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祭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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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天者,長安!
    河水湍急,大船很快就行出極遠。
    眼見將到河心,卻見一艘旌旗招展的彩船迎麵駛來。
    隻在片刻間,兩船便要在河中相遇。
    正立在後艄的船老大臉色大變,把住了舵,急命船工拋下錨碇,將船停了下來。
    這一停一頓,將坐在船艙中的眾人給晃得東倒西歪,有人失聲驚呼,有人口吐芬芳,起身就要大聲斥罵。
    卻聽得一陣鼓樂洞簫之聲,從艙外隱隱傳來。
    這聲音飄忽曲折,曲意古怪,時斷時續,卻又聲聲入耳,竟似讓人難以擺脫開來。
    一聞此樂聲,吵鬧中的眾人有如被同時定住了一般,全都閉上了嘴巴,低頭垂目,船艙裏頓時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莫非遇上鄉民的婚喪嫁娶事不成?
    盧長安不明究竟,正猜測間,楚小唯早已受不了這詭異之氣,一把拉他上了甲板。
    甲板上除了蟲二與眾船工外,竟還有一位肩負寶劍的青衣道士。
    盧長安一怔。
    巧了!他就是那日鳳州集市上種桃花的“仙長”。
    此時,道士正憑風而立,麵色紅潤,神態衝和,雙目自是湛藍如星芒。
    隻因當時說了人家以魔術騙人,盧長安雖感驚奇,卻也不好意思上前招呼。
    “這是什麽表演節目嗎?”楚小唯睜大美目,指著河心驚問道。
    “啊!”盧長安這才回過神來,抬頭望去。
    那是一條奇怪至極的雙帆彩船。
    船身披紅描綠,五色旌旗漫卷,船板上,幾個花花綠綠的伶人正操弄著樂器,吹奏出各種奇怪至極的樂聲。
    雕塑成蛟龍形狀的船首,站著幾個包白色頭巾的赤膊壯漢,圍在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身邊。
    老者身前有一張朱紅色貢桌。
    桌上擺著豬頭,羊腿,公雞、各種水果和糕點,兩旁是香爐和燭台。
    香煙繚繞,燭火明亮。
    船尾安放著一頂大紅色的花轎。
    這本該是喜氣洋洋的物件,此時立在明晃晃的陽光下。卻又透著幾分莫名的詭異,竟讓盧長安驀地生出幾分陰冷冷的感覺。
    彩船也在河心停了下來。
    老者對盧長安他們這艘大船似乎視而不見,隻見他雙手展開一卷黃紙,眼光木木地望著遠處的河水,花白的胡須一動一動地,像是在念著什麽詞句。
    蒼老的聲音,被強勁的河風吹得紛亂如嗚咽。
    盧長安隱約聽到了幾句。
    “水車兮華蓋,兩龍兮驂螭交手兮東行,送美兮河浦,波滔滔兮來迎,魚鱗鱗兮媵予”
    這幾句詞文好像在哪裏聽過,卻又有些不大明白。
    他拿眼睛看了看身邊的楚小唯。
    女妖臉上也是一片茫然直到他們聽完“厚禮潔誠,伏維尚饗。”這幾個字。
    念畢,老者將手中的黃紙在香燭上點燃,抖抖索索灑向空中。
    緊接著,鞭炮“劈劈啪啪”炸響,河麵上青煙彌漫升騰,鼓樂之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彩船上的壯漢,跟著老者遙看虛空,拜上了幾拜。然後將供桌上的食物,水果,香燭等盡數拋向水中
    祭河神!
    盧長安這才猛地醒悟過來。
    “那個花轎裏,真有活著的處女祭品麽?”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猛地閃現出來,他感覺頭兩邊的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動起來,無休無止。
    前世古代就有這種殘酷祭祀活動的記載。
    或許對當時的鄉民來說,這本就是一種必須,而且合理的行為,但作為一個有著現代思想和靈魂的穿越者,盧長安很難不對此作出強烈的反應。
    萬一花轎裏裝的隻是個替代的人偶呢?
