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千鈞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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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瑤此時的心情很差。
對梁忠光的調查到了關鍵時刻,對方已開始陸續交代。
再加一個通宵的班,紀瑤有把握讓梁忠光這個人沒有任何秘密。
可就在這極其關鍵之時,市局的王局長讓她代表他去招待一下客人,地點在郊外的農家莊園。
紀瑤自然不想去。
可畢竟是共事很多年的同事,耐不住對方請求,還是答應下來。
飯局類似招商見麵會這種形式。
見的都是在外省發展比較好的一些同鄉。
有企業家,大網紅,各行各業的尖端人才。
在紀瑤看來這是沒意義的飯局,她一貫不喜摻和其中去浪費時間。
之所以推不開,是因為自己那個好女兒。
女兒太出名,紀瑤被動受到了影響。
這幾年大領導也好,小領導也罷,很多都指名道姓的讓紀瑤過去陪同吃飯,考察。原因嘛,容易吸引流量,方便作秀。
紀瑤是既無奈又自嘲的想笑。
做警察二十多年了。
兢兢業業,恪盡職守沒被領導賞識過多少。
反因為女兒這個網紅,輕而易舉的被人另眼相待。
路程開到一半。
紀瑤私人手機鈴聲響了。
她沒接。
這個點打電話過來的人,除非特別近的親屬好友,她一向是不接的。熟人第二天找個托詞,回應下。不熟的,連回都懶得回。
公職人員,有時亂接電話意味著亂得罪人。
紀瑤任由鈴聲響著,沒當回事。
豈料半分鍾之後,同一個號碼又一次打了過來。
紀瑤打開了車載音樂。
許弈走走停停的,跟了近五公裏路程。
他第一次跟蹤別人,覺著自己還挺有天份。
仗著對江城道路的熟悉,有時能斷定路線之時,會選擇繞道開到紀瑤的前方。
這一路,他完全斷定紀瑤是被跟蹤了。
紀瑤現在行駛的路線已算比較偏僻,那輛不起眼的豐田一直從市局跟到了現在。
看了眼手機上蔣清雨發來的號碼,許弈摁著語音鍵道:“你是不是給錯號碼了,沒人接啊。”
蔣清雨:“她一般晚上不接陌生電話,你找她有事麽?要不我給她打一個。”
許弈:“是想找她辦點事兒,你說一聲,我幾分鍾後再打一次。”
蔣清雨人聰敏。
許弈不說找老媽的原因,她暫時也不問。
大概又等兩分鍾。
許弈接到蔣清雨回複,又撥了一次。
這次果然通了。
然而聽著手機裏紀瑤唯恐避之不及的語氣,盡管心態夠平和,還是氣夠嗆。
自己圖啥呀。
上趕著做好人,別人非但不領情,還冷言冷語,嫌棄溢於言表。
許弈催眠著自個別跟更年期婦女置氣,瞟了瞟前方那輛豐田:“你後方那輛車,跟了你五六公裏了。”
紀瑤看向後視鏡,除了看到許弈所指的那輛豐田,還看到了最後方的一道車影。
黑色大眾,車牌看不清楚。
紀瑤表情凝固了幾分:“你怎麽跟上來的。”
許弈解釋道:“在路邊吃飯,看你一出市局就被人給盯上了,來看看熱鬧。”
“你膽子不小。”
許弈不跟她糾纏,盡到了告知義務,想撤。
“那紀阿姨你看著處理,我回去休息了。”
“等等。”
紀瑤讓先別掛電話,大腦迅速轉動。
她現在能讓同事過來把跟蹤車輛攔下,抓人回去審一下,這是最簡單直接的做法。
可車子已到郊外,加上市區堵車,同事再快恐怕都需二十分鍾左右。
案子的關鍵節點,由不得紀瑤不多想。
念頭繁多,實則一瞬。
紀瑤順口對許弈道:“你先繼續跟著,見機行事。”
許弈隱約能猜到些紀瑤的想法。
暗自驚訝。
這人都做到副局長位置上了,冒險精神還這麽強烈?
