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喜不喜歡

    此人正是將軍府三公子，也是舒雲瀾以為已經死去的兄長。那個總帶她闖禍，答應得勝歸來要帶她縱馬巡街的三哥——舒笑安。

    舒笑安如今是東昌國人，有新的身份，但段無涯顯然查出了他的舊事。

    段無涯笑著道：“現在應該稱你‘安大人’才對，請坐。”

    “坐就不必了，不知段公子有何指教？”

    段無涯手中把玩著放在桌上的鮫人燈，“聽說安大人跟王太守走得近，所以想結識一下。”

    “有話不妨直說。”

    “沒什麽，隻希望日後若是有需要，安大人能對我行個方便。”

    舒笑安知道段無涯這是在拿自己的身份威脅，但眼下他也隻能答應。

    舒笑安重新戴上鬥篷，轉身離去。

    段無涯將鮫人燈拿起，臉上露出笑容。誰能想到，東昌國派來密謀的代表會是舒笑安，隻是不知道秦王會如何應對。但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都會是最後的贏家。

    ……

    趙君衍得知有人跟蹤舒雲瀾後，當即也讓澤言去篩選這兩日新進城的人，可這靖州城本就是交界，來往的人不勝枚舉，一時之間難以查出結果。

    “這兩日盡量不要出門，在軍府裏待著。”

    舒雲瀾玩味，“軍府裏不也有舞姬嗎？沒有千裏防賊的道理，再說我身邊已經有許多人保護，難道王爺對自己沒有信心？”

    趙君衍冷著臉道：“別激我，不許出門就是不許出門。”

    舒雲瀾撇嘴。

    聽著外頭的敲更聲響起，趙君衍道：“夜深了，王妃還是跟本王早點休息吧。”

    舒雲瀾卻道：“我還有事，王爺先歇息吧。”

    說罷，舒雲瀾便想起身往外走。可她剛邁出一步，趙君衍便彎身將人抱起，而後將人按在懷中，直接朝後院的房間裏去。挽月和星兒當即回避，隻當沒有看見。

    是夜，蠟燭點了半夜。

    舒雲瀾累得抬不起一隻手，可偏偏抱著她的男人還不放手。

    趙君衍辛勤地耕耘了一番，還偏偏要跟她確認了才罷休，“今晚本王的表現怎麽樣？”

    舒雲瀾哼哼唧唧地不說話。

    “啊！”

    “怎麽樣？”

    “嗯……”

    “喜不喜歡？”他問得更直白。

    舒雲瀾一手呼在他臉上，不許他再胡說八道。趙君衍看她的神態，知道自己認真鑽研有了成果，心滿意足，抱著人睡去。不過睡著之前，他還是說了句，日後會更加努力鑽研，而後才作罷。

    舒雲瀾在睡夢中都聽到了努力鑽研的話。

    於是夢裏，她便夢見兩人不知怎麽的逃到了野外，濕冷天氣下，鑽木取火。兩人辛辛苦苦地鑽得手都要冒泡了，才有了火花。

    這夢，別提有多累。

    ……

    後院房間裏，蒙敬卻是幾乎一夜未眠。天快亮的時候，便見那隻鳥緩緩地睡過去，而後斷了氣息。

    蒙敬攥緊手，可心中還是存了一絲希冀。

    “將軍！”

    聽到王恬的聲音，蒙敬當即打開門，“夫人。”

    王恬見蒙敬雙眸凹陷，雙眸布滿血絲，頓時心疼，“將軍怎麽看起來像是一夜沒休息？是父親讓我來看你的，他想要你莫要擔心，秦王絕不會與你為難。”

    王恬說完，卻看到桌上她昨天送來的飯菜還幾乎沒有動過。

    王恬疑惑道：“將軍，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麽一口未用？”

    蒙敬麵色布滿寒霜，“嶽父大人一大早就讓你來關心我，當真是好得很。”

    “咱們是一家人，當然好了。父親說得也有道理，這秦王不知道會在靖州城待多久，靖州軍和靖州太守才能保證靖州城長治久安。”

    蒙敬深吸口氣，背對著王恬道：“你回去吧，告訴嶽父，不日我便會釋放，到時候我定會親自上門謝謝他老人家。”

    王恬聽了頓時歡喜，“秦王要放你了？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父親。”

    蒙敬目光中閃過寒意，他定要將靖州軍牢牢掌握在手中，為今之計，隻有跟秦王合作，至少不會成為叛國賊子。

    王恬走後，蒙敬便被澤言請去見趙君衍，但這一次卻不是府中問話，而是一同去了靖州軍。

    靖州軍駐紮在城內的有三百多號人，這些是靖州軍的精銳。

    看到蒙敬出現，不少人都是激動。

    趙君衍看著一張張或期盼或觀望的臉，宣布對蒙敬的處置，“身為靖州軍主帥，縱容手下欺民霸市，橫征暴斂，既是失職更是無能。念在尚能悔過，又有你們求情的犯上，本王可以免他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蒙敬當眾跪下，“請王爺責罰，末將甘願領罰。”

    “從今日起，革去蒙敬一切職務，降為普通士兵，且要離開靖州軍。”

    聽到這，底下的士兵頓時沸騰——

    “什麽？離開靖州軍？”

    “離開靖州軍算什麽網開一麵。”

    “從我當兵起，就是蒙將軍帶的，他要走了，我還當什麽兵。”

    趙君衍沒有說話，隻是看向蒙敬。

    蒙敬雖然想不到趙君衍會讓他離開靖州軍，但還是領命道：“是，小民領命。”

    趙君衍道：“三個月內，若是你能洗心革麵，從頭再來，靖州軍就隨時歡迎你回來。”

    “是！”蒙敬大聲回應。

    底下的士兵再度見識了趙君衍的手段，該殺殺，就算不能殺的，任你官職再大也一樣革職。這位秦王，是真的不在乎軍心是否向著他。

    許多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懷好意。

    趙君衍道：“樓宇，袁武，讓你們訓練的士兵怎麽樣了？”

    正常帶兵至少要一個月，但是樓宇和袁武為了應對眼前的局麵，選出了一批有底子的新兵，加強訓練，如今已經有點成效。真正戰亂時，沒有時間訓練，招了就得上戰場，訓練一個禮拜更是常有的事。

    而其中最難確定的無非是忠誠與否，可這點對這批新兵來說，反而最不是問題。

    “來人！出列！”

    隻聽一聲令下，五十個新兵整齊劃一地過來，威風凜凜。

    趙君衍神色冷峻，看著所有靖州軍，“有誰想退出的，現在就可以提出來，我準許他離開。否則過了今日，一律視為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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