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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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媚拉著沒讓司佑錦走,還派人去告訴了月吟和寧。
    當天晚上寧和月吟都匆匆的趕了回來。
    本打算回將軍府的司佑錦卻硬是被拉著留了下來。
    飯桌上,寧夾給司佑錦一個大雞腿,月吟又把燉的大豬肘子夾到了司佑錦的碗裏。
    那小小的碗被著倆裝的堆了起來。
    倆人還不斷的往司佑錦的碗裏夾菜,碗裏的菜都堆的看不見下麵的飯。
    恨不得一個縫隙裏都要塞上菜。
    司佑錦見狀小心翼翼的把碗往身邊挪了挪,連忙開口轉移話題,“師傅,你們白天的時候去哪兒了?”
    月吟給司佑錦夾菜的手一頓,而後臉上的笑容依舊沒變,“害,去處理了一些瑣事。”
    “您撒謊。”
    司佑錦的語氣淡淡的,吃著菜,清澈的眸子卻落在了月吟身上。
    月吟把菜送到了司佑錦的碗裏,尷尬的笑了笑,“師傅怎麽可能騙你呢?”
    司佑錦淺淺的笑了,“您二老已經多年不曾親自出迷引宗處理事務了。”
    “可是出什麽大事了?”
    司佑錦淡定的吃著碗裏的食物,若是真有什麽大事,這段時日恐怕自己會有些分身乏術。
    實在不成的話,明日便把佩煊拖去看看。
    月吟見司佑錦拆穿了自己,隻有尷尬的笑,“我們,沒事,就……就是去……去逛逛。”
    “你們去恬蠱村了吧。”
    司佑錦接著說道。
    寧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司佑錦和有些手足無措的月吟。
    月吟臉上的笑容都快碎了。
    “你怎麽知道的?”寧此時開口。
    司佑錦笑了笑,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起初見你們時,你們身上有一種淡香。”
    “這種味道我隻在恬蠱村的聖女陳恬怡的院子裏聞到過,之前曾在那養傷,我發現那個香料是她自己調配的養神香。”
    “香味雖不易讓人察覺,你們來時的路上也散了不少,但您拉我手的時候,我還是在您的身上聞到了。”
    “你們去恬蠱村,是有何事?”
    月吟垂下眸子,忘記這孩子居然連氣味都注意到了嗎……
    司佑錦看著寧的眼睛,寧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隻是和司佑錦對視著回答道“恬蠱村之前一直封閉著,頗受偏見,現如今它不再閉塞,自然迷引宗就要去探一探不是?”
    “我們想收兩個恬蠱村內的蠱師,也順帶著宣傳宣傳我們迷引宗不是?”
    寧說的語氣輕鬆,過程中絲毫沒有眼神躲閃。
    司佑錦先垂下眸子,吃著碗裏的東西,“恬蠱村剛開始發展,你們可以多多助力。”
    “另外,陳恬怡也是重情義之人,她也得為恬蠱村考慮,你們有所聯係是好的,但別操之過急。”
    “徐徐圖之,隻求雙贏。”
    見司佑錦沒有起疑,月吟心中也舒了口氣。
    看了一眼司佑錦便低下了腦袋,略帶苦澀的笑了笑。
    用了晚膳,今日被二人拖著留在了迷引宗。
    晚間的時候,寧默默的走出了迷引宗。
    徑直去了瑞王府。
    瑞王府內,齊佩煊泡著藥浴,身上紮著銀針,整個房內都悶熱難耐。
    在浴桶裏的齊佩煊閉著眸子,麵色慘白,眉頭蹙起,額角的汗不斷的滾落。
    沈土元和院使都在一旁,蹙著眉頭看著齊佩煊的狀態。
    寧進房門,齊佩煊才微微睜開眸子,看了一眼寧。
    隻是看人一眼,都讓人覺得費盡了力氣。
    寧走到了齊佩煊身邊,抬手想要觸碰齊佩煊,可卻止住了動作。
    他怕隻需要輕輕一碰,麵前的孩子就會碎掉。
    齊佩煊卻微微揚起了笑,“寧師父。”
    這一聲輕喚並不是很清晰,但寧知道,這是在喊他。
    “我在。”寧蹲在了浴桶邊,以免齊佩煊要抬眸看自己。
    齊佩煊扯出一個笑容,“佑錦可有去迷引宗?”
