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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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仙重劫!
第二天一早,天色蒙蒙亮,蕭逸塵已經漱口洗臉完畢,穿好衣服褲子,來到廣場上,隻有五六十人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蕭逸塵正在抬頭看日出,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弟起得好早啊。”
蕭逸塵回視其人身長八尺有餘,麵似黑鍋底,身材微微發胖,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背後插著一柄長劍。蕭逸塵微微一笑“原來是葛長天師兄,早上好。”
廣場各個隊長早已經來到,一個個查點人數。又過了一會兒,太陽越過地平線,高了起來。
蕭逸塵見本隊人馬已經到齊,朗聲道“大家聽好,今天是練氣期第一天訓練,好好努力!”
三十人異口同聲道“是!”
不一會兒一個胖大身軀過來,十名隊長湊了過去,那人正是秦風,雜役峰的一把手。秦風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報告,全部到齊,應到三百人,實到三百人!”秦風聽力十名隊長的報告點點頭“嗯,訓練開始,從雜役峰山腳跑到山頂,出發!”
葛長天問本隊“大家都清楚了,咱們現在在半山腰要爬到山腳再從新到廣場上集合,明白了麽?”
“明白!”
葛長天道“出發!”
三十人浩浩蕩蕩向山腳下走去,道路崎嶇。一個時辰才走了半裏山路,許多人腳疼氣喘籲籲,坐在路旁石頭上休息。
葛長天道“不要泄氣在加把勁兒,這點苦頭都吃不消,以後的魔鬼訓練還在後頭呢,前進!”
蕭逸塵要緊牙關,為了自己的狐仙姐姐躲避天劫,苦苦支撐。
又過了半個時辰,山路更加難走,壁如刀削。不少人直接癱倒在地,累的口吐白沫兒。葛長天搖了搖頭“忒不濟事!”
蕭逸塵已經腳底腫脹,眉跨出一步便是鑽心的疼痛,他要緊牙關,拳頭攥著,一步挨一步向山下走去。
葛長天投去讚賞的目光,拍了拍少年肩膀“不錯,繼續堅持,挺過來第一天,往後就好辦了,萬事開頭難。”
蕭逸塵點點頭,額頭冷汗直冒,依舊不顧一切的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逸塵腦袋發昏,雙腿發軟,差點摔倒在地,幸虧旁邊有一顆大鬆樹,蕭逸塵急忙抓住鬆樹,喘了口氣“不行不能倒下!”
他略微停留繼續前進,好在身板應試有武藝在身,不然早就猝死了。
直到日上三竿蕭逸塵到了山腳下,身後隻有六七人在緩慢移動步伐,蕭逸塵擦了一把汗,隻見前麵的葛長天已經到達半山腰,俯身看他們這些外門弟子訓練情況。
蕭逸塵歇了一會兒,那身後六七人磨磨蹭蹭還沒有到山腳下,這六七人都是雜役峰老人了,更有在後麵的剛入門弟子不計其數。
蕭逸塵望著半山腰的葛長天,隻見他向煙霧繚繞的深淵踏出一步,懸停在半空中,用千裏傳音法術道“由於大家表現太差,今天訓練到此為止,明天繼續。不過對一名新來的弟子蕭逸塵提出表揚,持之以恒到了山腳下。”
蕭逸塵看到葛長天在雲端漫步,氣定神閑,飄飄欲仙很是羨慕,暗自琢磨看來劍仙一說確有其事,不是空穴來風。那我狐仙姐姐想必也有此神通,會騰雲駕霧,撒豆成兵。
蕭逸塵邁著無力的雙腿回到自己住處,脫掉鞋子發現腳底板已經腫脹,核桃大小的腫塊。少年屏住呼吸,忍著疼痛,翻開那本《練氣訣》。
少年盤膝而坐,緩緩吐故納新,氣沉丹田處,一股無形力量充斥五髒六腑,覺得渾身舒暢,蕭逸塵大喜“沒想到這功法如此神奇,妙妙妙,簡直妙不可言。”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一個彪形大漢進來,正是葛長天,蕭逸塵急忙睜開眼睛道“師兄有何見教?”
