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文定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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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司佑錦在處理公務,再過兩日就是齊彥德與朱百秀訂婚的日子。
這幾日丞相府都忙壞了。
就連朱義端都提前趕了回來。
丞相府的請帖自然送到了司佑錦的手中,司佑錦看著府中管事遞過來的請帖。
沒有接過。
這請帖是丞相府的人交到了將軍府的管事手中。
那時司佑錦不在府內,現回來了,管事便將請帖遞到了麵前。
這個文定宴,司佑錦不想去。
齊彥德現在一日比一日寡言,都是因為這段姻緣。
做為好友,他自是不願見得齊彥德不開心的樣子。
做為臣子,他卻必須去。
司佑錦歎了口氣,接過。
管事的退下,池櫻自知司佑錦為難,開口詢問司佑錦的意思,“主,實在不行,就說身體抱恙,就不去了吧。”
司佑錦搖了搖頭,池櫻不再言論。
又過了兩日,今日是齊彥德與朱百秀文定之日。
司佑錦穿了一身寶藍的衣裳,上麵繡著的是江山仙鶴紋,這身衣裳是池櫻置辦的。
“這身衣裳很貴吧,置辦這個花了你不少銀子吧。”司佑錦問。
池櫻替司佑錦理著身上的衣裳搖了搖頭,“主,不用在意那些,主值得。”
“池櫻也值得。”
池櫻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一愣,抬頭看著司佑錦,司佑錦笑著,再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池櫻也值得,你是個女兒家,女兒家都值得這世間一切美好之物。”
“這些年跟著我,真的苦了你了。”
“日後也像其他女兒家一樣打扮吧,略施粉黛,穿的好看些,這些年,都不曾見你穿過衣裙。”
池櫻頭微微低垂,“知道了,主。”
沒有再說話,池櫻繼續手裏的動作。
你說世人皆苦需要人渡,你說女本柔弱需要人護,你說邊關凶險需要人守,你說朝堂多變需要人謀。
渡人者是你,護人者是你,守城者是你,在那朝堂之上智謀者還是你。
世人皆苦,可你卻咽下了苦中苦,女本柔弱,可你卻勝過了男兒郎。
你為世人道這世間不公,護這世間柔弱,守這世間太平,謀這世間祥和。
可你卻把自己忘了啊,主······
司佑錦出了將軍府就見齊佩煊已經在門口等了,司佑錦劍眉一挑。
為何他覺得齊佩煊越來越粘人了呢?
特別是自己暗中護送孫青書回來後······
“佑錦,走吧。”
兩個人一同去了丞相府,丞相府內滿是喜慶之色,丞相和丞相夫人笑著將大家請進門。
朱義端也被拉來了門口,朱義端本不喜歡應付這些,但看見司佑錦和齊佩煊到場又立馬精神了起來,
“您來了啊!”
司佑錦看見急匆匆的到自己麵前來的朱義端點了點頭,朱義端笑著,一手勾著司佑錦的肩膀,一手做請的動作,將司佑錦往府內請。
齊佩煊眯了眯眼睛,還不等朱丞相說話就自顧自的跟了進去。
“司佑錦。”齊佩煊的語氣裏夾雜著一絲不悅。
司佑錦回眸看著齊佩煊,見齊佩煊隻是看著自己沒說話,司佑錦輕笑,走到了齊佩煊麵前,“怎麽了?”
齊佩煊皺著眉,看向朱義端,“朱少爺還得去幫忙招呼客人呢,你和我走。”
說著拉著司佑錦就離朱義端離得遠遠地,端了一盤點心就塞進了司佑錦的手裏,“吃這個,這個好吃。”
司佑錦看著手裏的紅棗糕笑了笑,把紅棗糕放了回去,剛想和齊佩煊說什麽。
卻發現齊佩煊已經不在身邊了。
張望四周,齊佩煊此時居然走到了朱義端麵前,兩個人都笑眯眯的看著對方,但感覺氣氛不太好。
“朱義端,沒事就離我家佑錦遠一些。”
“瑞王,將軍為何就不能與我親近一些?”
