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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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藥材回來的陳大夫看著麵前的這一切,歎了口氣。
帶著自己的徒兒一起將齊佩煊弄回了床上,將齊佩煊安置好。
而此時在山下的寧和沈土元都在原地等著,那兩個恬蠱村的村民也一直沒走,甚至還從懷裏掏出了煎餅啃。
沈土元吞了口唾沫,看著他們吃的真香啊。
另一邊——
育荒總部。
黑袍人站在高台之上看著跪在地上的荒肆和荒伍冷哼一聲。
荒肆低著頭,“荒主,福壽死了,我們的計劃······也沒成功······”
荒主冷笑,“那個廢物的死何必在我麵前提及,你們的計劃不曾成功,可是另一邊的計劃卻成功了啊。”
說著丟出了一封信件。
荒伍拾起信,看著上麵的內容,上麵的大致內容是要將司佑錦招入蓀國,如若不然就將孫青書下嫁。
這是蓀國國君的信件,看信封,是要給孫睿的。
荒伍看著皺起眉頭,“荒主,這是······”
黑袍的荒主笑出了聲,“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而後低頭,“請荒主示下。”
“司佑錦定然不會歸順蓀國,隻有將孫青書下嫁,那麽如果孫青書死於司佑錦之手呢?”
兩個人瞬間就明白了什麽,行禮起身離去。
恬蠱村——
在恬蠱村的司佑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司佑錦睜開了眸子,看著不熟悉的環境,皺起了眉頭,自己的記憶還停留在她和齊佩煊追荒肆到了林子裏。
自己倒下的時候,卻感知到了遠處有一個人在往他們這邊趕。
而後自己就昏死了過去,什麽都不是很清楚,還有一段有些模糊的記憶,就是有人告訴自己齊佩煊已經沒事了。
所以自己和齊佩煊是被救了嗎?
躺在床上腦子隻覺得有些混沌的司佑錦看了眼四周,不論怎麽樣,她都得看見齊佩煊無事才放心。
撐著坐起身,隻覺得渾身使不上多大力氣,難道是自己睡得太久了嗎?還會說自己身上的蠱毒······
一打開門,司佑錦走了出去,觀望四周,隻看見一個少女蹲在院子裏熬著藥。
陳恬怡見司佑錦走出了房門帶著一絲驚訝之色,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頭頂的銀冠發出悅耳的碰撞聲。
“姑娘,你醒了啊?”
甜甜的聲音讓人放鬆,陳恬怡放下了手中的蒲扇站起了身子。
陳恬怡的身高隻不過才到司佑錦的胸前,這讓走近了的司佑錦愣了兩秒,而後後退了兩步低頭看著陳恬怡。
“姑娘,請問有沒有看見過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就是那種······”說到這的時候司佑錦卡住了,是了,她形容不出來。
“是你相公嗎?”陳恬怡笑的無害。
司佑錦頓時紅了臉,又後退了兩步,顯得有些無措,“不,不是······”
“那沒有,帶你來的的確是個好看的男人,不過,他說他是你相公。我記得叫什麽齊佩煊來著······”陳恬怡看著司佑錦的反應將玩笑開的更大了。
司佑錦滿臉的吃驚,耳朵都紅了起來,“還,還請姑娘帶我去看看他。”
“他不是你相公你去看什麽?”陳恬怡笑嘻嘻的,還走近了一些。
司佑錦咬了咬唇瓣,“他,他是我······我······我是他······未過門的媳婦·······”
陳恬怡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怪不得呢,我懂,你們這些小姑娘都比較害羞。”
司佑錦看著麵前的女孩子,不過及笄的模樣,為什麽開口卻是給人一種很老成的感覺。
“那邊,隔壁房間,他就在裏麵。”陳恬怡指著那邊說道。
司佑錦本想問的問題一時間都拋之腦後,轉頭看向陳恬怡所指的方向。
而後立馬衝了過去。
甚至司佑錦忘記了自己的身體有多虛弱,剛跑兩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爬起來,司佑錦吹了一下自己的腿。
怎麽回事。
司佑錦皺著眉,嘴裏不悅的嘖了一聲,眉頭蹙起來。
陳恬怡走到了司佑錦身邊將司佑錦扶了起來,“你現在才剛醒不久,能下地走出房門就已經很不錯了。”
“來,我扶著你去看看他。”
陳恬怡扶起司佑錦,可司佑錦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個關閉著的房門上。
扶著司佑錦慢慢的走,剛走沒兩步,就聽見那個屋子裏傳來一聲巨響。
陳恬怡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扶著的人明顯頓了一下,而後她就看見了她眸子裏的慌張之色。
她身體微微前傾,想往那邊趕。
陳恬怡忙不迭的喚道:“老陳!快來!”
