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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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掌櫃的剛走到了門口,一個人就撞到了他,將掌櫃的撞的摔到了地上。
    掌櫃的哎呦了一聲,眾人看去,隻見一個身著桃粉色衣裙的女子摔在另一邊,慌亂的起身往掌櫃的身後躲。
    小二此時已經將掌櫃的扶起來了,隻見那女子一把抓住了掌櫃的衣袖,跪到了地上。
    “掌櫃的,掌櫃的,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我被人販子拐了,我好不容易……”
    那女子拽著掌櫃的衣袖跪在地上哀求著,掌櫃的看見這女子的臉有些呆愣。
    女子話還沒說完身後就有三四個壯漢衝進了門,手裏拿著棍棒,看見那女子就要把她拖走。
    女子拽著掌櫃的衣袖,哭著求道,“求求您了,我可以幫您掙錢,求求您了,我……”
    那幾個壯漢哼了一聲,就要拽著女子走,女子眼見著就要被暴力的拖走。
    “住手。”齊彥德此時開口,滿臉不悅的站起身。
    那幾個壯漢聽見諷刺的朝著齊彥德說道,“你小子誰啊?我們春風樓的人你說住手就住手?孫子,要人就老老實實花錢贖人。”
    “擱這裝什麽呢。”
    幾個男人不屑的拖著女人就要走,齊彥德一拍桌,齊佩煊暗道不好。
    掌櫃的滿臉堆笑上前,“幾位爺,別生氣別生氣,那幾位都是外地來的客官,不知道這春風樓的規矩。”
    “我看著姑娘長得不錯,就給我留下吧。我們這缺個酒娘。”掌櫃的滿臉堆笑,還示意身邊的小二去取錢。
    小二取來銀子遞給那帶頭的壯漢,壯漢顛了顛起了一聲,掌櫃的立馬懂了,又讓小二去拿。
    壯漢滿意的顛了顛第二回拿來的銀子,示意身後的人放人。
    抓著那女子的兩個人把女子丟在了地上,幾人離去。
    掌櫃的見那幾人走後,蹲下身子扶起那女子,“姑娘,來,起來。”
    那姑娘在掌櫃的攙扶下起身,哽咽著道謝,“謝謝掌櫃的……”
    那掌櫃的歎了口氣,“在這活著不易,你若不嫌棄,就在我這賣酒吧。把我剛買你的銀子補上,你便自由了。”
    女子點著頭,不斷的道謝。
    掌櫃的說完囑咐小二幾句,就走了,小二把酒端給女子,“諾,去給那桌送酒吧。”
    女子接過托盤,小心翼翼的端著酒去給點了酒的那一桌客人送酒。
    小二看著女子的模樣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這都是什麽世道啊,這種姑娘怕是落魄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那女子路過齊彥德那桌的時候,齊彥德和齊佩煊看見了那女子的臉。
    兩個人瞳孔微縮,臉上都浮現出一絲詫異。
    齊彥德目光都沒離開過司佑錦。
    這是京都遇見的那個姑娘!
    她怎麽會在此?
    齊佩煊雖然很吃驚,但還是很快的掩藏了起來,裝作不認的模樣。
    但還是暗中觀察司佑錦。
    瑾璿?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齊夢聽見齊彥德直勾勾的看著司佑錦,打趣笑道,“二弟莫不是對那落難姑娘一見鍾情?怎這樣直勾勾的看著那姑娘。”
    齊彥德被齊夢聽說的有點不好意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過了會掌櫃的回來了,司佑錦走到了掌櫃的麵前,理了理自己原本散亂了的墨發。
    “掌櫃的,我,晚些有些事與你商議。”
    掌櫃的見司佑錦這樣說,點了點頭。
