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正麵和負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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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精神內耗,從離婚開始!
氛圍安靜很久。
駱峻看向窗外逐漸下沉的陽光。
今兒燕城不冷,有微風。
“陪我散散步行不?”
許茴沒應。
看他結賬走出去,還是拎著包跟上了。
咖啡廳快靠近郊區,出門後沒多遠就是個生態公園。
兩人沿著公園裏靜靄而有落葉的小路,走動著。
駱峻打量著麵前熟悉的一切“國內越來越好了,很熱鬧,我住的那裏太過安靜……”
許茴不想聽他感慨。
她渾身是負能量,全遮的嚴嚴實實,是故極端排斥別人身上的負能,並感知清晰。
再說論及煎熬,她不認為有誰比她弟弟更難熬。
溺愛他的父母相繼離世,唯一的姐姐靠不住,十五歲開始就孤零零呆在一個小房子裏生活近十年,打工,上學,孤零零的融入社會,強迫自己更好……他有過一切,命運又殘忍的讓他一無所有。曾經有多高,摔的就多疼。
這種環境下,他變成什麽樣子都不奇怪。
可他偏偏很好,三觀,為人,性格……好的讓她每每心碎。
她打岔道“你跟你老婆怎麽認識的?”
“拍電影認識的,出國後我轉型做了導演,她是我帶出來的演員。她性格開朗,自信,好相處……恰恰是這種個性,她婚後出軌成了習慣,到處都是異性朋友,離婚是被我發現了嘛……”
許茴“那你眼光真不怎麽樣,愛的盡是不值得的人。”
駱峻“我不愛她。太孤獨了,想找個人一塊生活的時候,她恰好出現而已,她出軌並不意味著她全是錯的,所以除了孩子我什麽都沒要。”
許茴“你到底什麽病?駱文鶴知道麽?”
“還沒敢告訴他,在考慮怎麽跟他說。”
“你們兄弟倆感情挺好的。”
駱峻輕笑“是他對我好,我對不住他。我們不是燕城人,很早很早的時候就一塊來這個城市打拚,他在劇組扛攝像機,我做臨時演員……從小我的性格相對偏軟,經常容易被欺負。他從幾歲就護著我,一直到成年後還在護著。他是個做任何事都會衡量得失的人,沒有利益的從來不做。他隻跟我不衡量這些,隻在保護我的時候沒有理智和尊嚴……”
“我大嫂跟他的孩子對此都有意見了,他也因此跟家人關係處的很微妙。所以我擔心如果把黛娜交給他,他又要背上好多年的包袱……”
許茴由此想起了叔叔許嶸。
老爸對他跟駱文鶴對駱峻何嚐不是一樣的。
前者被家庭裹挾,連長兄唯一的兒子都不敢多去照顧。後者因為一場失敗的感情,拋下兄長事業定居國外。
果然,白眼狼身邊有著很多白眼狼。
許茴對駱峻沒感覺歸沒感覺,可當年倒也不是不能演演戲,再哄一陣子。她隻是極不喜歡這人性格,排斥到無法勉強自己,想想都受不了。
脆弱,思想自成世界,無法理解,不堪一擊。
說白了,除非至親是這種人她才能多些包容心。對其他人,既沒耐心,也不可能因為對方那點抹不掉的執念去委屈一生。有機會,定然要狠心遠離。
駱峻“我這邊沒法再拖了,需要馬上去國外……”
許茴“你還是把你的情況跟駱文鶴說清楚,他應該不會讓你操心孩子。再說,你把孩子交給他對手照顧,他怎麽想?”
“他會理解我。”
許茴暗暗歎息。
賴上了這是。
駱峻簡單思考了下“我晚上跟女兒還有我哥都聊一聊,明兒把黛娜給你送來。”
許茴“你兜了一圈,還是沒告訴我到底什麽病,什麽手術,死亡率高還是不高。”
“胃癌,晚期。”
許茴怔了下。
她突然懷疑駱峻是不是在故意報複她。
故意把孩子交給她,故意說出是這個病。
但顯然不可能是故意的。
那命運就是太看不慣她,把相同的事情重新演上一遍。
“你怎麽了?”
許茴恍惚著回神“沒事,我弟媳今天來燕城,我要去接她。”
……
她快步回車上,發了好久的呆。
腦海中全是那些已開始在漸漸淡化的痛苦畫麵,字句。
許茴相信父親臨終時不通知她,或許真是怕她傷心。可母親是真的恨過她,母親懷疑父親的病是她給氣出來的。
她盡管認為這種恨是母親需要給即將崩塌的精神找個依托,但許茴承受不住這種哪怕隻有一絲的可能性。
父親胃癌,被她傷害過的駱峻也是胃癌。
胃部又是人體最大的情緒器官。
砰!
車子剛起步,撞到了台階上。
許茴手忙腳亂,打電話給管家讓他來接自己。
她回到空蕩蕩的別墅大廳,回到臥室。
無論如何都消化不了那種突然到來的情緒。大腦像空掉,有刀子在攪,瞬間的痛苦悔恨洶湧的無處不在。
許茴躲無可躲。
下樓拿了兩瓶紅酒,用以替代缺失的安眠藥物,一杯接著一杯迅速喝了下去。
確實有效,她頭部疼痛很快就得到了緩解,渙散的思維趨近於單一。
她視線由模糊變得開始有重影。
懶懶拿起了響個不停地電話。
哦,記起來了。
蔣清雨說下午到燕城,約飯的事。
許茴聽著她脆泠泠的聲音,也就能想到這個看著心眼很多很軟的傻姑娘會是種什麽表情。
“約飯來家裏約吧,帶你參觀一下我家。”
“好啊,你給我發個位置。”
許茴隨手掛斷,發位置,發語音“我讓管家去門口接你。”
她搖晃走出房間,對樓下招呼了一聲,又讓家庭廚師做幾個菜一會送到臥室裏來。
許茴對蔣清雨印象很好,對她弟弟真心好的人,她先入為主的就有好感。
肯定會因為唯一的親人被她搶走有所想法。
但並不至於因此樹立起成見。
相反,比之旁人,她在她跟弟弟訂婚的那一刻就拿蔣清雨當成了自己人,並且很喜歡她。
這個電話也適時將她從越陷越深的負麵中拽了出來。
陽光總是黑暗的天敵,陽光的人多大負麵都要暫時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