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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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望真想把語出驚人的祁薄言綁起來打一頓,但顯然他現在沒有這個精力。
他忙著咳嗽,被嗆得死去活來。
祁薄言心疼地拍著他的背,低語道:“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話音剛落,就見他的哥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把祁薄言瞪得背脊微酥,覺得紀望生氣的樣子也很賞心悅目。
陳升怒斥:“臭小子,是不是你拐的人家!紀望這麽老實,一看就是被你騙了。”
他語氣嚴厲歸嚴厲,倒沒什麽歧視的意味。
紀望捂著嘴,強行緩了緩,才沙啞著聲音道:“陳導,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先追求的他。”
陳升沒想到紀望急著反駁的竟然是這個,一時間啞口無言,半天才道:“那時候祁薄言把你甩了?你才演得那麽真實?”
祁薄言這就得出來澄清了:“是他把我甩了,不是我甩的他。”
陳導更無語了,年輕人的世界,他是真的不懂。
他指了指祁薄言:“進了我的劇組,就老實演戲。不懂的就問你男朋友,他戲比你好多了,足夠教你。”
陳升:“沒事的話少來煩我,要不是看在宛言的麵子上,我才不讓你來玷汙我這戲。”
祁薄言:“如果不是你押著紀望在這,不讓他用手機,你以為我願意來啊。”
紀望一口氣都快上不來了,祁薄言這麽什麽話都敢說。
這不是把陳升的導演當兒戲,用來談戀愛嗎。
哪知道陳升聽了這話,倒沒有被得罪,而是上上下下地看了祁薄言好一會,才說:“長得和宛言不像,戀愛起來不管不顧的樣子倒像個十足。”
陳升:“當年她要是演了我的《忘川》,無論如何也不會……”言語間滿是為林宛言感到可惜。
陳導的眼睛有點濕潤,祁薄言情緒也不高:“那是她自己選的。”
紀望感覺祁薄言其實不喜歡提到自己的母親,但好歹沒說更多氣人的話。
祁薄言抱住紀望的腰,忽然問陳升:“你要是之後的戲還缺人,就考慮考慮我家紀望吧,我能投資。”
陳升瞥了他一眼:“我不缺你那點破錢。”
祁薄言睜大眼:“陳導你膨脹了啊。”
陳升看了看紀望:“我手裏還有個劇本,是男主戲,你要是想演的話,到時候記得來試鏡。”
紀望沒想到這兩人三言兩語間就定下了一個試鏡的機會,這麽隨便,好像天上砸下來的餡餅,他都懵了。
陳升走後,祁薄言抱著紀望,眼睛亮亮道:“哥哥高興嗎?高興的話就親我一下。”
要是能做就更好了,不過祁薄言沒敢說出來,怕紀望揍他。
紀望蹙眉道:“這樣不好吧,陳導很少第二次用同一個演員。”還是當男主。
祁薄言反駁道:“以前他幾乎每部戲都用我媽當女主角。”
因為那是林宛言啊,一個時代的女神,紀望哪能跟她相提並論。他感到很惶恐,又怕陳升是因為人情所以勉強。
祁薄言:“再說了,你都第二次演他的戲了,要是沒實力,他也不會隨便用你。”
一邊說,祁薄言用腦袋蹭著紀望胸口:“等哥哥站到足夠高的地方,覺得能和我公開的時候,再公開吧。”
紀望聽到這話,多少有點心酸,覺得祁薄言為他遷就不少,還這麽懂事。
“再等多幾年吧,你現在的粉絲未必能接受你真的談戀愛,你還那麽小。”紀望說。
上次訂婚風波的傳聞,就足夠證明祁薄言不是單身有多可怕。
祁薄言不滿意道:“不小了。”從各個方麵來說。
紀望:“還有,我知道你跟陳導很熟,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也太突然了。”
祁薄言蹙眉:“我可以接受不跟大眾公開,但你讓我連認識的人都瞞住,是完全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搞見不得光的地下戀?”
