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進京前的準備，劫道和妖人二合一）
    武當山穀
    “林真君，師尊在真武大殿等您。說您方便的話，便去商量些事情。”
    林軒信步走出山穀，便聽到一道柔和而清脆的女子聲音遙遙傳來。
    循聲望去，正看到阿九穿著一襲如雪般的白衣白裙，背負真武劍，臨風而立。
    山風拂過，少女三千青絲飛揚，看起來清若冰仙，很有些高手氣質。
    張三豐收這小徒弟，過程還是有點抽象的。
    當時老張說讓大家等了大半天，有些過意不去。
    便將傅清風等人盡數召集過來，演練了兩遍廣場老大爺喜歡舞的那種太極劍。
    眾人自然看的一臉懵逼。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讚美了一通之後，便紛紛離去……
    這些話她憋在心裏已久。
    但林軒在她眼中，是太祖皇帝親封的“謫仙”。
    林軒思索了下，淡淡道：“你爹也是高高在上久了，看不到這民間疾苦。”
    “真君還是喊我‘阿九’吧……”
    阿九臉頰微紅，解釋道：“我一生下來，欽天監正給我算命，說我要是在皇宮裏嬌生慣養，必定天折。因此父皇才放我到外麵亂闖。這些日子下來，我聽到別人喊我‘公主’，反而有些不自在。”
    阿九輕輕歎了口氣，跟在林軒身旁。
    “其實我跟父皇說起過幾次，想讓他多行些仁政。”
    “公主金枝玉葉的，不也挺好聽的麽？”
    “但父皇被奸人蒙蔽，還總是自以為是。他老是說文武百官不肯出力，流寇殺得太少。”
    可她身份特殊，平時也不好跟旁人說起自己的真實想法。
    阿九歎了口氣：“要我不是他女兒，多半也會被他治罪的，哎！”
    說不定練上幾年，比真的楊過還厲害……
    在鹿鼎記裏，這姑娘已經被她爹崇禎砍斷了一條手臂，成為了殘疾人，法號“九難”。
    “老百姓衣暖食足，天下自然太平了，可這事說起來簡單，倒也沒幾個皇帝能真正做好。”
    出場年紀大致三十出頭，內力修為也算不上極深。
    說完之後，感覺心裏還舒服了不少。
    “要一直這樣下去，流寇隻會越來越多，總不能把天下百姓都盡數殺了吧？”
    雖然林軒覺得這姑娘的招式劍意都很是稚嫩，沒有阿青那種渾然天成的韻味。
    “每次他都大發脾氣，還說什麽‘人人都反我，連我的親生女兒也反我！’”
    “可這流寇，不就是沒飯吃，活不下去的百姓麽？”
    “甚好，我也正打算去見一見真人。”
    不考慮位麵差距的話，這妹子斷臂後的定位，大概相當於娘化版的“獨臂大俠”楊過了。
    阿九則獨自留在武當山，整天研究畫圈圈。
    得到張三豐承諾幫忙之後，傅清風等人紛紛下山打聽風聲。
    林軒微微搖頭：“不說國事了，真人找我有什麽事情？”
    “……好聽歸好聽，就是有些不安。”
    已經不能算是通常意義的“人”。
    既然仙人問起，阿九覺得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主動表示可以收這妹子當衣缽傳人，爭取離去之前傳下兩門厲害點的武功。
    眼下這姑娘兩隻手都在，老張的武功也比她原本的師父木桑道人要強得多……
    除了韋小寶之外，後期還教出了甘鳳池、呂四娘這些名俠。
    阿九有些鬱悶：“每次聽到江湖人罵朝廷、罵父皇，我想想我明明是個公主，卻什麽都做不成，心裏就很是難受。”
    唯有阿九這妹子留下來，認認真真的想了一個多時辰，然後用自己的劍招重新演示了一遍太極劍意。
    “這些日子走南闖北的，我覺得老百姓實在苦得很。”
    但老張覺得，這個“看懂”的含金量已經很高了。
    “眼下這個局麵，哪怕你爹想行仁政，也未必能貫徹下去……”
    不跟阿青對比的話，這妹子的武道天賦還是挺不錯的。
    林軒微微一笑：“公主也一起過去？”
    “為何不安？說來聽聽。”
    林軒笑了笑，向山上走去。
    但實戰表現極好，在出場人物裏麵可以跟歸辛樹、洪安通爭一爭“天下第一”。
    “適才接到傅家姐妹傳書，說兵都尚書傅大人已被國師誣為謀逆，父皇下旨讓錦衣衛押解傅大人上京斬首。”
    “押送隊伍裏有好些錦衣衛高手，他們擔心人單力薄被奸人所趁，想請師尊和真君出手，主持公道。”
    阿九有些悶悶不樂：“我得知消息便去勸過父皇了，可他現在隻聽國師的，壓根不聽旁人的勸。我這才跑了出來，打算以‘阿九’的身份幫幫傅大人。”
    “既然牽扯到國師，是要跟張真人好生商量一下。”
