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朱百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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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添兩具碗筷,你們坐下一起吃。”齊工吃著桌上的一個丸子對著司佑錦和齊佩煊說道。
    飯桌上司佑錦談吐有度,讓一旁的若意雨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皇後若珍的臉上帶著笑,司佑錦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她甚是滿意。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日朝堂之上皇帝居然封司佑錦為鎮國大將軍。
    明麵上的說辭是司佑錦此去一個月暗中處理了蓀國的殘黨。
    實際上隻有司佑錦明白是因為此番西國的事情。
    更主要的是,如果自己是鎮國大將軍,那麽自己就直接聽令於當今聖上,而且西國與自己交好。
    而自己與齊彥德也算是好友。
    順利的話,自己將是齊工為自己的兒子齊彥德磨出的利刃。
    將來若是征戰鄰國,齊彥德也有了人選。
    若是不順利,齊彥德和齊佩煊兄弟相爭,到時候這個鎮國將軍自然而然是聽命於他的,可以壓製二人。
    甚至也可以成為二者之間的犧牲品。
    司佑錦抱拳行禮的時候抬眸看向了齊工,齊工臉上掛著的還是往日和善的笑容。
    以賢明德善著稱的寶元國君那又如何?
    隻要是一國的帝王,那便是千年的狐狸,滿腹算計。
    隻不過用於不同之處,亦或是表述方法不同罷了。
    一旁的大臣們都紛紛恭喜司中,司中的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司家自寶元開國,代代將軍,四代有餘,家族上下滿門忠烈,而司佑錦的父親司中號護國大將軍。
    現如今司佑錦從一個鬼虎先鋒,搖身一變,變成了鎮國大將軍。
    一個司家,兩個大將軍,一個護國,一個鎮國,光是這封號都已經是無上榮譽了。
    退朝之後隻有司佑錦被單獨留下,齊工讓人都退下,從那寶座上走下來,來到司佑錦麵前。
    “司佑錦,此番不論是李無賢還是西國長公主之事,你都處理的很漂亮。”
    齊工帶著笑淡淡的說道,“你日後可別讓朕失望啊。”
    司佑錦抱拳行禮,“多謝皇上知遇之恩。”
    “我寶元的鎮國大將軍······”
    齊工拍了拍司佑錦的肩膀,“你的肩上有著下一任的天子的江山。”
    司佑錦跪了下來,“司佑錦定不負陛下隆恩。”
    “臣的名字是您起的,臣是寶元國的孩子,也是寶元國的利刃。”司佑錦還補了這個回答。
    齊工微微一愣,看著司佑錦的眼神溫柔了幾分。
    “去吧,做一把利刃,做自己,朕好好地等著,還是等著寶元的巾幗站在這高堂上,不輸男兒半分。”
    司佑錦抱拳行禮,“臣告退。”
    是夜——
    齊彥德坐在了禦花園的亭子裏,手裏拿著一壺酒,在月光下自斟自飲。
    月光照在他淡黃色的太子袍上,平添了一分落寞。
    他的眸子裏帶著一絲淚水就這樣看著月光。
    一個女子遠遠地路過,一身玫紅色的裙袍,一張小臉楚楚動人。
    看見齊彥德便露出了溫柔一笑,眸中是藏不住的愛慕之色,“誒,那不是太子殿下嗎?”
    一旁的丫鬟點頭稱是,提議道:“小姐此番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倒是好巧遇見了太子殿下。”
    “小姐,您是皇後定下的太子妃的人選,您也愛慕太子,不妨上去打個招呼?”
