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好一個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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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淩!
    盧政剛回到家中,就看到盧府上下的下人都手忙腳亂的,開水被不斷地送往邵永梅的院子,還有不少下人往那院兒抬熱爐子。三四個產婆忙裏忙外的招呼著,盧謂之搓著雙手焦急的站在門外等待。
    盧政多看了幾眼,隨後回房間換了身兒衣服,連夜趕往遲記糧鋪
    經過大半個月的調整,如今遲記糧鋪的夥計全部都是夜軍的人。這遲記糧鋪,自然也就成了夜軍新的駐紮地。
    夜軍這些日子的工作重心就是學習日語,有幾個語言天賦較好的人已經可以同日語老師進行基本的交流了。
    至於搞洋槍大炮,這是盧政的事情。想要把槍炮弄到手,還是要先除掉信中洺崇這個礙眼的家夥。
    趕到糧鋪,盧政便將一眾人召集到一起,開了一個簡短的會。
    “不出意外,明日應該就是我成婚的時間了。大家多留意,準備好。記死那幾個日本人的模樣,到時候信號一出,先解決那幾個日本人。”
    一眾人應聲點頭。這是為孫宗瑞報仇,他們各個情緒憤慨激昂。
    盧政從懷中摸出來槍,遞給了一個叫李空的人。盧政不在的時候,夜軍的大小事務都是他負責的。“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露出槍!”
    李空堅定地點了點頭,眼神果決。
    交代完事情,盧政再次折回家中。
    此時家中顯得更加忙碌了。盧政從邵永梅的院子前麵路過,房中傳來了痛苦的聲音,此外還有產婆的聲音和安竹青安慰的聲音。
    這家庭環境不錯,除過邵永梅有些小心眼兒以外,其他都還好,尤其是安竹青,並沒有擺出所謂的正宮娘娘的譜兒。
    盧政就站在院子外等著,不時還能看到盧謂之在房門口匆匆掠過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裏傳出了嬰兒的啼哭。
    盧政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古代女人生孩子的危險係數不亞於如今的高空作業。大戶人家還稍微好些,至少有源源不斷的開水,但開水的作用也不是很大,無論是用來升溫還是消毒。
    又是一陣子,第二聲啼哭傳來。
    盧政心中一喜,看來真的是雙胞胎,那有的玩兒了
    大半夜的,整個金陵都在休息,盧府上下卻熱鬧如集市。每個人都眉開眼笑的,喜慶的氛圍撲麵而來。
    不覺間,東邊兒一絲微白費勁的擠了出來,眾人已經忙活了一整夜了。
    天一亮,下人們又開始張彩燈,掛紅簾。
    今日裏,就是盧政的大婚之日了。盧政心中一歎沒想到盧謂之這麽心急,還真是雙喜臨門啊。
    請帖早早的就發出去了。盧謂之的朋友和盧政的朋友,兩代人,多到數不清。當然,盧政也已經親自到袁府請了袁保慶,順便,讓袁保慶把信中洺崇也請過來。此次大婚,信中洺崇將成為“主角”。
    時至正午,盧府門前越發的熱鬧了。
    道賀的人越來越多,金陵府上的官基本來了個遍。此外還有金陵上下的大部分紈絝,這些都是盧政的朋友,就連前段時間和盧政一起鬥地主的梁公子都來了。
    盧府門前的官道被堵了個水泄不通,全部擺上了宴席要用的桌子。
    人基本都到齊了,但是知府卻遲遲沒有到來。這一切都是盧政安排好的,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盧謂之並不知情,他派專人前去知府家中請,依舊被知府推脫了。
    人群中,盧政看到了袁保慶和信中洺崇。信中洺崇身後還跟著三個日本人,看來此番信中洺崇的人是傾巢出動了。
    正好,一網打盡!
