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穢亂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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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穆淩峰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紅木桌上,茶碗隨著他的撞擊上下晃蕩了幾下,茶蓋一歪,水合著茶葉傾瀉而下。
    邵顏看著滴滴答答的紅木桌,說道:“......我攔不住永寧公主,眼看著那位盲眼的公子被帶走了,隻好回來通知你們。不知那位公子是?”
    穆淩峰並未出聲,倒是邊上的穆修開口道:“方遠是我爹前不久認下的義子。說起來他與我家也有些淵源。”隨即抬頭看向了穆淩峰。
    穆淩峰頓了頓,肅然道:“修兒隨我去公主府!青林你留下。”
    “爹!秦大哥也是我的哥哥。”
    穆淩峰肅穆的臉上泛起一絲柔和,他對著穆青林道:“今日是你和俊兒的文定,莫要被這些事影響,爹爹和你哥哥能夠處理。”說罷轉頭對著邵俊道:“俊兒,府中的事和青林就一並交給你了。”
    邵俊上前拉住了穆青林的手,點了點頭。
    眾人目送著穆淩峰和穆修的身影離去,邵長恒歎了口氣,一瞥眼間,卻見邵長陵輕撫著下唇,若有所思。想到邵長陵之前的沉默,邵長恒忍不住道:“長陵,你今天是怎麽了?”
    低垂的雙眼緩緩張開,邵長陵抬起頭道:“我總覺得那位公主眉宇間長得像一個人......”
    “誰?”邵顏聽到他們的對話也轉過了頭。
    隻見那張線條優美的薄唇緩緩得吐出了三個字:“我姨娘......”
    ——皇宮——
    永寧公主雙眼無神的走在這狹長幽暗的廊道裏。
    這裏是皇宮。
    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地方,也是這世上最肮髒的地方。那一個個宮門口仿佛是擇人而噬的野獸,張開著血盆大口,等待著獵物自己進來。
    後麵的內侍小跑著向前道:“公主,還是先去拜見聖上吧......”
    永寧公主的步伐沒有停下來,也沒有說話。
    內侍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斟酌著還打算開口,卻聽前麵的永寧公主低沉的問道:“那個瞎子帶回我府邸了?”
    “是。公主......”
    永寧公主閉了閉眼睛,緩緩道:“我想先去含露殿拜見母妃。”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我說了要去!現在就要去!”說罷急急的跑了起來。後麵的內侍沒法,也隻得跟了上去。
    剛踏進了含露殿,永寧公主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長發,開口道:“母妃......”
    端坐著的淑妃並沒有轉頭,隻是低低的嗯了一聲。即便經曆了這麽多次,永寧公主還是失望的低下了頭。
    “我隻是來看看母妃。”
    “既然看完了你就走吧。”
    “母妃!”永寧公主張了張嘴,卻聽到後麵傳來了一個急切的腳步聲。她回過了頭,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內侍,正急急得朝永寧公主招了招手,“公主殿下,陛下有事找您。”
    腳下一個踉蹌,永寧公主的後背重重得抵在了門上。淑妃拿著茶碗的手頓了頓,連眼皮都沒抬。
    “母妃......”
    “你走吧。”眼看著含露殿的殿門關上,永寧公主收回了視線,雙眼又變的一片木然。“帶路。”
    雙腳自動的跟上了前麵內侍的步伐,一樣的速度,一樣的距離。直到了養心殿門前,永寧公主的身子才突然抖了起來。紅潤的雙唇顫了顫,她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的陽光,便被內侍帶進了殿內。
    穿過了一層層金黃色的帷幔,直到所有的內侍都退了下來。永寧公主才站在了那個男人的麵前。
    那個她該稱之為父皇的男人。
    屋內的光鮮很昏暗,那個人的臉隱在了陰影內讓人看不真切。他朝永寧公主招了招手。
    永寧公主想要抬步而起,腳卻像釘在了原地一樣拔不起來。
    低沉渾厚的聲音說道:“過來,永寧!”見她還不過來,那個人伸出滿是紋路的大手,抓向了永寧公主。
    ——嘭——
    這是被摔進床幃的聲音。
    ——刺啦——
    這是衣服被強行扯下的聲音。
    高大的黑影罩了下來,他的雙手撫過了永寧公主的眉眼,便伸手探了下去。幹燥的觸感,粘稠的濕熱,永寧公主的雙手被牢牢禁錮著,她緊緊咬著下唇,才忍住了胃裏翻湧的惡心和眼角酸澀的淚水。
    靜逸的宮殿內,隻有六隻他人看不見的鬼魂,注視著這場逆倫背德的***他們張開著尖利的爪牙在無聲的悲鳴著......
