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 難道這就是上天垂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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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濃,人影隨著動作微微晃動,線條在明亮與昏暗處延展拉長,
    一時間四人相對。
    彼此間流轉著不易被捕捉的情緒。空氣似有些滯澀,
    有誰無意識摩挲掌心,也有目光短暫移開,又再次回到眼前的人身上。
    司鬱將懷裏的甜豆輕輕抱起來,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周圍的安靜,將他遞還給燕裔。
    小孩子順著司鬱的力道自然而然環住燕裔的脖子。
    他的臉頰貼在燕裔結實的肩膀上,下巴緊挨著衣領微皺的褶痕,
    鼻尖蹭過風衣隱約帶來的麂皮觸感,
    小手卻仍用力拉了下司鬱的指尖。
    那力道極輕,像剛學會依賴時下意識的動作,
    卻又察覺到那份認真的執著,好像這一刻將全部信任和眷戀托付出來。
    司鬱嘴角一勾,沒有壓住輕笑,她側過頭,彎下腰,指節繞過孩子柔軟的後腦,
    輕拍著以示安撫。
    “好了,小祖宗,哪天你願意說話,記得先開口叫我哦。”
    她聲音溫和,語氣漫不經心。
    “那將是不勝榮幸~~~”
    她嘴角微微翹著,語氣裏藏著點調侃,眼神卻落在孩子臉上停留許久,
    神色透著認真,等著那一聲呼喚。
    甜豆仰起頭,烏黑的睫毛在燈下蓋下一排細碎影子,
    微彎的眼睛因為近處光源而顯出水潤光點。
    他隻是看著司鬱,沒有發出聲音,小身子乖乖貼回燕裔懷中,
    十指收攏在衣料下,眼神裏透出難以掩飾的溫暖與依賴。
    他不開口,但那份喜歡寫在柔軟眉眼間,誰都能看明白。
    錢小鹿站在一米開外,視線輕輕掃過這幅畫麵,周身一切靜得連心髒的低鳴也清晰可辨。
    她眼底浮出一些複雜的漣漪,像有悸動未發。
    她原本僵硬的手指,由緊繃慢慢鬆下來,
    悄悄將手裏捏皺的紙巾抹平,不自覺地揉搓幾下。
    她腳尖動了動,猶豫地想上前一步,終究還是停留在原地。
    包在指間的紙巾已經被打濕,她微微躬身,
    將那團皺巴巴的紙塞進自己的包裏,動作倉皇又帶著小心翼翼的收斂。
    到這時,她發現自己穿的還是長袖汗蒸服,外麵披著的外套也是溫泉服務部給顧客的,
    而她自己的衣服早就被扔在不知道的地方了。
    錢小鹿一時有些頭暈目眩,
    她不想找回那些衣服,就像不想麵對自己的曾經一樣。
    燕裔懷裏抱穩甜豆,神情沉靜,唇角輕抿不言,
    他抬手整了整衣領,夜風灌來讓風衣翻起一截褶皺。
    他的兩道眉略帶疲憊,視線平靜地落在孩子與司鬱相握的手上。
    見甜豆還在司鬱指尖間遲遲不離,燕裔語調淡下來,音量壓低
    “你必須得回去睡覺了。”
    司鬱微揚眉毛,視線從燕裔臉上緩緩移開,嘴角掛著溫和笑容。
    她微微傾身,眼神與那雙冷靜的眸子短暫交匯。
    “有你這麽會管的爸爸,甜豆想不成材都難啊。”
    “作息要好。”
    燕裔站得筆直,眉眼安靜,回應道。
    目光微轉,落在甜豆微翹的發梢上。
    燈光微冷,照得他睫毛邊影淺淺暈染開。
    他神情依舊冷靜,沒有露出什麽多餘的表情。
    唇角線條嚴密,未見波動。
    他抱著懷裏的甜豆,低頭時神色漸緩。
    眉梢那道線,在看向懷中柔軟的小家夥時,明顯變得溫和。
    一隻手掌貼著甜豆背脊,輕輕順著,
    指腹碰到小家夥外套上細軟的絨毛,
    動作不大但耐心。
    二人言語簡單,空中卻存著一層無形張力。
    氣氛平穩,沒有多餘言語,每個人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明明對話裏聽不見波瀾,但站在一起,又有說不出的默契包裹著他們。
    距離不遠,也沒誰打破現有的分寸,隻剩呼吸和偶爾的衣料摩擦聲。
    就好像天生一對一樣。
    錢小鹿是這樣想的,但是她瞎想的時候有很多,
    沒有把自己冒出來的想法放到心上。
    她在一旁站得局促,手指下意識扯緊袖口。
    她聽著兩人的對話,呼吸不自覺淺了些。
    胸腔裏的緊張攪成一團,像是堵住氣道,使她語氣比平時低一層。
    她低低忍住歎息,垂眸時唇邊浮起一點難以察覺的不自在,
    額前碎發落下,幾乎遮住側臉。
    她盡量壓低聲音,小心地向司鬱開口
    “我是不是……現在能走了?”
