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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石磊，能幫我把黃金換成錢。
    接下來我還缺少能替我把錢花出去的人。
    正兒八經，以慈善的形勢，花出去。
    你建議，去給每個貧困人家寄去幾萬塊錢，然後在署上“我是雷鋒”的名字？
    乖，別鬧。
    我一直覺得，那樣一種做法，與慈善無關。就比如，給大街上那些職業乞丐塞錢。
    我是說，我要怎麽判斷我送出去的成捆現金，真的就起到了扶危渡困的作用？
    要是被那些貧困家庭拿去賭博了呢？
    這並非我內心陰暗，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壞。
    我是說反正我覺得這種辦法不妥當。
    問題是，我又不知道什麽辦法更妥當。
    “誰有什麽好建議，盡管提出來。”
    我衝著聚集的人群說道。
    人群交頭接耳，卻沒人發言。
    “哪怕就是一個點子也行，大家可以一起討論嗎。”
    我在臉上堆出謙遜的笑容。
    人群後麵，已經有亡靈覺得沒勁，獨自離開了。
    怎麽這茬亡靈，這麽不中用嗎？
    讓你們幫忙出點好點子，特麽就跟要了你們的命一樣。
    我禁不住衝著人群失望地搖著頭。
    他們，也不怕被人要了命。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給那些山區的孩子們蓋學校。”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猶如漫天籠罩的陰霾中，突然閃露出的一抹陽光，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個個子不高，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坦白說，這絕對是個好主意。
    給山區的孩子蓋學校。
    老祖宗不是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蓋學校，教他們讀書識字，教會他們謀生的手段。
    就比如，學開挖掘機，隨便哪個城市的建築工地上，都是炙手可熱的技術工人。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知識是第一生產力。也隻有有了知識，才有可能改變世代受窮的命運。
    隻是，靠譜嗎？
    之前已經不止一次在網絡上看到，很多拍自貧困山區的貧困照片，其實都是擺拍，是假的。就是為了騙取大家的同情，騙取善款。
    “我去過。”
    年輕人說道：
    “我曾在暑假裏到西部山區支教，我見過他們有多窮。”
    我盯著那小子。
    論年紀，你並不比我大。你都已經去過山區支教了？了不起啊！
    跟你比起來，我還真是應該感到羞愧了。
    我衝那個年輕人招著手，問道：
    “你叫什麽？”
    年輕人擠出人群，說道：
    “我姓楊。你就叫我，小楊吧。”
    “你大幾了？”
    我問。之前他說，是在暑假去支教的。那肯定就是在校生。
    “大二。”
    小楊說著，衝著問道：
    “我該，叫你學長？”
    那，必須地！
    “學長厲害呀。”
    小楊衝著我說道，臉上露出崇敬。
    你可千萬別這樣。
    我衝著小楊搖了下頭。
    我的大學生活，用四個字就能概括：渾渾噩噩。
    “你是怎麽”
    我衝著小楊比劃著。
    他這樣有想法有誌氣的孩子，不會像我一樣，好活不活地非要去作死。
    小楊低下頭，白色的身影有些抖動，半晌說道：
    “山區的路不好走，出了車禍。”
    這，太不幸了。
    我看著小楊。
    我想說點什麽安慰小楊。隻是，對於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又該用什麽樣的語言安慰他，才不顯得蒼白無力？
    “要不這樣吧，我把這個部門交給你來運作。負責立項、考察、帶上錢去把學校蓋起來。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這些錢要用到真正窮苦山區的孩子們身上。”
    聽到我的話，小楊衝我搖著頭。
