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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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往北吹!
信子很忙,一天到晚都在忙,天南海北地跑,啥事兒都要親力親為,親自過問,一天不著家。半年下來,喬、劉兩家的人,女人認識了不少,有熱情好客的,有圪慫小氣的,有大氣謙恭的,也有鼻孔朝天瞧不上內地人的“真是林子大了,啥鳥都有。沒關係,能處得來就處,處不來也沒什麽。還是海子好,人好,技術也好,是個不錯的好弟弟。” 時逢聖誕,兄弟姐妹們又好好聚了一次。女人也不以為意“信子沒在,兩口子不曉得跑哪兒去了。好像婆姨在美國坐鎮,可能在那兒過聖誕節吧。”這大半年,女人隻見過弟媳婦一兩麵“人品很好,長得也栓整,精明能幹,是個好婆姨。在鎮北見過幾麵,說話不多,禮數很周到,做事兒很細致。” 女人一高興,不知不覺就喝多了。海生把她攙進住的房間,給她端來熱水,喂她喝了幾口。她有些想吐,海生趕緊端了個盆子接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難受,海生隻好給她把鞋跟外衣脫了,蓋好被子,坐在床跟前看著她。女人又吐了幾次,好象好些了,她恍恍惚惚地說“強子,抱抱我。我好熱,給我脫衣裳,扇扇風,涼快涼快。”海生不曉得如何是好,隻好咬著牙,把她的內衣外裙都脫了。女人摟住了海生的脖子說“我好想你。”海生咬牙發狠“不管了。”早已心動的他不管不顧,關燈上門,脫了衣裳,鑽進了被窩。兩個昏昏噩噩的男人跟女人糾纏在一起,從此糾纏不清。 天還沒亮,海子就穿好衣裳,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去了自己房間。女人一覺醒來,感覺頭疼的厲害,看見床頭有杯水,一口氣喝下去,才好受了些。她清醒了些,發現自個兒赤裸裸地躺在被窩裏,渾身一激靈,頓時徹底醒過來。她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情,可咋也想不起來“喝多了,失憶了,斷片了。”她仔細一想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要是叫人曉得,那還有臉嗎,還咋活嗎。就當是做了一場夢,什麽也沒發生過吧。” 海生回到自個兒房間,再也睡不著覺。他腦子裏不停回放著昨夜的雲雨旖旎,心裏美得直冒泡“這才是真女人呀。在她麵前,別的女人都是個渣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女人中午時分才安定心神,一臉平靜地去了飯廳。菲傭見她下樓,把飯菜端上來。海生一臉訕訕地坐在那裏笑著說“醒了,咱吃飯吧。”女人若無其事地說“快吃吧,我都餓了。來,給你夾筷子菜,這個鴨腿不錯,你吃了補補。”海生尷尬地說“謝謝姐。”他低著頭,一眼也不敢瞅女人,隻是埋頭吃飯。女人也不逗他玩了“糊腦慫,竟然敢調戲人家,真是色膽包天。” 兩人一如既往相跟著進修,相跟著出入各種娛樂場所。女人覺得挺好“香港真好,有錢真好,甚都有,地主家的日子真不錯,資本家的生活更不賴。生活就要好好享受,不然賺那麽多錢做甚。” 兩人從酒吧出來,女人喝得有些飄。海生存了心思,也喝多了,暈暈乎乎的,車也開不了。女人叫了個的士回家,扶著海生上了樓,侍應他躺好,喂了幾口水。正準備走,海生拉住她的手說“我喜歡你,我要跟你在一起。”女人甩脫他的手說“海子,你喝多了,有啥話明兒個再說。”海生一猛子從床上爬起來說“我沒喝多,咱鎮北人說,酒壯慫人膽,我今兒個就說幾句真心話,掏掏心窩子。打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了你。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女人拍了拍他的臉,一臉嚴肅地說“你曉不曉得,我們倆在一起,沒有好結果。