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尋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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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和洛清出去後,卿言一直惴惴不安地在藍臻的寢房裏走來走去,藍臻怕她急出個好歹來,便將她拉了過來。
人在不安時便急需一個宣泄口,卿言撞進藍臻懷裏,手臂緊箍著他的腰,貼在他的胸口上。
藍臻被撞得傷口生疼,卻咬牙忍住了,他握了握拳緩解痛感,才伸手輕拍著卿言的背,撫慰她的情緒:“乖,別想太多,吉人自有天相。”
“萬一……”卿言哽咽道。
“沒有萬一。”藍臻打斷她,“你大齊的大理寺卿,若是這麽弱不禁風,可是要淪為笑柄的。”
“對,雲軒向來無所不能,這次也不例外。”卿言自我安慰,強製自己穩定情緒。
“好了,咱們暫且等寧遠和洛清的消息,要不要吃點東西?”藍臻輕撫著卿言的小臉,拇指在她的唇上來回摩挲著。
卿言搖了搖頭。
藍臻怕她閑下來又思慮過重,便道:“那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行,你身上還有傷。”卿言不允。
“我傷的是肩又不是腿。”藍臻摟著卿言起身,撒嬌似的將身體的重量往卿言身上壓了壓。
卿言趕緊扶住他,皺眉道:“要出去走走就站穩點。”
“小言兒讓我抱著我就站穩了。”藍臻又往卿言身上貼了貼,十足一隻開屏的花孔雀。
“走吧。”卿言無奈,抓著藍臻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腰,小心地引著他往外去了。
此時,日色已暮,晚霞映紅,二人走著走著便出了七廬,來到了鏡花水月的茉湖花苑。
茉湖花苑之所以叫茉湖,是沿用了前朝王府中的名字。據說前朝的那個王爺,有位傾國傾城的寵妾叫雅茉,是個外邦歌姬,雅茉性子天真爛漫,不善後宅爭鬥,三年後跳湖而亡,王爺沉痛不已,將這片鏡湖改名茉湖,湖邊遍植茉莉,隻是可歎美人如朝露。
藍臻摟著卿言坐在湖心亭,將這個他聽來的故事講給卿言。
“當世女子本就生活艱難,歌姬還隻能是賤妾,與奴婢無異,雅茉有這種結局不奇怪。”卿言感歎。
藍臻詫異地看著她:“小言兒,你不該斥責那個王爺薄情寡義,護不住自己心愛之人嗎?”畫本子裏可都是這麽寫的啊。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薄情的表現,為妾者,若是連這點都看不清的話,那就不是天真而是愚蠢了。”卿言道。
“那麽,女子呢?夫君三五個,也是因為薄情嗎?”卿言的話讓藍臻突然就有了些怒意。
“不然呢?”卿言俏皮地往藍臻身上靠了靠,“多情總被無情惱,臻哥哥又何必自尋煩惱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無酒再說愁,豈不是更好。”
“沈卿言你——”藍臻真的怒了。
卿言笑了笑,沒有安撫他,卻在他唇上深深印了一吻:“我就一顆心,分給你們四個,可不就是薄情了,再說,寧遠都沒喊冤叫屈,你倒是先哀怨上了,看來以後我的後宮不寧,都是你作的。”
藍臻氣不過,扣著卿言就狠狠地吻,許久都沒放開,直到——
“你們在幹什麽?”
祁鈺的少年音突兀地闖了進來,卿言和藍臻都嚇了一跳。
二人尋聲望去,祁深和祁鈺兩兄弟正快步沿著回廊往湖心亭過來。
卿言這才想起,連日來事情多變,沒空招呼祁家兄弟,隻是派人好生伺候,讓他們在鏡花水月玩得盡興。
祁家兄弟還不知卿言的真實身份,隻當他是洛清的小嬌妻,可現在卻看到小嬌妻在和別的男人親吻,祁鈺一下子就衝到二人麵前:
“洛夫人,你怎的,這般,這般,”祁鈺羞於開口,可還是憤而說道,“不知羞恥,你對得起洛公子嗎?”
