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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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明薇進辦公室之時看到的就是失魂落魄,妝容都被眼淚染花的於思媛。
可憐既可恨。
讓她心疼之餘,亦有種說不出的憤怒。
不是怒許弈冷情冷血,是怒於思媛至今還在自怨自艾。隻知別人拋棄了她,根本沒真正意識到原因。
譚明薇把財報放在桌上:“最後一批堆積的食品庫存全部發貨完畢了,線上訂單量今天比昨天還要高……果農的錢已打了過去,你看一眼。”
於思媛自言自語:“他去燕城了,肯定是去安慰蔣清雨……我讓他回來,答應跟他去民政局。”
譚明薇失去了說話的欲望,但還是遞了張紙巾過去:“網上負麵輿論大增,得盡早想好應對措施。”
於思媛自嘲:“怎麽應對,對方是亞詩傳媒的團隊,甚至有可能是慧心文化的團隊。”
譚明薇:“我覺得先不要大肆接單了,吃流量紅利,容易遭大規模退貨。再就是你得振作起來,叔叔被困,阿姨身體不好,你再一倒下,家就徹底完了。”
“我也想振作,可就像被卡住了脖子,連呼吸都困難。”
譚明薇:“你想沒想過一件事,許弈為什麽到昨天才對你爆料的事做出回應。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實際上了解你到骨子裏,明知你想法,不願對你趕盡殺絕。”
“許茴那麽厲害,她那邊沒明顯動靜。亞詩傳媒那邊,被你造謠的蔣清雨,或許也給你留了最後一分情麵!媛媛,放過他吧,也放過自己。”
“許弈這麽多年真挺難受,無論是經曆還是跟你的婚姻。你怪不到他身上,就像一個網友評論的那樣,他連一個陌生人都可以認真的去尊重,偏偏沒辦法再跟你和你的家人相處下去,不惜在網上公開家庭瑣事。”
於思媛視距失去焦點,輕聲自語:“我都知道,可我真的舍不得他……我一想到他將來會像愛我一樣去愛別人,連想想都恐懼!”
譚明薇歎息:“我高中之時暗戀過一個學長,他很帥,運動天賦很厲害,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喜歡他的人很多。我明知自己是沒希望的,還是控製不住的會關注他。我見他找了個很醜的女朋友,會替他不值。看他換了個各方麵都很優秀的,會替他開心。所以我理解的愛是成全,他開心,我看著也開心。”
“我好久沒見許弈了,但知道他變化挺大的。拍的短視頻風格很幽默,很好看,我能從視頻裏麵體會到他那份心情。跟在公司裏,在你家裏的他完全不一樣。”
“錯就是錯了,知錯認錯也不失為敞亮磊落。而不是非拿自己的痛苦去綁架別人,讓他陪著一起苦熬。”
譚明薇說著,眼中也有些淚光閃動。
誰舍得一個那麽優秀合拍的同事,突然間就再沒交集了。
譚明薇是跟許弈於思媛一起從做幹果包裝起步,到今天把公司做到了市內知名。
她跟許弈是很默契的,甚至比跟於思媛這個發小共事更默契。
許弈的想法,她能馬上摸到脈絡。她要做的事,不用說,許弈有時都能看懂,溝通簡潔高效。
這些年於思媛作天作地,許弈被許多公司員工以及她親屬調侃擠兌,排斥著。她隻是暗歎,世上怎會有這麽多毫無分辨能力的人呢。他們難道都看不出,許弈分明不是脾氣軟弱好欺,是壓根瞧不上他們!不在意他們的態度,議論些什麽。
跟瞧不上的人,誰會有多餘精力去較真!