再說,我有愛著的人,不是你。”海生摟著她說“我知道的,我什麽都知道。我們倆根本甚關係也沒有,你爹根本不是我爸。我見過我爸,他就在香港,我媽親口跟我說的。我知道,她說的是真話。我也沒指望跟你一輩子在一起,我就是喜歡你,想跟你好。”女人驚異地說“真的。”海生瞪大眼睛說“真的,不信,咱要不去做個鑒定。咱醫院就能做。”女人愣住了,任由海生吻上她的臉,她的唇,任由他脫光了兩人的衣裳,滾在床上,任由他胡天海地瞎折騰。她感覺這個世界好迷幻,一切都不象真的。她放開身心,放鬆心情,摟住海子,盡情地索取著,在欲望的原始海洋裏沉浮。這一刻,她的心裏隻有海子,沒有別人。她忘卻了世間的一切,隻是單純地享受這一刻的美妙。折磨多日仿佛魔咒般緊繃著的負罪感一旦消散,她徹底放鬆了,解脫了,心裏隻剩下暢快,酣暢淋漓達到極致的暢快。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如此的舒爽,這一刻,她徹徹底底解放了,她徹徹底底自由了。 第二天一大早,女人沒吃早飯,把海子叫起來開車去了醫院。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兩人做了個全套血液檢測,包括熱病,基因比對。幾天以後,結果出來了,海子晚上偷偷摸摸敲開女人的門,得意地把一遝化驗單遞到女人手裏。女人認真仔細地看完化驗單“結果是好的。”“這下放心了吧。”海子摟住她,又吻上了。 這次女人沒有拒絕,她打心眼裏接受了這個男人“雖然他不是自己所愛的人,可他待自己是真心的,我不想也不願意辜負他的這片真心。就這樣瘋狂幾天吧,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全當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吧。”她給自個兒找了無數的理由說服自己,隻有她自個兒曉得,其實理由隻有一個“這個男人值得自個兒好好待他。”胡天海天過後,女人正色說“男歡女愛玩玩就算了,不要有什麽其它的非分之想。我有心愛的人,那個人不是你。你等不起也耗不起,記著,你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來根煙。”海生驚異地說“姐,你也抽煙。”女人白了他一眼“少見多怪,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往前數三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沒幾個不抽的。” 海生點了兩根煙,自己抽一根,另一根遞給女人。女人美美吸了兩口說“你小子不要太得意,上了人家的床,就要聽人家的話。星兒這丫頭不錯,心裏裝著的隻有你。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就趕緊從了吧。咱倆永遠不可能,把火柴遞給我。”海生驚訝地說“你怎麽把這些單子都燒了。”女人悠然地吐了口煙說“聽我的準沒錯,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把那些陳年爛穀子的破事兒都爛肚子裏,再不要跟人提起。你,永遠跟我不可能在一起,記住了。一天在腦子裏過一百遍,不要忘了。” 海生懊惱地說“恨不相逢未嫁時啊。”女人嘿嘿一笑,不再吭氣,隻是倒了兩杯咖啡,遞給海子一杯,自己品著另一杯。 女人愉快的香港進修旅程終於結束了。她踏上了飛機的舷梯,開始返程之旅。她第一站去了上海,看望了公婆、兒子,又去西安看了張望、景星兩位叔叔“兩位叔叔還健在,見麵後一直唏噓不已,感慨爹死得太早,要是活到如今,那該有多好。沒辦法,天意弄人,世事哪能盡如人意。” 坐上開往鎮北的長途汽車,女人的心裏五味雜陳“海子聽話跟劉星快要成親了,這下就裏裏外外都是一家人了。兒子剛到上海工作,一切順當。