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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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弈回到醫院之時於思媛像是睡著了。
    纏著紗布的手腕垂落著,呼吸均勻。
    他看著對方,有種油然而起的平靜感。
    她這段時間無論是氣質還是外形上都有變化。肌膚慘白,麵頰瘦的顎骨明顯,氣質暗沉沉的讓人看了不舒服。
    許弈觀察的隨意,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曾捧在手心裏的珍寶,如今破碎了,竟沒有去太過惋惜。
    就如他跟於思媛形容的那般。
    兩人的過去就是一部讓他毫無代入感的電影。
    年輕的他把自己封閉在世界裏,選擇性疏忽外界的一切。年輕的她風風火火,強行把他牽引了出去。
    “你去找蔣清雨了?”
    於思媛道。
    許弈:“你沒睡啊。”
    “我男人出去偷情,我得多大心才能睡著。你一進來,身上全是她的味道。”
    她補充道:“雖然在你心裏我不是你女人了,可在我這,你永遠是我老公。我相信你總會回到我身邊,靠這種相信去獲得生活的勇氣。”
    許弈看她精神狀態不錯,回陪護床隨意拿被子蓋住,關燈。
    “你媽出觀察室沒?”
    “還沒有,但已經沒問題了。她人狹隘,受不得氣。與其說是擔心我才犯病,不如說是被你氣的,越想越過不去,非要讓醫護幫她報警。”
    許弈:“她這種性格活不久的,容易自個給自個提前氣死。”
    於思媛:“你說話不要在我底線上蹦迪了行嗎?她再不行也是我媽。”
    許弈:“你全家人最大的缺陷就是聽不進實話。”
    於思媛翻身,隔著昏暗的環境注視著他:“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許弈,我真的配不上你,人格配不上,我太陰暗了……”
    “不用檢討,過去的事錯對都不重要。”
    於思媛:“你真的說忘就忘?”
    “當然不會忘,都記著呢,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你因為我跟人吵的第一場架,你捧著我的臉滿眼有光的說……我那些年生活中光芒很少,你撕開了最大的一個口子,讓光來的更多。”
    於思媛:“如果別人像我一樣靠近你,你也會結婚麽?”
    “會啊,喜歡並沉溺那種暖洋洋的感受。十年間,我記著別人幫助過我的一點一滴,一件禮物,一次關心,甚至一個簡單的笑容……怎會有辦法抗拒那麽個人每天陪著我,纏著我,護著我……”
    於思媛自嘲:“你這意思,跟我結婚是在報恩。”
    “也可以這麽說。我不想結婚,你想結婚就跟你結了。我不喜歡你父母,你想跟她們一塊住,我也住下了。我理想是成為一個畫家,藝術家,跟著你進了生意場。我受不了你慢慢扭曲的性格,還是會竭盡全力的關心你,照顧你……差不多就像報恩一樣,感覺恩怨兩清,婚姻自也沒必要持續下去。”
    於思媛:“世上怎有你這種人。”
    “我這種人很多,你這種人反而很少。”
    於思媛扯出點笑:“你這些話讓我聽的蓋幾層被子都覺得冷。”
    許弈:“我爸媽說他們認識不到兩個月就走到了一起,偷領了結婚證,好了一輩子,互相關懷了一輩子,彼此都離不開。我想咱們認識了兩年多,也一定可以順順利利的走完一生……事實是,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無論怎麽都融合不到一塊去。”
    “我的行為處事你看不上,你的為人性格我反感。你可以肆無忌憚的發脾氣,發泄。我的處境讓我在你家連句重話都沒法說,你全家都是一點就著,容不得半點旁人之言……所以你才會潛意識要馴化我,不露痕跡的pua,軟硬兼施,拿話術給我洗腦……”
    “可無論你怎麽信誓旦旦,道理十足,我沒辦法認同的還是認同不了。我班主任陳勁山尿毒症要用錢,你的態度讓我第一次對你這個人產生了惡心感,抹除不掉的惡心。因為你不是沒錢,你半個月前為了麵子剛拿出三百萬給你那個爛泥一樣的表哥填了賭債!你的麵子都比我恩師的命重要。”
    於思媛不抬杠,也不生氣。
    她為人是挺惡心的。
    那次許弈足足一個多月沒理她,自此開始了分床,分房,婚姻進入另一個階段。
    許弈:“好和壞都是個過程,十九歲跟二十五歲也完全不同。該過去的一定會過去,再多遺憾也注定回不去。”
    他平靜著繼續:“我明天就跟蔣清雨訂婚了,我很喜歡她,發自肺腑的想跟她一起生活,憧憬未來。我最初覺得配不上這麽美好的人,怕自己辱沒了她。可真正下定決心去接觸相處之時才發現,她或許會因我的存在變的更快樂,開心……從來沒跟人說過,我這人成熟很早,十一歲我就想天天跟她在一塊……”
    於思媛心絞:“你一定要這麽殘忍的在這種時候跟我說這些!”
    “我不希望你再打擾我,打擾她。因為如果蔣清雨是你,大概五六年前,你爸就該進去了,幾個月前你也會進去。媛媛,人雖然不可能同樣高尚,至少不能卑劣的太明顯。你很清楚她沒有介入你婚姻,沒有搶你的人,你隻不過是妒忌她,敵視她而已。她說她也妒忌你,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可她什麽都沒對你做過!”
    於思媛聲音輕顫:“能不能別說了!”
    許弈:“不說就沒機會了,因為以後咱倆幾乎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和溝通。好好活著吧,你出事你媽扛不住,等你爸從牢裏白發蒼蒼的出來,同樣會被孤獨吞噬。”
    於思媛激動:“你半條活路都不給我留,把我名聲糟蹋殆盡。所有人都知道我有病,是個笑柄,笑話,我怎麽好好的活著!!”
    “人隻有自己不放過自己,不存在別人不放過。沒人會那麽閑,永遠關注你的一切。我姐說的,往前走嘛,走著走著一回頭,很多事跟很多人都會變成笑話。再說你現在擁有的仍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賬號一百五十多萬的鐵粉,黑粉,你這麽擅長利用,生活絕對不是問題。”
    於思媛慢慢沉默下去,思維被抽離了空蕩蕩的大腦。
    舍不得,留不住,挽不回,甚至,死不了。
    各種負麵情緒碰撞間,她死死壓住了自己心口,用以控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