    林軒心念微動，略略加快了腳步。
    這裏應該已經是倩女幽魂第二部的劇情了，跟聶小倩、黑山老妖那些也扯不上關係了。
    大概劇情是說，當今國師普渡慈航實質是一隻道行數千年的蜈蚣精，暗中控製著整個國家。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要麽如傅家那樣栽贓陷害，成為叛逆；要麽直接被它吃掉，再安排手下的妖怪冒充。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劇情。
    普渡慈航也隻是個挑戰任務，難度定位類似黑山老妖。
    林軒現在還不確定，終極挑戰又會牽扯到什麽陰間玩意。
    真武大殿
    大殿正中供奉著五米多高的鎏金真武大帝塑像。
    真武大帝身穿黑色袞袍，披散著頭發，架螣蛇，腳下踏著玄龜，按劍而立，看起來威猛無儔。
    “按照林老弟之前的信息，老道跟白姑娘將事情經過複盤了一下……”
    張三豐站在真武塑像下，氣息顯得越發深沉縹緲：“救傅天仇隻要打贏幾個錦衣衛，應該算不上什麽。”
    “隻是救人確實不難。”
    林軒點點頭：“但這件事情要考慮的重點，明顯不是那些錦衣衛……”
    “嗯，這個老道自然知道。”
    “不過，你之前說那普渡慈航是一隻蜈蚣精，當今的文武百官大半都是他手下的妖怪裝扮成的……”
    張三豐皺眉道：“他這麽弄，就不怕渡劫的時候身死道消？”
    “如今天下大亂、妖邪當道，朝政混亂，山河氣運原本也不足。”
    “況且天命無常，本無仁德善惡之說，也未必站在人族這邊。”
    林軒淡淡道：“說不定這蜈蚣精削減大明國運，以山河動蕩令王朝更替，反而受天道庇佑。”
    坦白說，普渡慈航還是很有想法的。
    目標明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演技也極好。
    居然打算獻祭一國氣運，集於己身，改天換地，來讓自己化龍成為妖仙。
    雖然最終功敗垂成……
    但這個氣魄，確實是倩女幽魂三部曲裏最大的。
    比起苟延殘喘的樹妖姥姥，和不曉得打什麽鬼算盤的黑山老妖，格局要大得多。
    “聽你這麽一說，這玩意更該死了……”
    張三豐哼了一聲：“這個蜈蚣精的修為如何？”
    “應該還是要遜色黑山老妖一些。”
    林軒想了想：“也可能這廝如今已經瞞天過海，偷偷摸摸的化為真龍，不可掉以輕心。”
    “龍一定比蜈蚣精厲害麽？”
    “這個問問專業人士吧……”
    林軒指了指默默旁聽的敖雪：“小白，你說幾句。”
    “妖物強弱跟原型如何，其實也沒那麽大的關係……”
    “聽菩薩說有個叫‘百眼魔君’的蜈蚣精，實力就甚是不凡，尋常龍族絕非其敵。”
    “但若是其他妖物轉化為龍，形同破繭成蝶，那修為是會提升不少的。”
    敖雪嬌軀隱在黑霧裏，似乎覺得安心了許多，聲音高冷起來：“這普渡慈航安心當蜈蚣精也罷了。若敢化身妖龍，本座既然遇到，自然要為我龍族清理門戶，以證名聲。”
    “蜈……蜈蚣精……，妖龍……？”
    阿九聽得瞠目結舌，感覺有些顛覆三觀。
    原本她以為如今的大明隻是天災人禍。
    想不到，居然還有妖物作祟……
    還真是什麽倒黴的事情都能遇到。
    以至於，她無端想到一句古話“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橫生”。
    呸呸呸！
    阿九想著這裏，頓時一陣鬱悶。
    “這蜈蚣精擅長佛法，還精通不少佛門神通，怕是實力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出不少。。”
    “如今各地義軍聲勢浩大，蜈蚣精身為國師，多半還在鎮守京城。咱們倒是可以先把傅天仇救下，再去京城會一會這廝。”
    林軒微笑道：“救人之事不難，我和小白過去便綽綽有餘，張真人不妨直接前往京師匯合。”
    傅天仇涉及第二個主線任務，肯定是要去做的。
    但林軒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必要喊老張一起。
    “以你和白姑娘的修為，救人之事確實萬無一失。”
    “既然這樣的話，老道便再在武當山閉關一陣子，參悟一點東西。”
    張三豐沉吟道：“老道一旦參悟完畢，便前往京城，到時候在那邊碰麵便是。”
    “好，便按真人適才所言！”
