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護送
字數:8326 加入書籤
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將軍非少年 !
司佑錦起身洗漱了一番去早朝。
朝堂上,齊工未至。
司佑錦見齊彥德的臉色不太好,上前問道。
“太子,您怎麽了,不舒服嗎?我看您臉色不太好。”
齊彥德看了一眼司佑錦,半晌都沒說話。
齊佩煊此時朝著司佑錦招手,讓司佑錦過去。
司佑錦走過去,齊佩煊湊到了司佑錦身邊說道:
“你不用問了,他不會說的,我剛也問了,他什麽也沒說。”
“他這個悶葫蘆,有事都是自己藏在心裏。”
“可能君王都是如此,站在高處總歸是孤獨的,就算和我們說了,我們也無能為力。”
齊佩煊看著滿腹心事的齊彥德歎了口氣。
他之所以沒有接受父皇傳授給自己君王之道,完全是因為看多了這宮中和朝堂上的暗潮湧動,血雨腥風。
他幼時曾偶然見到過自己的貼身侍婢在自己的飯菜裏下毒。
隻因為自己的父皇見自己聰慧,想要傳授自己帝王之術,那個宮女被人買通來害自己。
他還見過自己的母後,當今的皇後,為了自保設計殺死了一個宮妃。
她可是皇後啊,爬上這個位置之前,她隻是一個德妃。
從德妃到皇後,那些他未曾得見的血與淚也抹之不去,
還有父皇,一向以賢明德善著稱的帝王,他曾因為一句詩句,殺了大學士府上上下下三十餘口。
他也曾把忠心赤膽的老尚書流放三千裏,卻發現終是個誤會。
可待到暗中召回的時候,帶來的卻是那個垂垂老矣的老尚書受不起那些惡吏的磋磨,早在途中病死了的消息。
高高在上的帝王之位坐得太久就會變得無情。
他還見過這個朝堂之上,官員相互勾結,陷害他人。
他怕了,怕自己接受這個位置後。
待到自己滿頭白發回首過往的時候,覺得不安。
所以現在的他看著滿腹心事的齊彥德,也隻能歎息。
司佑錦走到了齊彥德麵前,想說兩句寬慰的話。
可話還沒出口,齊工就來了,隻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著了。
早朝上齊工派司中護送孫青書回蓀國,還宣布了另一個消息。
擇日將為朱百秀和齊彥德訂婚。
朱丞相笑嘻嘻的行禮謝恩,齊彥德隻是站著,沒有謝恩的意思。
齊工見齊彥德這樣,麵露不悅,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司佑錦和齊佩煊對視了一眼,司佑錦想站出去開口說些什麽。
可身邊的司中卻先一步暗中抓住了司佑錦的手臂。
司佑錦看向司中,司中暗暗搖了搖頭。
是啊,誰都知道現在不是出頭說話的時候,齊工這個樣子很明顯就是因為齊彥德不謝恩所以生氣了。
在此之前齊工一定和齊彥德說過此事,齊彥德肯定是做出了反對。
在後宮,齊彥德發出反對就已經是讓齊工不悅了。
現如今在這個朝堂之上,當著這麽多大臣的麵,齊彥德不謝恩,身為太子,這是對齊工的忤逆。
如果這個時候有大臣出頭幫齊彥德說話的話,很難不讓人覺得是太子的黨羽。
齊佩煊此時站出來,“父皇,皇兄心中全是國家之事,現如今好多朝政您都是皇兄交於在操持。”
“閑聊之時,皇兄曾言,他希望寶元百姓幼有所育,老有所依,官民一心,讓寶元變成前所未有的一派盛世。”
“心懷如此,又怎會想過自己的婚事?”
