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姝春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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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葶春從剛剛司佑錦出現開始整個人都呆住了。
    麵前的少年一身象牙白的袍子,黑色的腰帶上墜著一個玉佩,腰間還有一把佩劍。
    銀色的發簪束起墨色的長發,臉上的鬼麵具遮住了他大半容顏,隻露出那性感的薄唇和光潔的下巴。
    他就這樣立於自己麵前,俊朗。
    月光透過樹影照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那天上的神隻,這是他第二次救自己了。
    “我······我要去姝春城找······找一個人。”韓葶春編出了一個理由,而後看著司佑錦,“我······”
    “腿怎麽樣?”司佑錦沒有追問,就像是無條件相信了韓葶春說的話一樣。
    韓葶春站起身子走了兩步隻覺得膝蓋有些疼,但還是和司佑錦說道:“我,我可以走。”
    司佑錦此時卻蹲下了身子,“我背你吧。不便我看的傷勢也要說出來。”
    韓葶春聞言臉微微一紅,撲到了司佑錦的背上,司佑錦沒說話,背著韓葶春走著,一路回到了自己拴馬的地方將韓葶春放下。
    把自己裝衣服的包袱丟到了地上,“坐下。”
    說著還扶韓葶春坐下,將另一個包袱裏麵的藥拿出來遞給了韓葶春。
    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用葫蘆裏裝的水打濕遞到了韓葶春麵前。
    “擦擦臉。把你的帕子給我。”
    韓葶春拿出自己的帕子遞給司佑錦,接過司佑錦手裏的布擦了擦臉。
    看著韓葶春擦臉擦半天,臉上的髒東西還沒擦幹淨,司佑錦歎了口氣。
    拿過韓葶春手裏的帕子,蹲下身子為韓葶春擦臉,動作輕輕柔柔的,韓葶春僵在原地。
    擦完臉,司佑錦貼心的將韓葶春的頭發繞到耳後,把布放在韓葶春手裏。
    靠近了韓葶春。
    一瞬間拉近距離讓韓葶春嚇了一跳。
    韓葶春的臉離司佑錦的胸膛很近,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司佑錦的光潔的下顎。
    鼻間也可以聞到司佑錦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茉莉的味道。
    司佑錦抬手,“別動,你頭上沾了東西,我幫你摘下來,可能會有點疼。”
    司佑錦的聲音清冷溫柔,動作輕柔替韓葶春摘下了頭上的蒼耳。
    而後拿起了韓葶春手裏的布用水清了一遍,一邊擰幹一邊走到了韓葶春麵前,“傷哪了。”
    “腿。”
    “挽起來,我幫你處理傷口。”
    司佑錦說著蹲下身子,韓葶春挽起了自己的裙擺,那白嫩的小腿上有一片很明顯的傷痕。
    應該是那時候絆倒了膝蓋擦地上擦出來的。
    司佑錦用布輕輕的擦拭傷口,時不時的看韓葶春一眼。
    韓葶春嘶了一聲,咬著唇瓣忍著,司佑錦認真的處理著。
    弄幹淨後,從藥瓶裏到處一顆藥丸,藥丸在司佑錦的指尖被撚開,司佑錦糊在韓葶春的傷口上。
    “這是三七的藥丸。”司佑錦沒有過多的解釋。
    韓葶春看著司佑錦給自己上藥。
    這個少年溫柔細致的替自己處理傷口,上藥的動作輕柔。
    韓葶春紅著臉,低著頭。
    上完藥之後用韓葶春的帕子替她包紮,一邊收拾一邊說道:“既然你我同路,你身邊無人,那就同我一同去吧。”
    聞言韓葶春露出了個笑容,而後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
    司佑錦看了一眼天色,“可覺得困?”