原本卿言大度,祁鈺對她是頗有好感的,可現在卻是有些生厭了。
“你胡說什麽?”藍臻還沒見過這兩兄弟,見祁鈺如此激動,便將卿言擋在身後。
卿言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輕歎一聲:這回身份怕是瞞不住了。
“祁大公子。”卿言向祁鈺身後的祁深行了一禮,到底是祁家主的嫡長子,比祁鈺這個愣頭青穩重多了,“這位是昭王殿下,南夏的五皇子藍臻。”
祁深聞言,愣了一下,又立刻反應過來,趕緊將祁鈺扯到一旁,向卿言和藍臻回了一禮:“草民參見長公主,參見駙馬。”
卿言之所以隻介紹藍臻,是因為洛清曾告訴過他,祁家雖是與仙醫穀齊名的醫藥世家,卻也是天下最大的川藥商,掌握著市麵上七成的川藥供應,尤其是南夏皇室禦藥中的川藥,幾乎全部出自祁家。重商大賈向來關心時政,所以,祁家不僅對南夏皇室,對大齊皇室的動向也該是十分關注的,而藍臻入贅大齊長公主為側駙馬,這是昭告天下的大事,祁家自然是早就知曉。
“祁大公子無需多禮,本公主微服在外,喚我洛夫人即可。”卿言虛扶了一下。
“既然這位是昭王殿下,那許二公子——”祁深猜測。
卿言親口證實:“大齊寧家少將軍寧遠,也是我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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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深點了點頭,而祁鈺則是目瞪口呆地望著卿言,又望著藍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齊是列國中唯一出過女帝的國家,也是經濟最發達,民風最開放的國家。因著百年前就有過多個女皇當政,所以大齊女子地位比其他國家要高出許多,女子當家招贅男子的也不在少數。每每女皇當政時期,大齊就行女官製度,雖品級不及男官,卻也有做到禦史的,更有甚者,一些官宦世家其先祖就是女子,是以,即便不是女皇當政,女子地位也沒有下降。
可川蜀不同,不僅從未有過女子當權,女子的地位也很低,而贅婿在川蜀,則是狗一般的存在,祁鈺如此驚訝也是情有可原。
祁深看了祁鈺一眼,再對卿言一禮道:“舍弟魯莽,衝撞了長公主和駙馬,請見諒。”
“無妨,不知者無罪,我等隱瞞身份在先,還望祁大公子和祁小公子莫怪。”卿言愛屋及烏,洛清對祁深頗為欣賞,便也對他沒有拿公主的架子。
“長公主殿下言重了。”祁深看著卿言,比起此前見到她時,卿言的身體似乎更加虛弱了,醫者本能道,“公主可否讓在下為您把脈?”
看臉色就知道有病沒病,祁深的醫術看來不在洛清之下,卿言怕祁深診出她真正的病症,擔心壽數不長的事情被藍臻知曉,便道:“駙馬的外傷比我的病情嚴重,還請祁大公子先給駙馬治療。”
祁深轉看向藍臻,見他麵色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便道:“駙馬若信得過在下,可用祁家金創藥試試。”祁深從隨身的藥囊中拿出一瓶藥遞給藍臻。
“聽聞祁家金創藥一兩一金,還千金難求,多謝了。”藍臻接過道謝。
“駙馬謬讚了。”祁深回道,“不過,長公主殿下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需盡早治療。”
卿言怕再推脫讓藍臻生疑,便說:“我先為駙馬上藥,待會兒再去找祁大公子診治。”說完,便帶著藍臻離開了。
一直不言語的祁鈺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扯了扯祁深的衣袖:“哥,她就是招贅了好幾個駙馬的女儲君啊。”
“對,就是她,好了,少大驚小怪,跟我回去。”祁深拉著祁鈺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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