譚明薇是眼睜睜看著許弈跟於思媛漸行漸遠,跟公司漸行漸遠,提到於家態度越來越淡,直至不願浪費時間多聊。
提醒過於思媛,她沉溺在成功的成就和驕傲中,自以為對男人掌控的完全,不當回事。勸多之後,就不再想勸了。
辦公室安靜良久。
譚明薇接著說道:“我這人喜歡雪中送炭,不愛錦上添花。現在公司算基本恢複了正常,我也該真的離職了。”
於思媛一怔:“明薇姐,如果是工資原因,我可以給你漲工資,給你股份也行……”
譚明薇:“我在入職你公司的時候,燕城一家律所已把聘用合同的電子版發了過來。你需要幫忙,我就拒了那邊,所以在這工作不存在說是因為待遇,畢竟你最初給我開的工資不如對方給的三分之一。我是忙活這麽幾年,想歇一歇。”
於思媛張張嘴,挽留的話再也無法說出。
她極勉強笑笑:“那你以後準備做什麽?”
“要麽是律師,要麽是創業,誰知道呢,可能會在全國先玩個夠才會考慮工作。好了,別弄這麽傷感,我一直都拿你當妹妹看,盡管你可能沒拿我當姐姐。就這樣,有事咱電話聯係。不在一塊,也不要影響到友誼。”
於思媛恍惚:“我做人真的太失敗了,親手毀了自己的愛情,也辜負了真摯的友情。我連女兒這個角色也沒當好,由著父母的性子隻知逃避,虛假的反抗。讓他們變本加厲,無論是對許弈還是對我……”
“明薇姐,我對不起你,真對不起。”
於思媛失聲,壓抑著的哭聲讓譚明薇不忍再聽。悄無聲息離開辦公室,撕掉了早就準備好的辭職報告。
打報告才能辭職是對別的公司,她跟於思媛,話到結束就行了。
……
於思媛很晚的時候才回了家。
她不想回去。
但她母親心髒不好,剛下支架不久。最近事情又多,擔心她一個人在家裏不安全。
打開門,客廳裏呂月君正在刷手機,不停的在打字,表情憤怒。
於思媛猜她拿小號在跟網友對罵。
她母親受不了委屈,在家裏唯我獨尊,在外也不肯吃任何方麵的虧。
果然,呂月君抬頭看到她之後,馬上嚷嚷了起來:“這些不要臉的畜生,能不能起訴他們。胡言亂語,到處造謠,竟然說我是黑老大的親戚……”
於思媛扯出點笑容:“你不就是跟徐立輝叔叔有親戚關係嘛,網友沒說錯。我爸當年也是靠徐叔叔賺的錢,最後我徐叔叔被抓的時候,他第一個跳出來指證的。”
呂月君知道女兒心情不對,已經不對了很長時間。
她關心問道:“你吃晚飯沒。”
“吃了。”
呂月君牽著她手坐在沙發上:“陪媽聊聊天,就因為許弈那個兔崽子。害的我連門都不敢出,不敢見人!媛媛,我這幾天打聽了一下慧心文化,聽說值好幾百億,有這麽誇張麽?”
於思媛忍著疲倦:“是,這估值還偏低了,亞詩傳媒這家分公司的影響力還沒顯現出來。”
“你說許茴都四十多歲了,也沒結婚。萬一出點意外,財產豈不都是許弈的……他是不是還不肯回家?你跟他說我願意給他道歉沒?他什麽反應?”
於思媛頭部開始嗡嗡作響,耳鳴,條件反射的聽不到聲音。
她痛苦揉了揉腦門:“媽,我頭有點不舒服,想先去休息。”
呂月君著急:“好好的,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啊。”
“不用,這兩天太忙,熬夜熬的了。”
“那趕緊休息,我去給你整理床鋪。”
於思媛看她緊張的模樣,眼眶再一次蓄滿眼淚。
她明知母親很多事不對,甚至可以說缺德。可,她要怎麽去恨一個十月懷胎,精心嗬護著把她養大,把她當全部的人。
恨她毀了自己婚姻?
最該怪的人是自己。
這個家裏,她的態度才決定了父母對許弈的態度。
無法接受的離婚,莫名之間好接受了些。
連她都即將忍受不了親生父母,她要如何要求一個跟他們毫無關係的人去忍受這些?
注定了的死結。
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