    林軒點頭道：“事不宜遲，我跟小白這便前去救人，事成之後我們帶著傅尚書一並前往京城。”
    “嗯，阿九，你也跟著林真君一並過去吧，也算是曆練。”
    張三豐沉聲道：“有很多事情，不去親手做一做，便談不上知道。”
    “是！”
    豔陽高照
    上百名武功不凡的錦衣衛，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
    眾人麵色凝重，押著一輛囚車，在山林裏快速前進。
    作為直接聽命於皇帝的直屬軍事機構，錦衣衛主要職能為“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
    除了當皇帝老兒的儀仗隊和禦前侍衛，也兼職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
    但押囚犯一般而言還是刑部的工作。
    唯有少數身份極高、黨羽極多的大人物，才需要錦衣衛親自出馬。
    是級別很高的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千戶大人，前麵是個峽穀，多有山賊聚集於此。”
    “我等亦恐有逆黨在此圖謀不軌，是否先去探看一番。”
    一名錦衣衛小旗翻身下馬，來到一名英氣勃勃的中年男子麵前，躬身道。
    雖然傅家早已失勢，未必有什麽親信死士。
    正常山賊也隻是求財，不是求死。
    一般不至於跑來打劫錦衣衛。
    但不去檢查，萬一真遇到幾個不要命的……
    他們這些輪值人員也算工作失職了。
    “嗯，郭小旗，你帶幾個兄弟騎馬過去看看，萬一有埋伏，便速速退回。”
    “其他人在這裏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左千戶緊了緊背後插著的五把雁翎刀，揮手下令道。
    他武功極高，絲毫不弱於錦衣衛的指揮使。
    雁翎刀法，更是天下一絕。
    莫說是錦衣衛，便在高手如雲的邊軍之中，都未逢敵手。
    不少人覺得，派他負責這任務，頗有些大材小用。
    “是！多謝大人！”
    眾人轟然道。
    “嗯，拿我水壺來。”
    左千戶點了點頭，接過身邊小弟遞過的水壺，走到隊伍中間的囚車處。
    囚車中，關著一名眉須皆白的年邁老者。
    老者被太陽曬了大半天，精神已然委頓不堪。
    但見到左彪走近，又猛然挺直身軀，似乎不願意示弱於人。
    “傅大人，左某沒別的意思，天熱了，喝口水吧。”
    左千戶歎了口氣，將水壺遞給傅天仇。
    “哼，左彪，老夫得罪的便是伱頂頭上司。”
    “一路上，你對老夫照顧有加，到底有何居心？”
    傅天仇也不含糊，一邊喝水，一邊說話，咬字還清晰無比。
    喝了大半壺水，傅天仇想了想，幹脆把剩下的水澆在頭頂。
    活著才有希望！
    在不違良心的情況下，也要盡可能活的好一點。
    這樣後麵條件更加艱苦的時候，才可以堅持的久一點。
    搞不好，多活了幾天，就把仇家耗死了呢……
    反而，笑到了最後。
    畢竟，朝廷上雖然鬥的你死我活的。
    但皇帝其實隻需要一個相對能辦事的人。
    很多時候，皇帝也並不在意，到底是誰在替他辦事……
    “傅大人，朝廷裏的恩怨，不是我一介武夫所能幹預的。”
    “是是非非，通常都是真相不白。”
    “鼠目寸光！”
    傅天仇輕哼一聲，將水壺還給左千戶。
    “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保你一路平安。”
    “回到京城之後，皇上怎麽處置你，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左千戶接過水壺，順手丟給了站在一旁的錦衣衛力士。
    “當兵的可以沒點主見，聽著主官命令行事就行了。”
    傅天仇冷笑道：“但你也是堂堂正五品的錦衣衛千戶了，還等著別人喂飯不成？”
    “朝廷上，從來不缺傅大人這種有想法的大人物。”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才是對的，才是真正為國為民。”
    “可惜，這麽多年……”
    左千戶似乎想說什麽，又覺得有點不太合適，便擺了擺手，轉過身子：“左某愚鈍，隻能顧及眼前方寸之地。若能不求於人，無愧於心，便不負此生。”
    “愚不可及！”
    傅天仇沉默了下，又冷笑了一聲：“可這時候，朝廷偏偏不需要那麽多聰明人。”
