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別來無恙

    木棉見趙弘義的樣子，當即提議道：“將軍，就地掩埋吧。”

    還沒完全昏迷過去的趙弘義：“……”臭小子。

    舒彥璋神色嚴肅，將趙弘義一把背起，“你們掩護我，盡快離開這裏！”

    “是！”

    趙弘義靠在舒彥璋的背上，直到確定他真的帶自己跑出去，才放心地昏了過去。可是前方漫漫，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凶險，而帶出來的舒家軍如今已經折損過半，要是早有個萬一，恐怕真的隻能以死謝罪。

    舒彥璋咬牙背著趙弘義，奔向前路。

    ……

    靖州城。

    隨著夜晚來臨，軍府的宴席已經擺上了桌。

    蒙敬帶著十位將軍來到軍府之中，但是並未見他們的夫人，顯然他們今日是獨自前來。

    舒雲瀾因為知道趙君衍和他們還有話說，所以也暫未出現。

    “坐。”

    隨著趙君衍的聲音落下，蒙敬等人也跟著落座，其中一位叫劉金的將軍，是蒙敬十分器重的兄弟，滿臉胡子，前夜殺蒙敬的時候並不在，隻知道是蒙敬動的手。

    如今看到白麵如玉的趙君衍，心中當即是不屑。

    在他看來，京中這些子弟除了能夠用權勢逼人，根本就一無是處。

    劉金本就喜歡美豔的男子，趙君衍的長相超過了他府中所有男寵。

    劉金臉上露出笑容，目光裏有幾分別樣的意味，“秦王果然是風姿不凡啊。”

    蒙敬不動聲色，其他人也沒有出聲，顯然他們都想看看這位秦王究竟要如何應對。

    “蒙敬，”趙君衍冰冷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依照軍規，對上級不敬，該當何罪？”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卻有種如刀刃劃過黑夜的冰涼感。

    劉金咬牙道：“王爺，不過是句玩笑，不必如此認真吧？”

    “說。”

    蒙敬當即站起來，“犯上者，當斬。”

    “來人，拖出去斬了。”趙君衍目光冰冷，他話音一落，當即兩個緹捷廠鐵衛上前，將劉金從位置上架走。

    劉金麵色大變，“蒙將軍！救我！”

    手起刀落，一顆人頭當即滾落在當場。

    這一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噤聲。趙君衍卻是淺笑，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拿起旁邊的酒就倒。

    “來，喝酒。”

    蒙敬當即端起酒杯，“我們敬王爺一杯。”

    喝完一杯之後，趙君衍便摔了酒杯，蒙敬等人當即也照做，隨後趙君衍拿起整壇的酒。

    “今日不醉不歸。”

    這酒的度數一喝便知道不淺，喝掉一整壇都能不醉，酒量和身體是何等的驚人。可是隻有如此酒量的人，才能撐得起靖中軍的主將之責。

    “不醉不歸！”

    蒙敬帶頭喝酒，眨眼間幾人將整壇的酒都喝下。當場倒下三個，剩下的有一個搖搖欲墜，蒙敬和那晚一起出去抓蒙敬的人都還站立如鬆，可見他們五人便是靖中軍的主力幹將。

    原以為酒喝到這個地步，氣憤應該輕鬆了，可是趙君衍將酒放下後，卻又來了句。

    “本王讓你們將夫人都帶來，為何不帶？”

    蒙敬後麵的四人臉色頓時發白，當即跪下道：“內人粗鄙，怕對王爺不敬，所以……”

    趙君衍看向蒙敬，“你說。”

    蒙敬沉聲道：“啟稟王爺，屬下、屬下的夫人內向，不善言辭……”

    可蒙敬說到這裏，他身後的四人竟然偷笑了出聲，一時讓蒙敬不由得臉漲得通紅，誰不知道他夫人是母老虎，蒙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這是靖州城無人不知的事情。

    蒙敬咬牙，這幫不知死活的東西！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笑！

    趙君衍卻也笑了。

    在來之前，他自然已經調查清楚了蒙敬的家裏情況，否則怎麽會貿然就讓他去抓沈括。

    趙君衍道：“無妨，王妃已經派人去接她們過來了，就一起向王妃行禮吧。”

    見趙君衍沒有發火，蒙敬鬆了口氣，恭敬道：“是。”

    今晚他們本來還報有一點下馬威的意思，但如今，這是絕對沒有的想法。

    誰能想到，秦王會一上來就殺了一名將軍。

    很快，九人的夫人變都被請了過來，而且全都是盛裝打扮的，根本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

    蒙敬的夫人王恬先開了口，笑著道：“王妃知道將軍不肯帶我們過來，所以下午就通知我們了，等將軍走了我們再自己來便是。對吧，姐妹們？”

    那些夫人都聽王恬的，應下道：“當然了，多虧了王妃。”

    王恬暗地裏狠狠別了蒙敬一眼，蒙敬不敢看她，隻悄聲警告她要守規矩。

    王恬本就是太守之女，還是懂規矩的，“奴家拜見王爺，怎麽不見王妃？”

    蒙敬聽王恬這話心裏就不得勁，就算王妃來了又能如何，這裏是男人的主場，王妃是天家的人更得懂得三從四德，且讓這隻母老虎看看何為恭敬賢淑。

    蒙敬剛這麽想，就見趙君衍起身，親自走向圓廊裏走出來的一道身影。

    他的目光柔和專注，跟剛才的殺伐果決全然不同。

    “王妃。”

    “王爺。”

    清悅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像是落在玉盤上的珍珠，在黑夜裏尤其的動人。單是聽聲音，都能知道這定然是位絕佳的美人，可經過剛才劉金的事，沒有人敢抬頭去看。

    可蒙敬總感覺，這聲音似乎還有點耳熟？

    蒙敬不由得皺眉，隨即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不由得冷汗涔涔，低頭不敢去驗證。

    王恬見他這樣子，心中嘲諷他沒膽，大膽上前道：“奴家見過王妃。”

    “見過王妃。”

    “都免禮。”舒雲瀾出聲。

    行完禮大家才敢抬頭，隻覺得天上的仙人下凡也不過如此風姿，世上竟然有如此絕色的人，尤其在這氣候苦寒的靖州，可以說是難以得見。

    所有人中，唯有蒙敬不敢抬頭。

    王恬對他這樣的滿意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好笑，低聲道：“行了，別裝了，允許你看還不行嘛，別失了禮。”

    其它將士也覺得，這蒙敬實在是太懼內了，連王妃都不敢看。

    舒雲瀾淺笑，“蒙將軍，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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