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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說完，直接轉身離開，給人一種十分囂張無禮之感。
    徐諾見狀，急忙跟導演致歉：“抱歉啊齊導，我有點急事先走，回頭我再聯係您，您先忙。”
    “好，不送。”齊塵瞟了一眼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眉頭緊蹙。
    “什麽助理啊這是，比人老板說話還衝！”
    齊塵笑了笑，“人家說戲不怎麽樣，又沒說拍得不怎麽樣，你還有意見了？”
    “人演得不錯了。”副導演語重心長的說。
    齊塵盯著監控器，想了一陣，又回頭朝出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想起些什麽道：“演技是不錯，是劇情的問題……再來一遍！”
    徐諾追出來，男人已經上了車，車門早早關上，似乎沒準備讓她上車。
    她站了一會，後座的窗戶慢慢搖下來。
    男人依舊戴著口罩，冷不丁的吩咐她：“你留在這裏。”
    “陸先生要回廣城？”
    “不回。”男人冷冷的聲音一落，車窗重新關上。
    徐諾不敢再問，後退一步，讓車子先走。
    這條柏油路是新修的，大片大片的落葉占據了半條街，車子黏著那些落葉，漸行漸遠。
    車內靜溢無聲，男人首先脫了帽子，露出冰山一角，口罩摘下才知道，那張臉冷得染上了寒霜。
    他從傅文皓手裏將九裏紅吟的宣發搶過來，不是為了要宣傳洛昭瑤跟別的男人的吻戲的！
    她到底是不懂。還是故意？
    徐諾已經露麵，她就應該能猜得到他才是背後的那個人。
    對，她就是故意的，他不讓她拍吻戲，她非要拍，為了報複他跟其他女人相親，偏偏，他還說不得......
    回想剛剛在監視器後麵看到的畫麵，他驀然閉起眼睛，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幾秒後，他像是想起些什麽，從兜裏掏出剛剛找徐諾拿到的名片。
    那串號碼沒有任何規律，視線停留在名片上那兩秒，手指已經在屏幕上摁下了號碼。
    響了兩聲，那邊便接聽起來：“您好，我是宴微的經紀人。”
    “孫小姐。”
    此時的孫青貝正在劇組臨時搭建的休息棚裏挑劇本，那道聲音太熟悉，她先是一愣，接著拿開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頓時呼吸停滯住。
    整理好情緒，重新通上話：“陸先生？！”
    那種連號的手機號碼，她隻在劇本和電視劇上見過，但她還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陸  衍州。
    在她的認知裏，陸衍州不會跟她產生聯係，就算有，也是助理秘書之類的為之代勞，他本人不必如此屈尊降貴。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方便的話，我們能互加一下微信嗎？”
    孫青貝目瞪口呆，已經做不出其他的表情，“可以。”
    “好，我加你，麻煩通過。”
    不知道是她怔愣太久還是對方掛電話太快，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條好求添加請求已經顯示在屏幕上麵。
    那個頭像她見過，在洛昭瑤的手機上。
    所以，陸衍州是用私人微信添加的她。
    來不及多想，一秒鍾也不敢耽擱，急忙通過，顫抖的手指將備注改為陸先生，但又覺得不妥，刪掉後改為mr  lu。
    【孫小姐，女藝員如果不拍吻戲會咩樣？】
    孫青貝：“……”
    她還記得，上一次他們通話，陸衍州問她，女演員如果不去應酬就沒有工作？
    這明明是一樣的問題，為什麽他要如此鄭重其事地問兩遍。
    她又不是這方麵的專家。
    想了想，她回道：【陸先生，拍不拍吻戲是由劇本和劇情決定，演員沒有選擇權，如果不拍吻戲的話，是會影響演員接戲的，再者，如果劇情發展需要吻戲而不拍，就會影響劇集播出的效果。】
    她解釋得夠詳細，但仍然搞不清楚陸衍州為什麽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陸衍州看那段回信良久，他並非不懂，隻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將手機扔到一邊，煩躁的扯開領帶，又將車窗打開些。
    燥意下去得很慢，恢複理智那一秒，他撿起手機，繼續剛剛的聊天：【我知道了。】
    孫青貝等這條回信等了足足十五分鍾。
    他知道了？
    他知道什麽了？
    這是在變相的關心洛昭瑤的工作？還是在關心她這個人？
    她腦子大概秀逗了，關心她的工作和關心她的人不都一樣？
    半天都沒想出來要回複點什麽，最後隻能傻傻的發了一個握手的表情過去，算是有始有終。
    書房裏，兩個化妝師同時給洛昭瑤補妝，剛剛那場戲又重新拍了一次。
    這一次，不止花了口紅，還花了眼妝，好在底妝是防水的，不然按照她這個哭法，整個妝容都要重新上一遍。
    “這場應該能過了吧？”補完妝，她問徐翰，也問江白。
    “導演還沒發話，先等等。”江白慵懶的靠在門口，一身鎧甲，一把大刀掛在腰側，倒顯出他的英氣。
    “我去看看回放。”
    徐翰剛準備出去，對講機又傳來導演的聲音:“這場過，準備下一場。”
    徐翰停下步子，靠在門口的江白也為之一愣，“兩次就過了啊？厲害！宴微老師的臨場發揮還是不錯的嘛。”
    洛昭瑤站在陽光下，嘴角揚起一抹釋然的微笑。
    下一場，是兄弟兩打架的戲，紅吟絕塵離去，沒有看到他們打鬥的場麵。
    回到房車上，洛昭瑤又找楊思涵討了一瓶水，幾乎一口氣喝掉一半。
    “姐，你剛剛那場戲台詞很多嗎？”
    “不多。”
    楊思涵一邊疑惑，一邊拿起水壺的插頭準備接電，“那你怎麽這麽渴？你慢點，我給你燒一點熱的。”
    “不用熱的，冷的剛剛好。”
    她需要一點冷水來澆滅內心的躁意，剛剛那場吻戲，是她第一次真槍實彈的吻戲，她甚至都沒有勇氣去看回放，怕迷失自己，也怕想起陸衍州。
    休息不過半個小時，洛昭瑤這邊又收到準備開拍的通知，一拍就拍到了淩晨，一場打戲，重複拍了十一條才過。
    齊塵對武打動作的完美度的要求高過男女之間的感情戲。
    隻是洛昭瑤不明白，齊塵為什麽會加今天這場感情拉扯的戲，這不符合他的風格。
    回去的路上，她跟孫青貝和楊思涵說了拍吻戲的事。
    “剛剛半清場，是拍了吻戲？”孫青貝恍然大悟。
    照這麽說，剛剛陸衍州應該也在拍攝現場。
    這太不可思議了，因為看見洛昭瑤拍了吻戲，所以來請教她有關藝人接戲的規矩！
    可看洛昭瑤的樣子，應該還不知道陸衍州在現場，她要不要告訴她？告訴她陸衍州好像看到了她拍吻戲，而且還興師動眾的加她微信，詢問她演員不拍吻戲的後果？
    可是他們明明分手了！他有了新歡！
    這到底算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