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玉蟾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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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之城!
    他定眼看去,頓時就愣住了,這分明就是他放到陶罐中的那隻玉蟾啊。
    這浸潤飽滿的幽綠色,這栩栩如生如同活物般的形態,還有玉蟾後腿根那裏的一縷紫色絮狀帶都是一模一樣。
    他記得那次抄家後不久,夏村長就曾給他提過,說玉蟾上交到鎮上後又被送去了縣裏。
    原來是交到了這個陳主事的手上,難道他從中發現了夏村長上位是由自己謀算而來的麽,想到這裏,背上不由的冒出一層細汗來。
    但轉念又將前前後後的過程捋了一遍,覺得被發現的可能性不會太大。
    但這人拿出這隻玉蟾來又有何意呢?
    他抬起頭來,誠惶誠恐的看著那隻靜靜躺在那人掌心中的玉蟾。
    “看來,這隻玉蟾你是認識的了。”
    三人同時抬起了頭,一起看向了那人手中的玉蟾。
    “說吧,這隻玉蟾你是怎麽得來的。”陳主事收回了手,將玉蟾握在手中把玩著。
    “這隻玉蟾是我當年在成陽城的一家古董店裏花錢買來的,當時看到它的第一眼後就舍不得放下了。”
    “因為我好玉,一看這隻玉蟾就非凡物,買回家後一直當寶貝一樣放著,後來上繳財產那會兒,想它隻是個小物什並不值幾個錢,加之也是自己的喜好之物,就沒有上繳。”
    “回到夏家老宅後,便將它放到土陶罐裏溫養,說是那樣能消災避禍。”
    “後來夏村長來抄家,摔碎了土陶罐,發現了它就給搜走了,事情就是這樣的了,我真是再沒瞞著什麽了。”夏二爺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
    陳主事點了點頭,又狐疑的問“當年你真的是在成陽城的古董店裏買來的?”
    “是的是的,是真的啊,當時古董店老板收了錢款後還寫了票據給我,隻是這麽多年了,票據早就不知丟到哪兒去了。”夏二爺如實說。
    陳主事用手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子,沉默著不再問話,像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在場的人,誰也留意到夏三爺自從看到陳主事手中的那隻玉蟾時,眼睛裏流露出來的震驚與詫異。
    他心裏有一百個疑問,但眼下卻不能表現出來讓人發現。
    這隻玉蟾他小時候那在那個地方見過,不僅見過還觸碰過
    可如今這隻玉蟾卻躺在了眼前這個陳主事的手裏。
    這玉蟾也不知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了,它身上的秘密有沒有被人看出來?
    唉,夏家守了近千年的秘密怕是快要守不住了。
    這是夏家先祖留下來的玉蟾,得想辦法奪回來才是。
    雖然夏老二說是在古董店裏買來的,但按老二那尿性,說的話也難分真假。
    死在墓裏的那些人會不會就是夏老二找去的人呢?
    不然,若他沒留下後手,留下些財產來傍身,又怎會舍得將夏家的家產全部都給上繳了呢。
    可是自己如今已被關在這裏,又怎麽去奪回?
    到手後,將它要藏在哪裏,才能保證它不再重落他們之手?
    本以為這一輩子都無緣再見到這隻玉蟾,沒想到它卻又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
    這怎麽不讓他心生奪念,這可是夏家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
    並不是它能值多少錢,而是它千百年來守著的那個秘密。
    夏三爺跪在一邊,腦子都快被這些疑問給攪成豆腐腦了。
    他不停的在思索著應對之策。
    當他聽見陳主事問的全是關於玉蟾之事,心裏有根弦好似被他話裏的什麽內容輕輕給觸碰了一下。
    他想抓住它,他知道那一定是個十分關鍵的信息。
    但自己卻又無法確定那一閃而逝的關健到底是什麽?
