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忠義兩全
    寧王不清楚舒雲瀾的目的，隻覺得這位秦王妃並不如京城裏傳聞的厲害。見她對別苑的布置如此在意，心中頓覺得小家子氣，婦人就是婦人。
    寧王道：“既然如此，本王就陪二位再去看看。”
    “多謝王爺。”
    舒雲瀾帶著寧王往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可是走到院子門口，竟然什麽都沒有看到，連香覃剛才流的血都不見了。
    舒雲瀾頓時示意星兒去找看看。
    星兒很快回來，並不知道香覃的去處。
    寧王注意到動靜，不由得疑惑，“秦王妃，可是有任何不妥？”
    “沒有，隻是……”
    “隻是覺得這位沈公子的武功不俗，”趙君衍接過話，“若是能招到我麾下來，定然會有大用。”
    寧王臉色微變，不知道趙君衍似乎看出了什麽。
    寧王麵上笑著道：“秦王真是愛開玩笑。還是看看院子吧。”
    三人又看了一圈別苑，各自都心不在焉，便很快散了。等寧王走後，舒雲瀾將剛才香覃來求自己的事一一說了。
    舒雲瀾道：“可是香覃如今卻不見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趙君衍道：“這裏是寧王府，她若是想躲起來，誰也找不到。看看就知道了，總不至於世子妃會在自己的府裏失蹤。”
    可還真的失蹤了。
    一整個下午，都不見香覃的蹤跡，香覃院子裏的丫鬟也開始到處找人。
    舒雲瀾讓挽月和星兒關注著，若有什麽情況隨時稟告。
    入夜，一道消息傳來。
    沈括的身份查清楚了，他竟然是靖中軍副將！
    副將官至五品，是地方軍官裏的大官，非有調令不得離開。這沈括竟然敢大搖大擺在這麽遠的地方，而且還跟寧王交好，主動挑釁未來上級。
    “不好！”舒雲瀾忽然意識到一個情況。
    趙君衍將信燒了，眉目沉沉道：“是不好。”
    沈括和寧王敢如此大膽，說明他們的打算隻有一個，那就是能拉攏拉攏，不能拉攏便在趙君衍抵達關中之前將他解決。
    這寧王，表麵上對趙君衍和舒雲瀾禮遇有加，實則已經暗藏殺心！
    眼下沈括也不知去向，恐怕已經埋伏在不知道哪條道上。
    澤言道：“主子，我這就帶袁武前去調人，不信不能將這群狗賊找出來。”
    趙君衍道：“如果他有心動手，你調再多人都沒有用，況且現在調人，肯定會引起寧王注意，無非是派更多人來動手罷了。”
    舒雲瀾眉頭緊皺，“必須得有個兩全之法。”
    趙君衍微微一笑道：“在此之前，還請夫人多配合我，不要讓寧王看出異樣才行。”
    “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趙君衍早就對刺殺有準備，事實上，能夠安然度過半途已經是意外。
    ……
    此時樓宇剛從床上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坐在他床邊的寧王。
    “王爺……”樓宇扶著傷強自要起來。
    周顯德站在旁邊，嘲諷道：“為了秦王竟然將自己傷成這樣，你可真是好兄弟。我爹交待你的事情，你做得怎麽樣，可有打聽出秦王的目的？”
    樓宇一時語塞。
    “屬下的確是約了秦王互相切磋，可是……”
    寧王拍了拍樓宇的肩膀，“好了，本王知道，讓你做這種事很難。”
    樓宇心中愧疚，“屬下有負王爺所托。”
    “哎，本王清楚的脾性，所以本王決定交托給你另一件事。”
    “王爺請吩咐。”
    寧王道：“這樣，往後你就跟著秦王，你覺得如何？”
    樓宇震愕，當即從床上起來，忍著傷痛跪下道：“屬下是王爺救回來的人，死也是王爺的人。”
    “好，本王就知道你忠心耿耿。你放心，隻需要跟著秦王啟程便可，不出十日，你便又能回來。”
    樓宇當即聽明白寧王的意思，這是要他配合刺殺秦王！
    而且如今這個事情他已經知道，如果不答應王爺的話，那自己也隻有死路一條。
    樓宇怔怔地看著寧王。
    寧王想不到他居然猶豫，不由得沉了臉，“樓宇，莫非你也想背叛本王？你應當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場。”
    樓宇自然清楚，背叛寧王的人無一能活下，而且各個死狀淒慘。
    樓宇低頭，嘴唇慘白道：“王爺，秦王是性情中人，他並不會威脅到王爺……”
    “夠了！”
    寧王終於發了火，隨即示意周顯德。周顯德當即從桌上端過來兩碗茶水。
    周顯德道：“這兩碗，左邊這碗能治你的傷，右邊這碗則會讓你在七日之內受盡腸穿肚爛、五感盡失之苦而死。你自己選吧。”
    樓宇麵色慘白地看著這兩碗，隻猶豫片刻，便端起右邊的碗喝了下去！
    周顯德頓時一腳踹開樓宇，“我父王好吃好喝養你，就算是一條狗都知道報恩，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忘恩負義！”
    樓宇吐出一口血道：“屬下能為王爺肝腦塗地而死，但也絕對不會出賣朋友，請王爺成全。”
    寧王哈哈大笑道：“樓宇，本王怎麽舍得殺你的。本王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會堅守心中的信念，來，快起來。”
    “王爺……”
    “這兩碗都是治傷的藥。秦王跟本王說了想要你跟著他，本王也覺得你跟在本王身邊屈才。你好好養傷，等養好傷，就跟著秦王一起上路吧。”
    樓宇恍然曆經生死，心中大為感動，當即連磕三個響頭道：“多謝王爺，屬下定不會忘記王爺的提攜之恩！”
    經過和秦王的交往，他已經開始向往更廣闊的天地，想要大施拳腳，但他也絕不會忘記王爺的恩情。
    寧王落在身後的手攥緊，麵上笑著安撫樓宇道：“好好休息吧。”
    寧王說吧，帶著周顯德離開房間。
    周顯德實在不理解父親的做法，“爹，像這種人，你還留著他做什麽？”
    寧王冷笑，“你懂什麽。本王身邊從未有如此忠義之輩，他既然不肯殺秦王，定然也不會讓秦王殺本王。我們的計劃，恐怕是要暴露了。”
    “你是說秦王已經發現我們要動手？”
    寧王也是心思極為敏銳的人，他眼眸微斂道：“這位秦王深不可測，貢酒之事還是要盡快安排，起碼要讓京裏的那位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