還有,見什麽機,行什麽事?
把他給當成她下屬了吧。
許弈犯著嘀咕,卻鬼使神差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紀瑤未改變行程,猜測著很多事。
巧合還是刻意?
她被領導軟磨硬泡的過來參加飯局,然後被跟蹤。若非巧合,那局裏到底亂到了何種程度。
如果自己現在下令封鎖各路口,以防跟蹤者逃竄,會不會馬上打草驚蛇?
跟蹤者目的是什麽?
誰的人?
一切疑點都迫使紀瑤不得不冒這個險,等圖窮匕見。
行進中,車子拐了個彎。
再往前兩公裏,就會到達農家莊園。
而這段路,亦是整個路線最偏僻的一段,近乎空無一車。
許弈的車不知何時看不到了。
隻有那輛豐田慢悠悠的在自己車後三百米處。
紀瑤對許弈的離開半點不失望,隻是唇角諷刺扯了扯。
走或者留,都無妨。
畢竟她還不至於需要去指望一個普通人在這類事態中起到作用。
紛紛擾擾間,一聲刺耳的響動隔窗傳來。
同時間紀瑤車子劇烈顛簸,方向失控。
饒是紀瑤足夠全神貫注,亦被這種變故弄的措手不及。
車胎爆了!
紀瑤連續點刹,終是在車輛即將撞到路邊樹木之時把車子刹停在了原地。
連續深呼吸,調整著。
如果沒有許弈提醒被跟蹤,她大概會馬上下車。
此刻卻隻是盯著那輛速度更慢的豐田,視線微微縮了縮。
這種路段。
車胎巧合爆掉。
是準備綁架還是準備要命?
綁架一個局長顯然太麻煩了,對比而言製造車禍就簡單了許多。
憤怒,歎息,各種負麵情緒襲來。
視線在車廂裏轉了一圈,沒找到趁手的工具。
沒帶槍,那輛豐田霸道在短時間離她越來越近。
如果車主真是準備要命。
那躲在車裏不但無濟於事,還成了個活靶子,限製活動。
紀瑤當機立斷,開門下車。
這種距離已能看到霸道車主的模糊樣貌。
戴著線織圓帽,上身魁梧。
就在紀瑤下車的瞬間。
兩道遠光燈幾乎點亮了有些昏暗的天空。
轟鳴的車子發動機聲刺破耳鼓。
豐田車驟然提速,如死神般朝她直撞而來。
燈是改裝過的,亮的匪夷所思。
紀瑤睜不開眼睛,或者說就算睜開亦如同瞎子。
她有所準備,閃身跳到了路階上,本能尋找著各種障礙物。
就是同時。
她的那輛奧迪a6被撞的連續翻滾而出。
紀瑤不敢回頭,背過遠光燈的她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
茶葉田,路邊裝飾一般的樹苗,以及高二十五公分左右的路階。
前後無車路過。
紀瑤此際方後知後覺,這是個針對自己的死局。
可以製造意外就是意外死亡,沒有意外,對方也不準備放過她。
而且對方車胎明顯是防爆的。
路過她剛剛路過之處,車胎安然無恙。
紀瑤竭力想擺脫後車。
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她渾身冷汗密布,冷靜到能預示到自己即將死亡。
好在年齡已經這麽大,女兒也大了,她不再如好多年前一般不敢去想這件事。
霸道車已倒開,重新調整了方向。
路肩擋不住,單薄的路燈也擋不住。
爆裂的撞擊聲,帶著一往無回的瘋狂。
三十米,二十米……
紀瑤隻能憑借聽覺判斷著距離,掙紮著想晚一些再被死亡吞噬。
也是此時。
她正前方來了一輛車。
尖銳連續的喇叭聲讓她恢複了被死亡壓製的行動能力。
紀瑤間不容發的跳開,連續滾身,跌入了路邊茶葉田中。
砰!
又一聲響徹耳鼓的撞擊。
那輛黑色大眾以更快時速撞上了豐田駕駛艙。
一切,轉而寂靜下來。
隻餘茶葉田被風驚擾,發出簌簌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