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燕裔的思考

字數:25439   加入書籤

A+A-


    “車停在哪裏?”
    燕裔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在寂靜的空氣中劃過。
    他微微側過身,目光淡淡地掃向身旁的司鬱。
    那一眼中蘊含著些許冷意,仿佛他已經不願再開口多言,
    也不想再與對方就任何話題進行交流。
    房間裏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凝重,似乎連呼吸都變得輕了三分。
    司鬱聽到問話,神色不變,隻用下巴微微一挑,示意著門外。
    鼻端的一口氣似乎未曾完全吐盡,帶著幾分漠然與從容。
    他語氣平緩,淡然地道“就在車庫。”
    話說出口,語氣裏沒有一點起伏,仿佛隻是回應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燕裔並未多說什麽,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旋即點頭表示知曉。
    他整個人毫不拖泥帶水地轉過身去,腳步穩健,
    沒有絲毫猶豫地朝門外走去。
    背影修長挺拔,留給屋裏的是一抹疏離。
    司鬱站在原地,看著燕裔的動作,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
    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在這一瞬間無限拉遠,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隱約的疏離感。
    目送著燕裔的身影一步步走遠,司鬱微微眯起眼,凝視著他堅毅利落的後背。
    在夜色掩映下,那一抹背影顯得孤冷。
    他嘴角帶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隨即發出一聲輕淺的“嘖”,
    這聲音細微且帶著點無奈和意味不明,最後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轉身慢悠悠地踏上樓梯,準備回樓上休息。
    燕裔則神情淡漠地穿過走廊,徑直來到了車庫。
    昏黃的燈光下,車庫空間顯得尤為靜謐,他的皮鞋踏在地麵上的回音清晰有力。
    他目光落在停放在角落裏的那輛車上,車身幽暗,在燈光下泛出微弱反光。
    他走近幾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車門上的幾個彈孔,邊緣焦黑,嵌著金屬光澤,一下子刺痛了他的視網膜。
    他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腦海中第一個閃現的念頭,並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對司鬱的擔心。
    那一刹那,他甚至控製不住地想到,如果當時司鬱在車裏那些子彈真的擊中了她。
    隻是,很快他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認知讓燕裔的心裏驀然沉寂下來,原本翻湧的情緒歸於平靜,
    眼底卻浮現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涼意。
    那種被拒之門外的感覺,讓他心頭寒意更甚,
    有幾分難以啟齒的失落和無力。
    燕裔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打開車庫頂上的白熾燈。
    雪亮的燈光將車身照得更加醒目,他蹲下身,順著彈孔的位置仔細查探。
    他指尖輕觸彈孔的邊緣,鋒利而光滑,
    然後沿著路線緩緩移動到前方。
    他特別注意擋風玻璃的位置,隻見彈痕穿過的地方玻璃碎裂開來,
    蛛網狀的裂紋蔓延開去。
    確認完現場情況後,燕裔終於站直身子。
    0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維修隊的號碼,下達了指令,讓管理員立刻派人過來,
    將這輛滿是彈痕的車拖走送去維修。
    交代清楚一切後,他才在車庫門口佇立片刻,
    看著最後一道燈光熄滅,呼吸裏都是冷意。
    隨後,燕裔抬腳朝走廊深處走去,身姿依舊高傲而疏離。
    沒有再多做停留,他穩步返回了基地。
    雲已弩正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拆槍,他動作嫻熟,
    雙手指縫間夾著槍械的零件,不時用拇指細細擦去陳舊的油漬。
    桌上堆著彈夾和工具,每一件都仿佛透露著硝煙的氣息。
    他低頭專注地處理槍身,眉眼間滿是凝重。
    正當他手指擰動最後一顆螺絲的同時,一陣腳步聲漸近,
    在這漫長而寂靜的夜色裏,腳步聲仿佛撕裂了一屋子的肅殺,
    吸引了屋內每個人的注意。
    雲已弩抬頭望向門口,隻見燕裔的身影在門下晃動。
    燕裔一進門,一行早已等候多時的人,不約而同迎了上去,
    有人甚至幾步就快要衝過去,眼底憂慮。
    “老大,家裏孩子沒事吧?”