    寧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齊佩煊知道司佑錦的秘密。
    齊佩煊淡淡的笑著,寧點了點頭,“去了,她很開心亦很緊張,不知明日該如何麵對你了。”
    齊佩煊聞言,笑意直達眼底,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那樣的她一定很可愛。”
    寧嗯了一聲,點了點腦袋。
    齊佩煊又問道“她可有好好用晚膳?”
    “用了。”
    “她手上的傷呢?可好些了?”
    “她也怕疼的,隻是從不展現出來,下次……下次……”
    齊佩煊每說一句話都帶著沉重的喘氣,最後這些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話被重重的喘息聲取代。
    他張著口,眉頭緊蹙,但還是吐出了那最後的那半句話。
    “給她帶……蜜餞。”
    齊佩煊的手抓住了浴桶的邊緣,指端狠狠的抓在那,臉上痛苦的表情更甚。
    寧看向沈土元,有些著急的抓住了沈土元,“這是怎麽回事?”
    “催蠱。”
    寧皺眉。
    沈土元解釋“齊佩煊他想要站起來,就隻有這一個辦法。”
    “蠱毒鏈接著奇經八脈,隻有催動他體內的蠱毒,再加上我的醫術,他才可以有在短時間內站起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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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現在的身體!”那一向溫潤的貴公子姿態的寧,頭一次出現了暴躁之態。
    “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沈土元一句話就把寧憋了回去。
    寧一甩衣袖擔憂的看著齊佩煊。
    齊佩煊的咽喉裏不斷的發出疼痛的嗚咽聲,不斷的喘著粗氣。
    指甲抓在木桶上摩擦發出了聲響,寧擔憂的雙手握住了齊佩煊的手。
    沈土元此時拿出了銀針,“我要開始施針了。”
    “你再忍一忍。”
    許是汗水模糊了雙眼,亦或者自己本就淚眼朦朧,齊佩煊此時根本就看不清楚麵前的一切。
    他隻是強忍著,點了點頭。
    沈土元呼了口氣,將手中的銀針在齊佩煊是身上落下。
    隻此一根,隻在那一瞬間。
    那種仿佛要將靈魂都撕裂開來的劇痛,如潮水般源源不絕地湧來,狠狠地衝擊著他身體裏的每一條神經。
    這股疼痛就像是無數根鋼針同時刺穿了他的骨髓和心髒一般,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他緊咬著牙關,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但仍然無法阻止這種痛苦向全身蔓延。
    寧隻是覺得自己被抓著的手瞬間一緊,但很快,那抓著自己的手就好似使不上什麽力氣一般。
    他仿佛想要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但是此時的疼痛讓他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連嗚咽聲都無法發出,隻能張開嘴巴,貪婪地、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每一次吸氣,他的胸膛都會劇烈起伏,仿佛要把周圍所有的氧氣都吸入體內。
    而每一次呼氣,則帶著沉重的喘息聲,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
    此刻的他,就如同離開水的魚兒,拚命掙紮卻又無力回天,隻能默默承受這窒息般的痛苦。
    沈土元拿著第二根銀針遲遲沒有落下,麵露不忍。
    “雖隻有三針,但痛感會一針比一針強烈,還需記得我們之前約好的。”
    “您得清醒著。”
    齊佩煊此時在浴桶內,艱難的發出了一聲嗯。
    第二針再次落下,齊佩煊嗓子裏發出悶哼聲,腿撲騰了一下。
    浴桶內的藥水泛起波紋。
    第三針落下,齊佩煊用盡全力的抓住了寧的手,不斷的想要抓住。
    他的唇角溢出鮮血,鼻腔內也有鮮紅的血液流出。
    他那原本就如同白玉般潔白細膩的麵龐,此刻更是因為生病而顯得異常蒼白。
    如今,鮮血正沿著他的臉頰和下巴緩緩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線。
    血珠滴落在那浴桶中深褐色的藥內,不見蹤影。
    那鮮豔刺目的紅色與他那毫無生氣的臉色形成格外鮮明的對比,寧看看著隻覺得陣陣的揪心。
    他抓著自己的手的指端都可以感受到明顯的發顫。
    “您現在感覺如何?”沈土元皺著眉,觀察著齊佩煊的狀態。
    齊佩煊嘴唇輕顫著,仿佛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未能發出一絲聲音。
    隻見鮮紅的血液從他微微張開又閉合的雙唇間不斷溢出,如同一串串紅色珍珠般滴落下來。
    一旁的院使連忙拿來了預先備下的藥丸塞進了齊佩煊的口中。