    “當年,你在買這隻玉蟾時,古董店裏的老板給你說過關於這隻玉蟾的事嗎。”
    夏二爺沒有接話,滿眼困惑的看向在他們兄弟三人麵前,正來回踱著步的陳管事。
    “比如說它的來源,典故什麽的。”陳主事思量了一翻,試探性的提醒道。
    還下意識的用拇指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手中的玉蟾。
    “來源?哦,當時那掌櫃的好像是說這隻玉蟾是從一大戶人家的太太那裏買來的,說是她的陪嫁之物。”
    夏二爺側著頭,看向屋頂,眼珠子左右轉動著,努力的在回憶古董店掌櫃給他說過的話。
    “嗯!他當時就是這樣說的。”最後,還肯定的補充了一句。
    “嗯,除了這點,那他當時就沒說別的了麽?”陳主事點了點頭,又追問道。
    “別的,別的什麽?”夏二爺清楚的記得,那掌櫃除了說是從那太太那裏買來的外,確實已經沒在說別的了。
    夏二爺眼珠子一轉,又好似想起了什麽來“哦,對了,當時那個太太還給他說了一個關於這隻玉蟾的故事。”
    “但那故事都是胡謅的,當不得真。”夏二爺訕笑道,還抬起綁著右手來晃了晃,表示不可信。
    “呃,是胡謅的,也要給老子說出來聽聽!”陳主事朝夏二爺雙目一瞪,惡狠狠的說。
    “哦,是是是,我說,我說。”夏二爺立馬低下頭去,渾身打起了寒顫。
    那位太太的娘家住在鄉下, 每到春夏季節,田地裏草木中就會有許多蟾蜍。
    當地人為了掙錢,就去田地裏將蟾蜍活捉了來,取毒剝皮,毒汁與蟾衣都是難得的藥材。
    太太的爹娘都信佛,見不得村裏人殺生,為了幫他們贖輕些罪孽,便在家裏建了座佛堂,請了一尊石頭雕刻而成的蟾神回來供著。
    每日三燭香與誦經打坐,以便能讓蟾神寬恕這些無知的村民。
    而每次遇到有村民提著捕來的蟾蜍路過他們家門前,他爹娘都會掏出銀兩來買下,然後就拿到樹林裏去放生。
    也正是因此,家裏的日子是越過越窮,最後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有一年刮大風,把家裏的屋頂都給掀翻了,又拿不出錢來修繕。
    隻好找來茅草木頭將佛堂給遮擋了起來,讓石蟾不受風雨侵蝕,而自己一家人卻仍住在破爛的屋裏。
    即便是這樣,石蟾前的香火也從未斷過。
    一天夜裏,正當她娘跪在石蟾前的蒲團上誦經時,突聽到一聲輕脆聲從放著石蟾的案桌上傳來。
    她娘正在疑惑間,又有一聲脆響傳來,便起身到香案前察看。
    她以為有老鼠爬上香案來偷吃桌上的供品。
    到了案桌前,供品未曾有被動過的痕跡。
    左右尋了也不見有老鼠的蹤影。
    她準備彎下身,看看老鼠是否藏在了桌下,卻又有脆響在耳邊響起。
    她立即抬起了頭,朝脆響聲發出來的位置看去,隻見一枚銀元正從石蟾的嘴裏緩緩的向外移動著。
    而在石蟾旁的桌麵上,已堆放著好幾枚銀元了。
    自打那以後,每晚的同一個時辰,石蟾就會吐一些銀元出來。
    他們家有了銀元後,重新修繕了房屋與佛堂。
    還用這些銀元幫村裏修了路,建起了各種作坊。
    村民們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不再像以前那樣隻以捕蟾為生了。
    她爹娘還出錢召集了村民,在村邊的山上修了著寺廟來供奉蟾神。
    慢慢地村民也開始信起了佛,不再捕捉動物了。
    也許是他們的善舉感動了上蒼,就在寺廟裏的蟾神,落成的那天夜裏,家裏的這隻石蟾化成了一縷幽綠色,向寺廟的方向飛去。
    而家裏的石蟾卻變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隻有小孩子的拳頭那麽大的,通體幽綠的玉蟾來。
    後來這位太太嫁人,她娘就用這玉蟾做了她的陪嫁品。
    隻可惜她丈夫又抽大煙又好賭,將原本富足的家產也敗了個精光。
    她實在已是走投無路,才去古董店將玉蟾給賣了。
    夏二爺說完,心裏不免的產生了困惑。
    這不過就是個玉質上乘的玉器把件而已,還問何來源與典故作甚?
    莫非這個陳主事也是位好玉之人?
    既然他非得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非要聽故事,那自己就杜撰一個出來滿足他便是了。
    他對這玉蟾這麽上心,難道是這隻玉蟾身上藏著什麽秘密不成?
    可這隻玉蟾自從買回來後到被搜走,這期間留在自己身上也有十來年了,不說天天拿在手上把玩,隔三差五還是有的。
    卻從未在它身上發現過機關或是身內藏有何地圖標識啥的。
    這隻玉蟾身上要說有啥特別之處,自然是那在大腿與腹部連接之處的,那一縷紫色絮狀帶了。
    整隻玉蟾幽綠色,水頭可以說通透無暇,幽綠色的色調透亮而勻稱。
    唯獨那一縷紫色卻是長長棉絮狀,雖說這條絮帶拉垮了這隻玉蟾的價位。
    但卻並不影響它如同是一隻腰間纏繞著紫色祥雲的天瞻來。
    陳主事此時的心裏也是好一陣鬱悶,費了這麽大的功夫。
    冒著被對頭抓住把柄好往上參自己一本的風險,將夏老二抓來,卻隻問出了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來。
    與義父想要知悉的答案真是天差地別,看來已然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正在幾人各自想著心事之際,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地敲門聲。
    小卒伸手從裏將門打開,有人走了進來,進來之人夏家三兄弟也認識,正是前兩天剛打過照麵的夏五爺,夏家三房的老五。
    夏五爺進的門來,在門口站定,興許眼晴還沒從外麵明亮的光線中適應到屋內的昏暗。
    他四下裏看了看,看到他要尋找之人便開口道“大哥,哦,不是,主事,外麵有人找你,說有重要的事。”
    陳主事“嗯”了一聲後,便隨著他一起往門外走去,出門後還不忘順手將門從外麵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