    其中一名兄弟忍不住緊張地問,話音中帶出一點顫抖。
    眾人齊刷刷地盯著燕裔,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擔憂。
    回想起今晚的情形,眾人心有餘悸。
    那會兒,燕裔明顯被盯上了。
    多少漢子都紛紛出動,為的就是把那危險斷在路口,硬生生攔截。
    可哪曾想,對方便如同瘋了一般,竟還有兩隻槍沒能及時製住,
    帶著猩紅的殺意朝著孩子所在的車直撲而去。
    時間短暫,卻像在刀尖上跳舞,險象環生。
    最後,燕裔親自出手。
    那一刻,誰都知道,老大的暴戾甚至比平時更甚。
    解決幹淨之後,燕裔恨不得飛回家。
    所有人都感歎,真是有了娃娃的男人,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看到燕裔走到近前,雲已弩連忙起身。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氣與緊張的氣氛。
    燕裔眉頭緊皺,眉間一條深川,耐心卻冷峻地回道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孩子沒事,司鬱受傷了。”
    這句話剛落,雲已弩麵色驟變,眉頭皺成了疙瘩,
    又忍不住追問一句,聲音低沉頓挫
    “怎麽回事?”
    燕裔沒什麽情緒波動,隻是語調略壓低了幾分
    “為了保護孩子和保姆,肩膀被擦到了。”
    他說得平淡,好像隻是描述一場普通的事故,
    實際上每個字都在眾人的心頭敲擊。
    聽到這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雲已弩卻沒有表現出眾人想象中的擔憂或憤怒,
    他的表情轉為震驚,瞳孔猛然收縮,聲音裏難掩難以置信
    “那是卡博戈374,你是說……”
    他的聲音很快引起了矚目,因為在場每個人都清楚,
    這種型號的槍有多麽危險。
    雲已弩咽了口唾沫,語氣更加凝重地補充道
    “特種兵在一百米內,即使是立刻作出反應都難躲開的槍子,小少爺保護了兩個人,還隻是肩膀擦傷?”
    不可置信在空氣裏回蕩。
    氣氛愈發壓抑。
    燕裔站在那裏,背影在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沒有一絲遲疑。
    對於這一切,他沒有顯露出外人想象中的過度情感,
    隻是繼續皺著眉,整個人覆蓋在一種沉靜而強悍的威壓下,
    他聲音依舊低沉,緩緩開口,
    “反應快。”
    雲已弩長長地歎出了一口氣,連帶著肩膀都無力地耷拉下來。
    他的指尖依舊沾滿了金屬與機油的涼意,索性把手中還未組裝完畢的零件“啪嗒”一聲扔回了桌麵上。
    那聲音清脆,在安靜的房間裏略顯突兀,
    幾顆螺絲跳躍了一下,在桌角打著旋轉。
    “這小子真硬啊。”
    雲已弩翻了個白眼,嘴角忍不住帶上幾分譏誚與吃驚,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他想起剛才那幕,不禁搖了搖頭,又壓低聲音輕聲嘀咕,
    “換了別人,別說保護倆人,這命就先交代在那了。”
    他說的平靜,可回憶間的凶險叫他手心還留著一層薄汗,
    那個危險時刻若不是自己親眼看到,
    都難以相信竟有人能夠撐下來,更別提保全他人。
    雲已弩又一次低低歎了口氣,憂慮悄然浮現。
    他輕捏鼻梁,將額頭上一粒細密的冷汗蹭在袖口,然後抬頭向團隊老大投去疑問,
    “那老大,三天後,咱們真帶著小少爺去嗎?”