    朱百秀羞紅了臉,沒讓丫鬟們跟著,就這樣上前。
    而後就看見齊彥德一臉憂鬱,仰頭喝酒,杯中酒被一飲而盡。
    隻見齊彥德諷刺一笑,眼角居然滑下了一滴淚珠。
    齊彥德搖搖晃晃的站起,喉結上下滑動,酒壺裏的酒被一飲而盡。
    朱百秀趕忙上前,見齊彥德踉踉蹌蹌的連忙伸手攙扶。
    本就沒多大力氣的朱百秀有些吃力的扶住齊彥德。
    齊彥德身上滿身的酒氣撲鼻而來,緊接著闖進朱百秀的耳朵裏的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
    “瑾璿。”
    朱百秀栗色的眸子微縮,一臉詫異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齊彥德。
    齊彥德依舊呢喃,“瑾璿。”
    這個從未聽過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朱百秀的心間。
    身邊的齊彥德也有了動作,齊彥德抬起頭,看向朱百秀,劍眉微蹙。
    見身邊的人並非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兒頓時有了動作,甩開了朱百秀。
    朱百秀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哪裏經得起齊彥德一個醉酒的習武之人一甩。
    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吃痛的叫,遠處的丫鬟們立馬跑過來。
    見把人甩到了地上,又聽見兩三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齊彥德的酒也醒了幾分。
    見自己居然是把朱百秀甩到了地上,有些動容。
    朱百秀被幾個丫鬟扶起,手上也因為摔倒擦破了一層皮,齊彥德連忙道歉。
    “抱歉,你怎麽來了?”齊彥德的眉頭從一開始見到朱百秀開始就皺著沒放下來過。
    朱百秀一直都是自己母後若珍看中的未來太子妃的人選。
    幾次三番在自己麵前提及這個人。
    這個人自己也是遠遠見過的,隻不過就是不喜歡罷了。
    但是他是太子,自己的婚事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且自己說的若珍根本就聽不進去,隻好一直都躲著朱百秀,不想與她接觸。
    去請安時談及這個話題請安,自己都是用暫時不考慮婚事為由搪塞了過去。
    朱百秀一臉難過,猶豫再三才開口:“太子殿下,我有一問不知當不當問······”
    “你問。”齊彥德抿了抿唇。
    “瑾璿,您剛剛,剛剛喊得這個名字,是······是何人啊?”朱百秀臉上有著藏不住的傷感。
    齊彥德猶豫了。
    如果自己現在說瑾璿是自己心悅的女子……
    那麽自己的母後知道,萬一暗中派人生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那瑾璿又該如何是好?
    “那你又是何人?朱小姐又是以何種身份來過問本太子的事情?”
    齊彥德眸子微微眯了眯,眼裏劃過一絲警告。
    朱百秀定會和母後提及此事,他得好好想想自己該如何和母妃解釋才是。
    朱百秀身形一怔,臉色鐵青。
    露出了一抹苦笑,而後微微行禮告退。
    在朱百秀走了之後齊彥德也立馬朝著起身往自己的書房趕去。
    過了一會又急匆匆的出來。
    讓自己身邊的小太監將一個字條找個信得過的人送去給齊夢聽。
    本都準備睡下了的齊夢聽見貼身宮女呈上來的字條不悅的皺了皺眉。
    但聽聞是齊彥德傳來的便一邊打開一邊抱怨,“皇弟真是的,我們同住宮中居然還要傳字條。”
    靠著床榻的齊夢聽打開了字條,一看到上麵的字嚇得坐直了起來。
    立馬穿起鞋起身,而後讓身邊的宮女筆墨伺候,讓宮女去把之前齊佩煊送給自己的一隻鴿子給拿來。
    齊夢聽在原本的字條上寫上了幾個字,而後疊好卷起綁在了鴿子腿上。
    囑咐自己的貼身宮女到宮牆那邊偷偷放出去。
    本在書房看書的齊佩煊見自己的窗台上落下了一隻鴿子,皺了皺眉,上前取下了鴿子腿上的紙條。
    鴿子也飛走了。
    打開字條,上麵寫著:
    瑾璿被朱百秀所知,恐生事端,若母後問起便說瑾璿是姝春城協助我們的女童,卻未逃脫李無賢的毒害。
    齊夢聽附:煩請五弟辛勞跑一趟告訴司小將軍。
    齊佩煊不由得笑了,自己的皇兄喜歡瑾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奈何皇兄終歸是萬般不由己。
    皇兄這般保全那個女人,可惜皇兄不知道。
    瑾璿可是迷引宗千麵殿四殿主啊,就算母後若珍真的因為知道這個事情而派人去調查暗殺……
    瑾璿也不一定……
    不,是一定不會被殺掉的。
    畢竟迷引宗有的時候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哎,辛苦自己跑一趟好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皇後把他們所有人都喊去了。
    司佑錦走進坤寧宮時,就見齊佩煊,齊彥德,齊夢聽都在那。
    皇後身邊站著的是貼身的掌事嬤嬤以及朱百秀。
    朱百秀一身淡粉色羅裙,配上金釵玉墜,看起來優雅大方。
    司佑錦微微行禮,“皇後萬福,敢問召臣前來有何事?”