    司佑錦見掌櫃的點頭,就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幾人吃完了膳食便回客棧了。
    第二日齊彥德四人來滿堂客吃午膳,幾人剛坐下沒多久,就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此時的司佑錦身上穿著一身小紅的衣裙,墨發被用一根瑪瑙釵子綰了一半在腦後,餘下的墨發毫無束縛的披著。
    手裏搖著一把竹扇,另一隻手裏麵提著一小壇子酒水慢慢悠悠的走著。
    進門就被吸引了不少目光。
    “掌櫃的。”
    司佑錦依著門框,手裏顛了顛酒壇子,朱紅的嘴角微微勾起,盡顯嫵媚。
    一些男客都看直了眼睛,就連店小二和在打算盤珠子的掌櫃的都看直了眼睛。
    “掌櫃的,我來賣酒了。咱們就照昨日約定來哦。”司佑錦絲毫不避諱的走到了掌櫃的櫃前,她就站在那,就已經動人心魄了。
    那掌櫃的笑嗬嗬就應下了,“誒,好。”
    司佑錦帶著笑,而後看向大堂內的賓客,朱唇輕啟,“哎呀,不愧是客滿堂啊,這客人真多。”
    “奴家我名喚瑾璿,可奴家隻有一小壇子酒呢。”
    說著抬起了自己右手提著的酒壇子顛了顛。
    司佑錦的每一句話都懶洋洋的,但又聽的人心裏癢癢的。
    不少男客爭著搶著要,而此時的齊佩煊和齊彥德都看著不遠處的司佑錦。
    齊彥德是一臉激動,齊佩煊則是笑著,笑的像一隻狐狸。
    “你的酒,我買了,多少錢,你開價。”齊佩煊此時站起身,將一錠銀子放到了桌上。
    “這位公子可真闊氣。”司佑錦扭著腰肢走了過去。
    “這麽多人要,單給公子一個,其他人該如何啊?”司佑錦臉上帶著笑意,但卻收下了齊佩煊放在桌上的銀子。
    “這裏,誰有錢,誰才是你的主子啊。”說著齊佩煊站起身單手勾起司佑錦的下巴。
    司佑錦沒有避開,而是握住了齊佩煊的手,嘴角上揚,“也是,您說的對極了。”
    聲音帶著魅惑,臉上濃妝豔抹,整個人也朝著齊佩煊微傾,像極了話本裏的狐媚子。
    齊佩煊笑著反手抓住了司佑錦的手,另一隻手拿出荷包塞進了司佑錦的手裏,而後坐下,“那就,好好伺候爺用膳。”
    司佑錦顛了顛手中的銀子臉上的笑意未減,“好啊。”
    說著不顧一旁眾人目光,拿著齊佩煊的筷子就夾菜喂給齊佩煊,更大膽的是司佑錦坐到了齊佩煊身邊。
    實際上別人不知道的是,在司佑錦坐下的那一刹那,司佑錦就狠狠的踩上了齊佩煊的腳。
    但明麵上兩個人都笑吟吟的看著對方。
    齊彥德則是看著司佑錦,眼中的光少了幾分,默默的吃著麵前的菜。
    齊彥德的眼裏沒了一開始的柔情,甚至多了一絲厭惡。
    齊夢聽則是不由得驚歎,這世間居然有如此美的人兒。
    司遇淑則是很不高興,用力的把筷子拍到桌上,指著司佑錦的鼻子就罵,“你這個女人,怎麽如此不知恬恥!”
    司佑錦慢悠悠的放下筷子,抬眸看著司遇淑。
    噗嗤一笑笑出了聲,笑得花枝亂顫而後懶洋洋的開口。
    “姑娘,在這滿堂春的無非就是兩種人,有錢有權來享受的客人,以及我和小二一樣,每日為了餘錢幾兩前後奔波苦命人。”
    “你生來就錦衣玉食,現如今卻在這說我不知恬恥?”
    “可我本就生於泥潭,活下去就是我在這個世間要做到的唯一的事情,而我活下去,就是要錢。”
    “我靠著我自己的本事掙錢,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不知恬恥。我一不偷二不搶,和這個公子可以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說著看向齊佩煊,把手搭上了齊佩煊的肩膀,繞這走到了齊佩煊另一邊。
    “大庭廣眾,朗朗乾坤,這公子買了我的酒,給了我多的錢讓我喂他吃頓飯,我有什麽拒接的理由嗎?要換做是其他人,會拒絕嗎?”
