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爭一爭這山河社稷，一戰定君臣二合一）
    宋家山城外觀雄奇猙獰，一副攻守殺伐的氣象。
    進入內城，則是一派和平寧逸的氣氛。
    城內星羅棋布的分布著數千屋舍，劃分為教育、商業、軍事、娛樂等區域，以數十條井然有序，青石鋪成的大道連接起來。
    依山勢層層上升，每登一層，分別以石階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車馬上落。
    道旁遍植樹木花草，又引進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形成小橋流水，池塘亭台的江南園林的景致，宛如一個巨大的山中花園。
    穿過第九層樓閣崢嶸，建築典雅的宋閥主建築群，可以見到一道若隱若現的院門，仿佛孤立在整個宋家山城之外。
    邀月怫然不悅，冷笑道：“這群尼姑大半的本事，都在那一張嘴上。”
    但整天住的這種陰氣森森的地方，還是挺陰間的……
    宋缺沉默片刻，突然揚起嘴角，淡淡一笑：“天刀宋缺欲與聖君一戰，賭一場江山社稷，以定君臣之位！”
    唯一的裝飾是兩邊牆上，掛有十多把造型各異的寶刀。
    “不出意外的話，達摩舍利的保管人便是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這舍利應該也是當世佛門最大的底牌。”
    林軒心念微動，問道。
    “隻是第六麽？”
    估計這也是梵清惠最希望看到的。
    “哼！那些尼姑心中隻有她們的佛祖，非但不知人間疾苦，多半也不把自己當成人了。”
    雖然，破碎虛空號稱是黃係至高無上的境界。
    “自然是知道的。”
    林軒望向窗外連綿起伏的群山，輕輕吐出一口悶氣：“若佛皇出世，與之一戰又如何？”
    這副本還剩下不少時間，努力一下也可以將王朝的框架搭好。
    邀月目光掃過磨刀石上剩下的幾個名字，眼睛微微眯，示意道。
    “第五便是邪王石之軒啊。”
    “第四是一名自稱‘虯髯客’的男子，此人雄才大略，氣度非凡，亦是絕代兵家，有帝王之誌。”
    宋缺淡淡道：“如此一來，即便宋某戰死，佛門也無話說。宋某既求仁得仁，也能保全族人性命。”
    宋缺揮刀輕輕一劃，磨刀石上頓時多了“邀月”兩個大字：“月聖女如今位居第六，亦是唯一上榜的女子。”
    破碎肯定是要破碎的，先給宋缺打個預防針吧。
    邀月深度懷疑，這群尼姑故意搞風搞雨，最後再弘揚佛法，收獲功德信仰。
    這個位麵應該沒什麽妖王妖聖的，估計黑山老妖等級的妖物都沒有。
    “其中佛門會選擇的，自然隻會是李淵次子李世民。”
    林軒頷首道：“今日我便接一接宋兄名震天下的不定來日還可爭那一線之機，踏足破碎之境。”
    在宋缺受到的教育裏，從來也沒聽說過，入侵不抵抗，自然等融合的。
    宋缺冷笑道：“如今已然天下大亂，那套掌法多半即將出世，宋某倒也想見識一番，看看是否真如達摩所言。”
    宋缺微微一怔，正色道：“若聖君勝過宋某，不管日後如何，宋某自當鞠躬盡瘁，守護皇朝天下。”
    軒轅黃帝也說過，輪回空間可以練假成真。
    “若聖君有意，宋某跟邪王一戰可以取消，也可照舊舉行，行瞞天過海之策。”
    真正做實事的，還被靜齋貶的一錢不值，甚至各種汙名化。
    虯髯客雖然是唐傳奇裏麵的劍仙，但知名度極高，後世尋常人也有耳聞。
    沒有無上宗師令東來那種舉世無敵的碾壓感。
    “可知楊堅之所以能登上皇座，並非運氣天意之類說辭，實是我漢人勢力複起的必然成果。”
    長刀四周滲出藍晶晶的光芒，隱然有聲，鋒銳無匹。
    “嗯，到了這一步，你我也該為身後之人考慮一番。”
    “既然虯髯客不願爭奪天下，在宋某眼中，當世英雄雖多，但可為帝者不過三人耳。”
    “正是！以宋某之能，自不弱於那李姓小兒，當可問一問那鼎之輕重。”
    “宋某長居於此，平素也不用下人服侍。故而以風水納氣之法，將城池裏大半陰氣引入此地。”
    “實不相瞞，宋某此舉是真亦是假。”
    故宋缺雖接受封號自治嶺南，但從未上朝，亦未俯首稱臣。