    ——永寧公主府——
    穆淩峰正帶著穆修趕到了公主府門前,卻被幾個侍衛攔了下來。
    “公主殿下不在府中,任何人不得進府——”
    “大膽!我乃是忠孝侯穆淩峰!還不讓開。”
    周圍的侍衛聽說是忠孝侯,紛紛跪下行禮,卻仍舊不放穆淩峰和穆修進府。
    穆修重重的吐了口氣,“爹!我們所幸闖進去算了!”
    穆淩峰冷下了臉,正打算招呼著身後的侍衛強行闖入,卻見府門忽然打開,一個上了年紀的冷臉嬤嬤拿著一個金黃色的令牌高聲道:“見此令牌如見聖上!誰敢闖公主府——”
    穆淩峰和穆修對視了一眼,急忙對著令牌叩拜了下來。
    “侯爺,老奴念您是公主的舅舅,剛剛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帶著您的人速速退去吧。”
    “高嬤嬤!公主抓了我的義子秦方遠,煩請你通融一二。”
    “老奴不管什麽義不義子,萬事都得等公主殿下回來了再說。”
    “高嬤嬤,你當真如此不近人情?”穆淩峰攜著穆修站了起來。
    “老奴說了,一切都得等公主殿下回來——”
    “好!好得很!高嬤嬤你有一天可別落在我手上!”穆淩峰咬著牙看著麵前的冷臉嬤嬤,見她連眉峰都沒抬一下,心下氣恨!
    “爹,這下怎麽辦?”
    穆淩峰搖了搖頭,“看來隻能等永寧回來了。”說罷轉頭看向那個高嬤嬤道:“永寧何時回來?”
    “老奴不知。”高嬤嬤高傲的抬著頭。
    “走!我們走!”
    “爹,不救方遠了?”
    “回去再說。”
    高嬤嬤見穆淩峰父子轉身要走,這才端正的行了一禮,“侯爺慢走!”說罷轉頭道:“關門。”
    “是!”
    晚間,永寧公主府上已經懸了宮燈。一輛華貴的馬車從黑暗中緩緩駛來。
    當高嬤嬤聽到了門房的通傳,忙攜著一眾仆從過來請安。永寧公主依舊一身黑裙,麵龐貴氣。她驕傲的抬著頭邁進了府內,周圍的仆從行著禮口呼公主殿下。她輕輕的一抬手,下麵的人井然有序的站了起來立在兩旁。
    她端著最好的儀態從那群仆從中走過,才開口道:“高嬤嬤,隨我回房。”高嬤嬤躬身稱是。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寢室,永寧公主讓高嬤嬤關上了門,才開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她狠狠的扯開了腰間的絲帶,脫去了外袍,脫去了裏衣,直到全身都赤裸了,才泄憤似得將這些衣服摔在了地上。
    “燒掉!把這些衣服全都燒掉——”
    高嬤嬤沉默著將這些衣服抱了起來。
    “等等,剪子呢?剪子?!”永寧公主來回看著自己的屋子,才從櫃子上拿起了一把剪子。她衝過去抓起了那些衣服便狠狠的剪了下去!直到這些衣服都剪成了細布條,才放下剪子,伸出雙手把這些布條重重的拋向了空中。
    高嬤嬤皺著眉看向了那個赤裸著坐在地上,全身都仿佛埋在布條裏的永寧公主。她先是大笑,笑著笑著眼淚便留了下來。既可悲又可憐。
    “公主,地上涼,快起來。”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有些茫然的看向了站著的高嬤嬤,“不涼,我的身體早就沒了感覺。”永寧公主麵無表情的抹了抹眼中的淚水,開口道:“今天抓來的那個瞎子呢?”
    “關在隔壁的院子裏了......”
    “嗬嗬~帶我去,我正好想去看看他。”永寧公主借著高嬤嬤的攙扶站起了身子,“幫我沐浴更衣。”
    “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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