“想必皇兄是想在這之後才成家,請父皇不要怪罪皇兄今日的無禮之舉。”
聽到齊佩煊這樣說,齊工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
但還是不容拒絕的開口,“這是皇後和朕一起決定的,好了,議其他事吧。”
齊工話都說成這樣了,齊佩煊也不好在說什麽了。
早朝過後,好多人都去朱丞相身邊道賀。
齊彥德站在一旁沒說話,但看得出來,他聽見的每一句道賀都像一把刀子戳進了齊彥德的心窩子。
朱丞相樂得滿臉褶子,被一群大臣圍著聊著天走了。
司中則是和司佑錦說道:“在這朝堂之上,先三思再三思而後行。”
司佑錦低頭,剛剛若不是爹爹攔住了自己,怕是自己會意氣用事,欠了考慮。
“是,孩子記住了,父親。”司佑錦抱拳行禮。
司中沒有回應,而是轉身離去。
司佑錦此時喊住了司中,“父親。”
司中麵露疑色回頭看著司佑錦,司佑錦開口:“此去蓀國,父親一路萬事小心,保重身體。”
司中臉上沒什麽表情,轉身走的時候隻留下一句,“知道了,你老子還不需要你來擔心。”
可背對著司佑錦離去的時候,臉上帶著的是藏不住的笑意。
司佑錦見司中走遠之後,看向了還站在那的齊彥德,不知該如何是好,和一旁的齊佩煊對視一眼。
齊佩煊走到了齊彥德身邊,“皇兄,離訂婚的日子還有一段時日,這個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的。”
轉機?轉機什麽時候到誰都不知道,亦或者這個轉機根本就不會出現。
誰不明白這隻是寬慰齊彥德的話罷了,齊彥德自己也明白。
齊彥德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轉身看向司佑錦,“佑錦,瑾璿姑娘在哪?”
司佑錦張了張嘴,回複:“瑾璿在京都。”
“我要見瑾璿。”
一旁的齊佩煊見齊彥德說這話,抿了抿唇瓣,看著司佑錦沒說話。
瑾璿如果和司佑錦是同一個人,那麽自己和皇兄豈不是······
不對,那日虹從江南回來後匯報,說瑾璿確實是去找了馬花醉,甚至逛到了晚上才回去。
那時候再從江南趕回來絕對不能趕在大部隊之前。
可他後來細想,瑾璿可是千麵殿殿主啊,千麵殿的易容術造出一個假的瑾璿也輕而易舉。
總是這般,有一點線索,卻不能確定,總會滑進死胡同,真讓他頭疼。
司佑錦見齊彥德說這個話,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拒絕了齊彥德,“太子殿下,瑾璿隻是瑾璿,一個普通的姑娘。”
“而您是太子殿下,她和您不是一路人,您還是盡早放下的好。”
司佑錦說完轉身離去。
齊彥德見不同意還正欲離去的司佑錦,一時怒上心頭,便揮拳打向司佑錦,吼道:“我讓你帶我去見她!”
齊佩煊一個閃身來到司佑錦背後,此時的司佑錦已經停下了腳步。
齊佩煊接住了齊彥德的拳頭,麵露不悅,眸光冷冷的盯著齊彥德。
一字一句的冷冷的開口:“皇兄,冷靜些。”
齊彥德甩開了拳頭,諷刺的看著齊佩煊大笑出聲。
“冷靜?”
“轉機?”
“被逼的不是你!你讓我如何冷靜!”
“你告訴我!皇命已下,何來轉機!”
齊彥德怒吼著,齊佩煊默默接受著齊彥德的怒意。
司佑錦此時微微側身看了一眼齊彥德,而後離去。
齊佩煊感受到背後的人離去,對齊彥德抱拳行禮,“皇兄,你還是冷靜些吧,我先走了。”
齊佩煊匆匆的追上司佑錦的腳步,和司佑錦並肩而行,一路無言走出宮門。
出了宮門走了一段,司佑錦才開口,“我不讓彥德見瑾璿,到底是對是錯。”
“是對的。”齊佩煊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兄心有不甘,我父皇母後又怎能不知?”
“且,現如今這個狀況,皇兄身邊應該早就有母後的人監視,如果再讓瑾璿和皇兄見麵無疑就是將瑾璿推入火坑。”
“到時候不論是對瑾璿,還是對你,都有可能產生不利。”
聽著齊佩煊說的話,司佑錦歎了口氣。
“這事你不必掛懷,現在還有一事你需放在心上做出對策。”齊佩煊突然說了一個事情。
“何事?”