“嗬。”齊佩煊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發出了一聲冷笑,目光瞥了一眼出來的朱百秀。
齊彥德因為朱百秀的原因現如今事事不如意。
日後待到齊彥德羽翼豐滿,這個朝堂之上,那後宮之中,又怎麽會有朱家和朱百秀的立足之地。
他無所謂朱家會如何,更無所謂朱百秀會如何。
可司佑錦上次沒讓皇兄見瑾璿就已經觸怒皇兄了。
他是日後的帝王,若是現在還和朱家關係親密,那無疑就是讓司佑錦的頭上懸了一把刀。
哪怕這隻是一種可能,他也要讓司佑錦規避掉這種可能性。
齊佩煊沒有給朱義端多做解釋,齊工此時已經麵色陰沉的進門,身後的皇後若珍臉色也不太好,帶來的宮人們都低著腦袋扛著一箱箱禮品,但頭都低低的低著。
朱百秀看著那來的人裏麵,今日的主角——齊彥德。
他站在所有宮人中間,雙手放在身後走了進來,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所有人行禮過後,朱百秀走到了齊彥德身邊,揚起臉衝著齊彥德笑,“彥德,你來啦。”
齊彥德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朱百秀,無言。
朱百秀見齊彥德的手一直擺在身後,有些疑惑。
按照禮儀,彥德和自己的婚書應該由齊彥德親手遞到自己麵前,而後給朱丞相和丞相夫人。
可現在齊彥德隻是背著手站著,身邊的公公將婚書遞了過來,示意朱百秀接著。
齊彥德垂眸看了一眼太監手裏的婚書,眸中的光更暗了幾分,甚至閉上了眸子,不再睜眼看。
朱百秀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沒伸手去接,不應該是彥德遞給自己的嗎?
朱丞相看了坐在高位上的齊工一眼,上前接過了婚書。
齊工喝了口茶,語氣淡淡的喊了句:“彥德”。
齊彥德這才睜開眸子,眼眶微紅,依舊什麽話都沒說。
齊彥德身邊的宮女散開,身邊的公公做了個請的姿勢,齊彥德才站到了朱百秀身邊與朱百秀並肩而立。
朱丞相上前一步,笑著對所有來賓說道:“諸位,今日是我小女與太子殿下的文定之日,諸位吃好喝好。另擇良日我們定將大婚請帖送至諸位府上,屆時大家都來吃杯酒啊。”
身邊的人都是在祝福朱丞相。
司佑錦和齊佩煊都沒說話。
司中隻是坐在位置上喝酒什麽都沒說,瞄了一眼齊彥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輕聲感歎,“苦啊。”
一旁的孫鴿沒聽清司中的話,湊到司中身邊,“老爺,您說什麽?苦?”
司中點了點頭,“這酒,有些苦罷了。”
孫鴿不飲酒,見司中開口說這個酒苦,靈機一動,對司中說道:“遇淑這段時間也苦了,那麽多人都被遇淑拒了,隻要瑞王爺。”
“老爺,要不你去和佑錦說說······”
司中抬眸看了一眼孫鴿,諷刺的笑了笑,“說什麽?說你教的遇淑不爭氣,眼高手低?”
“老爺,這叫什麽話,遇淑找個好的夫家也對遇淑有好處啊。”孫鴿說道。
司中點了點頭,“那些來提親的,哪個比遇淑差?”司中反問。
是啊,雖然那些來提親的都是想攀關係,但是家室學府都不差,可遇淑看不上······
司中讓孫鴿啞口無言,而後淡淡的說道:“以後,你莫要再因一個司遇淑,去擾了佑錦的清閑。”
說完看都不看孫鴿一眼,繼續喝著杯中的酒。
話都說到這個份子上了,孫鴿還能再多說什麽?
