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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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佑錦來到了丞相府,本不想讓人通傳,卻又覺得不合禮儀。
    所以也就敲響了丞相府的門。
    丞相府的小廝罵罵咧咧的前來開門,一開門就看見那鬼麵,頓時嚇得跌坐在地上。
    司佑錦連忙道歉,“抱歉。”
    可是小廝已經連滾帶爬的站起身跑著尖叫著往丞相府裏衝,大喊:“鬼啊。”
    司佑錦張了張唇瓣,沒有再說什麽。
    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剛走進院子就見一堆人拿著棍棒出來,甚至還穿著裏衣,朱丞相朱潤賢出來的時候還在連忙扣扣子。
    結果一看是司佑錦的時候,直接愣住了。
    “丞相,佑錦深夜造訪,打攪了。”司佑錦略帶歉意的說。
    朱潤賢見是司佑錦,無奈的對旁邊的小廝說道:“誰在那瞎嚷嚷的!”
    司佑錦無奈一笑,“是佑錦的過失,不過我此番前來是來找義端的。”
    此時素輿的車輪聲闖入了眾人的耳中。
    散著墨發的韓葶春推著朱義端進入眾人的視線。
    朱義端笑道:“佑錦兄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院子在哪,直接去不就好了?”
    司佑錦看了一眼韓葶春。
    “深夜造訪本就有失禮儀,隻不過瑞王急著想要見你,我會才到此……”
    朱義端愣了一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欠考慮了。
    朱義端扭頭看了一眼韓葶春,溫柔的笑了笑。
    “阿春先回房休息吧,蓋好被子,明日早膳記得用。”
    韓葶春點了點頭,“好。”
    韓葶春朝著司佑錦微微行禮,離開了。
    朱義端看著司佑錦,司佑錦什麽都沒說,隻是看著韓葶春離開。
    就算再著急,他都考慮到了房中有韓葶春的存在,所以才會走正門。
    司佑錦朝著朱潤賢告辭,而後推著朱義端離開了丞相府。
    “這麽晚了,佑錦可知道瑞王找我何事?”
    “不知。”
    “佑錦這麽晚了還守著瑞王嗎?”
    “嗯。”
    “佑錦,你也不必太擔心了。”
    “好。”
    朱義端說的每一句話,司佑錦都會回應。
    但是朱義端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出來,司佑錦根本放心不下。
    多說無益,徒增無奈。
    司佑錦推著朱義端到了瑞王府,推進了齊佩煊的房中。
    齊佩煊在床上閉著眼,司佑錦和朱義端都沒有開口打擾。
    可是齊佩煊卻睜開了眸子,“佑錦出去。”
    司佑錦一愣,朱義端也有些詫異。
    猶豫兩秒,司佑錦依舊什麽都沒多言,默默的走出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齊佩煊又開口了,“不要呆在我臥房的院子內。”
    司佑錦準備關門的動作很明顯的就僵住了,手懸在半空中。
    放下手沒有關房門,轉身離開了,直直的走出了院子。
    卻在院子的拱門那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那。
    齊佩煊看了一眼未被關上的門,知道這是司佑錦在無聲的發脾氣。
    嘴角微微揚起一個笑容,“有勞義端關一下房門了。”
    朱義端用手操縱著素輿的輪子移動,關上了房門。
    “瑞王為何要避開佑錦。”朱義端問。
    “這段時日,就算我不在朝中,我也可以知道。”
    “佑錦現在處於風尖浪口之上,現下處理育荒後續的事情,卻不能停滯。”
    “佑錦辦事,朝中肯定有育荒餘黨從中阻撓,本就是浪尖上的佑錦,豈不是更危險了……”
    “本王現在隻能躺在這榻上,但本王……就算躺在這,也不希望她有一絲不利。”
    “就算躺在這,隻有一口氣,我也會是她最堅硬的護甲。”
    齊佩煊說完這些話就是一陣猛烈的嗆咳。
    哪怕是這一陣咳嗽,都好似能要了他半條命一般。
    “過來些,本王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齊佩煊喘著粗氣,眉頭蹙起。
    朱義端都為齊佩煊覺得難受,本想出言阻止齊佩煊繼續說下去。
    可是卻對上了齊佩煊的眼神,一時間,不知為何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來到齊佩煊的身邊,靜靜的聽著齊佩煊說著他的計劃。
    朱義端的臉色愈發的凝重,最後一臉震驚的看向齊佩煊。
    齊佩煊臉上的笑意不變。
    朱義端看著齊佩煊的眸子,“瑞王……”
    齊佩煊閉上了眸子不再看朱義端,“時候不早了,過會也便到上朝的時間了,今日,就有勞義端你了。”
    朱義端垂眸,應下了。
    朱義端出了齊佩煊的院子的時候,就看見司佑錦靠著園子外的拱門牆邊,坐在那草地之上。
    “佑錦。”
    朱義端輕喚司佑錦的名字,司佑錦抬眸。
    “走吧,準備一番去上朝了。”
    “稍等。”
    司佑錦說完起身就進了齊佩煊的房裏。
    沒一會關上房門退了出來。
    “佑錦去做什麽了?”
