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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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之城!
向陽村清查隊夏隊長的祖上與夏家老太爺一直交好,兩家人也常有往來。
自從夏家被清算後,為了避嫌,兩家人才就減少了走動。
夏老太爺對夏隊長的祖父一家,曾有過救命之恩。
當年夏隊長的祖父帶著妻兒在逃難的路上遇到了土匪攔路搶劫。
土匪們把財物打劫一空後,又見女眷還有幾分姿色,就想要霸王硬上弓,他祖父就上去阻攔,土匪們動了殺心,手起刀正落下時遇到夏老太爺與周伯帶著商隊剛好從此經過。
商隊裏請有鏢局的好幾個鏢師護送,都是行武出身,個個身手也了得,沒費多大功夫就把夏隊長的祖父一家人從土匪手裏給解救了出來。
夏老太爺在得知他們是從北方逃難而來,已無處可去後,便將他們帶回了佛夏村,出錢出力幫他家建了房屋,還送了幾畝田土讓他們從此在佛夏村也安下了家來。
夏老太爺雖已去世多年,但夏隊長一家卻始終並沒有將那份恩情給忘記了。
向陽村的老村長年事已高,即將從村長的位子上退下來,這個位子在當時可算是個肥差,不僅手握村民的治理權及田土的開荒權,還兼任村中清查隊的一把手,清查隊主任。
村裏好幾個人都把這個位子盯著。
為了能得到老村長的提名推薦,他家的門檻都快被這些走關係的人給踏平了。
當時的夏隊長也沒有啥過高的人生追求,隻想過一畝三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就足夠了。
在大家都去給老村長送禮走關係時,他卻依舊做著自己的份內之事,不去摻合。
當初這個隊長還是老村長硬塞給他當的,因為他是村裏為數不多的會點拳腳功夫的人。
在一個夜深人靜,大雪紛飛的寒冬臘夜,夏家的現任家主夏二爺頂著天上的雪花,裹著寒氣輕輕地敲響了當時還是夏隊長的大門。
自從夏二爺的爹在獄中染病去世後不久,夏三爺的爹也去了。這樣一來,能繼承做家主的長輩都已不在人世,家主位就順落到了夏二爺的頭上,他便成了繼他爹之後的夏家現任家主。
他們二人在夏隊長家的地窖裏借著昏黃的油燈秉燭暢談了一夜。
夏隊長家的位置很偏僻又獨門獨戶的在一片茂密的竹林後麵,屋子的後麵是一片水田,水田再過去就是老林子了。
夏家老宅裏有一條通往這片竹林的秘道,是夏老太爺他爹在世時,為了防止當時猖獗的匪患而挖建的。
所以夏家與夏隊長悄悄地來往多次也無人知曉。
夏建國每次去林子裏,想抄近路時就會從夏隊長家門口經過。
不過,這邊的林子距離人類居住的村寨近,雖也算是老林子,但由於村寨裏的人常進林子采蘑菇或木耳等山貨,因此林子裏的動物、珍稀藥草都非常稀少。
若要想尋到好的藥草,還是得繞道翻過村前的那座石鼓山,去山後的那片老林子裏才行。
那片林子非常大而且幽深,那才是真正的深山老林,林子中不僅雜草叢生,樹木又粗又高直聳雲霄,而且路還非常難走,因此很少有人會去那片林子裏去。
據老一輩人說那片林子的深處,曾經是古戰場,死過很多人,當時戰事激烈根本就無人收屍,戰死後的士兵就原地躺在那裏晾屍荒野。
古時,有一夥當兵的為了躲避追兵逃進了這片林子裏。才沒進去多久,追兵就到了,也跟著追進了林子裏,結果逃兵與追兵一個也出來。
過了好幾個月,有兩個當地的采藥人相約著進那片林子去采藥,采著采著就走得深了些,發現深處的每棵樹上都掛著一具屍體,數不清到底有多少。
仔細辨認屍體上的衣服,想起與之前見過的逃兵與追兵的著裝一致,才知道那兩隊人為何沒見一人出過林子,原來全都死在了林子裏了。
嚇得他倆當時扔下了采藥的背簍就一路跑出了林子,後來這倆人回到家後不久便都被嚇成了失心瘋。
那片林子裏鬧鬼一事也就是那會兒傳開的。
小時候的夏建國一個人也不敢去那片林子裏找藥草的,隻能去村後的那片林子。
三少爺從不允許他獨自去山後的那片林子裏的,因為小時候三少爺就是在那片林子中失蹤的。
而在那片林子的最深處,就是那個有石麒麟的地方。
自從夏二爺那晚與夏隊長談過後沒兩天,夏隊長就帶著村裏的清查隊來砸了夏家,並燒了夏家藏書閣中的藏書,砸爛了桌椅板凳,算是與夏家徹底鬧翻並斷了關係。
夏家除了家主夏二爺外,其他人都罵夏隊長是個忘恩負義的小子,是一頭白眼狼。
這事才過了十來天,夏隊長又帶著人來了,又打砸了一回抄了一遍家,一名清查隊員將幾個擺放在牆角的土陶罐一一舉起來砸向了地麵。
那時家家戶戶都是普遍用這種泥土燒製而成陶罐來儲糧食雜物。
陶罐落在了地麵上立即四分五裂的碎裂開來,隨著最後一個陶罐的裂開從碎片中滾落出一個用花棉布包著的比拳頭還大的物什來。
清查隊員撿起來遞給了夏隊長,夏隊長接過來,一層層的打開包著的棉布,將棉布最裏層包著的東西,放在手掌中,頓時感覺手上一陣浸涼入體。
這是一隻用上等的祖母綠精雕而成玉蟾,雕工精美,栩栩如生,玉質通透浸潤,澄明而靈動自然,感覺這隻玉蟾好似活物一般。
這下好了,大家都窮得叮當響,夏家居然還藏著這麽個值錢的寶貝來。
夏二爺當場主動的承認了這東西是他以前在成陽城做生意時花銀兩買來的,買來後一直都是自己收藏著的,外人毫不知情,時間一長,自己也忘了還有這樣一件物什了。
夏隊長沒聽他的廢話,大手一揮,命人將夏二爺綁著帶回了隊裏,白天被遊村,晚上被關到了倉庫裏。
這下夏家人就更恨夏隊長了,但他隻將夏家人對待自己態度看在心裏,卻仍裝著無事人一樣。
為了夏家與自家能平安度過這一場浩劫,這份罪他夏隊長得受著。
因為這一切,包括發現玉蟾,抓走夏二爺等等都是在那個冬夜二人就合計好了的,但夏隊長卻隻能自個兒心裏明白,萬不可說出來的。
考慮夏二爺年齡大了,不能走得太久,每次遊村前,夏隊長都會在去之前,偷偷的抓上一把巴豆吃。
於是一路上都是夏隊長去林子裏拉肚子,所有人就在路邊抽煙等著,而被遊村的人也能就地坐下憩憩。
晚上雖是被關在倉庫裏,但地上鋪有稻草村裏還給管飯,倒也凍不著餓不著。
遊完了街就要審,夏二爺每次都是那套說辭,老年健忘與癡呆表現的淋漓盡致,跟真的樣,審來問去都是那幾句重複的話,夏隊長也就順勢找個由頭說通老村長把他放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