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賣身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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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之城!
他並不圖他大哥許下的那些好處,也不怕他的那些威脅。
大房人想要他打理的那些產業早已是圖謀已久,這次拿婚事來說事兒也隻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他們要給了便是,大不了就回鄉下老宅了。
隻是這樣一來,三少爺與何大小姐的親事也就沒辦法再談下去了。
最讓他擔心的還是大房、二房及三房若合夥起來逼迫三少爺,到時不僅親事沒成,還把命也一起丟了。
現在的夏家,老太爺臥病在床不管事,他爹又全向著大房,所以現在夏家都是大房人在作主。
三少爺的娘在旁聽得也直掉眼淚,沒想到好好的一樁親事卻變成了這樣。
何大小姐躺在床上聽著聽著也忍不住小聲的抽泣起來。
常言說紅顏禍水,看來自己這趟跟來真是來錯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聽爹娘的話。
自己若就好好留在成陽城的府裏,等著三少爺上門提親,待正式過門時再進夏家該多好啊,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生這些個事端來。
她下床也來到了堂屋裏,紅著眼跪到了三少爺的爹娘麵前開口道“二老在上,我與三少爺是真心相愛的,除了三少爺,我誰也不會嫁。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三少爺見何大小姐跪下並說出這番話來,就也跟著跪了下去。
將何大小姐的頭靠到自己的懷裏說“放心,我除了你,誰也不會娶的。就算成不了這門親,我也會自此孑然一生,我心裏除了你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了。明早,我倆就一起乘船回成陽城去。”
“你不可,咳咳咳咳唔”三少爺的爹咳嗽了起來,隨著唔的一聲,一大口鮮紅的血吐了出來,他這是急火攻心。
三少爺急忙掏出銀針來幫他爹止住了血,隨後又將他爹扶到側屋的床上躺下,他娘留了下來照顧著他爹,他則又再回到了堂屋中。
此時的倆人都失去了睡意,在堂屋的椅子上默默地坐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倆人還是決定一起回成陽城去,安頓好後再將三少爺的爹娘接去成陽城,離開夏家這個是非之地。
第二天,天還未見亮,三少爺便帶上了兩人的行李與何大小姐一起從後門去了碼頭。
可時間還早,還沒到開船的時間,他便在鎮上找了家旅店讓何大小姐先休息下。
早上出門時他爹娘都還未起床,他爹昨晚又吐了那多麽血,就這樣走了,他實在不太放心。
想趁著天色尚早,偷偷地遛回去看看他爹的病情,再給他們說下自己去省城的事,好讓他們放心。
並與何大小姐約好,等下天亮後兩人就在碼頭上會合,再一起乘船離開。
三少爺從南院的後院圍牆上跳下,正要往屋裏走時,便被大房的管家帶著人將他綁了起來,關進了柴房中,把門窗也都給封死了,門外還留著人守著。
他娘哭著上前阻攔,卻被管家帶來的人一把給推倒在了地上。
原來昨晚半夜時分,三房太太半夜起來上茅房,見四房屋裏還亮著燈火,有人在哭泣。
便悄悄地貼在門縫上偷聽,當她聽到三少爺說明天與何大小姐一起乘船離開時,就馬上跑去東院向大房報了信。
三少爺一大早帶著行李與何大小姐出門時,大房人就早已派人在夏家大院的各院門外候著了。
但又不敢把家大業大的何大小姐給一起綁了,就派人先跟著,想待何大小姐上了船後便將三少爺一人給綁回來。
卻不想三少爺找了間旅店安頓了何大小姐後自己又回到夏家了。
再說這樣到了下午,夏家大院整個都忙活了起來。
庭院裏擺起了一張張圍桌,圍桌上用大紅色的餐布鋪著,下人們正忙著往桌上擺放著茶水與糖果糕點等。
庭院中的樹枝上、連通南院的走廊上都掛上了紅燈籠,連樹幹上也纏上了紅綢帶。
夏家大院的兩扇朱漆大門上各貼了一個大大的囍字,大門頂的房梁上也掛上了兩個寫有囍字的大紅燈籠。
客人絡繹不絕的進得院門中,大門外大房的夏大老爺一身新衣,喜笑顏開的站在那裏迎著前來的賓客,而大太太則笑納著客人遞過來的禮金揣入隨身的包中。
客人們雖疑惑夏家這喜事辦的著實唐突了些,但並未深究,隻以為是大老爺這半百之年又要納妾了。
童養媳被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換上了一身紅衣紅褲紅鞋後便被送進了南院三少爺的房中候著了。
童養媳是大房的管家在街上找來的,當時她正頭上插著根稻草跪在鎮門口的地上,她爹臉上蓋了塊白布平躺在她身後。
她爹病死了,沒錢送去安葬,別人給她出主意讓她頭上插根稻草將自己賣給大戶人家做丫環。
這樣就有錢讓她爹能入土為安了,她自己今後的生計也自此就有著落了,那一年她才九歲。
因為事出突然,大房管家接到大太太要她幫三少爺立即尋個媳婦吩咐後,原本是想將自己遠在外地的侄女找來嫁給三少爺的。
奈何今天就要成親,侄女也趕不過來。
她在大街上走著正為尋人的事犯著愁,就遇上了小女孩在路邊賣身埋父。
靈機一動,找大姑娘不如找個童養媳,因為童養媳是先娶進門當丫環使,要滿過16後才能正式行房。
那樣一來,將她侄女嫁進夏家成為四少奶奶也才有了希望,同時也將主家奶奶吩咐的事辦成了,真是兩全其美。
主意打定,立即上前伸手拔掉了小女孩頭上的稻草。
找到周圍看熱鬧的青壯年給些碎銀,讓他們將小女孩的爹找個地方給埋了後,就把小女孩帶到了主家太太的麵前。
她自然是不會說還要將她侄女也嫁進夏家的事。
經過管家的一番遊說,大房太太也覺得給三少爺娶個童養媳的主意不錯,就命人將小女孩梳洗一番後送到了南院。
小女孩幼年起就跟隨她爹四處討飯,並不知道那個好心的婆婆帶她到這大院裏來做什麽。
她隻記得幫她出主意的人說是賣去做丫環,所以她就以為進來是做丫環的。
她坐在鋪著紅色床單的床邊,肚子裏一直在“咕,咕,咕”的叫不停。
從早上在鎮門口跪著到現在都沒吃過一口東西,她抿起嘴唇咽了咽口水想,給大戶人家做丫環挺好的,穿的衣服都這麽漂亮還香噴噴的,唯一的不好就是不讓人吃東西。
她聳起耳朵來聽了聽,周圍沒有聲響,屋裏應該也沒旁人,她就伸手掀開了蓋在頭上的紅綢布,四下裏看了看,確實沒人。
就轉眼看向了不遠處的桌麵上放著的一個酒壺、兩個酒杯還有一盤糕點來。
她實在太餓了,挪步走到桌邊,伸手拿起盤子邊上的一塊點心就往嘴裏塞。
隻拿盤子邊上的點心吃應該不會被主家發現的,她想,又伸手拿起了第二塊。
剛送到嘴邊正待張口時,房門哐當一聲響,被人從外向裏給推開了。
她嚇的趕緊把手藏到身後,一直退到了床邊才站住,驚恐的看著來人,渾身不由的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