葛長天從懷裏掏出一瓶藥水“這是草藥汁,可以消腫。”說著葛長天便把藥草汁放到蕭逸塵床上。蕭逸塵心頭一熱,“多謝師兄。”葛長天一擺手“不必客氣。”
葛長天喃喃道“你特別像我死去的二弟,那一年二弟獨自一人上山采藥,被毒蛇咬到腿部,昏倒在樹林子裏麵,等我找到他時已經毒氣攻心,麵部自黑,斷氣多時了。”
蕭逸塵見葛長天滿臉悲苦,完全不似他粗狂堅強的性格。蕭逸塵一陣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眼前這一個彪形大漢。
葛長天淚流滿麵,不能自已。半晌葛長天從百寶囊裏掏出來一本破舊筆記,封麵寫著“龜息功”。
“這是我修煉多年摸出來的門道,說不定會對你有所啟發。每次吸氣,吐氣一次,即閉放一次為一息。出氣後調勻呼吸再行吸氣。每次練習,至少要七息,至多四十九息。修煉至息潛人腹,不急不憋,久久安然,則第二步功成。”說著遞了過去,蕭逸塵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接。
葛長天道“沒有什麽珍貴的,你就收下吧。”蕭逸塵尋思再三,盛情難卻,抱拳還禮道“那小弟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脈望》載“牛雖有耳,而息之以鼻;龜雖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龜息者,當以耳言也。”意思是說,龜息導引,要以聽息為之。《芝田錄》亦言“睡則氣以耳出,名龜息,必大龜壽。”
龜息功又叫龜吸大法,練到第九層便可以進入練氣期後期,捷如飛鳥,雖然不能騰雲駕霧也比一般武林高手要厲害的多。
過了一會兒葛長天擦幹眼淚道“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明天見!”說著葛長天便邁步走出去了,蕭逸塵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修煉。
過了一個月蕭逸塵已經能夠飛簷走壁如履平地一般,內功逐漸紮實,提一口氣可以掠出三丈遠近,少年逐漸體會出龜息功的玄妙。
一個月後繼續從山腳到半山腰的訓練,蕭逸塵常常名列前茅,在規定時間段提前到達半山腰。
這天訓練完畢後,葛長天一探蕭逸塵脈搏,已經是練氣中期修為。葛長天大喜“師弟天賦異稟,不到三個月的修煉時間,已經是練氣中期的修為,可喜可賀。”
蕭逸塵問葛長天道“師兄用了幾個月突破練氣境?”葛長天撓撓頭道“兩個月。”蕭逸塵大驚,這修煉速度簡直變態。葛長天緩緩說道“其實我比你早入門雜役峰也就半個月就當了隊長,一路順風步入練氣境後期,距離築基境一步之遙。”
蕭逸塵欽佩不已,葛長天看出來少年羨慕表情,他不以為然道“這一步卻是難如登天,破境最難,尤其是從一個凡夫俗子到築基境是一個關鍵分水嶺。
少年蕭逸塵道“請師兄指點迷津。”葛長天長出一口濁氣,望著暮色蒼茫雲海間“這築基境有人修煉七八十年也沒有突破,甚至連門檻都沒有摸到,進入築基境便可以擁有靈力,靈力是法力的根源,如果沒有激發出體內靈力,便無法禦劍飛行更甭說什麽千裏之外取人項上人頭如探囊取物了。”
蕭逸塵茅塞頓開,對麵前這一個偶像鞠了一躬“謝師兄指點迷津。”麵部粗狂的青年苦笑道“我隻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談不到指點迷津,趁機說出心中塊壘。”
少年蕭逸塵對葛長天抱拳道“小弟告退了。”葛長天點點頭,喃喃自語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此子天資聰穎又仙骨非凡,必是是得道之人。”
突然葛長天身後有兵器破空之聲,葛長天腳尖點地,如離弦之箭縱出去一丈多遠,身子與地麵平行一百多度角,堪堪躲過一劫。
身後一人爽朗大笑道“看來老弟練氣境巔峰狀態名不虛傳,能躲過我這一劍的不多呀!”
葛長天回頭視之原來是秦風,怒不可遏“你也太高看我了,要不是我躲得快早被你的魁星劍梟首了!”
