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議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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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誤投!
    明珠既已認錯,謝氏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因她手還腫著,不好叫若娘看見,謝氏便讓汀芷取了藥膏來為明珠上藥,自己則去了前廳。
    “姑姑,明珠呢?”若娘正坐在廳內左右看著,見她進來,忙問道,謝氏聽了,笑道,“你妹妹最近貪玩了些,我罰她在屋內做功課。”
    若娘聽了,一張臉便皺了起來,叫苦道,“姑姑為什麽對明珠要求這般嚴苛?”一時又想為明珠求情,卻聽謝氏問道,“若娘,這果子吃起來如何?”
    若娘聽了,隻好道,“謝過姑姑,這果子很好吃。”
    謝氏見她表情不虞,又同瑞樂道,“再給若姑娘端一碟子。”
    次日一早,楊五郎便奉召入宮,及至甘泉宮正殿,便見邢嬤嬤並兩名小丫鬟在外候著,見他來了,三人便都帶了笑意,齊聲道,“給簡王殿下請安。”
    楊五郎麵容和煦,隻輕輕擺了擺手,道,“順嬪娘娘可起身了?”
    邢嬤嬤忙道,“回稟殿下,娘娘今日早早就起來了。”
    五郎聽了,便提步走了進去,隻見順嬪坐在正廳黃花梨羅漢床上,穿一件石青色對襟短襖,外罩一件比甲,上了淡妝,整個人氣色已是比昨日好多了。
    她瞧見五郎進來,脫口就要喊道,“燁兒。”卻見五郎向她行禮,口中道,“給順嬪娘娘請安。”
    聽了這話,她隻得把這兩個字壓住,道,“簡王不必多禮。”
    又讓人搬來椅子叫他坐下,瞧見他氣色很好,更襯得豐神俊朗,一時間恨不得要把他叫到近前好好看看。
    隻聽五郎問道,“因這些日子朝中事忙,因此不常來看望娘娘,還請娘娘見諒。”
    順嬪聽了,便笑道,“王爺在朝中為聖人分憂,就是對本宮最大的寬慰了。”
    五郎瞧見她這副模樣,心裏道,“父皇不過讓我在工部掛了一個管水利的職,遠比不上別的皇子體麵。”怕說了出來順嬪又要犯病,隻好轉了話題,問道,“不知娘娘今日喚我來是為何事?”
    順嬪聽了,隻以為兒子開竅了,便同他道,“三年前你便開府,早就該娶妻生子,現如今孝頤娘娘孝期滿了,也該為你挑一門親事了。”
    五郎聽了,隻答道,“哦?不知娘娘心中可有人選。”
    邢嬤嬤在一旁候著,聽了這話,忙讓兩名內侍將幾卷畫像展開,隻見上麵繪著幾位娉婷少女,穿鵝黃色那個最為打眼,杏眼桃腮,五郎看了幾眼,隻在心裏嗤笑。
    順嬪見他隻盯著黃衫少女,心下也滿意極了,口中道,“這位姑娘便是慧妃娘娘的妹妹,王雲娘,前次宮宴,她也來了的。”
    五郎道,“這位姑娘容貌超俗,身份高貴,就怕我配不上她。”
    順嬪起先還笑著,聽到他說什麽‘配不上’,登時便沉下了臉,又礙著奴才們還在,隻好道,“你是王爺,哪有配不上的人?”
    邢嬤嬤見狀,忙俯身在五郎耳邊道,“殿下,娘娘為了你的事情,這幾日都沒休息好,還望殿下同娘娘好好說罷。”
    五郎看到順嬪眼下確有兩坨烏青,但事關王家,卻不能讓順嬪這般胡鬧,隻好緩了聲音道,“娘娘的心意,我自是知道的,隻有一點,王尚書得父皇器重,等閑人還是莫要摻和為妙。”
    順嬪聽了,差點喘不上氣來,拿著帕子便幹咳了幾聲,怒道,“你、你非要氣死我才罷休嗎!”
    五郎見她這副樣子,知道她是又要發病了,也不好再與她爭執,便說,“娘娘玉體欠安,還是早點休息罷。”
    邢嬤嬤見了,忙要留他,卻見他隻交代了去請太醫,便出去了。
    順嬪扶住榻椅,用帕子捂住胸口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生出這麽個不孝子來!”
    她站起身來,看了看拿著畫軸的宮人,瞧見畫上的女子笑靨如花,更是氣悶,忽然一口氣喘不上來,便暈了過去。
    且說五郎離了甘泉宮,便要回府,剛行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見車子停下,隻聽外頭道,“給七殿下請安。”
    待五郎出去,正瞧見七皇子站在下麵,因他年紀還小,還未開府,因此仍住在宮中,正要趕去文華殿上課。
    隻見七皇子道,“給簡王請安。”他性格跳脫,剛說完這一句便走到了五郎身邊,拉住他的衣袖道,“我好些日子沒見五哥了,五哥可帶了什麽好東西來?”
    五郎便撫了撫他的頭頂道,“這次來得匆忙,下次我一定給你帶來。”
    隻見七皇子嘟了個嘴道,“上次便是這般說的,五哥總是誑我。”
    一旁的內侍見他還要說話,忙道,“簡王殿下,奴才是送七殿下去文華殿的…”
    五郎聽了,便要給七皇子一個腦嘣兒,那內侍見了,忙在一旁道,“萬萬不可!”,卻聽五郎笑道,“現在辰時已過,你這是遲到了多久!”手下卻不留情,狠狠地崩了七皇子一下。
    七皇子隻揉揉自己的腦門兒,頑皮笑道,“五哥有所不知,今日太子哥哥要來,先生哪裏顧得上我們。”
    五郎聽了,同他道,“便是如此,也不能遲到。”說罷,就讓內侍快點帶他走了。
    待五郎回到車內,寶安同他道,“今日見七皇子去上早課,倒叫奴才想起爺小時候上課的場景了。”
    隻聽五郎冷笑一聲,道,“本王沒記錯的話,你是開府後才跟著我的,怎麽,難不成你早早就把自己閹了!”
    說罷又掃了一眼寶安下身,寶安一驚,慌忙用自己的手捂住,道,“我這不是想想嗎,幻想,幻想。”
    五郎看到寶安這副慫包樣子,隻嗤笑一聲,聽他在身旁說著笑話,慢慢陷入了回憶。
    他的母親順嬪,原是孝頤皇後身邊的一名宮女,因伺候得力,孝頤娘娘便有意提拔她做禮儀司教,這樣即便日後出宮,她也能在女學中謀一份教職,餘生無憂。
    可順嬪卻不甘心成為一名體麵的女先生,她覺得自己年輕貌美,聖人正值壯年,倒不如搏一把,便趁著孝頤娘娘在孕期,借機引誘聖人,兩個月後,查出身孕,得封答應。
    此事讓孝頤皇後深受重創,與聖人感情再不複從前親密,更是在產時元氣大傷,終身不能再有孕。聖人見此,心中悔恨不已,便再不去理會她,隻叫她在甘泉宮偏殿受盡奴婢欺淩,每日幾乎要討食才能活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她遇到了自己早年認識的同鄉,邢銀芝,也就是日後的邢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