    話音裏有些遲疑,也有擔憂,夜色外風吹得門簾微動,
    仿佛這句問話也飄散到了濃重的空氣裏。
    “搖號都搖到了,那就去唄。”
    一直靠在牆邊,饒有興致旁觀這一切的黎小小懶洋洋地開口,
    他的腔調一如既往地不羈,鼻梁上搭著副銀邊眼鏡,反射著冷冷月光。
    雲已弩聽到這裏,終於牽起一個寬慰的笑容來,嘴角咧得有點誇張。
    他看向黎小小,聲音裏帶著一分敬佩與認可
    “也是能躲開卡博戈374的能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語氣輕鬆些,可心頭卻仍有波瀾。
    燕裔站在駐地中央的投影台前,整個人如雕塑般筆直。
    他沒有參與這場碎碎念,隻是沉默地抬手,纖長的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似乎想要緩解疲憊與煩亂。
    他眼神陰鬱,眉心微蹙,額角隱約有些青筋跳,
    顯然,今晚的種種變故和險情還在腦海裏翻湧,讓他久久不能釋懷。
    他的鼻息變得粗重些,帶著藏不住的沉壓。
    燕裔周身的氣場冷厲強悍,如同一層無形的壓力罩在屋內眾人心頭。
    在場的兄弟們感受到他的沉怒,一個個自動遏製了私語,
    紛紛閉上嘴巴,甚至連呼吸都不敢過於響亮,氣氛驟然壓抑起來。
    整個基地在夜色沉沉下,被未盡的殺伐餘韻所包圍,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火藥味夾雜的緊繃感,仿佛一根繃緊的弦隨時會崩斷。
    雲已弩的注意力原本放在手中的零件上,他指腹輕捏那些冰冷棱角,
    手中力道忽輕忽重,有意識地想要分散注意力。
    桌上的零件零星散落,他用袖口拭了把額頭的汗,卻沒法掩蓋臉上躍躍欲試的頑皮笑意。
    拆槍的動作暫緩下來,可他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朝燕裔方向掃去,
    既好奇又擔心,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情緒波動。
    黎小小一副悠閑得很的樣子,他仰靠在窗戶邊的台子上,
    讓夜風從縫隙中灌進來,拂動他鬢邊幾縷發絲。
    他雙腿疊在一起,隨意晃蕩著,指間靈巧地撥弄著一顆黃銅子彈,
    指甲時不時輕輕敲擊彈殼,叮當作響。
    黎小小眯著眼睛,唇角帶著一絲玩味,慢悠悠補刀道
    “老大,這次對方膽挺肥啊。不簡單。”
    他的語氣雖淡,可卻字字帶刺,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燕裔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神色越發肅冷。
    他收斂全部情緒,嗓音低沉下命令
    “這三天你們都給我蹲死了那條線,不許有一人懈怠。”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雲已弩當即點頭,神情中透出幾分敬仰與堅定
    “放心吧,老大。如果不是今晚,今晚這群人隻怕還不止是倒在這裏這麽簡單。”
    他的話音裏帶著幾分感慨,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每個人都明白,燕裔昔日的風格絕對果決利落,從不會給敵人留下一絲生還的機會。
    隻是如今情況不同,老大畢竟已經為人父,
    那些冷冽與決絕似乎被生活中的溫情稍稍柔化。
    黎小小翹著二郎腿,手裏把玩著一枚亮閃閃的銀色硬幣,
    語氣顯得輕鬆調侃“有娃以後,老大的脾氣可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他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細細的柳眉飛揚,
    “今晚這身手,看得我頭皮發麻。”
    他故意誇張地聳聳肩,眼裏卻滿是佩服和欣慰,
    從前的燕裔,總帶著股冷肅和逼人的威壓,
    但現在,那份狠勁裏透出的責任感讓人格外心安。
    話音剛落,燕裔掃了她一眼,目光冷冽如冰,仿佛一瞬間重新變回了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血首領。
    他語氣低沉而壓製不住威嚴
    “廢話少說,黎小小,你明天帶二組去查對家來往名單。”
    他的目光緩緩從在場之人臉上掠過,每個人都不自覺挺直脊背。
    “敢把手伸進國內那就都別想好過。”
    一句話裏殺氣藏不住,院子裏的夜風仿佛也為之一緊。
    “得令。”黎小小立刻收斂了笑容,語氣認真得讓人不敢忽視。
    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貫的自信和戲謔,
    但那雙靈動的眼眸卻立時變得銳利如刀鋒,
    每一道目光都像能看穿黑暗裏潛伏的危險。
    這一刻,他已經恢複了行動組副組長的幹練和果斷。
    片刻沉默後,黎小小還是沒忍住,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皺眉開口“那老大,三天後的小少爺真的要帶嗎?這基地外麵現在情況不安生啊。”
    他語氣裏夾雜著擔憂,小聲嘀咕著,看向燕裔的目光帶著一點勸誡。
    在這樣風聲鶴唳的時期,貿然帶著他離開保護區,無疑是在刀尖上跳舞。
    燕裔眉峰緊蹙,黑眸深邃得幾乎看不到底。
    他下意識抬手,指尖有節奏地輕敲桌麵,發出低沉清脆的聲響,
    恍如映照著他此刻沉重的思慮。
    顯然,他也在權衡著每一個選擇的利弊。
    他知道,這趟路必須去,不僅因為搖號已經定下了行程,
