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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著閃出門口的姑娘，追了進去。
    房間裏，那個姑娘手裏攥著一把尖刀，刀尖抵住了珍的脖子。
    “冷靜。”
    我衝著那個姑娘說道，目光落到珍的身上。
    珍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還有兩隻腳，也被拇指粗的繩子捆在椅子腿上。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
    應該，不會是死了。不然，那個姑娘也不會一把尖刀抵住珍的脖子威脅我。
    而且珍，也不是他們能殺死的。
    那就是，昏迷了？
    我想到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大眼向我喊道：煙，有毒。
    **煙？
    反正大眼和憨頭是避之不及。而且珍，也跟睡著了一樣。
    我怎麽沒事？我不知道。
    彌漫在屋子裏的濃煙，聞起來確實很嗆人。味道怪怪的聞著很不舒服。但也僅此而已。並沒有讓我有頭暈目眩、手腳無力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我曾經被夢破放進那口熬湯的大鍋裏日夜熬煮，變得百毒不侵了？
    房間裏那個姑娘，手握尖刀頂住珍，盯著我的一雙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
    姑娘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很白淨，模樣也不差。就是看向我的那雙眼睛，充滿了惡毒。
    我知道你，還有外麵那個腦袋上帶著鬼臉麵具的家夥，都是張天師找來的幫手。
    就算張天師找到你幫忙，你也用不著這麽投入，非要帶出一副刻骨的仇恨瞪著我。
    你不可能用眼神殺死我。
    而且這件事，從始至終，受害的一方都是我。
    我衝那個姑娘說道：
    “放了她，我可以不追究你們。”
    不管他們用了什麽手段，追究起來，非法拘禁這一條是跑不了了。要是再弄出個持械傷害，報官找來警察，絕不是鬧著玩的。
    兩條加在一起，十年苦窯絕對跑不了。
    那個姑娘看著我，帶出一副咬牙切齒的凶狠勁。
    房門外，張天師衝進房間。一看到我，隨即又向後躲著。在門口露出半截身子，衝著那個姑娘說道：
    “沒錯，就是他。別放過他！”
    我轉過頭瞥著張天師。
    要是知道你這麽喜歡搞事，上一次就不應該放你走！
    姑娘突然開口，衝著我說道：
    “你是來救她的？我可以放她走。不過我要你一命抵一命。你自己了斷，我就放過她！”
    你這個要求過分了吧？
    姑娘盯著我，接著說道：
    “你要是舍不得自己那條命，就別怪我了。我就先宰了她，再殺了你！”
    說著，舉起手裏的尖刀。
    “等等！”
    我喊住那個姑娘。
    “一命抵一命，你說話算數？”
    我實在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跟他們糾纏下去了。
    那個張天師，招搖撞騙也好，試圖搶劫也好。他的那個小徒弟，的確死在了我的公司裏。
    雖說，責任並不在我。細論起來，導致那個小女孩死亡的直接原因也隻是個意外。但整件事情裏麵，我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如果我一早就戳破他們的伎倆，把他們趕出去。而不是因為閑得無聊，想逗他們解悶。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畢竟，我在桌上放了十來萬塊錢，又一再讓他們覺得，那筆巨款已經揣進了他們的口袋。
    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這件事，讓張天師無法釋懷。那我就給他一個交代，把這件事徹底了解了。我衝著姑娘說道：
    “一名抵一命，我讓你看著我死在你麵前。然後你們離開，不要再糾纏不休。”
    姑娘盯著我，將信將疑地點著頭。
    “刀！”
    我衝著躲在門外的張天師伸出手。
    張天師不知所措地看著房間裏的姑娘，那個姑娘把手裏的尖刀用力頂在珍的脖子上，然後衝著張天師點了下頭。
    張天師從廚房裏找來一把廚刀，當啷一聲扔到我的腳邊。
    我脫下西裝，解開襯衫，露出胸膛。從地上撿起廚刀，緊盯著麵前那個姑娘，嘭地一刀捅進胸膛裏。
    那姑娘，膽子算是夠大了的。自從我進來，就一直手握尖刀逼住珍的脖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看到我一刀捅進胸膛裏，身子禁不住還是一抖，嚇得閉上了眼睛。
    我的身體向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個房間裏，靜悄悄的半天也沒個人發出點聲音。
    那個姑娘，躲在門外的張天師，還有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戴著鬼臉麵具的家夥，全都愣愣地看著我。
    我也看著我，看著我自己，胸口上紮著一把廚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說實話，樣子是挺嚇人的。
    那個姑娘，呆立原地，一下子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這不奇怪，她是打定主意要跟我鬥智鬥勇一番鏖戰的。沒成想，我拿了一把刀直接就把自己幹死了。
    這個結局大大超乎了她的預料，反而讓她沒了主張。
    張天師，就算看到我胸口插了一把尖刀躺在那裏，也還是不敢靠前一步，推著臉上戴麵具的家夥，進來試試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在他們眼裏，我肯定是已經死了。
    臉上戴著鬼臉麵具的家夥，有些遲疑地走進房間，卻並不敢過分靠近我。就像是，我隨時都能從地方一躍而起，起死回生一樣。
    我能，這不成問題。
    但我不能那麽做。
    我隻想讓他們信守承諾，快點離開，也好結束這件事。
    戴著鬼臉麵具的家夥，伸出手裏的半截木劍，一下一下地捅著我，試探著我的反應。
    “應該是，死了的。”
    那家夥說道，卻又顯得有些不確定。
    “這傷口上，沒多少血呢。”
    你還真他媽事多。
    流血少，不是省得你們接下來收拾嗎。
    你們以為，租了房子就可以隨便造害，整得到處都是血淋淋的，拍屁股就能走人？
    現在租房都要身份證，你們留下大灘血跡，被房東報了警，會在網上追逃把你們抓回來的。
    “你拔下刀試試看。”
    張天師躲在門口，衝著戴麵具的家夥說道。戴著鬼臉麵具的家夥一扭頭，衝著張天師吼道：
    “你咋不來拔下試試哩？”
    一句話嗆得張天師閉上了嘴。
    “接下來，我們要咋辦？”
    房間裏的姑娘問道，臉上開始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怒火攻心，憋著一股勁一定要宰了對方是一回事。真的見到一個死人，就那麽直挺挺躺在自己麵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張天師在門口說道：
    “別放過那個女的，一塊殺掉。”
    那個姑娘看了看珍，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我的身體。
    張天師接著說道：
    “她可是見過你的樣子。放了她，會找警察來抓你！”
    姑娘看著張天師，說道：
    “我答應人家，一命抵一命的。我咋能說了不算哩？”
    張天師說道：
    “他都死翹了，你管他哩。”
    姑娘把目光轉向臉上戴著麵具的家夥。那家夥低著頭，打量著我的身體，半晌說道：
    “我們答應人家了，就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天師打斷道：
    “你閉嘴，別插言！”
    接著，張天師又衝著姑娘催促道：
    “快點動手。別忘了門外麵還有他們兩個同夥。一會藥勁過了，讓他們醒過來，可就不好辦了。”
    姑娘看著珍，握著尖刀的手，禁不住抖起來。
    我看著那個姑娘。
    說實話我真的很希望她能放下那把尖刀，遵守承諾。
    我不會坐視珍出事的。
    為了平息這件事，我已經做了退讓，給他們一個交代。
    可如果他們真的出爾反爾，真的還想對珍下手。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
    那個姑娘再一次抬起眼神，看著戴著鬼臉麵具的家夥。
    張天師帶著焦急，忍不住吼了一聲：
    “你快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