秦風嬉皮笑臉道“有那麽嚴重麽。”葛長天憤怒到了極點,剛才秦風的那一手法術飛劍淩厲無比,可在十丈內禦劍取頭顱,飛劍如鬼魅一般。
葛長天重重擂了秦風一拳,秦風掏出一個酒葫蘆,拔出塞子壞笑道“你最喜歡的杏花酒,怎麽樣來一口?”
剛才還凶巴巴的葛長天立即笑容燦爛道“還是你懂我。”葛長天接過來酒葫蘆,飲了幾口道“喝酒,可惜沒有花生米下酒。”
秦風笑眯眯的打量葛長天,接著竹筒倒豆子一般“我修煉到築基後期容易嗎我,天天滴血養飛劍,淬煉劍胎,我都憔悴消瘦成什麽樣了。”
葛長天醉眼迷離,飲了一口酒壞笑道“你這還瘦!跟豬八戒他二姨夫差不多,將軍肚鼓鼓的。”
秦風作勢要奪酒葫蘆,躺在歪脖子樹上的葛長天急忙一翻身,雙腿在空中劃出幾個弧度如蜻蜓點水一般,向遠處縱去。
秦風用手一指背後魁星劍“疾!”隻見這個胖子管事駕起飛劍一溜煙追了過去“還我杏花酒!”
且說北秦三洲,豫陽王朝西北門戶。坐鎮狄道城的便是一品將軍程霸天,皇帝趙珍的老丈人,又被皇帝加封為大柱國、北秦王,是王朝僅存的一個異姓諸侯王,那是豫陽王朝的二號皇帝,帶有一定的獨立性,管轄三州十三縣,與北羌這一強大的遊牧民族對抗三十多年,勞苦功高。
當然他程霸天手握三十萬騎兵,擅於千裏奔襲作戰,曾經用一萬騎兵在大雪封山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北羌南部,擊敗北羌皇帝戰婧婧的叔父戰魁鬥十萬騎兵,斬首萬餘級,北羌聞風喪膽,因此程霸天一戰成名,程人屠的綽號也就叫開了。
一天程霸天正在營寨中觀看兵書,左右護衛的是兩個義子,一位虎背熊腰卻眉清目秀的李浩存,另一位一臉麻子卻膂力過人,是程霸天的扛旗牙門將軍,正五品武將常國釗。
程霸天忽然裂開大嘴一陣大笑,常國釗便問“義父何故發笑?”這程人屠道“這兵法虛虛實實,兵者詭道也,古人誠不欺我!”
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浩存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不可拘泥於文字,為將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程霸天聞聽此言又是大笑“好好好,浩存一席話對兵法深有感悟,我也有所啟發。那些書呆子、迂腐先生侃侃而談不過一個屁話,哪裏知道打仗的門道,終究紙上談兵而已。”
常國釗會心一笑“義父所言極是,國釗拜服。大軍事家,並不一定懂兵法,古人有一句話,說名將作戰,是“暗合兵法”。就是說他並不是習武出身,可是自然有軍事天才。據我所知,有許多朋友,對軍事上的學理講得非常好,可是打起仗來,老是打敗仗。”
忽然六品折衝校尉趙破奴入賬稟告“啟稟大柱國,鎮守在禦北城的蕩寇將軍王景略八百裏加急軍情。”
趙破奴身長九尺,膀大腰圓,身穿金鎖連環甲,腰係獅蠻帶,頭戴镔鐵盔,手持大刀,威風凜凜。
常國釗臉色一變,程霸天泰然自若道“呈上來待我觀看。”李浩存接過書信,遞給程霸天“義父請看。”
程霸天看過書信付之一笑“王景略有將才,北羌小股騎兵劫掠,他素來處變不驚可以應付,何以再寫書信來?”
趙破奴道“將軍是要大柱國發放糧餉,這不過一個借口而已。”程霸天聞聽此言,默默無語。
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原來是這樣,糧草之事是我疏忽了,你去持俺虎符到倉庫取米一萬擔。”
趙破奴大喜“謝大柱國!”話說趙破奴領了糧草,帶五百騎兵直奔禦北城,三個月後匯合王景略大破北羌兵萬餘,斬首一千餘級。
很快八百裏加急把戰況送到程霸天麵前,人屠看了軍報,撚著胡須道“有王景略在,我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