    “和他說我去上朝了。”
    “……”
    司佑錦推著朱義端走去上朝。
    畢竟時間很富裕。
    一路上都沒什麽言語,朱義端也一直想著齊佩煊囑咐自己要做的事情。
    司佑錦的心則是一直牽掛在齊佩煊的身上。
    朱義端歎了口氣,此番上朝,恐怕會因為司佑錦的事情爭論不休吧。
    果不其然——
    金殿之上,齊彥德端坐正中,司佑錦站在那,身邊有大臣出列跪在地上。
    隻聽見那禦史說道:“皇上,鎮國將軍不遵皇命,實乃大罪啊!”
    另一個禦史卻又出列替司佑錦爭辯。
    “皇上,將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鎮國將軍所為實則為百姓著想。”
    禮部此時又跳出來說道:“皇上,臣身為禮部,鎮國將軍所為,確實為大不敬,但情有可原,還請皇上三思。”
    此時禦史中丞站出來跪下,說道:
    “皇上,鎮國將軍殺瑞王弑生母,實在是不忠不孝。”
    “眾所周知,瑞王還是將軍摯友,聽聞戰場之上將軍依然是毫不猶豫,不留情麵的射殺,實乃不仁不義!”
    “將軍,你就當真是嗜血的鬼虎,那般無情嗎?”
    禦史中丞怒視司佑錦,司佑錦看都不曾看他一眼,隻是站在那,未說一言。
    腦海中全是自己射殺齊佩煊的畫麵。
    自己當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嗎?
    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孫鴿被殺的場景,孫鴿也說自己是天生壞種。
    可不是嗎?
    殺摯友瑞王,就已經頂下了不忠不仁不義。
    轉身便弑母,又擔下了不孝的罪名。
    自己可不就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嗎?
    此時朱義端出言反駁,“此言不妥,若鬼虎不忠,大可投敵他國,若鬼虎不義,他大可不按照瑞王之前所托。”
    “若鬼虎不仁,邊關將失守,便也不用背負如此罪名。若鬼虎不孝,為難的將是護國將軍以及匪首孫鴿。”
    如果孫鴿沒被司佑錦親手殺死而是被俘,護國將軍看在往日顏麵,自然不會為難孫鴿。
    可是一旦孫鴿被押返京……
    孫鴿是主謀,很難有人不懷疑司中是同謀,亦或者知而不報。
    難逃包庇之罪。
    造反的大罪,誅九族的。
    就算是司中這些年戰功無數,也抵不過摯愛造反這一條啊。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就算齊彥德心中清明,齊工也知道司中秉性,但還是要堵住悠悠眾口。
    而自證清白最好的途徑就是司中看著孫鴿受刑,甚至親自讓人用刑。
    意圖謀反,當處以極刑淩遲。
    就算無關,但那個曾經摯愛就這樣在自己麵前接受淩遲,對司中而言又是怎樣的一個酷刑不言而喻。
    而司佑錦殺了孫鴿,孫鴿可以不受淩遲之苦,也免了司中受難。
    也是此時禦史中丞又出言反駁,“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連弑母都毫不留情,可見是一個冷血無情之輩!”
    朱義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陷入沉思。
    也就是這個時候司佑錦淡淡的開口,“弑母?”
    司佑錦輕笑。
    “弑母前,我射殺瑞王,已經背下來了不忠不仁不義之名,何懼多一個不孝?”