    沈土元再次施針,齊佩煊才有些緩了過來。
    整個人無力的癱在浴桶內,浴桶內的藥已經涼了。
    大抵是已經痛的麻木了,渾身都沒有知覺……
    寧擔憂的問道,“澤煊,感覺怎麽樣,別嚇師父。”
    齊佩煊張了張唇瓣,終於吐出了那句,“我又可以帶著……蜜餞,跑去……見她了。”
    齊佩煊暈了過去,寧別開了腦袋,不知為何,眼淚決堤。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齊佩煊才轉醒,守著齊佩煊的三人都湊到了床邊看齊佩煊的情況。
    齊佩煊被扶著坐起來,而後被攙著站起身。
    齊佩煊嚐試著自己走了幾步,每走一步都是那如同刀割般的疼痛。
    沈土元看著齊佩煊的表現,搖了搖頭,“今日就要照常走,實在是有些操之過急了,要不然……”
    齊佩煊抬手打斷,遞給了沈土元一個安心的笑容。
    沈土元歎了口氣,不再看齊佩煊。
    齊佩煊被扶著坐下,找了人抬著自己去了皇宮。
    齊彥德見齊佩煊來了,放下手中的一切走到了齊佩煊身邊。
    齊佩煊被人用步輦抬著放在了禦書房內的地上,何等的殊榮。
    齊彥德讓人都退了下去,親自走到了齊佩煊的麵前,蹲下身子和齊佩煊說話。
    “身子不好,怎麽來了?”
    齊佩煊笑了笑,“皇兄,扶我一把可好?”
    齊彥德愣了愣,但還是朝著齊佩煊伸出了手,齊佩煊被扶著站起身,齊彥德整個人都愣住了。
    愣了那麽幾秒,臉上便出現了喜悅之色,“你,你能站起來了?”
    “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對上了齊佩煊的笑容,這個笑容太熟悉了。
    齊彥德皺著眉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而後一臉難以置信看著齊佩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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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佩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臣弟,來請旨。”
    齊彥德站在那,看著跪在地上的齊佩煊,“什麽?”
    齊佩煊跪在地上,抬起頭,揚起笑臉看著齊彥德,“皇兄不記得了嗎?之前臣弟曾受命去蓀國的之前,臣弟說若是成功,希望皇兄滿足臣弟的一個願望。”
    “臣弟想要皇兄準許司佑錦掛官遊曆江湖。”
    “皇兄當時可是應下了的,臣弟今日特來請旨。”齊佩煊笑著。
    齊彥德歎了口氣,“其他願望呢?”
    齊佩煊挑眉,“什麽其他願望?”
    “皇兄再贈你一個願望,你可還有其他願望?”齊彥德蹲下身子看著齊佩煊。
    齊佩煊垂眸沉思,突然想到了什麽,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有了。”
    “什麽?”
    “皇兄,什麽願望都可以嗎?”齊佩煊眼睛亮亮的。
    齊彥德笑著點了點頭,“權力之內。”
    “司佑錦免死一次。”
    “你說什麽?”齊彥德有些難以置信。
    “我說我想要日後司佑錦能免死一次。”
    “我問的是你的願望。”齊彥德再次強調。
    齊佩煊重重的點了點腦袋,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這就是我的願望。”
    齊彥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眸子裏帶著詫異“你確定?”
    “我確定!”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
    齊彥德沒說話。
    齊佩煊補充道“我深知皇兄顧慮,所以,這個免死一次不必告訴佑錦,隻需要皇兄到時候高抬貴手即可。”
    齊彥德最終還是答應了,齊佩煊很高興,拿著齊彥德的一道聖旨和齊彥德道謝。
    齊彥德摸了摸齊佩煊的腦袋,送齊佩煊離開。
    齊佩煊拿著聖旨高興的被人用步輦抬著離開了。
    一出宮門,虹就出現在了齊佩煊身邊,“主,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好,辛苦虹了。”
    “主……”
    齊佩煊看向虹,眸子裏帶著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是不必了。”
    “以後要好好的對待妻兒啊。”
    “早些回家吧。”
    虹本想繼續跟著齊佩煊走的,可是齊佩煊坐在步輦之上卻先一步的開口了。
    “不許跟著了。”
    “都已經成家了,跟著我做什麽?”
    “快些歸家去吧。”
    “這是命令。”
    虹隻好停下了腳步,看著齊佩煊被人抬著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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