    更有著難以解釋的異樣——
    連卡博戈374都能躲開,實在令人難以不生懷疑。
    這些細節如同細密的蛛網,纏繞得事情愈發撲朔迷離。
    燕裔側身望了一眼窗外漆黑夜色,心頭無名隱憂壓得他喘不過氣。
    今晚的突襲雖然成功脫險,但過程太過驚險,
    讓他對接下來每一步都倍加警惕起來。
    雲已弩早就察覺到他的猶豫和沉重,低下頭靠近兩步,聲音放得極低,
    如同夜色中的私語“老大,真要硬帶他。如果需要,我帶三組一起護他。”
    燕裔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他的動作帶著一貫的幹練與利落,
    肩上的軍式披風在光線下輕輕晃動,映出一道清冷的影子。
    他嘴唇微抿,雙眸透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司鬱的傷不礙事,她的安全我會親自負責。”
    "你們去休息吧"
    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如同冰霧中劃破夜色的一抹鋒芒。
    雲已弩和黎小小聞言,心頭稍安,分別俯身領命,各自輕移步伐,
    迅速消失在門口的昏黃廊道內。
    清冷的燈光從作戰室天花板上灑下來,如同雪落無聲,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明明滅滅。
    偌大的作戰室此刻隻剩下燕裔站在中央,他眉宇間浮現一絲沉思。
    而門口,僅剩餘影那道挺拔的身影。
    他站立在門框旁,背後黑暗與屋內光影交錯,仿佛將所有的寂靜都定格在此刻。
    四周安靜下來,隻有監控屏幕偶爾閃爍的微光以及空調微弱的嗡鳴。
    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和凝滯,連空氣都流轉得緩慢了許多,
    像是盛滿了即將爆發的暗湧。
    餘影沒有馬上開口,他的臉上神色隱晦難辨,隻是淡淡地盯著燕裔。
    那目光如深潭,清冷而鋒利,似乎將眼前人的每一個細節都看得通透。
    他的目光深邃到仿佛能洞悉任何隱秘,
    眉宇間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探究,卻又難掩內心的波瀾。
    但燕裔並沒抬頭,他的目光始終凝注在手中厚重的資料上,
    指尖快速翻查著每一頁文件,紙張劃過手指,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他神情專注,卻有一縷難以掩飾的倦意,藏在低垂的眼瞼和微微收緊的下頜之間。
    他向來習慣節製自己的所有情緒,即使身處危局也未曾外露,
    但此刻,他的臉上仍然浮現出一層隱晦的疲憊,
    仿佛疲勞如同潮水般悄然蔓延。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直到一陣緩慢而堅定的腳步聲響起,在寂靜空間內每一步都清晰可聞,
    帶著隨風入侵的寒涼。
    餘影如一道幽暗的影子,緩緩走到桌前。
    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張鋪滿任務檔案與地圖的長桌,
    桌麵下隱約投映著他們沉默的身影。
    “老大。”餘影的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低沉而克製,語氣裏既有恭敬也有遲疑,
    像是藏著許多未說出口的擔憂與猜測,
    “我有事要問。”他沒有想到遮掩,神色認真,
    仿佛這一次必須要得到答案。
    燕裔聽到他的聲音後,終於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
    邊緣輕輕敲擊在桌麵,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
    他雙眉微蹙,銳利的眼神霎時間迎上餘影強烈的注視,
    如同刀鋒對峙,沒有絲毫躲閃,冷靜而堅決地吐出一個字“說。”
    餘影的嘴角微微動了動,他目光飄忽卻很快聚焦回來,斟酌片刻,
    最終還是將盤旋心頭的話直截了當地說出口
    “你懷疑司鬱,是ician嗎?”
    空氣突然間仿佛凝滯一片,呼吸都變得艱難。
    四周的燈光也似乎在這一刻失去了原本的溫度,變得更冷、更亮,
    投下難以言說的壓力。
    一種無形的緊張感,在兩人之間悄然蔓延。
    燕裔的臉色刹那間沉了下去,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用修長有力的指節在桌麵上敲了敲,
    那一聲清脆的回響仿佛在靜謐空間裏瞬間炸裂,
    將彼此的思緒都敲亂了一瞬。
    半晌,燕裔微動一下脊背,背脊線條繃得筆直,仿佛一把拉滿的利弓。
    他沉穩地靠回椅背,鬆開了原本放在膝上的手指,動作不徐不疾,
    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從容。
    微冷的燈光斜照在他深邃的眉目上,讓他的五官顯得愈發立體,棱角分明。
    他漠然地盯著餘影,眼神沒有絲毫波瀾,卻隱約藏著一道寒光,
    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冷意。
    他的語氣極為平靜,沒有一絲起伏,但那份平靜裏隱約溢出的壓抑鋒芒,
    如同蓄勢待發的利劍,捎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這種話,你為什麽要問?”
