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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並不喜歡這個裝神弄鬼的張天師。對他格外反感。
    珍，對於我耐著性子陪著這個裝神弄鬼的張天師，更是不理解。
    所以對於我再一次把她喊進辦公室，珍顯得很不耐煩。
    你東一頭西一頭，總能找到事幹。我這在辦公室裏閑得，就差發黴長毛了。
    好容易來了兩個騙子自以為騙術高明，幻想著能把我耍得團團轉。你就配合一下，讓他們兩個把這出戲演完給我看。
    而且，更讓我感興趣的是，這個張天師到底有些什麽本事，就敢當著我麵，騙我的助理上鉤。
    又或者，這個老頭自信心過於爆棚。真的把世人當成蒙昧不化的愚民了。
    我衝著珍說道：
    “張天師道法深厚，一直覺得你受到陰煞侵襲，想要給你把把脈，看看能不能幫你去了陰煞。”
    珍看著我，一副你特麽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我轉過頭看著張天師，張天師把一雙眼睛從珍的身上移向我，不停地點著頭說道：
    “是啊是啊。”
    珍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你明知道他是什麽來路，還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我瞥著珍。
    對於一個死人來說，時間不再是珍貴的資源，而是揮霍不去的沉重拖累。因為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這些起死回生的死鬼，能一直這麽活下去，幾近永恒。
    所以，請珍惜出現在我們身邊的，每一次意外邂逅。哪怕這些人，表演得活報劇不盡如意，也請出於禮貌，報以掌聲。
    珍看著我，眼神中帶出了“原來你是真有病”的樣子。接著又衝著我小聲說道：
    “你喜歡玩，我又不阻攔。可是你幹嗎非要拽上我？”
    不是我想拽上你，是人家天師要求，非你莫屬啊。
    要不，你就勉為其難，幫忙周旋一下。讓我把這出戲看完？
    珍看著我，帶出一副“你他媽還真是不可救藥”的樣子。
    那咋整？
    戲看到一半，眼瞅著就**了，你哢一下給切了。它難受啊！
    珍抬起頭瞥了一眼張天師，說道：
    “你看他那副色眯眯的樣子，就知道他打什麽鬼主意了。你也舍得把我往前送？”
    不等我回答，珍又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有言在先。他要是真的勾起我的興致，讓我投懷送抱，你可不許攔著。”
    你這是什麽話？
    我瞪著珍。
    老子帶你出來，與你相敬如賓，至今都沒敢碰你一下。你怎麽還惦記著要跟別人那啥呢？
    珍已經站起身，衝著張天師說道：
    “我這段日子，還真是覺得身體沉重，做什麽事都沒精神。”
    張天師一臉的興奮，兩隻眼睛就差冒出光來，衝著珍說道：
    “莫擔心，莫擔心。就算中了邪煞，也不妨事。”
    張天師那個小徒弟，轉過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一臉漠然地又轉回頭去。
    張天師衝著珍說道：
    “來，讓我看看你的手掌。”
    珍伸出手掌，張天師一手握住，另一隻手在珍的掌心來回摩挲著，煞有介事地端詳著。
    小鑽風也湊上來，一會看看珍的手掌，一會又抬起頭看看張天師。
    張天師能看出什麽？
    張天師，真的看不出什麽。
    他連珍的本來麵目都認不出，還能看出什麽名堂。
    隻是，張天師需要編出一個足夠嚇人的理由，達成他的願望。
    張天師摩挲著珍的手掌心，半晌說道：
    “你看，你這裏真的有一道陰影。說明你體內的邪煞，濃烈厚重。”
    珍的手掌心，還真就浮出一片黑沉沉的顏色。
    珍原本就不願意跟這個張天師糾纏，這個張天師又不爭氣，慣使出些老掉牙的伎倆。讓珍那點耐性一下子就沒了。