在隔壁院子的陳大夫聽見叫喚匆匆的趕來了,身後還跟著自己的徒弟。
陳大夫帶著徒弟進了院子看見司佑錦被陳恬怡扶著,露出了笑,“這個姑娘醒了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恬怡打斷,“快進屋去看看······”
陳大夫愣了一秒,帶著徒弟立馬就衝進了齊佩煊所在的房間。
陳恬怡扶著司佑錦走到了屋子門口,就見齊佩煊摔在地上,陳大夫和徒弟去扶齊佩煊,可是齊佩煊卻在那說道:“璿兒······”
“璿兒怎麽樣了?”
陳大夫和徒弟還沒有扶起齊佩煊就已經聽到了這個話,連忙回應:“她沒事,她已經醒了,來,我們扶你起來。”
“帶我去看看她,帶我去。”齊佩煊抓著陳大夫的衣袖,語氣裏帶著一絲央求。
陳大夫嘴裏應著,一邊扶齊佩煊起身。
剛站起身,齊佩煊一抬眸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司佑錦,先是愣在了原地,而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房裏,少年的墨發有些淩亂,臉色有些泛白,唇瓣沒有什麽血色,胸廓上下起伏喘著粗氣。
他看著麵前的女子,笑容看起來有些呆呆的。
司佑錦看著麵前的齊佩煊,也露出了笑容。
唇角未央,笑的溫婉,眉眼溫柔,淚水從她的眸子裏逃了出來,劃過臉頰,滴落在地上。
男人明顯的慌了,笑容變成了慌亂之色,人往前走了兩步,若不是有陳大夫和他徒弟扶著想必都要摔在地上。
“璿兒,璿兒別哭,可是哪裏疼嗎?”
司佑錦搖著頭,看著麵前的男人心中酸澀,“是我拖累你了。”
齊佩煊先是一愣,而後笑了,“你我何談拖累一說。”
司佑錦看著麵前的男人,自己和麵前的男人相識的這幾年裏。
朝堂之上他們相互扶持,處事方麵更是配合默契,知道彼此最需要的東西是什麽。
在那十八九歲的年紀,變成了現如今的二十出頭,他們是這世間最了解對方的存在。
除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他了解自己的一切。
他是摯友,是知己,是······瑾璿的怦然心動。
想到這司佑錦邁出了步子上前抱住了齊佩煊,齊佩煊愣在了原地。
齊佩煊先是一愣,而後溫柔的笑著,抽出了被陳大夫和他徒弟攙著的手,抱住了司佑錦。
微微低頭,臉頰蹭在司佑錦的墨發上,抬手微微摸了摸司佑錦的腦袋。
陳恬怡看著眼裏劃過一絲羨慕之色,而後帶著一絲寵溺和慈愛的目光笑了。
可能,這就是自己一開始想和那個少年有的狀態吧。
可惜,自己的少年不愛自己。
多少年了,她再也沒有聽人說過那個少年的消息,也不知道那個劉小姐現如今還怎樣。
如果是現在的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蠱術救治那個劉小姐。
第六日,寧和沈土元被人接進了恬蠱村。
兩個人到了恬蠱村的時候見司佑錦和齊佩煊都沒什麽事的時候都開心的笑了,但是兩個人都白了一眼那倆看著自己的村民。
六天啊,這倆人硬是出恭都跟著啊!
沈土元看見陳恬怡的時候怒衝衝的上前,指著陳恬怡的鼻子就罵道:“你個老妖婆,居然把小老兒我攔在山下,讓我被人盯了這麽多天!”
“你你你······”沈土元氣的跳腳。
陳恬怡聽見沈土元喊自己老太婆直接瞪了沈土元一眼,沈土元瞬間就躲到了寧身後,縮了縮脖子,而後不服氣的喊了一句:“老妖婆。”
陳恬怡氣的直接過去一把揪住了沈土元的耳朵,把沈土元從寧身後揪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寧本想阻攔,但是看兩個人的狀態很熟,而且現在的齊佩煊和司佑錦也多虧了這幾日陳恬怡的照顧,所以他也不好阻攔了。
沈土元一邊喊著疼一邊求饒,“姑奶奶,姑奶奶,我錯了。”
陳恬怡鬆開了手,沈土元斯哈斯哈的揉著自己的耳朵。
司佑錦看著笑了笑,“前輩是認得這位姑娘嗎?”