    空氣凝結般沉默下去。
    餘影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眉心微擰間顯出幾分倔強,
    並沒有被那看似無情的質問所震懾。
    他反而抬了抬下巴,眼神更加堅定,直視著燕裔的目光,
    像是在用全身的力量支撐著自己的信念,毫不退卻。
    他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什麽,又藏著一股難以察覺的關切,
    急切中又透出一絲軟化後的溫度
    “今晚那兩槍,卡博戈374。能做到精準規避、反應極快……整個圈子能做到這點的人,不超過五個,而司鬱的訓練成績一直很差。”
    房間裏驟然安靜,隻聽得見呼吸交錯。
    燕裔嘴角緩緩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眉梢微微挑起,
    諷刺中又飽含著淡漠,他的聲音依然冷靜克製,像慢慢流淌的冰水沒有絲毫感情
    “你覺得她是?”
    這個問題落下來的時候,仿佛室內的氣壓又低了幾分。
    餘影沒有絲毫遲疑,微微搖頭,那副神態比剛才更加篤定,
    像是一麵迎風而立的旗幟,無論多少質疑與否定,都無法將之撼動。
    “我不知道。”餘影低聲道,話語間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和認真。
    “但是能夠躲過去的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人。”
    燕裔靜靜地凝視著餘影,眸子裏的光仿佛幽深的井水,看不見底。
    他一言不發地消化著餘影的話,神色深沉得讓人猜不透內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一刻,他像是籠罩著黑夜的一塊岩石,無論任何風暴都吹襲不到心中的秘密。
    忽然間,他緩緩啟唇,聲音靜得像一縷冷風,卻又夾雜著無法輕忽的質疑
    “可她受傷的位置,走位軌跡,或許卡博戈射出的那個槍子其實並不怎麽需要躲避,隻是她運氣不好傷了肩膀呢。”
    燕裔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道筆直的線條,仿佛表達著內心的堅決和克製。
    她開口時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可這些猶疑卻讓她的言語顯得格外認真和慎重,
    像是在斟酌每一個字句要如何表達更為準確
    “如果她真的是ician,你想想——她不可能在我們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痕跡收拾得這樣幹淨利落,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燕裔並不是為了司鬱辯解,也不是打算將司鬱從懷疑的名單上剔除,
    她隻是從一個極其客觀的角度出發,分析整件事裏存在的問題,
    沒有自己的私人情感摻雜其中,隻讓事實發聲。
    她思考的方向,也是絕不會無憑無據地冤枉任何人的那種冷靜和理智。
    她的話語,分明帶著審慎而平和的氣息。
    這時候,餘影還是咬了咬牙,仿佛內心還在掙紮著什麽,聲音裏帶著壓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老大,你查過了?”
    燕裔如同深潭般幽深的黑色眼睛,一片平靜,絲毫未見波瀾。“查了。”
    她聲音冷冷淡淡,仿佛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結果。“沒查出來。”
    聽到這個回答,餘影苦笑了一聲,那笑意裏透著點無奈和自嘲。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燕裔一眼,似乎在眼神裏藏著很多說不出口的往事
    “有些人本就不能查出來,也不然當時我會被騙成那樣。”
    他的話像是在掩飾過去的傷痕,又帶著些許警醒。
    一時間,氣氛頓時凝固在房間裏,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在桌麵上隱隱地碰撞、交錯,
    仿佛空氣都被緊張的氣息推搡與擠壓。
    外頭偶爾傳來樓下隊員們在嬉戲打鬧的聲音,夾雜著笑聲還有善意的爭吵,
    與屋內劍拔弩張的安靜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像是兩個世界在這裏交匯,卻又無法融合。
    餘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
    他微微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排解內心的焦躁和困惑。
    突然間,他湊近了幾步,身影幾乎貼近燕裔,聲音也壓低了許多,
    幾乎成為一陣低語“隻是老大,如果她真是ician,到時候你怎麽辦?”
