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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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思媛從他呼吸上判斷出他睡著了。
    她睜開著眼睛,茫然注視著看不真切的一切。
    手腕刀口在隱隱的疼。
    她拚命去忍著魔鬼的召喚讓她去把傷口撕裂,讓疼痛去壓製疼痛。
    好久,神思清明。
    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死了一次的她,沒有輕易再踏足死亡的勇氣,更不願讓肮髒的鮮血玷汙這間病房。
    他已厭惡極了她,不想再髒他的眼。她對不起他的地方太多,想給他最後留下一絲好感。
    她思考著,睡了過去。
    遠離現實,回到了校園。
    她曾經多心疼他啊,心疼那個本不該被掩埋在世俗中的身影。她偏偏又自卑到用他去證明自己,去抬高自己。
    那麽多女孩子連微信都加不上的男孩,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無妄的虛榮心,自卑心,隱藏在愛意中時而出現。
    “誒,我把你東西全部買完好不好,你陪我看場電影?”
    “好啊,不過不用你買,我便宜點賣,等我一會兒。”
    “小許,我餓了,你能不能給我送點吃的。我給你錢,你幫我買。”
    “十五分鍾左右,我這就去食堂。”
    “明天我生日,你要送我什麽?反正你也沒錢,要不,把你送給我……”
    “你膽子可真大,那麽多人都敢動手……快跑,我看到那個挨揍的在打電話叫人。”
    “我累,不想動,你抱著我。”
    “老公,我爸媽脾氣不好,你多忍忍,反正一天也見不了幾麵。”
    “你不準單獨跟女客戶約飯,我寧願不要她業務!”
    “你現在來接我下班,馬上。”
    “我出差到底要幾天,我想你。今晚你就得回來,不回來我就不睡了……
    “好,好,好,好……”
    無數聲男人幹脆的應聲,讓於思媛睡容久違出現了笑。
    可隨著一些殘忍至極的畫麵闖入,夢境直接消散。
    夜依然很靜。
    於思媛眼淚複湧,抹不幹淨。
    他說的再殘忍,一定是愛過她的。
    是她把他給拋棄了,把那個從來不知拒絕她的人逼到條件反射的抗拒,厭惡。
    她攥緊了拳頭,紗布被血液侵染。
    她到底是為什麽去傷害他的,她怎麽舍得去傷害那個曾經想拿命維護的人。
    瘋了。
    她一定是瘋了。
    有病。
    她早就有病而不自知。
    他現在說他喜歡別人了。
    她絕望中竟多了那麽幾分苦澀的釋懷。
    蔣清雨應該會對他很好吧。
    他除了跟自己在一起沒辦法生活好,一定可以跟任何人生活的很好。
    ……
    許弈睡的安寧,連夢都沒打擾他。
    清晨醒來,他第一時間想給蔣清雨發條文字消息。
    字如情緒。
    想她。
    確定關係以來,最想的一次。
    或許是該說的話全說了,或許是把心裏最後跟於思媛的糾纏也拔除掉騰出了更多的位置,他就是在這個瞬間很想把她全給裝進心裏。
    血腥味讓他轉了下頭。
    於思媛手腕上紗布血紅的刺眼。
    像傷口崩裂。
    許弈迅速下床,叫醒了她,趕去喊醫護。
    於思媛沒任何精神。
    她任由醫護重新把她手腕爆炸好,看著許弈不好意思垂了垂視線:“可能昨晚不小心壓到了,我不是故意的……”
    許弈過程中看出來出血點不大,隨口說道:“睡覺注意著點。”
    “我知道了。”
    許弈多看她一眼。
    這女人跟昨晚狀態不太一樣。
    習慣了於思媛強詞奪理死不服輸的一麵,乍然的乖巧含蓄很怪。
    許弈抬了下手腕,正要問譚明薇啥時候過來換班,於思媛勉強撐著坐了起來:“你要有事就走吧,我不是沒有行動能力……我不會再自殺了。死了輕鬆,活著的人太難。很多人討厭我爸媽,我不能討厭他們……”
    “行,我去幫你帶點早餐再走。”
    於思媛抓了下他胳膊,帶傷的手抓的。
    許弈沒敢亂動:“怎麽?”
    “我不餓,你陪我出去散會步好不。”看出許弈猶豫,於思媛補充:“你都說以後不會再跟我產生交集了,昨晚說很多話,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許弈被她一連串變化弄的有點發毛。
    他對她終究是存了些同情和複雜,這種感受滋生於時間。
    於思媛恨不恨他不清楚,他並不恨,恨也是恨她蠢,癲!
    他感情不如她真,表達不如她有勇氣。她忽視過,也的確全身心投入過。
    夫妻。
    先夫後妻。
    男人婚內,婚後似注定要背負的多上一些。
    晨間有些冷,涼。植被荒蕪,住院樓後方幾乎不見人影。
    許弈看她走的笨拙,自動放慢腳步。
    於思媛看他一眼:“有錢真會連氣質都不同,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我最怕的樣子……一點都配不上的感覺。你看我性格外向,實際我很自卑的。從小不敢讓同學來我家,怕父母來學校接我,聽到別人談起父母的那種表情,語氣,會很難受……”
    “有妒忌,隻能能在其它方麵找到些自信。第一次見到蔣清雨,我的排斥感是本能,還因為她優越的家庭勉為其難的不得不友善接觸著。那時我就有過很奇怪的錯覺,她愛關注你,你也喜歡關注她……你是我在她身邊自信的唯一來源。”
    “每一年校友聚會我都愛問她談男朋友沒?我想她可以早點談一個,遠離你,遠離你我的生活。她偏不談,偏每年有事沒事冒出來撩我幾下,似在故意跟我作對……你如果細品的話,她每句話都帶刺,每句話都在故意挑撥咱倆……”
    許弈:“我知道。”
    於思媛苦澀:“我也知道,你連她挑撥都能自動美化為誠實率性。”
    許弈:“茶嘛,喜歡喝茶!”
    “我昏頭爆料,是真昏頭。她受傷,未必是真受傷。她天生喜歡演,自以為是的演,我既討厭她,也了解她……”
    “想過,可兩個人都朝著彼此靠近之時,你認為我在意麽?我不但不在意,還很開心。”
    於思媛:“我相信你愛她了,你不必在我麵前時刻維護。”
    “那說明她人是真好,我說的每句事實都被你當成了維護。”
    於思媛:“你再這麽聊,我就沒興趣繼續了。”
    “本來就是你想出來散步。”
    於思媛抬頭,陽光刺的她有點眩暈。
    她順著暈倒在了許弈懷裏,重重抱住了他。
    怕許弈掙紮,她近乎卑微:“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兒。”
    許弈肩膀濕的迅速,負手想扯開的動作也頓住。他僵了下,伸手輕輕拍了拍她背部。
    有時給人一個擁抱,不失為體麵和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