    說話間,指尖觸在褲縫邊緣,一點點摩挲。
    語氣軟而含糊,尾音沉在空氣裏,怕驚擾這片暫時的靜謐,
    她的眼神在兩人間遊移了一瞬,隨即趕緊收回來。
    事實上,這個場合對她來說格外陌生,她捏著手腕,
    一時間找不到插足的話頭。
    她視線飄向門口,腳後跟下意識後撤半步。
    司鬱側頭看了她一眼,那時臉上原本緊繃的線條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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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宇間透出一絲溫和。
    她的目光不再倦怠,有些柔和地落在錢小鹿身上。
    “今晚你先和我休息吧。
    錢小鹿愣住,下意識把下唇咬住。
    微紅爬上臉頰,耳根也略微熱起來。
    回答時,她語速放得很慢,“我、我沒事,真不用……”
    語聲裏藏著遲疑,不敢與對方對視。
    她握著的袖口終於鬆了一點,但身形依然拘謹。
    不過,此時她掩飾不住的疲憊還是浮現出來,眼底的倦色因光線折射顯得清楚。
    肩膀略鬆下來,她隻好低頭默默聽著,沒有再爭辯。
    燕裔餘光掃過她,動作沒有停頓。
    他敏銳地覺察到女孩執拗中的局促,卻沒有立即多問。
    思索片刻,才將注意力重新收回。
    對於司鬱身邊出現這樣一個女孩子,他不免略帶疑惑。
    燕裔眼神閃過古怪,把懷裏的甜豆抱緊。
    這時,甜豆轉頭看向錢小鹿,眼睛亮得明顯。
    純淨的神情透出善意,短短靜默後輕踢了燕裔的小腿。
    小腳落地,動作輕巧。
    接著,他用手指摸了摸燕裔風衣,在布料上細細蹭。
    從他的眼神與舉動看,更像是在低聲請求,又帶了些撒嬌意味。
    燕裔低頭垂眼,看見甜豆動作後,,神情隨之一鬆。
    他伸手,將甜豆額前的碎發細細理順。
    動作安靜,指尖穿過軟發時沒有用力。
    雖然仍是克製的淡然,但那微小的親近泛在舉止裏。
    一旁微光落在他手背,給動作添了些不易察覺的溫度。
    他雖什麽都沒明確說,但那點微不可見的縱容,隻要細看便能覺出。
    司鬱則順勢將手搭在錢小鹿肩頭,掌心溫涼,指節微微下壓,帶一點輕鬆的力道。
    她拍了兩下,肩上的動作穩當而自然,仿佛安撫,也像是鼓勵。
    “別愣著,明天該回去就回去。”司鬱收回手,順帶理了理披肩落下的碎發,語氣平淡又帶著不容置疑。“今晚先跟我。”
    錢小鹿剛剛站直,肩膀還殘留著司鬱的觸感,
    下意識呼吸變淺,指尖在身側攏成一團。
    她眼神明顯閃過短暫的錯愕和意外,唇邊失措地張了下,像是在遲疑要開口。
    受寵若驚的神色一覽無遺,她低聲重複,“好,好的。”
    司鬱側過身體,朝她投來一瞥,嘴角輕挑,顯現出毫不掩飾的溫柔笑意。
    “那走吧,回去吃點。”
    說話時步伐已慢慢向前,腳跟在石板上發出輕微響動,不緊不慢。
    這句話一出口,原本微繃的氣氛悄然緩解不少,空氣裏懸著的壓力似乎瞬間融化。
    夜風拂過,卻不像早春的風,錢小鹿一點沒感覺到冷。
    她低頭揪了揪衣袖,眼裏浮現久違的鬆快。
    聲音很輕“嗯,我想喝碗糖水。”
    嗓音軟軟的,在夜色下隱約有粘稠的暖意,語尾有種內斂的安全感。
    司鬱答了一聲,“行。”
    甜豆悄悄從燕裔身側探出,拉了拉他的外套袖子,
    然後抬起小手,認真做了一個圓形的手勢,
    像極了在模擬餅幹的模樣,小動作裏帶著克製的期待。