    如果這是在平地上,他自會衝上前去,打開轎子看上一看,諒這些山野村夫也拿自己沒轍。
    可眼前麵對的是激流洶湧的黃河啊!
    盧長安估量一下了兩船之間的間距,十幾丈的樣子,輕功好點的武者,隻需水中有一,兩個支撐處,便可躍了過去。
    楚小唯是指望不上了,他自己可沒有這個自信。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卻聽女妖問道“看明白了沒?那些人是在做什麽?”
    “祭河神。”
    “什麽是祭河神,怎麽個祭法,那個花轎裏麵是誰?”
    “祭河神就是給河神行賄送禮,花轎裏可能會有個女孩子,待會兒他們會將她拋入河中,獻給河神做新娘。”
    “嚇,這麽刺激?”
    “你”盧長安猛然變了臉色,怒視著她,“此時便不講女性權利了?”
    見他突然動怒,楚小唯伸了伸舌頭,道“既如此,何不過去看看,花轎裏是不是真有女孩子。”
    盧長安頹然“兩船隔著這麽遠,你道我能飛過水麵?”
    “這有何難?”
    她轉過身子,麵對船尾的指船老大,嬌聲道“船家,快將船劃過去,靠近那艘怪船。”
    船老大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姑娘,這祭神之時,不可”
    女妖"唰"地一聲從盧長安腰間拔出“掛壁”,反手一劍砍在船舷之上,怒叱道“少廢話,再不行船,本姑娘將你等通通斬殺!”
    這嬌滴滴的小美女,轉瞬間,就變成一個凶神惡煞的小羅刹。
    船老大嚇得全身一哆嗦,哪敢多言,急令船工合力拔起了錨碇。
    順著水流,兩船慢慢靠近。
    待兩船相距兩,三丈之隔,盧長安向楚小唯點了點頭,一撩衣袍下擺,便自船中躍了出去。
    飄忽的身體就好像滑翔在水麵的水鳥一搬。
    花船上的老者,似未料到渡船竟向這邊靠近,一下子竟愣住了。眼見盧長安身子已然掠到,這才如迷夢中驚醒一般。
    “快攔住他!”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道。
    船上的壯漢們咋咋呼呼衝將過來。
    “哪裏來的混小子,搗什麽亂,快快回大船去。”衝在最前麵的大漢叫嚷道,伸手抓向盧長安的前胸衣襟。
    “老子看看不行麽?”
    盧長安輕笑,也不避讓,隻一晃眼,便似撞進對方懷中一般。
    對方的伸出的手掌自然落了空。
    “呼”。
    盧長安一拳揮出,“啪”的一聲脆響,那壯漢被他擊中右肘關節處,半身酸麻,苦著臉蹲了下去。
    緊接著風聲大作,另外兩隻拳頭向他兩側襲來。
    盧長安足下一旋。
    間不應發間,拳頭從臉頰邊堪堪掠過,泛起一絲小小的涼意。
    他化拳為指,刁住其中一人手腕關節,輕輕一帶一送,又是“啪”的一聲骨頭脆響,左右襲來的兩隻拳頭碰在一起。
    兩個壯漢連退數步,捧著腫脹的右手,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最後一人稍晚了一步,見此情形,竟是呆住了,
    船上空間實在有限,盧長安眉頭一皺,也不願作更多的糾纏,隻一側身,一腳便將那人踢出數步之外,
    打架打多了,臨敵之機,竟能無師自通,此番對付幾個山野莽漢,於他倒也沒有多大難度。
    當然,他並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事急從權,所以用了些強力手段,但也隻是將對方逼退,並非隻為傷人。
    剩下的漢子見狀,發一聲呐喊,卻也不敢再上前來。
    船首的老者顫巍巍地叫道“休要碰那花轎,那可是河神爺要的寶物,可別惹祂老人家發怒了啊。”
    您老人家口稱的老人家該有多老呢?
    千年王八萬年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