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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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淩!
    知府一愣,旋即便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把信中洺崇的臉用鐵盔擋起來,誰知道這裏關著的是誰?隻需把他押進大牢日夜監視著不準閑人靠近,隨後有的是折磨他的手段。
    盧政把信中洺崇“打包”好,隨後讓知府和李空先一步離開了小巷子。
    盧府大門前仍舊一片混亂。袁保慶帶去的幾個人正在和夜軍的人交涉,李空帶人過去,一腳踹開了袁保慶的人,捎帶腳把袁保慶扒拉到了一邊,險些讓他栽倒。隨後李空便帶著夜軍隊伍快速消失了。
    這時知府正好也帶人回來,他遠遠朝著瘋癲的盧謂之一作揖,“謂之,人犯已經緝拿歸案,多有得罪!”言畢,他便帶著一眾府兵離開。
    “攪局”的人紛紛離開,盧府大門前的混亂也漸漸消去了,隻剩下了七零八落的各種物品。
    盧謂之蓬頭垢麵,坐在石台上不知所措。
    此時一個匆忙的身影奔來,他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此人正是盧政。
    盧政來到袁保慶身前焦急地說道“我帶著信中兄離開,不料半路被夜軍的人截住。我們兩個分頭逃跑,後來我折回去找信中兄,但是他已經不見了。尋了一大圈,還是沒有找到。”
    袁保慶臉上橫肉亂顫,臉色陰沉。
    他憋著一口大氣,罵道“好一個夜軍!又是這個林元扶!”
    盧政臉上一串黑線,真想大呼一句你隊友沒了,你還在這考慮對手
    不知過了多久,袁保慶的牙齒好像磨疼了,於是他轉過頭問盧政“你剛才說什麽?”
    “信中兄不見了”
    “信中洺崇不見了?”
    盧政一臉無語,把剛才的說辭又複述了一遍。他掃了一圈,確認其他三個日本人的屍體都在,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袁保慶不再說話,臉色陰鬱的離開了。
    盧政望著那個肥碩的背影,基本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袁保慶此去,不出意外的話是去與安倍崇明商議信中洺崇一事的。任由他們去吧,隻要是想在知府那裏安上日本人的眼線,一定是繞不開盧政的。盧政隻需要坐在家裏等著,自然會有人找上門的。
    看著袁保慶漸漸離開,盧政回身和盧謂之並肩坐了下去。
    眼前之景怎一個慘字了得?
    盧政開口安慰盧謂之“這事情也怪不得知府大人,確實是咱們的問題,誰讓那曾建厚真的混進來了呢?唉。”
    盧謂之依舊一句話不說。
    不知何時,安竹青從家中走了出來。她先是過來寬慰盧政,畢竟是盧政的婚典出了事情,不吉利。但盧政這裏倒沒什麽,一切都是他暗中操控的,好在日本人被連窩端掉了,雖然是一小窩,但犧牲也是值得的。
    接著安竹青攙著盧謂之進了家門,笑道“去看看兩個孩子,心情就沒那麽壞了。”
    盧政喊來丫鬟和下人打掃戰場,自己也回到了房中。
    往床上一坐,盧政總覺得自己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是少了些什麽,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呢?
    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所以媳婦兒呢?
    “張順平!!”
    “在在在”張順平忙不迭地衝了過來。
    “迎親的隊伍呢?時下天色馬上都晚了?還沒迎回來?”
    “呃,少爺有所不知,迎親的隊伍正午的時候就回來了,然後又回去了聽說,是遲老爺吩咐的今日的情況”
    迎親隊伍趕到盧府的時候,正是最混亂的時候,各種慘叫聲此起彼伏,慌亂的人群猶如被沸水澆頭,急不擇路,亂跑一氣。
    遲行宣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下令迎親的隊伍打道回府,等到事情解決了再說。
    盧政無奈,也是,今日這種情況,在旁人看來確實有些突兀。“備馬車,遲府!”
    張順平起身離開,準備馬車去了。
    盧政馬不停蹄地趕到邵永梅院子裏,在屋外衝著裏麵喊了幾句,大抵意思就是說他要去遲家看看是什麽狀況。
    這邊兒交代清楚,那邊馬車也已備好
    站在遲府堂上,盧政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遲行宣也不說話,坐著等著盧政的解釋。一旁站著的遲立天也滿臉幸災樂禍的看著盧政,等著盧政開口。
    盧政看兩位主人不說話,他也憋著,就不說。
    這事情辦的確實有些不講理了,婚禮是盧政和遲雙雅兩人的婚禮,但是盧政卻利用婚禮鬧出好幾起命案。雖然無國便無家,但盧政確實自私了一些。對於遲雙雅來說,或許一輩子就這麽一場婚禮,還沾上了人命案,就這事,就夠她惡心一輩子的了。
    好一會兒,遲立天憋不住了,“法明,今日之事,你沒什麽說的?”
    “唉。”盧政一聲長歎,“官府辦案,我也無能為力啊。”
    “聽聞是官府要犯混在了人群中,你們盧家,怎麽能出此重大紕漏?還是說,壓根就沒把迎娶雙雅當成件正事兒來辦?”
    “出現這等事情,盧家確實有責任不然,兩家商議另擇吉日?”