    燕裔沉默了片刻,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瞬間湧現出一抹濃烈而複雜的情緒,
    在她眼底縱橫交錯。
    良久,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仿佛在思忖著什麽。
    終於,他輕輕開口,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夜色中回蕩
    “等那天到了,再問她一遍自己是誰。”
    餘影靜靜地注視著他,眸光微動,眼角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那一瞬間,他的目光仿佛攫住了無數交織的情緒,像湖麵下不可捉摸的漣漪,
    既有驚疑,也有不易察覺的憂慮,仿佛想要開口詢問卻又壓下所有言語。
    燕裔沒有回應,隻是轉過身去,步伐堅定且疏離。
    他走到窗前,背影修長挺拔,身形俊秀如鬆。
    月光自窗外投射進來,在他的肩頭和衣袖上留下冷清的銀輝,
    將他的影子拉得格外修長,一直延伸到室內的深處。
    他靜立於窗前,雙手負於身後,指節緊扣,姿態如雕塑般冷峻。
    房間裏隻剩下他冷靜而沉穩的嗓音融化在空氣中,
    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你也退下吧,今晚誰也不要進這個房間一步。”
    餘影原本還想要再說些什麽,他唇角微啟,卻終究將所有的話語咽了下去,
    隻能無聲地注視著燕裔的背影。
    他眼中的情愫翻湧,心頭的思緒卻被現實的沉默封存下來。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仿佛連空氣中都充滿了未出口的揣測和彼此藏起來的關切,
    每個人的情緒都悄然起伏,膽怯和護念交織,逐漸醞釀成尚未爆發的風暴。
    窗外,如水的月色灑落在大地上,為基地披上一層清冷的幽藍,
    更顯得夜色的陰鬱與危險。
    基地在月光下仿佛仍沉浸於晚間未消散的殺意之中,
    四周靜謐中透著刀鋒般的冷冽,令人既感安心又有隱隱的不安。
    燕裔依舊背對著眾人,雙眸低垂,神情比平時更加淡漠疏離,似乎刻意隱藏起內心的波動。
    可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氣質也不再是那種雲淡風輕的從容,
    而是隱含著難以言說的警覺與緊繃。
    仿佛環境的每一點異動,都足以讓他本能發覺。
    他掌心略微收緊,手背上細密的青筋和分明的骨節顯得越發突出,
    這一舉止無聲地透露著內心的壓力與戒備。
    身後的餘影猶豫片刻,最終隻是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他還是選擇推門而出,腳步雖輕卻在安靜的房間裏留下淡淡回響,
    把整個空間重新留給了燕裔的孤獨。
    房中重歸靜謐,隻有燕裔佇立窗前,目光穿透玻璃,
    望向夜色之下的基地庭院。
    安靜的呼吸間,仿佛所有緊張都凝固在空氣裏。
    院子在深邃的月光照耀下,染上一層朦朧幽藍。
    他的神經每一寸都仿佛高度戒備,連衣角的輕微顫動也被夜色放大。
    像是全身每一根神經都處於警戒狀態。
    半張臉隱沒在冷色陰影裏,線條在朦朧的光影下格外鮮明,
    讓整個人仿佛被夜色鍍上一層冷冽的鋒芒。
    喉嚨微緊,呼吸帶著勉強壓抑的自製,黑發的輪廓隱於光線之外,
    唯餘一隻眸子在暗中映著銳利的光。
    那些沉默的部分,像刀鋒從側麵切割過歲月,將他和周遭隔離開來,僅剩冷靜而淩厲的氣息縈繞在四周。
    指尖輕敲著窗框,動作極為緩慢。
    他用關節有節奏地扣擊,回響細微卻頻繁,如同規律地勾勒著煩亂而密集的思緒。
    每一下都在無聲間將湧動的情感梳理得井然有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盡力克製著藏於骨血中的動蕩。
    有些畫麵如同投影般重複播放——
    司鬱眼角閃過的微妙情緒,子彈劃過空氣的軌跡,
    鮮血溢出肌理的溫度,全在他記憶中變得清晰又尖銳。
    思考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將細節反複推敲,細致到幾乎每一個微小動作都被放大、剖析。
    他喉結微微滑動,吞咽中帶著幾分遲疑和焦慮。
    那些藏於心底、難以直麵的猜測與執念默默糾纏著他的意識,
    不斷交織膨脹。
    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在壓抑著什麽不能說出口的疑惑,
    也裹挾著迫切想要探明真相的衝動,卻又不得不壓抑於理智和規矩之下。
    她是誰?