    “你委派我具體的事情，我肯定會想辦法幹好。可是讓我管理一個部門，我可沒那麽大的能力。”
    我有，何嚐不是？
    我禁不住暗暗歎了口氣，看著小楊。
    那要怎麽辦。要我親自牽頭負責這件事？
    “要不讓我試試？”
    人群裏，一個老人一邊說，一邊擠出人群走出來。
    “貧困山區，我沒去過。蓋學校的事，我也沒弄過。不過我管過一個小工廠，裏裏外外也是幾十號人。更早呢，也當過包工頭，幹過裝修隊。建築上的活也都門清。”
    老人說著看著小楊，又看著我。
    “說來也巧，我也姓楊。你就，叫我老楊吧。”
    我打量著老楊。
    你能毛遂自薦，當然好。
    有你這樣一個有管理經驗的人，以後公司裏的很多事，我也可以向你請教。
    這真不是我假裝謙虛。
    管理好自己，我行。但要管理一個公司，管好那麽多人那麽多事，我還是頭一回。
    “你需要的人員、設備，列出清單，告訴”
    我說著轉過頭，珍又沒在我身邊。
    我是不是，應該重新找一個助理了？
    人群中傳來一陣爭吵聲。
    是一個亡靈，因為登記個人信息的事情，跟一個女孩子和珍發生了爭執。
    石磊湊到我跟前說道：
    “有件事需要您的批準。”
    我看著石磊，他接著說道：
    “我想，找兩個助手。”
    當然，這是必須的。
    我衝著石磊點著頭。石磊又指了指自己飄渺的身影，示意我要抓緊給他找一個新的身體。
    人群中的爭吵聲，變得越發激烈起來。
    我忍不住走過去。小楊遠遠地跟在後麵，看著。
    發生爭執的，是個跟小楊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身體瘦弱，嗓門卻挺高。
    “怎麽回事？”
    我問診。珍旁邊那個女孩子，扶了下眼鏡，說道：
    “我問他叫什麽名字，他告訴我叫小鑽風。我問他會什麽，他說他慣會替大王出去巡山。”
    聽到小鑽風這個名字，我還沒想起什麽來。可是聽到替大王出去巡山，我就想起這個名字是從哪來的了。
    我衝著那個小子問道：
    “那你家大王，是青獅大王了？”
    那小子揚著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衝我回答道：
    “是又怎樣。”
    我說道：
    “你除了巡山，總該會點別的什麽吧。”
    那小子搖著頭。
    “我隻會巡山。”
    我看著那小子。
    “小鑽風巡山不力，讓孫大聖鑽了空子。害得青獅大王不但沒吃上唐僧肉，還被家主文殊菩薩逼著，現出原形。說起來，你不但沒用處，還是一個禍害。”
    那小子愣住了，隨即衝我瞪起眼睛吼道：
    “你什麽意思啊？”
    哎呀，你還敢衝我瞪眼睛？
    我伸手抓向那小子，那小子已經閃身躲了出去。
    “算了吧。”
    珍勸著我。
    “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我瞥了一眼那小子，正要轉身。那小子卻衝著我說道：
    “嘿，你倒是來抓我呀！”
    你這不是，犯賤嗎！
    我盯著那個小子，正準備搖動魂魄離開身體。小楊已經繞到那家夥的身後，一把抱住了他。
    “你幹什麽！”
    那小子在小楊懷裏掙紮著，小楊死死抱住他，防止他掙脫。
    我快步走過去，小楊卻衝著我說道：
    “沒事的，我處理的了。”
    接著，小楊又向我補充道：
    “他是我要找的第一個人。你，不反對吧？”
    珍看著我，還有旁邊那個戴眼鏡的女孩子也看著我。
    我看著小楊。
    當然。你的團隊，需要什麽人，征用什麽人，都是你說了算。隻要你覺得能行，我無所謂。
    “他這兩天情緒不太好。”
    小楊緊緊抱住懷裏的小子，跟我解釋著。
    “要在平時，他其實挺好的。喜歡跟人開玩笑，也總能逗得別人笑逐顏開的。”
    我看了一眼珍。
    這個，這個慣會巡山的小鑽風，是小楊團隊裏的人了。你們，不用再登記他的信息了。
    珍看著我，眼神中明顯帶著詢問。
    我怎麽知道？
    我回看著珍。
    我怎麽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總之，小楊隻要能夠開展業務。其它的，我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