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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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轉頭對著司遇淑,淡淡的開口,“姐姐,在外人麵前,我敬你,尊你,並非是你無禮的資本。”
    “你說這是你的位置……”隔著麵具都可以感受到司佑錦的怒氣,但是司佑錦的嘴角是帶著笑的。
    司佑錦為司遇淑拖開椅子,讓司遇淑坐下。
    摁著司遇淑的肩,嘴角帶著一絲諷刺到笑容,說道,“那,你可得坐穩了。坐住了。”
    一字一句都讓人覺得刀架在脖子上的寒意,在場的大臣都吞了口口水。
    這就是……鬼虎嗎?
    為什麽看不見臉,就看見一個勾起嘴角的笑容就覺得很可怕啊!
    說完拍了拍司遇淑的肩,對著台上的三人,帶著笑意,說道,“失禮了,望海涵。”
    齊佩煊看著麵前的司佑錦,露出了個笑容,他這哪是鬼虎啊,這是鬼狐啊。
    齊夢聽嘟了嘟嘴,喃喃,“語氣那麽嚇人,可還是把位置讓出去了啊。”
    齊彥德倒是沒說話,他知道這個位置是他托母後特意為司遇淑特意安排的,的確是司遇淑的位置不錯。
    不過,他覺得司遇淑的話說的實在是過分了,這些年他一直覺得司遇淑是個頑皮的女孩子,可卻不曾想,竟有這般模樣。
    孫鴿看著這場鬧劇心裏有些不安,對司中說到,“老爺……要不叫遇淑和佑錦換回來吧,我總覺得……”
    司中喝著酒,淡淡的開口,“你不願教女兒什麽叫禮與德,那麽就讓她自己吃苦果吧。可別想著我會救她。”
    “佑錦八歲那年如此,今日亦如此。我給你的時間,給遇淑的時間,夠多了。”司中的一字一句讓孫鴿的心一瞬間落入了冰窟。
    原來老爺什麽都知道。
    知道那些錯都是遇淑栽贓嫁禍,所以,他從來不是無情,他那般對待司佑錦隻是讓司佑錦學會忍耐。
    讓他明白最殘酷的事情,哪怕司佑錦把自己當做魔鬼。
    他隻是用最真切的疼痛教會司佑錦,什麽叫做別人眼中的事情,以及看清有時黑白顛倒的世界。
    忍耐之後才是最強力的反擊……
    孫鴿想開口,卻被司中阻攔,“他們的恩怨,該一點一點算算了,夫人,還是別插手了。”
    司中一口喝盡了杯中酒,孫鴿看著司中,所有的話都梗在喉中。
    原來這些年,對司佑錦那般苛刻才是他對司佑錦的愛。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所有人都跪下行禮,隻有齊佩煊和齊彥德沒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異口同聲的請安一時間響徹欣景園。
    皇帝齊工和皇後若珍落座,皇帝說到,“今日一是慶愛女元善公主生辰,二是慶護國軍凱旋,大家都不必拘束。”
    所有人齊聲問安,“謝主隆恩,祝元善公主福澤安康,祝寶元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說罷,所有人這才落座。
    司遇淑和齊佩煊坐在一塊,司遇淑笑嘻嘻的說著什麽,但齊佩煊好似不感興趣一般,理都沒理司遇淑一下。
    在齊佩煊看來,他覺得司遇淑和後宮的一些妃子無二,表麵光鮮亮麗,實際上卻有著另一幅嘴臉。
    他自小就不喜司遇淑,可是司遇淑總纏著自己,也便隨她了。
    再加上這些年,大哥齊彥德讓自己不要對司遇淑敵意那麽大,所以他才對司遇淑態度好了些。
    自認為司遇淑這些年確是有些改觀,可剛剛那一出,倒是真讓自己更厭惡這個女人了。
    不過他倒是越來越對他的弟弟感興趣了,懂得忍耐,言行有禮,哪怕一身素樸,也不失氣質與傲骨。
    越來越想和這個人做朋友了。
    “此次舉辦宴會,倒是朕發現了一有趣之事。”齊工喝了口酒,突然開口。
    “朕的五皇子,佩煊,治水治旱,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幹了不少,深得民心,且協助太子處理各項事務更是井井有條,他是朝堂上最年輕的,可所有人對他提出的所有策略沒有一人反駁,稱得上是朝堂上的頂梁柱。”
    “當然,朕的太子這些年也不差,深得朕心。”
    “不過朕發現的這趣事無關太子,而關與佩煊同席的司佑錦,司小將軍。”