    燕裔低頭,鼻腔猝然嗅到孩子發絲裏飄出的溫泉與淡淡奶香,氣息間透著柔和。
    他目光掠過甜豆,眼底藏著點無奈,輕偏頭說
    “還想要零食,不可以。”
    司鬱見他們互動,沒忍住笑了出來,笑意直達眉梢。
    鬢發在月色下微微閃亮,白淨的臉龐被映出溫潤輪廓。
    “那咱們一起回去吧?”
    她聲音揚了揚,表情帶著邀請。
    錢小鹿聽到後輕快地點頭,藏在袖間的手指終於鬆開,
    看見司鬱眉眼間的笑意,剛才萌生的拘謹瞬間消散得幹幹淨淨。
    她仰起頭,眨了下眼。
    視線穩穩落在司鬱身上,眼裏有難以掩飾的依賴,
    即使夜色越發深沉,此時也覺得周圍格外安定。
    燕裔沒有移動視線,隻是抬臂把甜豆摟得更實一些,手掌穩穩扣住孩子背部。
    燈光印照在他側臉,熨平了眉間長期積累的緊繃,他看著三人,眉峰不覺柔和下來。
    他沉聲“太晚別鬧騰得太厲害。”
    前方的甜豆忽然回頭。
    他的身影在昏黃走廊燈下微微一頓,依舊執拗地伸出一隻手,
    掌心朝後,好像非要將錢小鹿握住。
    細碎的光斑落在他的衣服和發梢,指尖微微曲起。
    錢小鹿腳步輕緩地停下來,愣了一下,視線不自覺在他手上停留。
    她呼吸放慢,稍作猶豫,還是慢慢迎上去,
    指尖剛碰到那隻軟軟的手,便順勢將他的手拉緊一些,力道柔和卻帶著安撫。
    燕裔站在一旁,側過頭,望向昏暗另一端的司鬱。
    夜色從窗外滲入,空氣裏帶著夜晚的清涼,
    他的目光靜靜落在司鬱身上,眼中仿佛映出走廊上浮動的陰影。
    他低聲問道“今日事多,可有需要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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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氣平穩,尾音落地時隱入了四周空寂。
    袖口垂落,在微弱的燈光下投出一條陰影。
    很多事情,他不是沒有聽說。
    隻是可惜,他不應該離開,不然沒有人敢讓司鬱陷入各種不好的境地。
    司鬱嘴角揚起,不疾不徐地笑了笑,她眼底掠過鋒利的光,收斂在溫潤的神情後麵。
    “小燕叔叔,那倒是還真有。”
    說完視線移開片刻,指尖輕觸衣擺邊緣,隻是還沒想好。
    夜風從南側長廊潛入,薄薄的風吹動走廊一角搭著的布簾。
    深處傳來斷續的腳步聲,逐漸接近又遠離,不知是哪位歸人尚未抵達。
    錢小鹿被甜豆牽著,被迫走到最中間。
    她感覺到自己手心裏藏著一絲汗意,指縫間微熱難以揮去。
    走廊低矮的光芒把小孩手臂拉得更長,手掌軟乎乎地貼著。
    她低下頭,看見那隻信任地攥住自己的小手,步伐放慢。
    夜色中孩子的依賴像暖意輕輕滲入,讓她原本緊繃的神經緩慢鬆弛。
    她指尖無意識緊捏著甜豆手背。
    突然胸口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鼻腔裏都彌漫著酸澀,
    連呼吸都被拉得更輕、更淺。
    她抬眼試圖穩定表情,淚意卻莫名浮現,
    眨了幾下才將濕意壓下去。
    司鬱側身陪在她右側,兩人步伐默契又安靜。
    司鬱走路時偶爾小幅度調整衣領,餘光掃向錢小鹿,並不過分凝視,隻偶爾停留片刻。
    她眼神專注,動作裏有隱約的關切和考量,
    偶爾腳步因注意力轉移而緩一點,再回複常速。
    審視間,司鬱開口問“你最近都沒怎麽休息吧?”