“佑錦可知江湖上有一個勢力叫做育荒。”齊佩煊問道。
司佑錦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齊佩煊看了看四周,“去王府細說吧。”
跟著齊佩煊去了王府,齊佩煊讓下人端來了茶水和糕點,而後讓人都退下了。
一邊為司佑錦倒茶一邊解釋。
“育荒,顧名思義孕育荒涼,他們自成一派,裏麵都是對國家心懷怨恨之人。”
“他們四處挑起戰事,一有機會就會出現生事,朝廷幾次派人圍剿,可是育荒派的人遍布各國······”
“殺死了他們的頭領,很快就會有另一個人推上去做頭領,裏麵的人身份很多,商販,小廝,乞丐,甚至有皇親。”
說到這司佑錦喝茶的動作一頓。
“護國將軍受命護送那小公主去蓀國,不正是再次挑撥起兩國的戰事好時機嗎?”
“我並非不相信護國將軍的實力,我擔心的是有人暗算。”
齊佩煊說完端起茶喝了一口,眸光深邃,行一步算百步,這就是那朝堂和那深宮內熬出的本事。
“那王爺做何打算?”司佑錦放下茶杯看向齊佩煊。
齊佩煊笑了笑,“和你想法一樣。”
說完從腰間荷包內拿出了半塊虎符,司佑錦一愣。
齊佩煊伸手朝司佑錦要另一半虎符,司佑錦從隨身攜帶的荷包內拿出了左半邊的虎符遞給齊佩煊。
齊佩煊將虎符合二為一,從懷中拿出一道密旨,“奉天承運,皇帝製曰,育荒一派作惡多端,不斷挑起各國戰事,今護國將軍護送蓀國小公主,恐生事端,命鎮國將軍暗中保護,各地兵力任其差遣。”
“欽此。”
“臣,接旨。”司佑錦雙手接過密旨和虎符。
手裏端著聖旨和虎符,司佑錦笑了笑,“原以為會讓我一人前去就夠了,沒想到你還給我求來了這麽大的權力。”
齊佩煊笑了笑,再次為司佑錦倒了一杯茶,端起遞給司佑錦,司佑錦將聖旨和虎符放在桌上,雙手接過。
齊佩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著對司佑錦笑著:“此去一別又得月餘,我以茶代酒,為你送行。”
兩個人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司佑錦拿起聖旨和虎符收好準備回將軍府整理行囊,晚些司中就會帶領著人護送了,時間緊迫。
司佑錦告辭,齊佩煊一直送司佑錦到王府門口,眼瞅著司佑錦就要跨出門檻,齊佩煊喊住了司佑錦。
“佑錦,定要護好自己,莫要委屈了自己。待你回來我請你喝上好的梨花春。”
司佑錦揚起笑,“我還要一桌上好的席麵。”
齊佩煊溫柔的笑著,回應了一聲:“好。”
司佑錦回府整理好行囊,出了將軍府卻還見齊佩煊站在王府大門口,相視一笑。
司佑錦一躍上馬,策馬離去。
此去凶險,佑錦,你定要平安。
“虹,我還是放心不下,去與司佑錦一同,若有事便傳書給我。”
齊佩煊斟酌片刻喊出了虹。
虹有些為難,“主,我是您的暗衛,是護你周全的······”
“去。”
一個去字不容拒絕,虹隻好行禮前去。
走時還被齊佩煊喊住,原以為齊佩煊改變主意了。
虹有些喜出望外的看著齊佩煊,隻聽見齊佩煊說道:“每日都傳書給我,無事報平安,有事傳來我會第一時間去的。”
虹癟了癟嘴,“是。”
司佑錦站在暗處看著司中帶著隊伍出了京都城,隊伍中間是坐著孫青書的馬車。
一路上孫青書想逃跑很多次,但每次都在準備逃跑的時候被人發現。
司中也是怕麻煩,能快則快,除去休息的時間,帶著人都是快馬加鞭的趕路。
為了節省時間,甚至走了水路。
身邊帶的士兵們都沒有怨言,畢竟這個蓀國小公主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及早送回蓀國對誰都好。
一時間大半個月轉瞬即逝。
隊伍已經快到寶元國界,過了國界就是蓀國了。
蓀國已經派人在那等候接應了。
因為快接近國界,已經沒有什麽驛站了,所以隻能在這荒郊野外休息。
司佑錦和虹遠遠地站在樹上,司佑錦找了一根粗些的樹枝坐下閉目休息。
虹則是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紙筆寫了些什麽,悄悄地去了遠處喚來了飛鷹給齊佩煊傳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