    “征戰七年,最年輕的將軍,文韜武略無一不精,用兵如神,武功蓋世。朕特意許了司佑錦與吾兒同席。”
    “大家好好看看,這兩個人啊,年紀輕輕,但都是彥德日後的左膀右臂!朝廷的股肱之臣啊。”
    齊工說到這,台下的官員都是看戲的臉色,孫鴿滿臉擔憂,司中倒是麵不改色。
    齊彥德一臉震驚,齊夢聽詫異的看向司佑錦的方向。
    倒是齊佩煊,帶著一抹笑,喝著酒。
    坐在齊佩煊身邊的司遇淑臉色煞白,虛汗直冒,雙腿都覺得已經發麻。
    坐在高位上的皇後若珍此時注意到了齊佩煊身邊的人是司遇淑,急忙看向一旁的貼身宮女素英,素英皺著眉,急忙搖頭。
    自己明明帶著小將軍落座了啊,怎現如今卻是司家大小姐坐在那。
    台上的齊工也看見了坐在齊佩煊身邊的並非司佑錦,不悅之色顯露出來,“皇後,這是怎麽回事。”
    皇後若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素英趕忙上前跪下,“皇上,這不關皇後娘娘的事情啊,皇後娘娘囑咐奴婢親自領著小將軍坐下的,奴婢也親眼見著小將軍落座才離開的……”
    “這,隻是,這……”
    素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求助的望向司佑錦。
    司佑錦見素英望向自己,台上的齊工目光自然也落了過來。
    淡定自若的離開那個不起眼的位置出來正準備跪下。
    “朕說過,你無需跪下行禮。”
    司佑錦微微彎曲的膝蓋站直,抱拳行禮。
    下麵的官員都瞠目結舌,不用行跪拜禮,那可是親王或者皇子得到允許才有的待遇啊。
    “皇上,素英姑姑所言非虛。”司佑錦淡淡的說到。
    跪在地上的素英頓時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皇後若珍皺著眉,眼底劃過一絲的怒氣,“到底怎麽一回事。”
    此時齊夢聽站起身,行了個禮,開口說道,“回父皇母後,並非小將軍不坐,而是有人不給坐,具體還請問司小姐吧。身為小將軍的阿姊,司大小姐可是毫不客氣的讓人滾呢。”
    語氣輕飄飄的,但一字一句都無疑是將司遇淑推向深淵,所有人都目光都聚到了司遇淑身上,司遇淑慌亂的起身。
    酒水打在了身上,走出位置跪在地上,整個人都在發顫,“皇上,皇後娘娘……我……”
    司佑錦站在一旁,看著司遇淑,司遇淑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一時什麽都說不出來。
    此時一個女子走了出來,跪在司遇淑身邊,說到:“皇上,皇後娘娘,臣女來替司大小姐說吧。”
    “臣女是吏部尚書之女,韓葶春。”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司遇淑差點用杯子砸中的那位小姐。
    齊工嗯了一聲,算是許了。
    韓葶春看了一眼司遇淑,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齊夢聽在韓葶春說完後也站出來表示,“韓小姐沒有半句虛言。”
    司遇淑跪在那,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看向司中,司中默默的看著自己,喝著酒,好似不關他的事。
    司遇淑求助的看向孫鴿,孫鴿與司遇淑對視。
    司遇淑跪在地上,眼眶泛紅,滿目委屈,可憐兮兮的喊了句母親。
    孫鴿看向司中,不知該如何是好,但看著司遇淑那可憐的模樣,拉了拉司中的衣袖,喊了句:“老爺……”
    可司中就好似沒聽見似的,隻是默默的喝著酒,仿佛事不關他。
    就像是跪在那的司遇淑根本就不是他的骨肉。
    再看司佑錦,隻是站在那,什麽都沒說,鬼麵具遮住了他的臉。
    麵對司中的冷漠,孫鴿看了眼想自己求助的,可憐兮兮的司遇淑,把目光放在了司佑錦身上。
    可司佑錦自始自終就那樣站著。
    台上的齊工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孫鴿終於沒忍住,喚了司佑錦的名字,“佑錦……”
    這一聲佑錦不大不小,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聽見。
    司佑錦身形一頓望向孫鴿。
    如果現在孫鴿讓司佑錦求情,司佑錦又該多傷心呢?