公婆身子還硬朗,不用太操心。兩位叔叔過得也不錯,剛剛退休,正是逍遙自在的時候。回去跟娘說說,有時間到西安來看看老朋友。回去籌辦星海醫院,諸事煩雜,有的忙了。” 女人從香港容光煥發地回來了,男人早早就在飛機場等著去接她“家裏早安了電話,頭天晚上已經通過電話。飛機嗎,那時間也是固定的。再說,等等婆姨又算個甚。”瞅見女人推著行李出來了,他上去把女人的手捏了捏,把行李接過來推著往外走,邊走邊說著些貼心的話兒。小王遠遠瞅見,趕緊上來接過行李,放到後備箱裏,開車送兩人回家。兩人回到家,飯菜早已齊備,一家六口在炕上坐得滿滿當當。侍應人的活兒男人包了,飯是老人跟虎子婆姨做的,這端飯盛飯拾掇碗筷的活兒自然就是他這個女婿的了。 一家人吃過飯,又品著茶,聽女人拉了拉香港的事情,就各回各屋了。兩人回屋洗澇了洗澇,早早就睡下了。男人在被窩裏摟著女人,跟她講了演講的事情,在李鋒家喝酒拉話的事情,鎮北各個項目籌建的事情“醫院的批文已經拿到了,信子專門從香港請了設計師來咱這兒實地考察設計的,圖紙、模型、預算、工期都出來了,明兒個叫管事的人跟你親自講講,就等你回來定秤呢。施工單位到時候公開招標,到時候咱倆都參與。各種開工手續辦得差不多了,一路綠燈沒打甚磕絆。人情門戶還是要講的,該請的該送的,也差不多齊活了。這些雜事兒都有人去幹,你就不要操心啦,多歇息歇息。”女人親了一口男人說“我家強子最能幹了,你那兒籌建得咋樣了。”男人自豪地說“有老人們上手幫忙,差不多也妥當了。咱這些項目都是些不賺錢的公益項目,公家很支持。路數都一樣樣甚,沒啥新鮮的。你說咱鎮北為啥這人情比政策、規則、律法好用呢。”女人又親了一口男人,想了想說“我這次去香港跟信子、海生拉得比較多,拿香港跟咱鎮北做事情來比對著想一想就明白了。人家的規則都寫在紙上,落到實處,都是明麵上的事情,況且人家那些規則也都是普通老百姓想出來投票表決認可過的,不行可以提案修改、重新再議嗎。咱這兒的規則都是上頭拍腦袋想出來了,想出一出是一出,朝令夕改的事情還少嗎。再說了,你的那些條條框框定的時候問過我嗎,我幹嗎要聽你的。你幹你的,我過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唄,幾十年不就這麽過來的嗎。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規則,雖說上不得台麵,桌麵上說不成,誰說誰犯錯誤,可大家夥兒都這麽商商量量著辦事兒,又不給公家添麻煩,誰也管不著,也管不了。大家夥兒都這麽幹,就信這個,那就這麽幹唄,何必逆了人意民心呢。人心所向就是規則,這是硬道理。你在台上口燦蓮花,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最後都得貼牆上供起來。利字當頭,普通人最喜歡什麽,錢唄。隻要你不要太黑,叫普通人得利了,賺到錢了,這事兒遲早能成,肯定能成。知果你紙上談兵,畫餅充饑,時間長了,跟你幹的人賺不到錢,享受不上勞動成果,那可不就是一拍兩散,無疾而終了。”男人說“可以啊,去了一趟香港,沒白去呀,一套一套的。”女人摸上了男人的胸膛說“也不看誰去的,這麽靈醒的婆姨,你打著燈籠都難找,能行不。”男人說“能行,我的婆姨是世界上最能行的,我也可能行了吧。”女人喘息著說“你也可能行了,幹甚都可能行了。”兩人纏綿了好久才分開,神清氣爽的兩個人又拉了半夜話兒,午夜時分才雙雙入睡。 沒過多久,海生給大姐打電話,說他想到鎮北來看看,順便坐坐診。劉月說“最好不要來,好好跟星兒相處,好好成個家,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海生說“我想你了,隻來這一回,再不來了。”劉月叫他說煩了“想來就來,不要後悔。”她問清了航班班次,打發小王去機場接人,直接拉去了大海子。晚上她叫上男人熱情接待了海生,叫男人好好招呼他,自個兒叫上小王回了城裏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