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過去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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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弈在局裏把事情經過闡述明白,簽過字,就隨時可以離開了。
他也不認為會接下來會有多大麻煩。
李傲的傷勢應該隻是個輕微傷。
認定互毆的情況下,如果和解,無非是他可能需要給李傲出一部分醫藥費。
不和解更簡單。
一塊被拘留個十天半月而已。
至於證人,包廂裏六個人。倆什麽都沒看到的,倆幫他做證的,李傲自己更醉的話都說不清楚。
走出詢問室。
他當即就看到了正在跟警察打交道的於思媛。
她穿著一套黑色的女士西裝,內襯是白色。妝容精致,氣質幹練。
於思媛自也發現了許弈,迅速走到他麵前。
上下觀察著,確定許弈沒受傷才舒了口氣。緊跟著,氣惱隨之而來。
她下午微信裏剛跟許弈吵過。
工作不順心,晚上還去醫院看望了住院的母親。吃點安眠藥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各種電話給吵醒!!
“你咋回事?多大了還學人打架!!”
“你知不知道李傲的牙齒都掉了一顆,多掉一顆就能掛上輕傷了,要負刑責的!現在驗傷報告還沒出來,你就祈禱他千萬別有事。不然隻要人不肯要錢和解,你非進去不可!!”
“還有,你身體都沒痊愈,去ktv幹什麽??”
一連串的話出口,聲音回蕩在大廳中。
一些在加班的警方人員不由轉頭看了過來。
許弈:“你說話非要挑人多的場合,讓大家一塊評評理,看誰對誰錯是不?”
於思媛嗓子動了動,幾秒鍾後,總算穩住脾氣,壓下了聲音:“這事我幫你擺平,走,跟我回家。”話落,於思媛去扯他衣袖。
一扯之下,許弈沒動。
於思媛瞪了一眼:“我媽住院,我爸今晚在醫院陪她。保姆也請假了,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許弈:“你要是準備明天早上一塊去民政局,我可以跟你回去。”
於思媛:“你能不能別把離婚掛在嘴邊!”
許弈拿開她的手,朝門口走:“我得去醫院休息,明早還要複查身體。”
“那我跟你一塊住醫院。”
許弈腳步未停:“不用了。”
於思媛屢次服軟,自認給足了許弈臉麵。見他仍油鹽不進,幾步過去重重拽了他一把,質問道:“你現在跟蔣清雨到底是什麽關係?”
許弈先是愕然,跟著笑了:“你認為呢?”
“是不是她約你去的ktv?”
許弈搖頭:“你說錯了,是我約的她。我喜歡她,想追她,有問題嗎?”
於思媛刺道:“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你。”
許弈:“你這麽確定她看不上我,為何還要總猜忌我們倆的關係。於思媛,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心是髒的!”
“我心髒?我為了咱們這個家近乎全年無休,前兩年更是每天最後一個下班,我辛辛苦苦工作為了什麽……”
許弈幫她補充:“為了咱倆的未來,為了咱倆將來的孩子,為了你我能財務自由早點退休遊山玩水。別再自我感動了行不?你是在為你自己,為你自己家的體麵而工作。”
“我早就感覺那兩本結婚證像是壓在我身上的兩座山,我現在隻想挪開它們,好好的喘口氣!”
於思媛沒了憤怒:“你讓我怎麽辦,我沒有一個人生活的思想準備,我害怕……”
許弈:“會適應的。”
於思媛突生希冀:“許弈,咱們倆要個孩子好不好,我明天就去醫院複查身體。等有了孩子,我就雇傭一個經理人,慢慢把時間從工作上抽出來……”
許弈聊的吃力,聊的心裏如同墜了塊沉甸甸的石頭。
他看向距離不遠的分局出口,幽深的夜空,黯淡無月。
許弈視線散開:“就這樣吧,你盡快給我答複。等離了婚,我會想辦法讓網友不再對你母親進行網暴,不再對你公司進行抵製。以後各自安好,去過另一種生活。”
……
許弈走了。
於思媛卻半晌沒動。
她努力消化著剛剛許弈那些毫無半分玩笑意味的話,密密麻麻的針刺感遍及著全身。
風並不涼。
沾在身上一絲,都凍的她渾身發顫。
麻木走出分局之時,韓嶼那輛車已經不見了。
空空蕩蕩的街道,寂寥的沒有一絲生機。
挪步到車上。
密閉的空間裏,於思媛再也忍不住。眼淚急湧而出,嗚咽不止。
許弈也在車裏,副駕駛。
開窗,點了支煙,出神的看著街頭閃爍而過的一切。
蔣清雨在開車,她把韓嶼先送回家之後才看向許弈:“你住哪?”
“人民醫院。”
“慶豐路那家醫院麽?”