沈土元看向了司佑錦,再看一眼陳恬怡,諷刺的哼了一聲,笑道:“姑娘?嗬嗬,她?她是個三十好幾的老妖婆嘞!”
說完沈土元直接撒丫子就跑,而後眾人就見陳恬怡眸中帶著殺意,單手扛起了劈柴的斧子追去。
眾人吞了口口水,心中默默祈求沈土元平安。
還沒一會就聽見了沈土元那從遠處傳來的那聲響徹雲霄的“姑奶奶,我錯了!”。
眾人都笑出了聲。
到了夜裏,齊佩煊找到了陳恬怡,陳恬怡見齊佩煊的到來挑眉,“怎麽?瑞王找我有事?”
“我父親治下所發生的事情雖然他不一定知曉,但是這的確是朝廷的過錯,我深感抱歉。”
“但我知道,一句道歉並不能彌補得了這些年恬蠱村所受的苦楚。”
陳恬怡挑眉,雙手環胸倚在門框上,“所以呢?瑞王要向我跪下道歉嗎?”
“我齊佩煊······”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恬怡打斷了,陳恬怡嘁了一聲。
齊佩煊抿唇低下了頭,而後彎下了身子鞠了一躬,“瑞王齊佩煊在此,為往年所發生在恬蠱村的事情深感抱歉。”
起身,看著陳恬怡的眸子,“請您相信我,以後的寶元,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麵前的男子目光堅定,陳恬怡看著有些動容,雖然愣了兩秒,但還是哼笑了一聲,轉身不再看齊佩煊。
“瑞王殿下,漂亮話誰都會說。”
“瑞王殿下,還不如想想如何解決自己身上的蠱毒,你身上的蠱毒,我可無解。”
齊佩煊苦澀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陳恬怡說完就轉身進了屋子,關上了門,沒有再管齊佩煊。
齊佩煊看著關上的門,轉身抬頭看向院子裏的月光。
陽光會在第二天早晨照入恬蠱村,寶元的光也會籠罩在恬蠱村之上,隻需熬過漫漫長夜,隻需等待黎明。
而司佑錦此時在寧的房間裏,和寧說著這段時間自己所想的計劃。
千麵殿可以搜集消息,自然而然就可以散播,不是嗎?
蠱毒害人,大家也都是一知半解,隻要將有利的一麵宣揚出去,自然而然大家都可以接受一些。
在這個世間啊,有的時候一句隨口一說,就可以成為殺人的利刃。
他們無形,他們不斷地傳遞,他們卷起狂風巨浪。
傳遞者不會知道這把無形的刀子割在人的身上有多疼。
可能他們會驚訝,是什麽時候驚訝呢?
可能是見到被那把無形的刀子刺死人的時候,那些人看著那屍體的時候,那些人會慌亂、會驚訝。
更有甚者他們會嗤笑,他們會指著那一具冰涼的屍體說道:“看吧,他若心中沒鬼又怎麽會自盡?”
亦或者他們又口口相傳,將刀子揮向下一個人。
可能那個人是罪有應得。
也有可能,那隻是個無辜者。
這幾日她和齊佩煊一直在恬蠱村,這裏每家每戶都會養蠱製蠱,每一個人都知曉不少草藥醫理。
更有不少人在醫理方麵就有著很深的造詣。
甚至那小小的孩童,在自己隨便拿起一株草藥的時候就可以說出對應的功效。
蠱毒可以害人亦可救人。
而且這裏的人本性並不壞,他們隻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他們不知道自己哪裏有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寧聽著司佑錦的計劃讚成的點頭。
第二日黎明之時,四人離開了恬蠱村。
陳恬怡在四人離開陳恬怡家的時候,陳恬怡打開了房門看著齊佩煊離開的背影,想著齊佩煊昨天的話。
無奈的歎了口氣,抓起了竹簍子出了門。
陳大夫剛好看見,笑著打招呼,“恬怡這是要去哪啊?”
“采藥。”
陳大夫笑著繼續幹手裏的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