    司佑錦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禦史中丞。
    “鬼虎就是鬼虎,您說的不錯,冷血無情又弑殺的鬼虎。”
    “不能稱之為人,所以才喚鬼虎。”
    “這個回答,您滿意了嗎?”
    司佑錦的聲音清冷,禦史中丞跪在地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司佑錦抬眸看向齊彥德,“臣自知多言無益,還請吾皇降罪。”
    齊彥德坐於高位之上,看著司佑錦。
    朱義端此時連忙說道,“皇上,鎮國將軍射殺瑞王,是因為瑞王的指令……正是因為有情有義,所以才……”
    齊彥德抬手打斷了朱義端繼續說下去,朱義端麵露難色。
    朱潤賢也攔住了朱義端繼續說下去。
    “司佑錦。”
    “臣在。”
    “功過相抵,另罰俸一年,可有異議?”
    司佑錦微微一愣,搖了搖頭,“並無。”
    禦史中丞正想要說什麽,就被齊彥德接下來的話鎮住了。
    “朕不明白,為何平日裏多少接受過瑞王和鎮國將軍恩惠的部分大臣們,會大肆宣揚司佑錦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情冷血。”
    “而對司佑錦的戰功,此番的勝利隻字不提。”
    “隻提違抗皇命,像極了隻想把他置於死地。”
    齊彥德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個溫潤儒雅的郎君坐在那寶座之上。
    微微抬手,身邊的總管太監端著一摞奏折放到了桌上。
    拿起一本,薄唇輕啟,“禦史中丞 的折子。”
    丟在了地上,發出了啪的一聲響。
    而後打開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
    “工部尚書,兵部尚書……”
    “禮部侍郎……”
    每丟一本在地上,便有一個人從隊伍中出來,跪在地上拾起自己的折子。
    一直到最後一本落在地上,堂下跪了一片。
    “朕在鎮國將軍未曾回京之前就已經收到了這種的折子。”
    “朕當時,也覺得,司佑錦,有悖皇命,大逆不道。”
    “可朕和瑞王詳談後,再看這些,隻覺得諷刺。”
    “這些折子都將鎮國將軍不利的一麵無限放大,隻求司佑錦速死,不曾談及任何功績。”
    “朕很好奇,為何會出現此類情況。”
    “所以,朕昨日派暗衛清查,諸位卿家,有一大半的居然是育荒餘孽。”
    “你說是吧,禦史中丞。”齊彥德睥睨一切。
    司佑錦也微微一愣,看著齊彥德。
    齊彥德笑著對著跪在地上的一眾大臣們淡淡的開口,“朕先將諸位一並收押,待徹查之後,再次論處。”
    “另外,其中難免有不知情者,受結交之情蠱惑從而一道上書的卿家,也不必擔心。”
    “畢竟清者自清,隻不過在牢中不放好好想想,自己當真對得起此等職位嗎?”
    齊彥德遞給總管太監一個眼神,太監立馬喚來了侍衛,將人壓了下去。
    在人被壓下去之後,齊彥德歎了口氣,開始處理剩下的事務。
    處理完一切之後,齊彥德又說道:“司佑錦。”
    司佑錦抱拳,“臣在。”
    “朕不追究此番的事情,但你並非無罪,你得戴罪立功,後續的事情還很多。”
    司佑錦微微躬身,“臣領命。”
    齊彥德淡淡的笑了笑,“好了,退朝吧。”
    這個早朝也就算是度過了,朱義端下朝的時候不由得舒了口氣,“還好皇上並沒有多為難你。”
    一旁的朱潤賢笑了笑沒說話。
    司佑錦也不說話。
    她知道為什麽,因為……齊佩煊。
    急匆匆的回到將軍府,司佑錦搬了東西就去了瑞王府。
    齊佩煊的院子內,偏房中,司佑錦處理著事務。
    齊佩煊在自己的屋內由著院使喂藥,“他跑到偏房住了?”
    “是的,王爺。”
    齊佩煊輕笑。
    這丫頭……
    “你平日裏給他燉些藥膳。”齊佩煊一邊喝著藥一邊說道。
    院使應下。
    “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院使此時給齊佩煊喂完最後一口藥,點了點頭,“都備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