    他眉間的溝壑愈發深刻,原本冷峻的輪廓在緊蹙間更顯沉重。
    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彌漫在空氣中,整個人在夜色裏變得愈發警覺。
    空氣中似乎殘留著黑色焦灼的氣息,像硝煙般盤旋不散,
    滲透每一寸皮膚與呼吸。
    夜風掠過之際還夾雜微妙的緊張和晦澀,仿佛未散去的危險餘香,也讓他本能地保持對司鬱安危的高敏戒備。
    每一次換氣都像是在嗅探未知的陷阱,時刻準備迎接突發變動。
    他一遍遍檢索著她過去的檔案資料,電子屏幕在昏黃燈光下亮著冷色的光暈。
    指尖在表格之間滑動,翻閱她的履曆、背景,無數數據與評價逐行掠過——
    訓練成績隻是中遊,處事風格低調得近乎透明。
    沒有任何異常,沒有值得深挖的障礙點。
    過去的她,似乎一直隱藏在人群邊緣,從未因突出而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她和ician之間的關聯。
    所有線索都淡得如煙,數據上沒有交錯,履曆也毫無重合,
    過去的行動記錄裏空白一片。
    每一頁檔案翻過都是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仿佛她與ician的世界永遠隔著一堵無形的牆。
    但越是這樣,就越容易讓人生疑。
    太過平凡,反倒讓人心生警覺,細思極恐。
    那種違和與遮掩不是憑空而來,反而比任何異樣都更能引發懷疑,
    無形之中令人想要深入打破這層假象,將真實揪出。
    月光下燕裔的輪廓極為峻冷。
    清冷銀輝灑在他身上,勾勒出堅毅的下顎線和嚴肅的眉骨,
    讓他的神情越發有著不可接近的距離。
    寂靜中隻有他收斂的呼吸與凝固的目光,在幽暗中聚集成一道冰冷的屏障。
    他記錄的每個細節都被抽絲剝繭,重新排列。
    當司鬱剛踏入基地時那藏不住的謹慎神態,麵對槍口時捕捉到的驚鴻一瞥,
    行動瞬間的決斷與猶疑,甚至受傷後無比鎮定的嗓音語調。
    這些都是他用心銘記的線索,不肯忽略一分一毫。
    他翻來覆去琢磨,她的每一分氣息是否藏著不為人知的鋒利。
    在腦海裏不斷回放細節,給每句、每一動作賦予新的含義。
    眼神的波動、步伐的起伏,都可能是隱藏的答案。
    他生怕漏過什麽關鍵,將全部精力都聚焦在了那薄如蟬翼的蛛絲馬跡之上。
    甚至總覺得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過往,被湮滅在過往長河。
    夜晚的風悄無聲息地從窗縫間溜進來,如同一隻試探的手,
    在房間裏角落流轉,裹挾著外頭淡淡的煙硝味,
    那氣息混雜了金屬與塵埃,讓人回憶起剛剛遠處爆破殘留的餘韻,
    在他的鼻尖一閃而過,又沉入整個靜謐的空間。
    他低垂著頭,帽簷下掩映著一雙深邃的黑眸,那眼睛仿佛盯住了夜色深處,無可動搖。
    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猶疑,隻有被克製得近乎冷冽的審視。
    睫毛在昏黃燈影裏投下陰影,卻也無法掩蓋他內心湧動的暗潮。
    今夜之後,他心頭所有計劃都像線索一樣悄然收緊一分,
    每一個細節都必須重新斟酌,每一個步驟都要被謹慎地織進更嚴密的網中。
    他的手掌不自覺地摩挲著窗邊的玻璃,指尖與冰涼的表麵相貼。
    玻璃透顯出夜色的冷意,他能夠感受到溫度正在一點點消散,
    連最後一絲餘溫也在這沉沉夜幕下被奪走。
    他收緊五指,每一個動作裏,都是與內心柔軟部分的抗爭。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自己並非那種真正冷漠之人。
    他隻是將所有情緒深埋進骨髓,把柔軟和脆弱層層包裹藏匿,
    不讓任何不安全的感知滲透進來。
    外表是淡然無波的冷靜,骨子裏的感受卻比誰都鋒利。
    司鬱的傷口正在折磨他的內心,
    同伴的疼痛如針芒一般刺穿理智。
    餘影的懷疑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在他每一次決策前反複切割信任的紋理。
    而孩子的安危,更是最沉重的一塊砝碼,每一分擔憂都讓他不得不重新考量自己的選擇。
    他知道,他們都在不斷拷問著他的責任與心中的底線,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每一次決定,都是在光與暗之間踟躕前行。