    他曾與慈航靜齋的當代齋主梵清惠，曾有一段算是郎才女貌的戀情。
    “這個……”
    邀月眸光一閃，默默望向林軒，表情複雜。
    “一個月前，宋某劃去了寧道奇的名字，順便將林兄的名字刻在其上。”
    不殺慕容垂的情況下擊敗他，確實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梵清惠表示：宋大哥你這樣是不對的啊，佛祖麵前眾生平等，異族也是我們的手足同胞，不能這麽苛刻。
    但因為雙方立場分歧而未能結合。
    邀月沉吟了下，微微點頭：“第六便第六吧，以後本座再向那些人挑戰便是。”
    屋子前方，是一株高達十數丈，顯得有些離譜的槐樹。
    “鏗”的一聲輕響，林軒腰間黃金劍微微顫抖，發出清越的劍鳴音。
    林軒自己也幹不出這種惡心事……
    “昔日荒劍燕飛開啟天門、證得破碎之後，曾與北霸槍慕容垂一戰，雖將後者重傷，自己也近乎力竭。”
    昔日隋帝楊堅掃蕩南方，以十多萬大軍征討嶺南，宋缺則率一萬精兵對陣。
    “原本我以為宋閥主收到了梵清惠的信函，為了昔日舊情乃至宋閥上下，這才選擇依附佛門，與邪王一戰。”
    嗯，猛割一波韭菜，借此證道。
    “破碎虛空也隻能第三？”
    “宋兄覺得，佛門這次扶持的君主，應是何人？”
    宋缺放聲長笑：“宋某雖願與聖君聯手共拒佛門，但有些事情也要論上一論。”
    巨石上隱約有刀意繚繞，散發出鋒銳而蒼茫的韻味。
    林軒微微點頭：“宋兄但說無妨。”
    宋缺的刀意，自然比那位“人間武聖”左千戶要厲害的多。
    陰涼歸陰涼，但整個庭院也顯得陰氣森森，仿佛位於冷庫中一樣。
    雖然確實是很高端的玩法，但也挺惡心的。
    對於皇位，林軒原本是不太看重的。
    宋缺目光閃爍了下，微微有些不太自然：“宋某猜測，此番佛門選定之人，便能得到這枚舍利，也會用此物成就佛門天下。”
    “行吧……，宋閥主說的甚是有理。”
    “此話何講？”
    “其實宋某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故而，破碎虛空也並非不可戰勝，比起傳說中的神仙佛魔，還差之甚遠。”
    “達摩舍利由誰保管的？”
    就算來幾個雌小鬼，宋缺應該也可以輕鬆幹翻。
    “佛門天下麽……”
    宋缺輕哼了一聲，冷笑道：“宋某昨夜得到急報，說李淵長子李建成突發急病，怕是命不久矣。宋某猜測，佛門此時已然出手了。”
    “你不是說有三個人有希望當皇帝麽……”
    “可達摩圓寂之時，卻說自己因緣際會之下，學得一套震古爍今，威力可敵天災地禍，足可降妖伏魔的絕世掌法。”
    “宋某昔日與之見過一麵，亦視其為爭霸天下的勁敵。”
    最大的分歧點便是，梵清惠是支持多民族進行融合的。
    林軒心念微動，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黃金劍：“剩下一名能爭奪天下之人，該是宋兄本人了？”
    宋缺失笑道：“宋某既然約他一戰，當然還是將他視為生平大敵的。”
    宋缺覺得，如果自己敗於林軒的話，那多半也沒資格去探索武道至境了。
    林軒沉吟了片刻，沉聲道：“不知宋閥主，可知昔日隋文帝楊堅因何能得天下？”
    但經宋缺提示，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林軒這個魔門聖君，手中居然真的擁有了足以影響天下大勢的力量。
    “月聖女此話說的甚是，這也是宋某堅決反對的原因。”
    “其後，達摩又雲：自己圓寂之後，自當身化舍利。等天下大亂之時，當有佛門皇者出世，憑借這枚舍利便可參悟出那套絕世掌法，懾服外道，普渡眾生、解劫除厄。”
    “……好吧。”
    “錚”的一聲輕響，其中一把刀像活過來一般發出吟音，從鞘內彈出，落在宋缺掌中。
    這種事情跟靜齋有什麽區別？
    且不說宋缺肯定不答應。
    既然這個世界是真實的，說不定自己日後還是可以回來看看的。
    “這個……”
    應該比起普通破碎高手還強上一些。
    “人生際遇無常，若是宋某重活一世，也未必是這般模樣。”