    “……大人好生休息。”
    左千戶歎了口氣，轉過頭去。
    “大人！前方……前方有……”
    便在這時，剛剛前去探路的小旗匆匆策馬回來，神色古怪。
    “嗯？有什麽？”
    左千戶皺了皺眉頭，右手一抬。
    在他馬上掛著的樸刀，便破空而出，仿佛閃電一般，來到他右手手掌中。
    一刀在手，一股沛然刀意，頓時衝天而起。
    “回大人，前麵有十多個賊人。”
    小旗神色震撼：“為、為首的是……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就跟大戶人家的大小姐一樣。”
    “嗯？等一下！”
    左千戶怔了怔，有些狐疑的看著小旗：“你後麵那句是什麽？”
    “有個小姑娘擋在路上，說要劫……劫道。”
    “哼！區區一個女匪帶著十來個人，就把你嚇得語無倫次的？”
    “那來群反賊的話，你還不得嚇得直接逃命？”
    左千戶大怒：“這麽大了也沒點出息，過去挨十下軍棍，清醒一下。”
    “不是，千戶大人，那小姑娘說她別的東西不要，隻要我們把傅大人交給她。”
    “她還說，素聞千戶大人乃錦衣衛第一高手，特來領教。”
    小旗嚇得菊花一緊，連忙補救道：“這事情怕是有些邪門。”
    “知道左某在此，說話還如此不知死活？怕不是想調虎離山？”
    左千戶心念微動，厲喝道：“前麵有劫囚車的反賊，大家準備一下，等會把賊人殺了再就地休整。”
    既然有押送人犯的，當然最好也要有幾個劫囚車的。
    這都是實打實的業績。
    隻要不把人犯搞丟，就是大功一件。
    左千戶自忖武功絕頂，並不在乎那些前來營救傅天仇的死士。
    自己奉皇命行事，遇則殺之，心中坦然。
    這種送上門的功勞，也不存在往外推的道理。
    哪怕自己不要，也要考慮一下隨行的下屬。
    “是！”
    一眾錦衣衛聽到吩咐，頓時忙碌起來。
    “千戶大人，那十下棍刑，到底……”
    小旗摸了摸屁股，討好道。
    “區區一名女匪，就把你嚇得語無倫次，確實該罰！”
    左千戶哼了一聲，翻身上馬：“你說事情有些邪門，這哪裏邪門了？”
    說話間，左千戶暗自拿定主意，這小旗若不能將功補過的話……
    回京以後，便找個借口打這小旗三十棍子。
    至少讓他三天站不起來。
    “稟千戶，那女匪身邊還站著一名長得很英俊的書生，邪門的是這個書生。”
    “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
    “對對對，是這個意思。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世家公子帶著女眷，故意裝成劫道的到山林裏玩……玩遊戲。”
    “隨行的幾名弟兄見到他們如此……如此囂張，更是憤怒不已，打算把那女匪捉住，好生……嚴刑拷打一番。”
    “誰知道，他們剛到女匪麵前，那書生看了他們一眼，說他們不是千戶就別來了。”
    “然後，那幾個弟兄平白摔下馬來，摔得半死不活、動彈不得……”
    錦衣衛小旗眼中露出一絲驚駭：“莫不成，那人有什麽妖法不成？”
    “跟你去的那幾人，都摔下馬了？”
    左千戶皺了皺眉頭。
    他見識廣博，但是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聽起來，確實有點古怪。
    “……是的，那書生隻是一人看了一眼，那些兄弟都摔在地上了……”
    “他們的馬，也老老實實跪在一旁，紋絲不動。”
    “那為首女匪命人將那幾個弟兄扣下，才讓我回來通風報信。”
    那小旗小心翼翼補救道：“末將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適才有些語無倫次，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連馬也動不了？確實有些邪門。”
    左千戶沉吟了下，冷笑道：“哼，什麽公子小姐的，分明是一對妖人！”
    “大人英明！”
    “朝廷動蕩，什麽阿貓阿狗都跑出來了，當殺！”
    左千戶屈指一彈長刀，喝道：“大家動身，隨本將前去會會那些妖人！待將其誅殺，本官自會給各位兄弟記上一筆大功，絕不虧待！”
    “是！多謝千戶大人！”
    眾人轟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