    她語音克製,話語隨風交織夜色,在耳畔停留的同時帶兩分溫度和隱隱疲態。
    錢小鹿聽到問話,有些局促。
    她微微扭動脖子,手指下意識按著甜豆的手背摩挲。
    呼吸變淺,她小聲答“嗯……還好,就是偶爾睡得晚了點。”
    話音收尾時,視線短暫落在廊側牆麵,像在回避某些壓力。
    司鬱見狀微彎腰,稍稍靠近,聲音低笑,但聲音裏帶著些意味,隻是一瞬便收斂回正。
    “別跟我裝堅強,明明困得眼睛都紅了。”
    錢小鹿不好意思地後退半步,肩膀略微蜷縮。
    她咬了一下下唇,把視線偷偷移向司鬱,抬起又很快避開。
    那點不自在隨著眉梢一閃而過,努力理順情緒,
    側臉隱約浮現想要逃開的衝動,姿態收斂成小獸般警覺而克製。
    燕裔走在稍前的位置,懷裏穩穩抱著甜豆。
    風衣從肩頭垂落下來,他下頜微收,身形修長筆直,
    在路燈昏黃的光影下更顯清冷利落。
    步子不緊不慢,卻始終與兩人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
    夜風帶著些微涼意拂過,拂動他鬢邊發絲。
    他側臉分明,燈光下耳骨線條更加清晰,
    像是被風輕巧地描摹過一遍。
    他的注意力落在司鬱和錢小鹿之間,眼神平靜無波,隻是偶爾微微回頭,在視線觸及兩人的時候會短暫停頓。
    氣氛有幾分含蓄,他指尖輕敲袖口,語氣仍維持慣常的溫淡“司鬱,你難得帶人回來,是新朋友?”
    司鬱察覺他聲音裏的調侃,嘴角忍不住翹起。
    她側頭眨了眨眼,笑意從唇邊溢出,動作自然隨性,
    “當然啊”
    甜豆安靜地依在燕裔懷中,黑亮的眼睛轉向司鬱,靈動之中帶著點兒玩心。
    小手輕輕鬆開一些,從燕裔懷裏探出來,又換一隻手勾了下司鬱的手腕。
    司鬱伸手穩穩接住甜豆的手,將他拉近身邊一些,
    又抬手隨意揉了揉他的頭發,力道很輕,像是在哄他。
    “行啦,小家夥,一會兒給你找點好吃的,咱們背著你爸爸少吃一點好不好。”
    說話間她語速緩和,眉眼彎起,帶著不經意的親昵。
    錢小鹿站在旁邊,抬頭看向司鬱,屋外燈影映進她瞳孔,
    讓原本就澄澈的眼裏多了幾分亮色。
    她下意識抓了抓指尖,聲音壓低
    “我是不是——太麻煩你了?其實我自己也可以……”
    司鬱聽了,手指微微一頓,沒有讓對方繼續說下去,隻輕輕搖了下頭,
    神情平靜,卻帶著不容質疑的確定,“你不是麻煩。”
    錢小鹿仿佛沒反應過來一樣,睫毛微顫,語氣很輕,細若蚊鳴,“謝謝。”
    燕裔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略偏頭,把甜豆重新調整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就像怕他被抱得時間久了會不適。
    甜豆貼著他的肩膀閉目歇息,小手收了回來,
    呼吸均勻,身體自然放鬆。
    四合院門前的小路燈光斑駁,映出一片安靜的夜色。
    牆根的植物隨風輕輕擺動。暖黃的燈從門縫裏溢出來,灑在台階上。
    已經是晚上,幾個人在外麵說話顯然不再合適。
    司鬱讓大家進前廳。
    推開房門,步子微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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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小鹿下意識把手指收緊,掌心有點濕。