隻好默默的閉嘴,坐在司中身邊吃著東西。
此時司佑錦和齊佩煊看著齊彥德,兩個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齊佩煊走上前,刻意走到了齊彥德身邊道賀。
拍了拍齊彥德的後背,“皇兄,恭喜啊。”
齊彥德張了張嘴,但還是什麽都沒說,不再看齊佩煊,齊佩煊麵對著司佑錦走向朱丞相,一手捏在另一隻手的手臂上。
走到朱丞相麵前與朱丞相道賀。
司佑錦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的齊彥德,被綁著雙手,雙手綁在身後被藏在衣袖下,恐怕齊工怕齊彥德說什麽不好的,已經讓人將齊彥德弄得暫時失聲了,所以才一直沒有說話吧。
韓葶春此時跟著吏部尚書在一旁看著,朱義端早就遠遠的注意到了韓葶春,畢竟一回來便被告知自己的親事被定下。
韓葶春一身淡粉色的羅群,頭上戴著一對小小的珠花,算不上精致,但卻顯得人格外的動人。
韓葶春感受到有人看自己,便朝著目光看去,與朱義端的目光對視上,微微頷首。
朱義端也笑著點頭回應。
韓葶春的目光一直落在司佑錦身上,這是司佑錦獨自開府後,第二次見到司佑錦了,不論是上次還是這次,司佑錦都一身錦袍。
比一開始的司佑錦多了一分貴氣,韓葶春笑了笑,現在的佑錦更加讓人心動啊。
隻可惜,他心悅之人而非自己。
就這樣齊彥德度過了這難熬的一天。
回到皇宮內的齊彥德被人鬆開了束縛,現在齊彥德被灌下去的藥的藥效也已經過去。
齊彥德被人摁著跪在地上,齊工坐在高位,居高臨下的看著齊彥德。
“彥德,你是寶元的太子,你該長大了。”
“你看看你的弟弟,佩煊為國為民何時為了一個女人失了心智?”
齊彥德抬頭看著齊工,“父皇,兒臣不想娶朱百秀做太子妃!”
“難道你要她做側妃亦或是妾嗎?你可知朱丞相日後可以很好的輔佐你!朕已經老了,準備傳位於你,你要掌控這個朝堂,沒有他的助力又怎麽行?”
齊彥德沉默了,是啊,他是太子啊,什麽都不能隨著自己的心儀。
沒有再說話,反正再說什麽都是無用的。
齊彥德後來回了自己的寢殿。
他明白的,他什麽都明白的,可是瑾璿,瑾璿就是自己地心心念念,就是自己的意難平。
母後若珍對自己說,若是自己真的喜愛那瑾璿,等自己地位穩固了,再納入後宮做個後妃便好,不一定非要做皇後。
皇後的位置隻能是朱百秀。
可他不想。
除了皇後是妻,餘下的貴妃也好,妃子也好,答應,婕妤,才人,那麽多封號,可終歸是妾罷了。
他的瑾璿,那自己心目中的皎皎明月,自己哪裏舍得虧待半分。
他隻想把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贈予她。
想著想著躺在床上的齊彥德漸漸地睡去,他做了個夢——
他夢見瑾璿一身紅衣在桃花樹下跳著舞,臉上帶著往日的笑。
桃花花瓣隨風飄落,她身上的披帛帶起桃花花瓣,她停下舞步,逆著陽光對自己笑著,像平日裏一般。
突然瑾璿朝著自己的方向招手,可一開口卻喊出了兩個名字。
可當他聽清那兩個名字的時候卻愣住了,那一聲佩煊和佑錦讓他失神。
沒有一個是自己······
然後齊彥德就見瑾璿朝著自己跑來,可瑾璿卻穿過了自己的身體,轉身看著瑾璿,瑾璿撲進了齊佩煊的懷裏。
司佑錦站在他們旁邊,司佑錦還伸手摸了摸撲進齊佩煊懷中的瑾璿的腦袋,兩個人眸子裏滿是寵溺之色。
三個人說笑著,顯得格外的幸福和諧。
此時一團黑霧從齊彥德的影子裏爬了出來,繞上了齊彥德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吞噬齊彥德。
“看呐,他們相處的多好啊,可是沒你什麽事啊。你那麽喜歡瑾璿,可瑾璿根本就不在乎你啊。”
“你知道要怎麽擁有她嗎?”
齊彥德搖了搖頭。
“隻有當了帝王,把她奪過來,她就是你的了。”
“你想把她禁錮在身邊吧。”
“不論是他們兩個人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比你優秀,受著子民愛戴,想想姝春城那日離城,你這個太子,有被百姓放在第一位嗎?”
“看呐,是司佑錦把她藏了起來,是齊佩煊蓋住了你的鋒芒。”
“本該是你站在瑾璿身邊的啊,你可是日後的帝王啊!你比他們更有資格啊!”
一團黑霧出現在了齊彥德身邊,不斷地在齊彥德身邊低語。
“若我稱帝,我又何懼心愛之人不在身邊。”麥雅的影子突然出現在了齊彥德的麵前。
是啊,若我稱帝,我又何懼瑾璿不在身邊?
齊彥德睜開了眸子,坐起身子看向窗外。
是夜,夜得黑染上了齊彥德的眸子。
齊彥德就坐在那,坐到了天明,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