    珍甩開張天師的手，抽起桌上的紙巾在手掌心裏擦著，臉上已經露出明顯的焦躁。
    張天師卻不知道珍已經沒了興致，竟然還要捉住珍的手。他那個小徒弟，卻已經看出了眉目，大步向著我走過來。
    “你的這個助理，邪煞入體病入膏肓，能不能治得了還不好說。你的這個辦公室，陰邪凝聚養鬼為患，我們是一定要替你主持儀式，除邪扶正的。”
    小女孩說著，伸手去抓桌上的錢，嘴裏繼續說道：
    “今日子夜時分，我們師徒二人會返回這裏，替你捉鬼除妖。不見不散。”
    我啪地按住桌上的錢。
    “活，你們沒幹。錢，自然就別想拿走。我是生意人，沒你們那樣通陰陽辯五行的本事。我隻知道，幹活拿錢。否則免談。”
    小姑娘仰起頭看著我。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樣說，是不信我師父，怕他拿了你的錢，卻捉不出鬼嘍。”
    小姑娘，你果然冰雪聰明。比你那個色迷迷的師父，強很多。
    小姑娘回過頭看著師父。
    她師父，張天師，這一刻也已經沒心情再跟珍糾纏了。
    眼看著十萬塊錢，已經煮熟的鴨子，卻眼巴巴吃不到嘴裏去。哪還有心情，跟女孩子想入非非？
    問題是，張天師這一刻，除了在那發愣，確實想不出什麽好主意。
    小姑娘回過頭，帶著一副憤憤然的樣子衝我說道：
    “我們好心跟你結善緣，替你捉鬼驅邪。想不到你竟然懷疑我們。既然你動了念頭懷疑道法無邊，我就證明給你看。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小姑娘說著話，把手伸進了身後的口袋裏。
    好啊！
    我看著小姑娘。
    我原以為，這出戲已經唱完了，該散場了。
    想不到，出了片尾的字幕後麵，竟然還有彩蛋。
    我瞥向小楊和小鑽風，衝著小姑娘說道：
    “你若真能讓我見識道法無邊，我就信你。不但把這些錢給了你，還會加倍送你！”
    小姑娘哼哼冷笑著，一隻手始終插進口袋中，衝我說道：
    “我就讓你看看，你房子裏的那個鬼！”
    說實話，麵前這個小姑娘，帶出這麽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還真是挺討人喜歡。反應機敏，腦筋更是活泛。要不是人鬼殊途，我還真想把她留在公司裏，謀點事情幹。
    小姑娘瞪著我，宣稱要亮出我房間裏的鬼給我見識一下，張天師已經挪動著腳步，向著門口蹭過去。
    我當然想見識見識，你又能變出一個怎麽的鬼，出來嚇我。還是你變一個，我變一個，看看誰先被嚇得尿褲子？
    旁邊的小鑽風，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拚命地拍著巴掌。
    小姑娘衝著我說道：
    “你回頭看，你身後那個，是什麽？”
    我盯著小姑娘。
    你，就這樣，不舉手不投足，不裝腔作勢裝神弄鬼，就能在我身後變出個鬼來？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我一直以為，小姑娘背在身後的那個大口袋裏，裝著什麽裝神弄鬼的道具。所以她一直把手伸進裏麵沒拿出來。
    可是小姑娘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也沒有抽出那隻手。
    你的道行，竟然比你師父還高，連個道具都不用，就能召喚出騙人的把戲？
    隨著小姑娘那句話，小楊和小鑽風都扭過頭看著我的身後，就連珍也看著，還發出了哼地一聲。
    我轉過頭去。
    身後，果然什麽也沒有。
    還能有什麽。
    房間裏一共六個人，其實四個就是鬼，這還不夠嗎？你還巴望著要變出點什麽更嚇人的東西？
    我轉過頭看著身後空蕩蕩的房間，珍卻突然間發出一聲尖叫。
    還沒等我轉回頭，一道亮光閃過，伴隨著震耳的炸響。
    這他媽又是搞什麽！
    我抬起胳膊擋在眼前。
    房間裏，張天師已經猛地拉開房門，小姑娘一把抱起桌上成捆的鈔票，撒腿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