮煜燃唇角帶著一絲笑容道
“國法如山,皇恩浩蕩!南武帝一片盛情,我怎好辜負了去!”
“不過……我總覺得與王妃之間……似乎少了些什麽……至於少了什麽……我也說不清楚!……”
南宮煜辰微微一笑道
“不瞞六哥!……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起初十五歲時,因為祖製規定,皇子年滿十五歲便可以選妃,所以我很興奮,很激動!……”
“和幾位皇兄一樣,十五歲就把王妃娶進門來了!”
“可是相處之後……我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麽……後來我又娶了側妃……感覺還是少了些什麽……”
“哎!……到現在……我也不想在這上麵花心思了!……”
“六哥!……你現在還喜歡到處雲遊嗎?……”
南宮煜燃道
“那是自然!”
“南國地處富裕之地,山川美景眾多,如果不去雲遊,眾覽天下美景,那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河山!”
南宮煜辰臉上帶著笑容點頭道
“六哥言之有理!……要不然……把我也帶上唄!……我們兄弟兩人……攜手共有天下,應該會更有意思吧!”
南宮煜燃移眸看著南宮煜辰問道
“熙!……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一起雲遊天下嗎?”
南宮煜辰移眸看著南宮煜燃道
“是的!……我已經想好了!……六哥……你願意帶著我去嗎?……”
南宮煜燃道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明日辰時,我在南城門外等你。”
“不過……我隻等你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如果不見你來,我便自己走了!”
南宮煜辰點頭道
“好!我一定準時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