    孫鴿眼眶微紅,眼中帶著淚,唇瓣微顫,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麵對著司佑錦的目光,麵對著司佑錦的眸子,孫鴿閉上了眸子,不再敢對視。
    但還是開口了。
    “佑錦……她可是你姐姐啊……”
    此話一出,司佑錦轉過身麵朝齊工,不再看孫鴿一眼。
    台上的眾人皺著眉,看著司佑錦,所有人都知道此時的司佑錦該有多委屈。
    半晌,司佑錦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姐姐的無禮之舉,惹皇上皇後娘娘動怒,罪責在臣未曾勸阻,請皇上看在今日是公主生辰不宜處罰以及動怒的份子上,放過姐姐這一次吧。”
    “朕不與她計較便是了,不過,你的母親,可真是個好母親。”齊工後半句話極其諷刺。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其中的意思,司佑錦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呢?
    司佑錦答:“是啊,起碼對姐姐而言是。”
    毫不避諱,失望至極。
    孫鴿怔怔的看著司佑錦,而後低下了頭,垂下了眸子。
    皇後見齊工不打算繼續揪著這事了,立馬開口,“好啦,今日是高興的日子,都各自回位置上吧。”
    司遇淑跪在那擦著眼淚,孫鴿上前攙扶,扶著司遇淑回原本的位置。
    司佑錦則是看著孫鴿從自己身邊過去,直奔司遇淑。
    就這樣看著孫鴿掏出帕子為司遇淑擦淚,而後陪著司遇淑回位置上。
    齊佩煊的目光一直在司佑錦身上,司佑錦看著孫鴿對待司遇淑的樣子,眸子裏滿是豔羨之色。
    微微抿起的唇瓣,獨自一人站在那,他顯得那般無助。
    “司小將軍。”
    齊佩煊喚了司佑錦一聲,司佑錦看向齊佩煊,齊佩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坐。”
    而後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司佑錦在齊佩煊身邊坐下,宮女早已經為司佑錦換了碗筷,司佑錦剛一坐下,齊佩煊就倒了杯酒。
    端著酒杯一飲而盡,拿過身邊宮女手中的酒壺,一邊倒酒一邊喊了一聲,“護國將軍夫人。”
    孫鴿本在安慰司遇淑,被齊佩煊喊倒是嚇了一跳,看向齊佩煊。
    齊佩煊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笑嘻嘻的望向孫鴿,“護國將軍夫人,既然您不能一碗水端平,那本皇子就來給司佑錦撐腰了。”
    孫鴿不知該說什麽,但齊佩煊繼續說道:“司遇淑,你好好看看我身邊的司佑錦,就算他脫離了護國將軍府,他活的怕是得更舒坦些。”
    “你一開始曾對司佑錦說,你自己什麽位置你自己不清楚嗎?這句話吾替司佑錦反過來問問你。”
    “莫說司佑錦脫離了護國將軍府了,就算他司佑錦脫離了寶元國,他司佑錦也可以活的風生水起。”
    “他本將帥之才,何懼無處可去?”
    “他司佑錦可以沒有寶元國,但寶元國絕不可以沒有司佑錦。”
    此話一出司佑錦慌忙起身拉齊佩煊,“五殿下,你喝多了,莫要胡言。”
    齊佩煊拍了拍司佑錦的肩,看向齊工,拿著酒杯一飲而盡,“父皇,兒臣說的難道不對嗎?”
    齊工沒說話,算是默認。
    將帥之才,百年難遇,司佑錦若是落入其他國家,無疑就是寶元的心腹大患。
    “所以,司遇淑,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該坐什麽位置,他該坐什麽位置?”
    司遇淑愣在那,滿眼的難以置信。
    為什麽,為什麽佩煊哥哥會這樣同自己說話。
    以前,彥德哥哥帶佩煊哥哥來將軍府他鮮少與自己說話,就算是自己搭話也是一兩句便沒了下文。
    為什麽今日就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這樣的無情,這樣的諷刺自己。
    她的佩煊哥哥是不會這樣說自己的,一定是司佑錦的原因。
    對,一定是司佑錦從中作梗。
    司佑錦!都是你!
    害得我顏麵盡失!佩煊哥哥還為了你對我說這般的話,這樣的護著你!
    不!佩煊哥哥應該護著我才對!
    曾幾何時,她也為有這個弟弟感到驕傲。
    可現如今,不,他讓自己這般丟臉,還讓佩煊哥哥為他撐腰。
    她司遇淑從此與司佑錦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