    盧政上前寒暄,隨後便請兩人落座。
    一切準備就緒,盧政掐著手指頭算時間,知府應該快到了
    一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間,遠處奔來一大隊人馬。盧政遠遠望去,果然,是知府的人到了。
    盧謂之一臉驚疑,望著遠處飛揚的塵土,舉著酒杯的手遲遲沒有放下。
    “官府辦案!閑雜人等退讓!”人馬剛到,聲音就傳了過來,“要犯曾建厚混在其中,此番前來要捉拿此人歸案!”知府一聲令下,飛馬奔馳而來,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霎時間,人群大亂。
    盧謂之衝在前麵大罵“林元扶!你這是要幹什麽?”
    各種呼喊聲已經連番響起,盧謂之的聲音被淹沒。
    鐵蹄踏過,不少來不及躲閃的人直接被踏於馬下。喜宴的桌子七零八落,混亂於一瞬之間爆發,飛速四散開來
    袁保慶帶了一小支隊伍過來,此時那支隊伍已經和府兵廝殺在了一起。
    “乒乒乓乓叮叮咚咚!!!”
    鐵器碰撞的聲音取代了酒杯碰撞的聲音,呼喊聲取代了道賀聲。
    不明所以的人四散而逃,慌不擇路,掀翻桌子,湯水食物如蓮花般於空中綻放,頃刻間又如暴雨般澆落在人頭上。“啊!”“燙——”滾燙的食物灑在人臉上,“嘶啦”,瞬間在人臉上烙上“梅花”。
    飛起的桌子腿和靴子,斷掉的兵器和大刀,四散的人們,打碎的花碗,受驚的丫鬟下人以及站在一旁捶胸頓足、無可奈何、破口大罵卻無濟於事的盧謂之
    最混亂的時候李空帶著夜軍突然殺了出來。
    眾人隻見又一大隊人馬手持大刀的飛奔而來,驚恐更甚,慘叫連連。
    “啊嗚!”,飛起的桌子腿掉落,砸暈一個人。“呀!”,斷掉的兵器橫在一個人麵前,擋住了他奔逃的路。“咦疼!”,打碎的花碗,被一個甩掉靴子的人一腳踩了上去下人抱起丫鬟退散,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盧謂之仍在破口大罵,但隻見動作卻聽不到聲音,淒慘無比。
    盧政飛身向前,“信中兄!袁大人!那是夜軍,我之前見到過,快跑!”
    “這是什麽情況?!”袁保慶頭發散亂如瘋子,說話間他便縮到了盧政的身後。信中洺崇狐疑地看著這一切,幾番欲言,全部被盧政打斷。“回頭再說,現在太亂了!”
    夜軍在李空的指揮下於混亂中穩定,直奔畫像上的四個人。
    “休——”,李空一個飛刀出去,飄揚旋轉。隨後傳來罵聲“哪個龜兒子,紮到老夫的腳了!啊!救命”金陵通判拚命的叫嚷著,但是沒人搭理他。
    “砰————”
    槍聲!
    瞬間,短暫的安靜,很詭異。
    畫麵好似定格,所有人都循著槍聲看去。隻見一個府兵倒在了血泊中,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一聲,兩聲叫喊聲再起!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盧政帶著信中洺崇和袁保慶飛逃,李空指揮一隊人,上前解決了開槍的那個日本人。隨後,袁保慶被飛刀攔住,李空上前製止了他的離開。
    盧政心頭一笑,就是這樣!一切都在盧政的計劃之內,袁保慶果然被李空攔了下來,那後續的一切都可以正常展開。孫將軍之仇,今日必報!
    信中洺崇回頭,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李空。
    盧政上前擋住,“不行!現在不能再開槍了,咱們兩個先逃,袁大人那裏我來想辦法!”
    信中洺崇微微一怔,隨後放下了槍,跟著盧政一路飛逃。
    身後,混亂依舊在
    盧政帶著信中洺崇一路狂奔,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裏麵。盧政抽氣機般的大口喘著粗氣,回頭道“應該是追不上來了!”
    信中洺崇點頭,“你的大婚,怎麽會鬧成這樣?”
