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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弈在進酒吧後，看到了兩人。
    年節原因，客人還是挺多的。
    他沒戴口罩，迎著注視走到了座位旁。
    許茴注意到他眼底有些疲倦：“吃過飯沒？”
    “吃過。”
    “醫院那邊還用回去不？”
    “呂月君倒沒事兒，是於思媛需要時刻有人陪護，大夫擔心她再想不開……我臨時叮囑了一下醫護過來的。等明天她朋友騰出時間來，我就不用再去醫院了。”
    許弈看向閉眼枕在許茴肩上不知是裝睡還是真睡的蔣清雨：“她喝了多少？”
    “三四兩紅酒。”
    “誰讓你跟她喝酒的？她酒量既不行，還喜歡耍酒瘋！”
    許茴看出他是故意這麽說，暗笑。
    “嗯，酒品是不怎麽樣。”
    許弈補充：“一沾酒格外興奮，上次還差點鬧出事兒。把自己當成了女武神，碰到入室搶劫的還敢往上湊……因為這個還鬧了矛盾，她嫌我說話難聽，態度不好。一出派出所，氣的閉眼走出三公裏，車都走的差點找不到……”
    許茴：“這是你不對，有個詞不是叫關心則亂嘛。不關心你，自然不會犯蠢。”
    許弈：“那晚還下雪了，我哄了不知多久才算把人哄住……”
    蔣清雨本來聽的能忍住不醒，可再忍許弈馬上就要扯到酒店了。
    她直愣愣睜開眼睛，瞪視著，生生靠眼神打斷了許弈接下來有可能要說的話。
    靈透明澈的眸子，殺氣縱橫。俏臉上，冷若寒霜。
    許茴訝然：“睡醒了啊。”
    蔣清雨打了個哈欠：“姐，這人是誰？身上怎麽一股子消毒水味兒……”
    許弈哭笑不得：“看來酒勁兒還沒過，連我都不認識了。”
    許茴瞧著這對小情侶別別扭扭的樣子，知道是自己存在影響到哄人方和被哄方了。
    隨手拿過許弈手裏車鑰匙，話也沒說就往外走，準備去車裏躲著。
    蔣清雨想跟著她，被許弈抓住胳膊帶回了座位。
    許弈隨之起身換了位置，把人給堵在了沙發裏側。
    蔣清雨撇過視線看牆壁。
    許弈則目光一眨不眨的觀察著她酒後略略染紅的側臉，幾縷發絲調皮的散落著，遮不住她晶瑩可愛的耳廓。
    他往裏挪了挪，坐的更近。
    蔣清雨憋屈的就跟那晚住帳篷一樣，無處可躲：“朋友，你過分了啊！”
    許弈：“你跟我姐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我看她平時挺討厭別人靠的太近，竟然會讓你枕她肩膀睡覺……”
    蔣清雨隻當耳畔是蒼蠅在嗡嗡。
    許弈接著道：“紀阿姨今天給我發微信了，她想請我跟我姐明兒一塊吃晚飯，估計是談咱倆訂婚的事兒。我有點緊張，你那邊親戚會不會來的挺多？”
    蔣清雨淡聲回道：“就我爸媽倆人，或許還有我外公，我不是很確定。”
    許弈看她願意溝通正事兒：“好多年沒見過蔣叔叔了，能不能給我看看他近照。”
    蔣清雨拿出手機翻找著，一不留神，他側臉就貼了過來。
    正要說你離我遠點，無巧不巧，一轉臉兩人嘴唇便不經意觸了下。
    許弈錯愕：“你親我幹什麽？”
    蔣清雨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無辜樣，牙齒磨了磨。
    許弈：“我能不能親回來？”
    蔣清雨真怕他亂來，心虛左右看看：“人多，萬一有人偷拍，別胡鬧。”
    “人少的地方可以是不？”
    “照片你還看不看！”
    “看。”
    “看就往外坐點，擠死人了。”
    許弈聽話，給了她空間。
    蔣清雨被擾的心亂，胡亂找了張老爸照片把手機丟在了他腿上。
    許弈拿起來手機。
    照片上的中年男子，隱約有那麽點熟悉感。四十九歲的年齡，目光仍還堂堂，能看出些歲月沉澱出的儒雅智慧。外形優越，身材絲毫未見發福，帥大叔一個。
    “你爸媽長相都好出眾。”
    “那當然。”
    “但還是你更好看。”
    蔣清雨理所當然：“靠臉在網紅圈裏亂殺，不好看沒辦法。”
    許弈喜歡她這種不經意的傲嬌勁兒，傲嬌的自然而然。他也喜歡她偶爾的反差萌，明明臉拉的老長，還能規規矩矩的配合著他聊。他更喜歡她看似不講理，實際氣急之時也不會盲目的跟他鬧，而是等他解釋，給他機會……
    他組織了下措辭：“我跟於思媛把話都說清楚了，她情緒穩定了許多。”
    蔣清雨：“這也值得拿出來炫耀？你追我的時候難道從沒跟她說清楚過？一邊不清不楚，一邊追我？”
    “得有機會能說才行，她那陣子跟瘋了一樣。”
    “某人魅力可真大，離個婚把人給弄丟半條命。她那麽愛你，你就沒動過一絲複婚的念頭……
    其實我不是懷疑你還喜歡她，我是討厭你那種無處安放的同情心。理解，不代表不難受。”
    她還想說更多，可看他一直認真在聽的樣子，不忍心說了。
    他性格本來就比較內斂，成長經曆又讓他更為敏感和細膩。
    她所在意計較的，他可能早不知計較過多少次。她視許弈上段婚姻是個心結，他也許更視之為劫難。
    稍稍安靜。
    蔣清雨目光無意在他臉上掃過，清晰俊秀的眉眼，看的她怨氣又少許多。那種無端又玄妙的親近感，好感，怎都抑不住。
    十一歲是被感覺所迷惑，二十歲是發現他表現出的很多性格，做事，態度等等跟她想象中的他近乎完全統一。
    蔣清雨忍住那種因多看一眼就有點腦殘的悸動：“結賬去，我答應帶許茴姐去洗腳，別讓她在外麵等太久。”
    “有卡，提前讓梁文靜扣掉了。”
    許奕把她身後外套取來遞給了她。
    蔣清雨邊穿衣邊看向吧台的梁文靜方向：“你跟這兒老板真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這詞兒來源於一首詩。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我有記憶起，就沒印象特別深刻的女玩伴，硬說我心裏的小青梅，那肯定是你……六歲你騙我喊你姐，我都記著呢。”
    “你本來就應該叫姐。”
    許弈：“分明我比你大接近一個月！”
    蔣清雨：“是嗎？”
    許弈：“不是紀阿姨說你小時候愛拿自己生日騙人，我到現在都以為你真比我大一天！”
    蔣清雨被拆穿也不臉紅，大大方方：“我說你就信啊，自己不問清楚難道怪我！”
    許弈又拉了下她胳膊：“口罩戴上。”
    “不戴，誰想拍誰拍，就約會了怎麽滴！”
    許弈笑。
    她無所謂，他也無所謂了。
    反正早就不是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