    “若聖君不去理會此事，亦不在乎邪王死活。宋某便與邪王決一死戰，了卻心願。”
    宋缺輕輕歎了口氣，聲音有些縹緲。
    宋缺也不以為意，自顧自推開房門，步入其中。
    “先祖悲風公開創嶺南一脈之時，也將崇尚武風定為立族之本。”
    “向雨田乃本門前輩，等有機會也當見上一麵，向他請教一番。”
    一一一.二五三.二四八.一五三
    雙方決戰於蒼梧，宋缺十戰十勝，楊堅遂采懷柔政策封宋缺為鎮南公。
    宋師道雖然優點不少，儒雅隨和，寬和大度，悲天憫人……
    宋缺對於這種言論當然不認同。
    但也隻能算是中規中矩的世家公子，離皇帝的標準差之甚遠。
    燕飛跟慕容垂一戰，差不多等於龐斑打厲若海吧。
    宋缺點點頭，伸手往牆上遙遙一握。
    “虯髯客麽……，人家雖不逐鹿中原，好歹也是皇帝了。”
    “貴門前輩邪帝向雨田，傳聞兩百年前便踏入半步破碎之境，如今多半心境早已圓滿無暇，位居第三。”
    瞬息間，宋缺已然斬滅雜念，右手伸出，徐徐一握。
    在宋缺眼中，楊堅雖得佛門大勢而稱帝，但論及才能也未必能勝過自己，亦不及那虯髯客。
    但真要麵對這種絕世人物，邀月也還是有些壓力的。
    向門的靠牆處，則放有一方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
    宋缺淡然道：“在宋某眼中，即便向雨田這兩百年來始終氣血未衰，但也未必能勝過林兄。”
    “哦？”
    邀月咬咬牙：“第四呢？”
    按照《三十三劍客圖》的排法，虯髯客僅次於越女，排為第二。
    雖然邀月覺得，虯髯客這個老二的實力，應該不至於跟越女一樣離譜……
    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可令入侵的外族差別消失，民族間的混戰自然結束，由分轉合。
    “嗯，月聖女說的是。”
    宋缺望向林軒：“卻不知聖君對如今天下，有何打算？”
    破碎高手的實力也不統一，至少在人間的時候，是分為好幾檔的。
    “山城伴水而生，不免滋生陰氣，有時亦會招惹一些妖物。”
    天下人在乎的，無非一個天刀宋缺而已。
    “聖君可知那禪宗祖師達摩？”
    “到北周未年，軍中將領都以漢人為主，楊堅更是世代掌握兵權的大將。”
    不管是不是縱橫無敵，天下無雙的絕代高手，境界上肯定還是比宋缺高了一籌的。
    否則，天下勢要長期陷於戰亂之中。
    宋缺淡淡道：“偶爾也會遇到一些妖狐妖蛇之流，正好讓宋某拿來練刀。”
    這個問題，宋缺已經思索過太久了，毫不停留。
    “宋某雖沉迷武道，卻更想親眼見到一個以漢人為主的皇朝。”
    藍茫一閃，宋缺手中已多了一柄薄如綢緞，像羽毛般輕柔靈巧的長刀。
    邀月愣了一下，稍稍有些尷尬：“其他人呢？”
    “今日之後，宋兄打算如何？”
    “正該如此，你我皆為習武之人，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嗯，按照空間定位來看，李元霸這種大鳥轉世，超越人類極限的存在……
    在這個副本裏見到林軒之後，她其實也隻是考慮完成空間任務，並沒有想太多。
    “也對，佛祖麵前，眾生平等，何必去管旁人死活。”
    所以，還不如親自下場，爭一爭這人間帝王之位。
    宋缺眼中璀璨生輝：“不知聖君心中，可有這萬裏河山？”
    讓魔門地位超然於皇權之上？
    林軒目光掃過磨刀石，含笑問道：“卻不知這磨刀石上的名字，誰為第一？”
    話音未落，牆壁上的十多把長刀同時長鳴起來，仿佛通靈一般。
    “嗯，邪王天賦才情，確實也可謂絕世。”
    “宋兄如此看中，在下深感榮幸。”
    林軒笑了笑：“卻不想，宋兄此舉居然是為了讓我前來貴閥，與宋兄共謀天下之事。”
    邀月奇道：“為何佛門隻會選擇李世民？”
    “破碎虛空麽？”
    “聖君斬殺三大宗師，名震天下，堪為武道帝王，位居第二。”
    換句話說，宋閥沒了宋缺，隻能偏安一隅，拿個世襲爵位，老老實實俯首稱臣。
    “但宋某若無佛門相助，也不過讓天下多亂數載，最終落得一個身死族滅而已。”