    “不困。”
    “那我們就繼續趕路。”司佑錦此時已經起身去調整馬鞍了。
    司佑錦調整好馬鞍看了一眼坐在包袱上的韓葶春,想了想,走到了韓葶春麵前。
    “韓小姐,失禮了,還請包涵。”
    將韓葶春抱起,走到馬邊,將韓葶春舉起放到了馬上,韓葶春側坐著,一臉懵的看著司佑錦。
    司佑錦笑著說道:“愣著幹什麽,這樣坐我的快馬可是會被顛下去的。”
    韓葶春趕忙調整姿勢坐好,在調整姿勢的時候,韓葶春注意到的是司佑錦的手一直在旁邊護著自己,所以她很放心。
    “冒犯了。”
    說完這句話司佑錦一躍上馬坐在了韓葶春身後,牽起馬韁,韓葶春就這樣被司佑錦圈在懷中。
    韓葶春紅著臉,心怦怦亂跳,就連呼吸都有些亂了。
    “韓小姐,坐穩了,我的馬有些快,若有不適便喚我名。”說著司佑錦駕馬帶著韓葶春開始趕路。
    韓葶春則是看著麵前的夜色,感受著背後司佑錦懷中的溫度。
    馬蹄濺起的花香藏起了少女的心事,羞紅的臉蛋浮現出了秘密的足跡。
    因為帶著韓葶春,司佑錦直到第三日的晌午才到姝春城。
    城內死氣沉沉,顯得有些荒涼,路邊還有許多乞討的人。
    餓的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路邊,呻吟著,骨瘦如柴的模樣看的都倒吸一口涼氣。
    進了姝春城司佑錦沒找旅店,而是逛了一會。
    那些人家都是破舊的院落,破舊的門戶,甚至有些人家裏都可以透破洞的門看見裏麵雜草叢生。
    “姝春城不是有著第二京都之稱嗎?怎麽……”韓葶春坐在馬背上,四周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難以置信。
    荒涼,破舊。
    司佑錦牽著馬走在前麵,淡淡開口,“我們是從城南門進的。”
    “嗯,對,著有何不同嗎?”韓葶春一臉疑惑。
    司佑錦隻是冷笑了一聲,沒做回應。
    隨機找了一戶人家,司佑錦將韓葶春抱下馬,將馬匹安置好才上前去敲門。
    敲著門的時候,韓葶春在一旁看著,就好似佑錦稍用點勁敲門都可以把門敲下來似的。
    破舊的木門都缺少一兩塊,門被打開發出嘎吱一聲。
    來開門的是一個孩子,一臉稚氣,身上的衣服也打著補丁。
    身後屋門口站著的是一個拄著拐瞎了雙眼的老媼。
    “小兄弟,你家缺租客嗎?我和這個姐姐荷包在路上被人被盜了,住不起那些客棧,倒是隨身帶了一些散碎······”司佑錦說著撓了撓頭。
    那個小孩打開了門,“你怎知我家缺租客?”
    “我不知,隻是我們打算挨個敲門問。湊巧罷了。”司佑錦嘿嘿一笑。
    “大春啊,是誰啊?”此時站在裏屋門口拄著拐的老媼開口。
    大春這孩子立馬回答,“奶奶,是挨個敲門問缺不缺租客的外地人。”
    “那,那客人看得上我們這破地方嗎?看得上的話我們少收點······畢竟,這世道讓人難活。”老媼說道。
    大春說著好,司佑錦則是打量著四周,笑了笑,“住得慣,住得慣,我本就是流落江湖的浪子,再差的環境我都住過。”
    “那,那邊的姐姐呢?”大春突然問道。
    清澈的大眼睛看著韓葶春,韓葶春衣著不俗站在馬邊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司佑錦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帶著韓葶春。
    韓葶春背著包袱笑著說道:“我也住得慣的,我還可以幫你做些家務呢。”
    韓葶春雖然是大小姐,但是在府裏也會幫襯著一些下人做一做家務。
    畢竟自幼喪母,父親也很少讓自己出門,自己整日待在府裏,倒是一些下人變著法的讓自己尋開心。
    “那麽,大春小友,我們要兩個房間,我的妹子平日也勞二位多多照顧,我這幾日去尋個活幹。”說著司佑錦從荷包裏拿出了一些碎銀子遞給了大春。
    大春接過,“好,那我先帶你們去看看客房吧。”
    “奶奶,你先進屋坐著歇會,我帶著兩位客人看房。”
    大春帶著司佑錦到了院子屋後的兩個房間,“大哥哥,這姝春城找活可不好找,你可得費點勁了。”
    “為什麽?”
    “連我這個小孩子都知道,這年頭的官府賦稅幾十重,我在最大的酒樓客滿堂隔壁的客棧裏麵幹活,那些衙門的人找客滿堂掌櫃的收稅就收了好多次呢。我們那個客棧的老板也是被收了好幾次稅收。”
    “每次官差一走,老板就會說那些人黑良心,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可以說是民什麽什麽不……什麽什麽道……唔,想不起來了。”大春此時想要用成語,卻一時卡了殼。
    韓葶春噗嗤一下笑了,“民不聊生,哀聲哉道。對嗎?”
