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禍水旁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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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戒指通北宋!
“張大人,不曾想今夜也有此雅興蒞臨樊樓,下官如有驚擾之處,還望咦?”
沈飛本來冷冰冰跟徐虎客套幾句後就抱拳衝向張如晦,畢竟方才在門外,手下差官已經把屋內情形跟他說了。
可說到一半,眼角瞥到許平時,定睛一看,不由輕咦出聲。
許平也知道他認出了自己,便也笑吟吟起身走過去
“沈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哦!是,是許大人!”沈飛很驚愕,萬沒想到上次自家知府大人待如上賓的年輕官員今夜竟也在此。
“與張大人同來為友送行,有什麽能協助到大人辦案的地方嗎?”許平輕笑道。
“哦,這”方才還嚴肅至極的沈飛,這時候竟然有些囁嚅起來,張如晦和徐虎等皇城司的人看的不由有些稱奇。
隻因這沈飛不僅是開封知府滕紹元的頭號心腹,而且武藝高強,為人正直,嫉惡如仇。
開封府的人與皇城司的人起什麽摩擦,這家夥出現的概率最高,而且次次硬氣的很,就連張如晦的麵子都不賣。
據說以前也是個了不起的江湖人物,後被滕紹元收羅入帳下,一路提拔到右廳判官兼右軍巡院軍巡使的高位。
因為他基本上除了自己頂頭上司滕紹元以外,對任何人、任何事,一定都是一副公事公辦、鐵麵無私的樣子。
所以汴京城內,大家還都送了他個“冷麵判官”的稱號。
不過,“冷麵判官”對不少權貴來說或許是個災星,但在普通百姓心中,“冷麵判官”的聲譽,那又是極高的了。
“許大人,您跟這幫商隊的人也都很熟嗎?”沈飛難得的口氣轉溫問向許平道。
“是多年老友,主位上的老者是我家多年的世交長輩。”許平側身指了指主位上的種師道。
“那他們做的生意”沈飛神色間很是狐疑,又有些糾結。
一般的商隊哪有那麽彪悍的?爭執之下動刀就敢殺人?
待會許平如果執意給他們求情,那自己還真有點不好辦。
畢竟府尹大人又暗自說過要著意拉攏這個名叫許平的年輕官員!
“哦,是往來於西北地麵和內地販馬的。”許平隨口解釋道
“和城內天馬幫的人一直在合作,他們這些人平素刀口舔血的日子過慣了,性情難免就粗戾一些,這當然不好,上次就給大人你添麻煩了。”
“大人言重。”沈飛客氣一聲,心中疑竇卻依然難消。
“嗬嗬。”許平又一聲輕笑“聽方才那位差爺說,城郊又出了命案了?”
“是。”沈飛應道“春風酒樓裏,蒼龍義社又死了二十多人,人人幾乎一刀斃命!他們的頭領譚九山,也被人砍成重傷,現在還在昏迷。
這些凶徒的殺人手法顯然極為淩厲,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亡命客。”
他說著,又有意無意掃視著在坐每一個人,似乎想從他們臉上看出他們可能的其他來曆。
“不過。”他稍微頓了頓又道“譚九山昏迷之前,曾經明確說過,襲擊他們的殺手,是三個人!”
“嘶!”
此言一出。
在場西軍眾人還有皇城司的人都不由心中猛地一動韓世忠他們三個失蹤的那一段時候究竟去幹什麽了,已經可以坐實了!
主位上的種師道聽到這兒,更是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手中的絹帕,幾乎都快被他捏碎!
“這就奇了呀!”那邊許平卻凝眉道“蒼龍義社的人能跟在他們頭領身旁的,按說身手應該也不差,怎麽這麽容易就被人給殺了呢?
還有那個叫譚九山的,聽聞也是個亡命江湖幾十年的人物,又怎會這樣輕易被人打倒?”
他雖在發問,但聽在別人耳朵裏多少有點嘲諷的意味。
在座不少人都知道那夜許園發生的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也知道他和蒼龍義社之間的恩怨,隻是當時那件事被張如晦強行壓了下來,並沒有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沈飛隻有苦笑一聲。
“那凶手所用的凶器大人可有勘察過嗎?”許平忽又發問。
這的確是條重要的線索。
但是,一如現在在場所有人可見,西軍眾人中縱使有佩戴兵器的,一個個也皆是腰跨長刀而已——比京師禁軍的腰刀更長的軍刀!