這麽大一個鍋扣下來,紀望簡直手忙腳亂。
紀望:“我隻是覺得你可以選擇更合適的方式去告訴陳導。”
“什麽叫我死去的老婆,你讓我別胡說八道,你自己卻為所欲為。”紀望說。
祁薄言神色稍鬆:“陳老頭不可能亂說的,之前有狗仔挖出我在療養院住過的事,還是他幫忙壓下來的”
雖然祁薄言一口一個陳老頭,和陳升說話的時候,針尖對麥芒,可言語間的親昵足夠說明,陳升於他而言,是個重要的人。
值得信任,可以依靠。
有人疼祁薄言,紀望隻會高興,他希望祁薄言能有很多很多的愛。
紀望輕輕哼了聲:“還說什麽地下戀,我身邊的人,我助理,連我經紀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祁薄言:“你要是想讓我認識的人都知道你,我完全……”
在祁薄言說出更誇張的話之前,紀望及時喊停:“不用,維持現狀,順其自然就好了。”
戀愛裏有瘋狂秀恩愛的人,也有為了顧及影響,努力低調的人。
祁薄言和紀望這對情侶,在這事上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見。
“我聽哥哥的。”是祁薄言先做出退讓,假裝乖巧,湊到了紀望耳邊說了句話。
紀望聽完後,耳垂微紅,遲疑道:“過幾天有打戲。”
武俠片少不得打戲,幾乎大部分都是,為了拍攝出美觀的打戲,對演員的身體素質要求非常高。
祁薄言作出失落模樣:“我還有一個禮拜就要走了。”
他說的不是假話,祁薄言作為一個配角,沒什麽戲份,在這裏呆上兩個禮拜,都是強求。
本來祁薄言想來一個月,結果被工作室裏的所有人阻止。
老板戀愛腦,昏了頭,不幹正事,底下的人也要吃飯。
紀望折衷了下,點了點自己的嘴巴:“像今天這樣,用這裏給你做好不好。”
祁薄言彎起眼,朗聲說好。
第二日紀望來化妝之前,用冰袋敷了好久的嘴巴,才把腫脹消下去。
與之一起的,還有他脖子上明顯的牙印。
消了又被標記上,層層疊疊。無法永久標記,那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標記。
是最野蠻的占有,又是最強烈的愛意。
有時候紀望覺得祁薄言這樣的行為,比起alpha本能,更像性格上的一種較真。
就好像如果他當不了那個標記紀望的人,那麽他就要做在紀望身上留下消不去痕跡的人。
除了他以外,誰都不能。
離別六年,紀望再沒和誰談戀愛。這個事情,紀望不知道祁薄言有沒有調查過,祁薄言沒有問,紀望就不好說。
其實祁薄言沒必要有危機感,時遙不可能是威脅。
現在的他不會再去擁有什麽omega,他人生在遇上祁薄言的那刻就已經被改寫。
在他和祁薄言決絕地分手的那段時間裏,紀望做了許多努力,想要抹去祁薄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
事實證明他做不到,不管是花再多幾個六年。
祁薄言離開劇組的那天,天氣很陰。紀望難得ng了幾次,他的情緒不對。今日的戲份是少年的歡脫,貧嘴逗趣。
紀望歡脫不起來,更無法逗趣。他知道合格的演員不該被現實生活中的情緒影響,可他忍不住。
好在很快他便找回了狀態,因為再不拍完,他就沒辦法去找祁薄言。
結束戲份後,紀望趕回了酒店。剛邁入大堂門口,雨就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祁薄言穿戴嚴實,衛衣帽外麵又戴了個帽子,口罩眼鏡,擋得結結實實。
紀望小跑過去,克製地沒有立刻抱住對方,他怕周圍有狗仔,祁薄言來陳升劇組已經不是秘密。
這幾日劇組還請了安保過來,清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狗仔。
祁薄言隻露出個眼睛:“你這麽認出我的?”
紀望:“認不出你才奇怪。”
祁薄言:“想把你帶走。”
紀望跟著一起坐到了沙發上:“你住去我那吧。”
祁薄言愣了下:“什麽?”
紀望挺自然道:“怎麽,不想跟我同居嗎?”
祁薄言當然不會不想:“那我把東西搬過去了?”
紀望想到祁薄言那幾乎需要幾個房間才能裝完的衣服,又有點為難。
“別都搬過去,要不等我再買多一套,你再搬吧,現在那套有點小。”因為和祁薄言一起住過的房子,才是紀望想買下來的原因。
哪怕他嘴上一直否認,其實心裏卻始終知道一件事。
買這個房子,是他的等待。
他永遠在那裏,離開的祁薄言不管什麽時候回來,都能在原來的地方找到他。
即使在那個時候,他不確定祁薄言會不會回來,也不知道做這些有沒有意義。
可有些事情,不是一定非要有意義才做的。
好在,祁薄言證明了他的所作所為有意義,因為他等到了。
這個在數年前離開了他的人,終於再一次回到他的懷裏。
紀望從衣服裏拿出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祁薄言見他這麽做,便笑眯眯地扯掉了手上的手套,露出了無名指上的戒指,炫耀般道:“我也有,早就戴上了。”
紀望溫柔地看著他,誇獎道:“很乖,獎勵你一下好不好?”
祁薄言狀似為難道:“在這裏?不好吧。”
紀望平靜道:“這個獎勵在這裏也能實現。”
祁薄言期待道:“是什麽?”
紀望隨意地牽住了祁薄言的手,就像說著一件平常的事情,又似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的語氣。
他對祁薄言說:“等這部戲結束,我們就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