    “鎮國將軍有什麽要緊事嗎?”皇後若珍臉上有著一絲不悅。
    齊佩煊三人都一臉擔憂的看著司佑錦。
    他們雖然按照昨天說的,但都有些不一樣。
    若是母後再問什麽細節,就真的得穿幫了。
    “回皇後,並無。”
    “但朝臣不能隨意進入後宮,故皇後召臣必有要事,臣乃一介武夫,故直言相問。”
    司佑錦的回答讓若珍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若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優雅的放下,“那本宮問你,瑾璿你可認識?”
    “認識。”
    “瑾璿二字如何寫?”皇後若珍追問。
    齊夢聽一聽到這個問題立馬擠眉弄眼想提示司佑錦。
    司佑錦倒是爽快,直接回,“不知。”
    齊夢聽一愣,眨巴眨巴眼睛,這是什麽回答?
    “不知?不是說認識嗎?為何不知?”
    “而夢聽和彥德卻寫出了這個名字,你和佩煊皆說不知?”皇後若珍一拍桌案怒了。
    司佑錦不慌不忙微微行禮,“回皇後,瑾璿隻是一個被李無賢迫害死家人的一個孩童,我與五殿下將其救下。”
    “本想為這個孩子尋一戶人家安置。”
    “可當時時局動蕩,隻好在府衙內暫時安置,且由公主與太子照料。”
    “我與五殿下整日在外忙碌,隻知道這個孩子名字,並未細究。”
    “這個孩子懂事,幫忙幹活,討人歡喜,我和五殿下本就留意了一戶人家。”
    “本想把他送去,可未曾想府衙內依舊有李無賢舊黨。”
    “那日夜裏刺殺太子,是這個孩子陪著太子在書房,等我們衝進去時孩子已經在太子懷裏,凶手被當場抓住。”
    “孩子被刀刺中,雖刀傷不致命,可刀上卻淬滿了劇毒,孩子就這樣……死在了太子懷裏……”
    說到此司佑錦的拳頭捏的哢哢作響,那周身的憤怒讓人不寒而栗。
    這種反應讓人不得不信,此時齊佩煊喊了一句,“司佑錦。”
    司佑錦這才回過神,捏著的拳頭鬆了鬆,而後行禮,“臣失儀了。”
    此時朱百秀開口了,“那為何公主和太子寫的瑾璿的字不相同,一個是錦旋,一個是堇玹?”
    說著還拿起了寫這兩張不同名字的紙,司佑錦內心無奈。
    還真是想到什麽字寫什麽字啊,瑾璿兩個字,兩個人一個字都沒寫對啊。
    “那這位小姐您說公主和太子哪個人寫的是對的呢?”司佑錦突然反問一句。
    朱百秀一時哽咽,司佑錦淡淡的開口,“哪怕就是那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名字如何書寫。”
    “那孩子本是農家女,還未到進女學私塾的年紀,隻知道自己叫這個,又怎知自己名字如何書寫?”司佑錦問。
    “那,想來那孩子與皇兄皇姐獨處時,二人教她們寫自己名字。”
    “因為二人並不知具體名字到底是哪個字,又沒提及過,兩個字名寫的不一樣也情有可原。”齊佩煊此時也開口幫襯。
    這讓人無力反駁,一個沒讀過書的孩子,這也就代表再揪著名字這個事也毫無意義。
    孩子依舊是孩子,也隻是個孩子。
    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個不在人世的孩子。
    “百秀,可聽明白了?”皇後若珍側臉看向朱百秀。
    朱百秀點了點頭,“是,臣女明白了。”
    皇後若珍歎了口氣,側過身子靠著長椅的扶手。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慵懶的開口,“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本宮乏了,素英,替本宮送送。”
    朱百秀從皇後身邊走下,和眾人微微一起行禮離去,素英姑姑跟著送大家出去。
    一出坤寧宮素英姑姑就告辭了。
    齊夢聽說自己還不想回宮,要送送司佑錦。
    齊佩煊和司佑錦順路,畢竟他很早之前就不喜歡住在宮中,早就得了父皇的恩賜在外開府。
    齊彥德看了一眼天空,時辰尚早,自己也送送司佑錦好了,畢竟司佑錦這次可是幫了大忙了。
    剛想開口說什麽就注意到了自己身邊站著的朱百秀,齊彥德頓時就覺得難受。
    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走在了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