    目光從腳下地磚移開後,才輕輕打量室內布局。
    屋內陳設溫暖雅致,窗簾拉得半掩,夜色從縫隙裏滲進來。
    牆上掛著幾幅安靜的畫作,色彩和諧。
    書架一側,幾本散亂擺放的書堆在橫板上,有一兩本封麵向外翻起,顯出日常生活的氣息。
    小餐桌上已經有人提前鋪好餐墊,托盤裏盛著切好的水果和冒著熱氣的茶水。
    這裏的服務生和帶來的保姆根本不會讓他們這些人回來喝到涼水。
    前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的小色被燕裔阻止退了下去。
    瓷碗邊沿還泛著一圈淡淡的霧氣,
    沉靜的氛圍裏浮現出些許歸屬感。
    幾個人在前廳,莫名的安心。
    司鬱撤開身前的椅子,褲角整齊自然落在腿側。
    她拍了拍身旁空位,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
    “來,都坐這,等下我去拿點吃的。”
    錢小鹿慢慢移動到椅子跟前,
    避開木質椅麵冰冷的觸感。
    甜豆似乎按捺不住興奮,被燕裔抱上椅子,把小鞋丟在一邊,單腳微蹬椅腿,嘴角噙著未盡的話語。
    燕裔見狀,眉頭微動,伸手幫甜豆理整衣角。
    衣料摩挲之間,有細碎的布料聲,他手下動作自然又仔細。
    錢小鹿聽見司鬱的話,悄悄偏頭。
    燭光下,她努力調整呼吸,不自覺攥緊桌下的雙手,情緒微漾卻難以形諸表麵。
    她坐姿拘謹,輕微動了動椅子,仿佛這樣能讓自己更放鬆、更不易被人察覺不安。
    司鬱衝她笑,眉梢略揚,視線柔和地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你今晚不用多想。”
    錢小鹿垂下眼皮,唇邊露出一絲順應的弧度,
    聲音細微地“嗯”了一聲。
    屋外黑暗更加深厚,風掠過窗口時,帶動紗簾晃動一下。
    室內光影靜靜暈染在每個人臉上。
    甜豆突然湊近司鬱,身體前傾,拳頭攥住她的衣袖,
    小臉抬起,眸子裏藏著難以隱藏的期待。
    “要幹什麽?我還要去拿點吃的。”
    小甜豆從身後緩緩抽出一本故事書,書頁有點卷邊,
    椅子邊玩具咚地滾落,卻沒有分散他的注意。
    孩子小眼神充滿請求,語氣未出口已然全寫在臉上。
    司鬱唇角帶笑,語調鬆緩,她輕輕把故事書遞向錢小鹿
    “讓這個姐姐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甜豆猶豫了一瞬,身子沒再晃動,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依舊不舍地望了司鬱幾眼。
    錢小鹿有些不知如何安放雙手,低頭緊張地接過書,
    指尖摩擦著封皮。
    她仰頭看了看燕裔,這個是孩子爸爸的人,下意識問“我、我真的可以嗎?”
    眼神有點閃爍,像怕做錯什麽。
    燕裔微微轉頭與司鬱對視,表情平穩而克製,
    隨後輕點下頜給出了肯定。
    錢小鹿手指摸上故事書邊,翻開扉頁時能感到紙張的柔薄。
    她低頭盯著溫和的插畫,燈影照在紙上,黑白色塊分明。
    她呼吸變得淺慢,腦海裏無聲翻湧著複雜情緒。
    明明這一切都如此安寧溫情,在書頁字句間流轉,卻不知為何總讓鼻腔發酸。
    遇到司鬱……
    難道這就是上天垂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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