    司佑錦玩味的說著,聲音不大不小,身旁的幾桌都可以聽見。
    上菜的小二也聽見了,路過的時候說了句,“這種好事,傻子才拒絕呢。”
    司遇淑氣不打一處來。
    齊彥德此時吃飯的動作停住了。
    是啊,她缺錢,她想要的隻是活下去,靠著自己活下去。
    為什麽自己會覺得她與水性楊花的娼妓無二······
    “來,公子,啊~”說著司佑錦夾起一塊豆腐送進了齊佩煊的口中。
    齊佩煊配合的張口吃下。
    司佑錦起身對著掌櫃的用大家都聽的聲音說道:“掌櫃的,明日我還會來的,還是一壇酒,畢竟奴家手無縛雞之力,搬不動那麽多。”
    說完對著齊佩煊說道,“奴家希望,明日還可以遇見。公子這般出手闊綽的人。”
    說完就慢悠悠的走了,路過掌櫃的那時還將荷包和那一錠銀子丟給了掌櫃的。
    齊彥德立馬起身追了出去,可是和第一次一樣,哪裏還有司佑錦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次他明明沒有絲毫猶豫,她去哪了,為什麽就這樣不見了。
    實際上司佑錦出門就立馬躲到了柱子後麵。
    趁著齊彥德轉身查看的時候直接拐進了酒樓邊的巷子。
    而此時齊佩煊吃了個大飽,和司遇淑以及齊夢聽走了出來,司遇淑許是因為剛剛的事情生悶氣,所以沒有像平日一般吵鬧。
    “佩煊,你不是好色之徒,為何今日你······”齊彥德說著甩了已下衣袖歎了口氣。
    齊佩煊沒說話,叼著牙簽哼著小曲就離開了,絲毫沒有顧及一旁的人的感受。
    司遇淑猶豫了幾秒,還是邁開步子去追齊佩煊了。
    齊夢聽拍了拍齊彥德的肩膀,“彥德,你今日是怎麽了?”
    “嗯?姐姐何出此言?”齊彥德一來疑惑。
    齊夢聽無奈一笑,一邊走一邊和齊彥德說道:“那女子根本就不是貪財之徒,為何彥德沒有發現?”
    “你細細想,那女子拿過荷包可是看都沒看一眼,若真貪財,不應該看看銀錢多少?甚至走時,分文沒留。”
    齊彥德愣在原地,是啊。他怎麽就沒有好好想過。
    為什麽這個女子上次遇見是在京都,這次他們來到姝春城,他們卻又在姝春城好巧不巧的遇見。
    世界上哪來這麽巧的事情。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而此時司佑錦在酒樓背後和池櫻在一起。
    池櫻給司佑錦匯報了這幾日的一些事情。
    司佑錦聞言說道:“你們初來姝春城的日子,恐怕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剛剛那事情想必官府就會把更多注意力放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富家公子身上,你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
    “是。”池櫻知道該怎麽辦。
    司佑錦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了一身男裝,戴上了一個木麵具,把銀麵具收了起來。
    在街上買了個兩個糖人和一些糕點帶了回去。
    還沒進院子就見院子裏冒出了煙,甚至都很嗆人。
    司佑錦看著這滾滾的煙,暗道不好,立馬推門而入。
    大春也剛剛下工回來,匆匆的進門,“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一進門就看見司佑錦站在那,目光朝著司佑錦的目光看去,愣住了。
    韓葶春圍著圍裙手裏拿著竹筒,不斷的往灶台裏吹氣,可怎麽也吹不著火。
    黑煙滾滾不斷冒出來,明明把自己嗆得不行,她卻還在那吹,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笑出了聲。
    韓葶春嗆得不行了才起身,見司佑錦回來了立馬高興地起身跑到了司佑錦麵前,“佑錦,你回來了啊。”
    韓葶春臉上黑乎乎的,像個大花貓,哪裏還有吏部尚書的小姐的模樣。
    司佑錦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抬手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韓葶春,“給,買給你和大春的,日子苦,總得有點甜頭。”
    “你快去洗把臉吧。”
    說著還挽起袖子去灶台弄灶火。
    韓葶春和大春對視了一眼,韓葶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本來想給你們燒些水的,可是我笨,點不著……”
    大春笑著說沒事,還去給韓葶春打水。
    弄好一切後,韓葶春拿著司佑錦帶回來的糖人遞給大春。
    大春將小手不斷地在身上擦幹淨,確定自己的手是幹淨了的之後才雙手接過,嘴裏不斷地道謝。
    大春這孩子拿著糖人的第一件事就是跑進了房裏,要把第一口分享給奶奶。
    司佑錦走了過去,笑得溫柔,走過去摸了摸大春的腦袋。
    從懷裏拿出了那一包糕點,“大春啊,奶奶牙口不好,我買了糕點給奶奶,糖人你留著自己吃。”
    大春愣了兩秒,趕忙拒絕,“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無礙的。平日裏還得承蒙你們照顧呢。”韓葶春摸了摸大春的腦袋,就像一個陽光知心大姐姐。
    “對了,我今日在滿堂客的隔壁茶樓做臨工的時候,我看見他們那新來了一位酒娘,聽說還很有個性呢。”大春繪聲繪色的說著。
    司佑錦笑了笑沒說話,看來這個事情要傳開了啊,傳開也好,正愁那些魚兒不知道自己呢。
    第二日司佑錦和昨天一樣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