    盧政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無奈的搖頭,“不知道。這個林元扶估計是誠心和我作對!還美名其曰什麽抓要犯”盧政又吞下一大口唾沫,長長的吸進來一口氣,罵道“我看他就是存心過來攪局的!”
    “我定饒不了他!”盧政一邊喘氣,一邊惡狠狠的說著。
    “夜軍是怎麽回事?”
    “夜軍?”盧政佯裝一愣,隨即便道“不用想,肯定是林元扶提前通知的!他想要抓住我們向朝廷邀功!”
    信中洺崇不再說話,緩緩地蹲了下去,好像是在思考。
    良久,他突兀地起身,眼睛直直的勾著盧政,好一陣子才緩緩開口“盧賢弟,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還有,你的解釋毫無破綻,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盧政一臉的震驚,好似非常不可思議。他瞪大無辜的雙眼看著信中洺崇,不自主的把頭搖了又搖。“信中兄,難道是在懷疑我?”
    “不,”信中洺崇緩緩地舉起了手槍,“我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你。咱們兩個的第二次見麵,你給我的感覺讓我捉摸不透!”
    盧政臉上的無辜並沒有褪去。
    但是,他手上突然起了動作,一把鉗住了信中洺崇的槍。
    “砰——”
    信中洺崇開槍,但是子彈卻打在了天上。“你果然有問題!”
    盧政輕輕一笑,“現在你才發覺,已經晚了!我雖然有問題,但是你卻沒有機會向袁保慶和安倍崇明告發我了!”
    李空和知府循著槍聲奔來,與此同時,第二聲槍聲響起。
    一眾人朝著盧政和信中洺崇奔去,信中洺崇隻有一個人,沒幾下便被製服在地。
    伏在地上的信中洺崇瘋狂的叫嚷著袁保慶的名字,但是沒有人回應。盧政蹲下身子看著狼狽的信中洺崇緩緩道“沒用的,那邊兒更混亂,沒人能聽到你的求救。”
    李空也俯下身子,“盧將軍,那三個日本人全部解決了!”
    盧政回頭一笑,太好了。信中洺崇被連窩端掉,這就叫死無對證,不管將來是誰查起來此事,盧政都有的解釋。
    伏在地上的信中洺崇突然大笑,笑得發自內心,讓人毛骨悚然。
    他道“早就知道你盧政有問題,所以我讓你殺掉孫宗瑞,沒想到你真的把他殺了。用我一命名換孫宗瑞一命,這一點兒也不虧!你們中國人不是講究禮尚往來嗎?我這,就是禮尚往來!”
    李空恨得牙根咯嘣作響,顫抖的摸出了懷中的那把槍。
    “等等!”盧政伸手攔住李空,“不能用槍,袁保慶會懷疑的。”接著盧政站起身,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隨即用腳踩了踩唾沫,抬腳便壓在了信中洺崇的臉上,一字一頓的道“孫將軍一命,可不止換你一個人的命,而是你們全部倭人的命!放心,我會讓你們一個一個的還債,全部如你般痛苦的死去!”
    李空咬牙切齒的道“把他的皮扒掉,撒鹽,不能讓他就這麽死去!”
    盧政閉眼仰頭,沉默了許久。
    “不能這樣他的屍體還有用,若是折磨他,會讓我們處在危險的境地。”
    “那一刀結果了他?盧將軍,這樣太便宜他了。”
    盧政搖頭,“把他的嘴巴堵上,用不透風的鐵盔扣在他頭上!”
    知府問道“這是準備做什麽?”
    盧政搖頭不言,知府吩咐人照做。
    沒多久,鐵盔便被府兵帶了過來,隨後盧政把信中洺崇的衣服換掉,然後把鐵盔扣在了他的頭上。
    盧政回頭說道“知府大人,你還記得你帶兵來的原因是什麽嗎?”
    “呃”知府一頓,隨後道“官府要犯曾建厚混在了大婚隊伍之中”
    盧政點頭,“對!為了不讓袁保慶懷疑,我們還需要一個曾建厚。所以他,”盧政指著跪在地上的信中洺崇,“就是曾建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