    “不必了。”
    盧政回頭,蔡氏站在堂門口。
    “老爺,”蔡氏進門欠身道“這等事情,誰也不願看到。想是盧家也始料未及,如今法明親自登門謝罪了,依妾身隻見,就今日吧。何況,如今盧家二房剛剛生產,以後這樣的吉日可是不多了。”
    盧政看向蔡氏,她那點兒花花腸子一眼就被盧政看穿了。不過倒不必揭穿她,畢竟這是遲府的家務事,盧政這外人插一腿不好。
    遲立天見狀,收斂了幸災樂禍,也開始勸說遲行宣。
    盧政趁機是不是說上兩句好聽的,一來二去,遲行宣鬆口了。
    蔡氏和遲行宣立時忙裏忙外的張羅著,盧政也跟著忙活。雖然各有各的打算,但是目的都一樣,就是讓遲雙雅早些嫁進盧家。
    夕陽西下,盧政親自帶著迎親隊伍趕往盧家。
    他見到遲雙雅的時候,後者的眼眶通紅,搞得他心中一陣愧疚。
    一路上,盧政讓嗩呐鑼鼓隊拚命的演奏,爆竹放了一串又一串,所到之處,人們紛紛從家中鑽出來,圍觀盧政的迎親隊伍,還有不少小孩子跟在迎親隊伍後麵瘋跑,嬉笑打鬧。
    盧政也不管什麽規矩不規矩的了,反正盧謂之也不在,他就按照自己的意思來。不顧張順平的極力反對,盧政一路撒錢,銅板碎銀都撒。撒到高興處,銀錠也撒,管他丫的。
    滿城的百姓都愣住了,隨後就是潮水般的人流湧來,嬉笑怒罵聲皆起,老少婦孺都在搶錢迎親隊伍之後,跟了幾丈長的人龍。
    漸漸的,喜慶的氣氛越來越濃烈,婚典時的陰霾慢慢消散,遲雙雅的愁容也緩緩褪去
    她心道這盧政,還真是個紈絝,什麽規矩都不懂,迎親隊伍撒錢,那出殯的隊伍撒什麽?不過她倒是怒不起來,畢竟盧政成功的把全城的氣氛都調動了起來,好似整個城市都在祝她幸福,這種感覺很真實,又很奇妙。
    迎親隊伍距離盧府老遠的時候,盧府那邊就熱鬧起來了。
    盧謂之納悶的走出大門,老遠就看到了沸騰的人群圍著一支隊伍轉。細看,確實是自己家的迎親隊伍,就這一眼,心中的鬱悶便消散了大半。
    盧謂之吩咐丫鬟下人在門口候著,自己也親自在大門口等著。
    隊伍越來越近,很快便到了盧府家門口。
    盧謂之看著自己的傻兒子一邊蹦躂,一邊一路撒錢。後麵的張順平幾乎要哭出來了,怎麽攔也攔不住。盧謂之無奈的搖搖頭,哭笑不得。
    新娘子下轎,便被安竹青接進了家門。
    盧政喊來盧謂之,道“一路上撒了不少銀子,把這些人全部榨幹了。你去報銷一下。”
    “報銷?”盧謂之一皺眉,隨即看著迎親隊伍中的人各個愁眉苦臉的,盧政自己身上的銀子不夠,於是把他們的銀子也要過來一起撒掉了
    盧政一擺手,“就是把人家的銀子賠給人家。”說罷他就進了家門,留盧謂之一人在晚夜秋風中淩亂真是個逆子!
    不大一會兒,盧政又跑了出來,手中拎了好幾隻雞。
    他一出來,門前的乞丐眼睛都是紅的,也不睡了,蓄勢待發的準備搶雞。
    這事情盧政小時候就幹過,那時候經常趁盧謂之不注意,就把家裏的雞抓出來送給乞丐們。因為這事兒,小時候他還沒少挨打。今日他高興,於是又把家中的雞捉了出來。
    盧政淩空一拋,雞毛漫天飛舞,乞丐蜂擁而至
    盧政搖頭一笑,喜滋滋地關上了大門。
    今日應該沒人比盧政更高興了,他不僅解決了信中洺崇,為孫宗瑞報了一仇,而且還抱得美人歸。正所謂,事業愛情雙豐收。
    入夜,盧政回到了房間,遲雙雅的蓋頭還沒揭。
    盧政上前揭下她的蓋頭,隨後轉身緩緩地吹滅了蠟燭
    日上三竿之時,遲雙雅睜開眼睛,盧政早就坐在桌子前了。他好久沒有搗鼓那些小玩意兒了,如今閑了下來,又開始重新擺弄那些東西。
    遲雙雅匆忙起身,佯怒道“都正午了,為何還不喊我起床?”
    盧政回頭一笑,“多睡會兒無妨,他們可以理解。”
    丫鬟給遲雙雅更衣,隨後兩人挨個到大房二房請安。進門第一天,遲雙雅就這麽晚了才來請安,若是碰到那種惡婆婆,就這事兒就得念叨兩年。
    好在安竹青並不是那樣的人,也就沒說什麽。至於邵永梅,她現在躺在床上氣兒都喘不勻呼,自然沒那閑工夫同遲雙雅置氣。
    隨後的幾天裏盧政一直待在家中,等著袁保慶上門。
    他心中嘀咕這都好些日子過去了,袁保慶為何還不來找他?即使安倍崇明不顧信中洺崇的死活,至少也應該在知府那裏插上個眼線呐。
    又是數天過去,已經快到中秋了,袁保慶那裏還是沒有動作。
    盧政幹脆不等了,無事的時候就去秦淮河邊兒閑逛。
    如今鬥地主的活動還有,但是盧政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參加了,所以他就站在一旁,觀看別人鬥地主。
    這天,盧政照舊去河邊兒看人鬥地主,偶然間聽到隔桌下棋的那兩個老頭兒說起一件事情
    京中的徐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