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簡單和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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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八點二十。
    許弈在家裏吃完早餐後,跟許茴一塊去了機場。
    曾最眷戀的婚姻和家庭,而今已成了綁在他身上的一個負累。
    不挪掉它,陰雲密布。
    許茴有點不舍。
    她一個人太多年。
    朋友多,認識的人多,錢多,接觸過的愛好更多。
    但還是很孤單。
    這些天逗著自己的弟弟,看他慢慢對自己改觀的態度,成就感無以言喻。
    他因為自己有那麽一絲笑容和輕鬆。
    她雀躍感是十倍百倍。
    眼看他戴好口罩下車,許茴抬了抬手:“在江城碰到麻煩就找陳玉林,你說的話跟我說的話一樣管用。他要是解決不了,打我留給你的那個號碼。”
    許弈不覺得會用到陳玉林或者她給那個號碼,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回去路上開車慢點。”
    待許茴車子走遠,他背著個沒裝多少東西的單肩包去取了登機牌,在候機廳找了個角落處坐下。
    候機期間,他翻找著微信打字:“我回江城一趟,這兩天還會過來。”
    蔣清雨回的是語音。
    聲線有些發啞,像感冒了:“我跟公司這邊說好了,除了必要的澄清之外,不會追究於思媛其它的責任。”
    許弈愣愣播放著她聲音,情緒交疊。
    他沒跟蔣清雨說過讓她不要跟於思媛計較,她反主動跟他提及了這個。
    於思媛害的她如今都不敢輕易出門,網暴數天,家庭背景等等被人翻了一遍,至今經過許弈澄清也還是有一幫心存惡意的人在刻意爆黑料,黃謠。
    許弈打字開始費力:“你不用去幹涉你公司要做什麽!”
    蔣清雨:“我怕你有心理負擔,你們倆戀愛結婚六年時間了。就算是離婚,你肯定也不希望看到她過的太慘,我知道你。”
    許弈:“你感冒了?”
    “嗯,最近一直在燕城這邊的家裏。可能環境太封閉,昨兒去樓下散步不小心著涼了。”
    許弈刪了即將發送的對不起。
    道歉實際上蠻偽善的。
    他斟字琢句:“那你接下來呢,工作怎麽辦?”
    “請了一段時間的假,等這次風波徹底過去再說。”
    “不擔心掉粉。”
    蔣清雨聲音怏怏:“不知你信不信,我不適應現在的工作了。我簽約亞詩傳媒的時候,它還是一家小公司,我也沒那麽出名。比較喜歡音樂嘛,想的是愛好可以和工作結合起來,蠻幸運的。
    沒想到這兩年網絡發展會這麽快,就隨便錄錄歌,粉絲火箭一樣的往上漲。這時候責任就大於愛好了,被很多人喜歡,被催,被公司給各種壓力……我還算運氣比較好的,簽約以來沒碰到過大規模網暴。這次事件,我看到很多人詛咒我父母,造謠她們的工作各種,突的就感覺特沒意思。”
    “你像我媽,她脾氣臭了點,原則性稍微差了點。但確實是個好警察,不該做的事不做,沒利用職務便利去拿不該拿的。四十幾歲了,血還熱著呢。市裏這次大規模的調查,誰都清楚是個燙手山芋,她能推掉,也還是把案子接了下來。”
    許弈認同蔣清雨對紀瑤的評價。
    血若不是熱的,那天怎會以身犯險。連帶影響的他也熱血四溢,氣囊都爆了。
    所以紀瑤這人缺點肯定是有,可許弈討厭不起來她。無論是十來歲之時對她的印象,父母的對紀瑤的評價,還是現在真正接觸。
    蔣清雨接著道:“我爸之前隻是個普通的大學教授,這幾年才升的副校長,並且沒什麽實際權力。在網友說來,是我家背景過深,雞犬都能升天……當然了,我外公是有點人脈資源,可他早就退休了。幸好輿論走向變化的早,否則再被有心人刻意引導下去,估計我外公都得被影響到……”
    “你要是解約,亞詩傳媒舍得放你走?”
    “本來不會放,這不有你姐姐嘛。她跟塗總打過招呼,合約不重要,我是自由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正說要找機會謝謝她,她幫我好幾次了。”
    “你這知名度,不做網紅能做什麽?”
    蔣清雨:“我準備考公,我媽建議是讓我去市裏的宣傳部門。還在考慮,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也不缺錢花,不著急。”
    許弈半天沒回微信。
    他心亂,不太想聊了。
    蔣清雨何曾這麽正經刻意的與他溝通過。
    她一般連文字消息都能讓人產生錯覺,文字似雀躍的在跳動。她打字的表情,許弈能想象的出。
    他適應著找不到落點的內心:“明天吧,明天我請你吃飯,賞個臉。”
    蔣清雨:“我不太信你的話,都是我請你,你吝嗇的一頓都沒請過我。”
    “真請,飛機飛不動,我開車也趕過去。就在燕錦記,我現在提前訂明兒的包廂。”
    蔣清雨:“我能帶其它人不?”
    “帶多少人提前跟我說,萬一包廂不夠大還能調換。”
    “訂個最小的,我自己去。”
    許弈:“行!”
    打完最後一個字。
    許弈壓了下帽簷,起身隨著進入了機艙。
    ……
    十一點半左右,飛機降落在了江城機場。
    許弈先打車去租房處,而後帶齊證件開著自己的車往於思媛公司趕。
    他下飛機後第一時間就聯係了於思媛,知道她在公司。
    二十分鍾不到,他把車停在了華瑞門口。
    他看著工作三年多的地方,像一切都沒變化,連門衛都還是那個說話有點結巴,但心腸很熱的老頭。
    許弈告知於思媛自己到了之後,開門下車,拿了兩盒煙給門衛。
    這老頭人不錯,熱心,善良,勤勞,並且很珍惜這份工作。
    華瑞經常會有車輛出入裝卸。
    老頭隻要看到了,也不管別人有沒有雇傭卸車裝車的人,湊上去就開始幫忙。風雨幾年,皆是如此。
    工資嘛,許弈前年做主每月給他加了一千塊錢。
    於思媛知道這件事後,也沒有說啥,因這老頭本就是她那邊熟人介紹過來的。
    “林叔,這煙你肯定沒抽過,給你拿兩包。”
    許弈隔著窗戶,把煙丟在了他桌上。
    老人抬起頭,看到是許弈,激動的起身就走了出來,渾濁的雙眼中全是擔憂:“小弈,哪去了啊,這麽久沒見你……我聽他們很多人胡言亂語,說思媛要跟你離婚,還說把你給開除了,一分錢都不打算給你……”
    許弈笑笑:“別聽人瞎議論。”
    “你們年輕人的事叔也摻和不了,我給你拿點錢花,昨天剛發的工資,我全取出來了。”老人轉身,在床上的枕頭下拿出來一遝錢,四千塊左右,直接就往許弈手裏塞:“你先拿著用,不夠了叔再給你取。”
    許弈哭笑不得,解釋半天才讓他相信自己不缺錢。
    但挺動容的,有些人的思想很簡單,大約以為淨身出戶就是他一分錢都沒了,窮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