    林軒有些無語，失笑道。
    慕容垂的武功也還是挺強的，基本到了凡人體能的極限。
    “這倒不是，達摩祖師雖然武功舉世無敵，但卻不求長生，在數十年前便已然圓寂。”
    “宋兄適才從第二開始介紹的。”
    這種情況下，自己的規矩立馬從“祖宗之法”上升到了“仙帝之法”。
    “宋閥主好雅興。”
    古往今來，破碎者也不過寥寥數人。
    “宋某確實收到了梵齋主的書函，讓宋某念及昔日交情，與石邪王一戰，為碧秀心報仇雪恨。”
    嗯，哪怕五胡亂華、南北朝並立，隻要付出一點代價，最後不也是大隋一統麽？
    但這裏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五個人排在她上麵，她肯定還是很不服的。
    雖然邀月自認不是林軒的對手，也沒打算跟廣成子、張三豐或者某放羊妹去比……
    林軒若有所思，微微頷首道。
    慈航靜齋的行事風格，還是挺奇葩的。
    槐樹的枝葉仿佛巨傘一般，將整個庭院納入其中。
    “數日之前，宋某又劃去了畢玄和傅采林的名字。”
    “此石名為磨刀石，宋某平素練刀之時，也將心目中的對手名字刻在其上。”
    邀月心中微微一凜，神色有些鄭重：“第五是誰？”
    宋缺望向磨刀石，輕歎道：“這磨刀石上名字本也沒有多少，林兄斬殺一人，宋某的對手便又少了一人。”
    “聖君問得好！此事原因眾多，但最重要一點，便是‘漢統重興’。”
    宋缺眼中精芒閃爍，侃侃而談：“自胡人亂我中土，我大漢的有誌之土在生死存亡的威脅下，均知不自強便難以自保，一洗東漢以來尊儒修文的頹態。”
    “本座欲抑佛揚道，匡扶百家，行大義於世間……”
    她認為漢人不但人數上占優勢，且在經濟和文化的水平上也有明顯的優勢。
    “好，素聞宋兄一生行事，舍刀之外，再無他物。”
    似乎想到了什麽，宋缺眼中閃過一絲傲意，冷笑起來：“可讓宋某去當那佛門傀儡，還不如一死了之。”
    宋缺猶豫了下，臉色有些古怪：“宋某個人覺得，佛門應該不會考慮扶持魔門聖君稱帝。”
    逆風局基本不現身，順風局倒是做出一個高逼格的樣子，動不動代天擇君。
    好比破碎之前的傳鷹，表現出的實力也隻是略高於八師巴、魔宗蒙赤行、血手厲工等人。
    通過出將入相來實現自己的理念，也是挺不錯的。
    “故而，宋某便發出那約戰之書，借此看看聖君的態度。”
    打開院門，院內是一座宏偉五開間的木構巨屋，上麵有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個大字。
    磨刀堂偌大的空間裏，空蕩之極。
    然後自己跟邀月安排好後續事情，裝作“破碎虛空”或者“飛升成仙”也就是了。
    但這玩意隻是一個境界，並不完全能反應戰力。
    真這樣的話，想也想得到，塞外諸族將前仆後繼的插足中原，中土則永無寧日。
    宋缺目光如刀：“卻不知為何，此人主動放棄逐鹿中原，後聽聞此人率海船千艘、甲兵十萬，進入扶餘國，滅其國祚而自立為帝。”
    但這個時候，白白將手裏資源交給宋缺，那也是對石之軒、祝玉妍等人的不負責任。
    “宋某看來，破碎虛空也隻是一種超凡的境界，未必武功便能人間無敵。”
    邀月覺得，就算對方是絕頂高手，誰強誰弱，也得打過再說。
    “我之前向閥主挑戰，這磨刀石上應該能加上我的名字吧？”
    兩人越談越崩，最後分道揚鑣。
    邀月目光掃過名單，冷聲道：“我看不懂你這名單的排法，你且說說誰在我前麵，改日我也好跟那人一較高下。”
    反複權衡之後，宋缺表示自己會嚴守漢夷之別，北方若被胡人所侵無力自救，自己便率南人崛起而一統天下，撥亂反正。
    突然就涉及到了江山社稷，邀月心中覺得有些怪異。
    如果是聊齋裏麵，那些尚未化形的小妖，宋缺多半確實可以一刀一個。
    “哈哈！宋某心中亦有此意！”
    林軒眉頭微皺：“莫非達摩如今還在世間？”
    “素聞宋兄天問九刀，乃天下刀法至境，今日正可領教。”
    林軒右手一揮，黃金劍出鞘在手，發出龍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