    雲已弩和黎小小已經漸漸消失在樓道盡頭,他們的腳步聲早已融進夜色,
    整棟樓下也隨之歸於死寂。
    那種靜默仿佛將一切危險都暫時收斂,但空氣裏的緊張感依舊未褪。
    此刻,他獨自一人倚在窗前,目光穿越夜色的濃稠,
    試圖捕捉黑暗中潛伏的無形暗流。
    那些未被看見的威脅正在遠方緩慢湧動,
    每一道思緒都追逐著可能的變數。
    窗外沒有星辰,隻有基地遠處偶爾傳來的警報燈光。
    房間裏空氣愈發凝滯,他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變得沉重,
    每吸一口氣都像是要用全部的力氣才能將胸腔撐開。
    他控製著呼吸節奏,也在努力掌控情感的起伏。
    心髒的每一下跳動都不再單純,隻要稍有異動,警惕與隱憂便悄然夾雜其中。
    來自外部世界的威脅和內部的猜忌,全部匯聚在這一刻構成難以言說的壓力。
    基地外圍的警報燈忽明忽暗,偶爾借助夜色投射進來,
    將他的麵容的輪廓與陰影交錯地切割開來,從下頜到眉峰,
    一道道冷硬的線條顯得更為分明,那張臉仿佛是一尊由光影塑造出來的雕像,
    帶著冷峻又不近人情的堅毅。
    燕裔沒有對司鬱擅自作出什麽判定,也沒有對餘影的質疑表現出肯定或否定的回應。
    他始終站在自己的立場,保持著屬於自己的冷靜與克製。
    他的語氣、舉止、甚至沉默,都像層層盾牌隔絕著外界的幹擾。
    他沉著思考的問題,絕不止於司鬱究竟隱藏了何種真實身份。
    他腦海裏權衡的,是整個局勢的平衡,
    每個人的秘密,每一步的機會,以及深不可測的未來。
    三天後的行動必不可避。
    他非常清楚,這一場計劃之局即將到來的壓力與風險會如洪流一般席卷而來,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人的舉動都可能暗藏禍機。
    與此同時,他又必須毫不動搖地抓牢自身所擁有的權力。
    手指輕敲著窗邊冷硬如水的玻璃,沉思良久,終於從那冰涼的觸感上緩緩鬆開。
    他的五指收攏,逐漸變為一個堅實的握拳,關節微微泛白。
    力道時輕時重,像是風暴前的低語,每一分收縮間,都自然而然流露出暗潮洶湧。
    窗外,有風穿過灰色的夜幕,踩踏著院牆的青磚,帶來極輕極細的響動。
    那幾近於無的聲息在寂靜裏擴散開去,幽幽滲透進室內。耳
    一股淡淡的冷意伴隨他每一步蔓延,仿佛隨著他的移動浸潤到屋內的每個角落。
    地板上浮現出細碎的光影,空氣之中彌漫著宛如冬夜般的冰涼。
    他腳步沉著,沒有絲毫波瀾,卻令室內氣氛驟然緊張沉降。
    他在台燈下停住腳步。
    燈光柔和卻明亮,映出桌麵上摞起的資料、文件和檔案袋。
    他俯身,指尖掀開紙張,把所有記錄一項不落地逐一查閱。
    目光沉穩如鐵,從第一頁到最後一行皆不曾移開,
    也沒有哪怕片刻的鬆懈。
    紙張之間,燕裔翻查著過往的記錄。
    他敏銳地發現了一則關於司鬱訓練時的備注,
    技戰術評分不過平常,但在某些關鍵節點上,總歸會有些微超常發揮。
    數據隻是冰冷數字,可文字間隱約浮現出一種臨場的智慧與直覺。
    那些旁人看來無足輕重的小細節——
    在燕裔的眼底逐漸串聯成線,如同拚圖慢慢補全了缺口。
    或許之前隻是誤會,或者說,不願深究,但今晚子彈的軌跡、本能的規避以及那份沉著冷靜……這些關鍵行為都極難讓人忽略。
    它們不是偶然,是經驗的堆積,更是本能的顯現。
    每一個纖細的變化都在夜色中凸顯出來,讓燕裔心頭生出一絲異樣的不安。
    燕裔自我提醒,絕不能在權衡與疑惑之中被情緒裹挾。
    他強迫自己不允許想得太多,更不能將最終的決定寄托於無憑無據的直覺之上。
    他曾見過太多人在猶豫與衝動中跌倒,所以冷靜理智,才是他的武器,也是他選擇道路的唯一標準。
    他抽出一頁,紙張邊緣在掌心留下冰涼的觸感。目光淩厲地掃過,一行行文字迅速映進思維底層,每個細節都被剖析打磨。
    他沉穩地思考下一步或將如何安排,腦中瞬息間滑過無數可能,權衡利弊,定下初步方向。
    眉梢不動分毫,但內在的緊張與專注仿佛凝固空氣。
    安全措施、人員部署、偵查監控全部在腦海運轉。
    倏地,他坐下,雙手交疊,撐住下巴,深色眼眸隱在微光裏,神情格外冷峻。
    喜歡馬甲太多有點燒,男裝鬱爺超級撩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馬甲太多有點燒,男裝鬱爺超級撩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