許平這也是依推斷行事想韓世忠三個應該不至於那麽笨,拿著特征那麽明顯的西軍長刀去辦事。
“這個”沈飛想了想,還是如實道
“依照仵作查驗,死者身上的傷口倒的確都是被短刀所傷的,要麽被一刀劃破喉嚨,要麽,被一刀紮進心窩,手法利索至極,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若是用過長的兵刃的話,隻怕很難達成這種效果。”
他口中雖稱仵作之言,但人人都能聽出來,這乃是他以一個同為精通武學者的身份,自己瞧出來的端倪。
“恩”許平故作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在座有些人腰間的長刀“那可能還要以此為突破口調查才好了。”
“是,大人。”沈飛不由覺得有些尷尬。
眾所周知,作為刀口還有馬背上討生活的馬幫人物,人人最擅使的必然是長刀,因為隻有用這種兵刃才能在縱馬飛馳間發揮出最強的擊殺效果。
雖然不排除也有人同時精通短刀的可能性,可長刀與短刀根本是兩種不同的路數,對敵時作戰意識有時甚至相反。
馬幫又不是研究武學的組織,精通那麽多兵器幹什麽?有一手兵刃練到極致就很不錯了,也足夠應敵使用。
隻是沈飛哪裏知道,他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職業軍人!最精銳的職業軍人!
戰場上的情形千變萬化,也迫使他們必須掌握、精通各種長短兵刃、遠近程軍械!
“我這些老友吧,平素很少到汴京來。”許平忽又展顏笑道,似乎隻是很平常的與人聊天
“來了之後我因公務繁忙,又不能一直陪著他們,心下也是遺憾的很。”
“是是,大人。”沈飛唯有聽著。
“所以知道他們要走,這兩日我們便一直在一起,畢竟下次再見麵又不知什麽時候。”
許平說著,神色似有些傷感。
這倒並非他做作了,而的確是有感而發。
韓世忠聽到這裏,也不由心頭黯然。
“大人是說,他們最近兩日一直和你在一起?”沈飛不由眼眸一凝,望著許平問道。
“恩,這個我可以作證。”許平不容置疑回道。
“既如此”沈飛想了想,道“今日既有許大人作保,那我們便沒什麽可說的,再糾纏下去就是無理取鬧了。”
他這話說的很妙,既不違背自家府尹大人拉攏許平的初心,又在程序上有了夠分量能為嫌犯作保的人證。
馬上他又衝所有衙差一揮手,道“撤,你們隨我繼續去他處查探!”
“大人且慢!”
沈飛前腳剛要走,許平卻忽而又將他攔住。
“大人,還有賜教?”沈飛轉過身,有些疑惑地望著許平。
本來今天這件事自己可以說已經違反了平素辦案的原則了
“我隻是突然想起最近京城發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許平嘴角一勾走上前道。
“哦?何事?”沈飛自然不解。
“大人可曾聽聞過一種奇怪的藥品?名字就叫做‘狂藥’?”
“狂、藥?”
簡簡單單兩個字,落在沈飛耳中,卻不啻如遭雷擊!
半晌,他方道“大人,你你說的是”
許平衝他點點頭,以示肯定
“這種藥,人服用了之後,武力還有靈敏瞬間便可提升數倍!其戰力,更可遠遠超出常人,以至於擊殺敵人時猶如砍瓜切菜!
不要說尋常幫會人物,就是精進武學多年的武林人士,都很難是其對手!”
“啊!這”沈飛額頭都在冒汗,他雖想壓低聲音,可還是有些語無倫次的道“大人,你,你說的是,彌勒教”
“恩!”許平衝他肯定的點點頭,可跟著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最近,他們的確又在京城附近冒頭了,這件事張如晦大人也知道,而且皇城司的人也已經開始著手調查。”
“這”沈飛顯然震驚了,無以複加!
狂藥,彌勒教!
這可是關係到帝國還有官家安危的天大的事!
哪裏容得分毫馬虎?
一個不慎,何止是他,就算是自家府尹大人,都會人頭不保!
“多謝許大人相告這些!”
沈飛快速地悄悄擦擦額頭的汗“事關重大,下官必須速速趕回去重新布置調查,這便告辭!”
“大人請便。”
望著魚貫而出的開封府眾衙役,許平展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