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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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無聲,走了許久。
    風聲伴奏,心跳為樂。
    兩人手的交界處,不知誰出了細汗。
    許弈突感心悸,隨之被暖意填滿。
    他鬆手,沒等蔣清雨將手脫離,跟著十指相扣。
    細細軟軟的手指,讓他有著密密麻麻的忐忑和心安。
    這就是牽手麽。
    “你抓夠了沒?”
    蔣清雨低聲發問。
    話裏沒任何威力。
    許弈忍下靈感而至的許多嘴邊話。
    話太油,太膩,盡管真誠。
    所以他還是用動作給了蔣清雨回答。
    他往前一步,把她另一隻手也扣住了。倒退著行走,眼睛略過她閃爍的眼眸,定格在了她近完美的臉頰上。
    “我夢裏還被人教過好多談戀愛的方法,你能不能讓我都試一遍……”
    蔣清雨驟的抬頭:“停,鬆手。”
    許弈聽話,人停在原地。
    蔣清雨不料他突然不走,直撞在了她身上。
    下一秒,腰肢被束縛。
    他好聽話。
    讓停就停。
    可她意思是讓他停止說話,不是讓他停止走路!
    男人的手炙熱。
    熱的蔣清雨麵紅耳赤。
    她手排擠在外,連曲肘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雙手懸著,不知落點在哪。被動的貼著,思維更渾。
    許弈沒其它動作。
    抱著她,下巴枕在她肩上,輕嗅著似有似無的凝香。
    蔣清雨卻隨著他呼吸到處,身體都開始乏力,不受掌控。
    “放,放開我……”
    許弈輕聲:“甜妹,手都牽了,讓我體驗體驗擁抱也沒關係吧?我這一兩個月都想找個人抱一下,說說話。沒人讓我抱,就你是個好人。”
    蔣清雨咕嘟咽了口空氣,聲音在顫:“許老板,你是在耍流氓。”
    許弈自顧道:“我六歲喜歡跟你坐在一起吃飯,十一歲想親近你……造化弄人,直到今天我才敢有勇氣跟你說出這些話。我也無法確定這是種什麽情緒,隻是想跟你一塊出來,想牽你的手散步,想抱著你說話,想看你笑……”
    他聲音低沉,不貼近她耳朵幾乎聽不到。
    飄飄蕩蕩,無處不在。
    很膩的話,他說來絲毫沒有油膩感。
    他人也很規矩,攬著她腰肢的手一動沒動。
    蔣清雨因為知道他是個規矩的。
    基本的警惕性都丟失了。
    假人一般,任由他靠的這般相近。
    她調整著自己,雙手不知不覺的自然垂落:“你有些太欺負人了,哪有這樣招呼不打就……”
    “我打招呼你同意不?”
    “我,不同意。”
    “那還打什麽招呼。”
    蔣清雨努力理出一絲理智:“你要給我時間,先放手。”
    “你討厭這樣?”
    蔣清雨默了。
    這人話裏全是深淵巨坑。
    她都跟他一塊出來旅遊了,怎會討厭。
    不討厭豈不是意味著縱容,他會不會更進一步……
    天人交戰著,蔣清雨委屈噘嘴。
    認識那麽多年,現在才說喜歡她……不,連喜歡都沒說。
    她倒想信。
    但他剛離婚的節骨眼上,蔣清雨總有自己是備胎的錯覺。
    許弈話多:“記得跟你說過紀阿姨給我兩個選擇,我為此糾結想了很久。所以今天這些話全都是我心裏話,不是隨口而來。你覺得我唐突,那一定怪紀阿姨……她給我一種再不抓牢你,你就跑了的錯覺。”
    蔣清雨心快梗了。
    她負手,試著要分開許弈扣在自己腰肢上的十指。
    弄了幾下,分不開。
    可不努力又不行,站不穩了。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口袋裏手機開始閃爍起來,有人發視頻邀請。
    蔣清雨察覺他手一鬆,迅速拉開距離,調整表情。
    “媽,這麽晚了怎麽還發視頻。”
    紀瑤:“讓你給我報備的行程呢?這是哪,把攝像頭轉一圈。”
    蔣清雨將紅潤的臉頰藏在光線暗處,心虛的繞場一周。
    紀瑤聲音大了些:“許弈,你這是把我女兒拐哪去了?”
    許弈:“阿姨,我們在外麵散步呢。”
    蔣清雨怕許弈挨罵,忙打岔道:“媽,沒事先掛了,一會給你發位置。”
    她摁了紅鍵,無甚威脅瞪了許弈一眼,跟著往回走。
    許弈想趕上她。
    蔣清雨如被蜜蜂刺到,迅速轉身:“別過來。”
    許弈停步失笑,服從。
    蔣清雨被他或真或假的老實勁兒給弄的淩亂,說他流氓,不像。說他不流氓,哪都像流氓。
    這是沒追過女孩子?
    又是基因自帶?
    她才是什麽經驗都沒有的那個,她說什麽了!
    男人的嘴,一個字都不能信。
    蔣清雨一邊警惕,一邊往後走。
    她顯然失了神,左腳絆住了右腳。
    許弈沒等她哎呦,箭步就抓住了她胳膊,帶住了她即將倒下的身體。
    把人扶正,自覺的又跟她保持一米。
    蔣清雨驚魂初定,不確定的斜了他一眼。
    嗯,應該是老媽一個視頻把他嚇住了。
    蔣清雨振作,捂著嘴打個噴嚏:“我困了。”
    許弈:“那你睡挨著車的那個帳篷,我睡外麵的。不習慣睡袋的話,我另外帶的還有床被子。我隻蓋過一次,別嫌棄。洗漱有點難,刷牙就先用礦泉水將就下。”
    蔣清雨不敢再跟他待在一塊。
    這人太有迷惑性,一挨著就失智。
    不受控製的感覺一點都不好,會容易把全部主動權都給交出去。
    剛離婚他就這麽浪,得觀察觀察有木有渣男的跡象。
    可是。
    他懷抱真的好舒服。
    ……
    洗漱完,各自進入帳篷。
    許弈把被子給了蔣清雨,自個鑽進了睡袋中。
    車燈滅掉,周遭環境也轉入昏暗。
    安靜,靜的落葉簌簌也可聞。
    許弈刻意買的很大的帳篷,一個人睡多少有些浪費空間。這種浪費可恥感,讓挺困的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手機裏倒有一部恐怖電影,太卑鄙了,不屑用。
    帳篷挨著。
    許弈翻身麵朝著蔣清雨方向:“你不用擔心地上有蟻蟲蛇鼠之類的,這帳篷質量很好,它們進不來。”
    蔣清雨扯扯嘴角,裝睡。
    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連走夜路都怕,越安靜就越怕,蒙著頭都無濟於事。
    許弈:“你知道永城在七百年前是什麽地方嗎?屬塞外跟關內的一道防線,咱睡的位置就是主戰場之一,我剛查過資料……”
    “許弈!”
    蔣清雨尖聲打斷了他。
    下一秒,拉鏈刺啦一聲被扯開。披頭散發的蔣清雨,站在帳篷入口,目光如粹刀。
    許弈:“進來唄,我也有點怕一個人住。”
    蔣清雨隔著黑暗看他好幾秒。
    氣的抱著被子就鑽了進來。
    她決定了,許弈要敢再像散步之時那麽亂來。她就,就回車裏睡,車裏空間的安全感都比薄薄的帳篷好十倍百倍。
    且睡袋這東西,設計蠻好的。
    把一些心懷不軌的人裹的嚴嚴實實,添了道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