“對。”
“你搬家啦?”
“我在住院。”
“咋了,身體出什麽狀況了……”
許弈胳膊放在了窗外,風吹動著香煙,卷起一連串的火星。
“胃病,已經沒事了,再有三五天就能辦出院。”
蔣清雨:“那就別抽煙啦,早知你身體不好,我也不讓韓嶼把你大半夜喊過來……”
看出許弈有些心不在焉,蔣清雨停頓,換了個話題:“記得你跟於思媛剛談戀愛那會兒,我們幾個女孩子吃宵夜回去稍晚一些,你都會很擔心於思媛安全。往往我們剛出飯店,你都已經不知在飯店門口等了多久。我現在還挺好奇,咱都認識,還蠻熟悉的,怎麽不進去跟我們一塊吃,為啥等在門口?”
許弈把煙頭摁滅在車裏的煙灰缸中:“因為沒錢。”
“又不是讓你請客。”
許弈:“於思媛特別愛麵子,你們一群女孩子在一起吃飯。我這個男朋友過去如果不掏錢,她會埋怨我讓她臉上無光。窮人的悲哀和心路曆程,你是理解不了的。”
蔣清雨:“挺複雜。”
“是啊,談戀愛之後我每個月賺錢的時間更少了。於思媛沒少抱怨我太無趣兒,其實有錢後每個人都會很有趣。誰會不喜歡吃喝玩樂呢,是被外物困住了。我既不想花她的錢,也沒有賺大錢的能力,隻能選擇居中去控製自己。”
蔣清雨:“她介意倒貼錢在你身上不?”
“不介意,可如果一直這樣相處下去,她會不知不覺的介意,會潛移默化的改變對我的態度。”
“你太驕傲了。”
“可能吧,過了十幾年有錢人的生活,對錢既不敏感,又太敏感。”
蔣清雨問:“許茴從來沒管過你啊?你家的事我聽父母提到過,我爸媽說是因為許茴鬧了那一場以後,你爸做生意的心氣就沒了,事業才開始走的下坡路……”
“這麽說對她不公平,實際是我爸被人給騙了一次。當年他有個發小手裏掌握著一塊地皮想開發,錢不夠,就千方百計讓我爸入了局。我爸根本不懂房地產,衝著信任投資的。結果他那個發小投機取巧,在建築材料上沒有嚴格的把關。沒多久,就出現了嚴重安全事故。工地無限期的停工,我爸發小作為直接責任人進去了……”
“那一場事之後,我爸近乎被掏空了所有家底,還背了債務。加上本行業行情下滑,開始維持不住。他得病的時候家裏情況更糟糕,都沒錢了。要是果斷點把在住的房子給賣掉,他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段時間。他沒賣,就一直在市醫院斷斷續續治療著……”
“家裏出這麽多事情,許茴不知道麽?”
“我爸脾氣拗的厲害,他不但自己不求他女兒,他還不讓我媽跟許茴說太多。我媽聽他的,什麽都聽。他去世後我媽身體很快也不行了,記憶力越來越差,經常莫名其妙說胡話。去醫院檢查,沒查出太嚴重的病來。我那會還得上學,寄宿學校……她出事前一天晚上來學校看過我,說了好多話。我還很高興,我爸去世後她狀態從來都沒那麽好過,可第二天早上鄰居就過來找我,說她人沒了……”
“許茴在她去世當天趕了回來,是我媽提前聯係過她。她一見麵就質問我是怎麽照顧父母的,為什麽不早告訴她!我倆直接打起來了。”
“想想她挺可憐的,我爸從生病到去世都有意在瞞著她。我媽跟我爸完全一條心,死前才記起有這麽個女兒,想見一麵最後也沒見上。”
“其實我知道她這幾年一直在關注我,想幫我做點什麽,沒辦法領她這份情。早幾年,提到這個名字我都犯惡心。”
蔣清雨聽的入神:“那現在你們關係還沒緩和麽?”
“稍微好了些。”
“你有沒有想過沈阿姨去世前,是希望你們姐弟倆好好相處的。”
“想過啊,邁不過心裏那道坎,就這樣先放著唄。”
蔣清雨道:“不是你今兒說起這些,我從沒想過你十幾歲後會過的這麽辛苦。”
“還行,除了孤獨點,別的倒沒太大感覺。有些事一過去,就那麽回事。”
“你跟於思媛的婚姻也過去了?”
“離心了,還沒辦離婚證。”
“原因是什麽?跟我說說。我先提前取取經,等將來結婚後好避雷。”
許弈指了指路:“該左拐的,你怎麽往右拐?掉頭。”
蔣清雨不聽指揮:“這路我熟,不掉頭無非也就是多繞幾公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