    大春立馬應聲,“對對對,就是這個。”
    說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和說書的先生學了一些,還不是很精。”
    司佑錦和韓葶春笑了笑,而後大春就說到:“這個是姐姐的房間,隔壁那屋過去幾步就是後門,是大哥哥的房間,女孩子嘛,房間還是靠裏麵的好,這是跟說書先生聽來的。”
    “大春想的真周全。”韓葶春摸了摸大春的小腦袋瓜笑著誇到。
    打開房門,雖然布置簡陋,但沒有灰塵,可見大春這孩子平日手腳勤快。
    就這樣兩個人在這安置了下來,整理好了東西後就去找了韓葶春,韓葶春打開房門,見是司佑錦,有些詫異,“司小將軍,有何事啊?”
    “叫我佑錦就好。”
    “我來此是告訴你,我這些日子會很忙,你若有事需要我幫忙定要直言。另外,你要照顧好自己安全。”司佑錦叮囑到。
    韓葶春點著頭,“好,我知道了,司小······佑,佑錦,你若有事需要我幫忙也可來找我說。如果我幫得上的話……”
    “好。你先好好休息,這幾日你都不曾好好休息過。”
    “好,你也是。”
    韓葶春就這樣看著司佑錦離開才關上房門,房子雖然破舊了一些,但是也可以住。
    躺到床上回憶著司佑錦和自己的種種。
    司佑錦回到房間則是拿出了自己裝衣裳的包袱。
    包袱裏還有另一個包袱,拿著那個包袱司佑錦出門了。
    傍晚——
    “哇,姝春城不愧有第二京都一說,這街道看起來和京都無二啊。”司遇淑走在城北的街道上。
    齊夢聽走在街上沒說話,在她看來都差不多。
    齊彥德手中紙扇輕搖,一身淺灰色的墨竹暗紋配上蜀繡繡出的祥雲薄霧,銀發冠上鑲著上好的沙棗青玉。
    白皙的臉龐嵌上那雙飽含深情的丹鳳眸,嘴角微揚,隻是瞟了路邊的姑娘一眼,就讓人芳心暗許。
    齊佩煊則是一身天空藍的纏枝蓮花紋的蘇繡錦袍,手臂上的護腕看似單調,懂行的一看一摸就知那是上好的皮革。
    墨發被一根藍白發帶束起,夾雜著兩根細麻花,臉上無笑,清澈明淨的眸子毫無波瀾。
    隻有那腰間墜著的白暖玉,成色一般,顯得與此人格格不入。
    但絲毫不影響麵前這個人的樣貌氣質,他就像是話本裏說的男人一般俊朗。
    看了一眼身邊的幾人,聽著司遇淑說的話,齊佩煊沒說話,眸光暗了暗。
    池櫻走在三人身後,一路上她都有暗中觀察瑞王。
    齊佩煊和司佑錦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可齊佩煊不像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家主……
    “我有些餓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客棧住下吧。”齊夢聽此時提議。
    “嗯,去前麵看看有沒有客棧吧。”齊彥德回應。
    眾人朝前走了一段,找了一家名叫福來客棧。
    福來客棧隔壁便是姝春城最大的酒樓——客滿堂。
    幾人在客棧安置好後,就去了客滿堂吃晚膳。
    幾人剛一坐下,齊彥德就問池櫻,“池櫻,司佑錦他現在在哪……”
    池櫻抬眸看了一眼齊彥德,“不知。”
    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說的,更何況她真的不知道。
    畢竟,按照司佑錦的作風,一個人更方便做事,若是需要幫忙她會尋到自己的。
    齊佩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喝茶的時候眸光快速的掃了掃四周。
    “那小子早就不在姝春城了,我們整頓在這玩段日子就回去吧,那小子,趕著回去看府中美嬌娘呢。”
    齊佩煊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讓司遇淑和齊夢聽以及齊彥德疑惑。
    此時小二端著菜來了,“來嘍,客官。”
    “客官幾個是來姝春城玩的?打哪來啊?”小二把托盤上的菜放上桌,還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嘴。
    司遇淑見小二問,仰起臉一臉高傲,“看不出來嗎,我們自然是從京都來!”
    此話一出齊佩煊想阻攔已經晚了,沉住氣尷尬一笑,齊夢聽和齊彥德倒是沒覺得什麽。
    小二緊接著就說道,“怪不得,幾位客官看起來就不俗。”
    “行了,忙你的事吧。”齊佩煊打斷了現在的談話,讓小二下去。
    小二一下去,齊佩煊皺著眉看了一眼司遇淑。
    小二在齊佩煊讓他下去的時候,連忙退下,一轉身就對掌櫃的使了個眼色。
    掌櫃的停下了手中是算盤,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