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一身反骨，你誇我好聖孫！
    “安排的怎麽樣了？李芳？”
    朱高煜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整個禦書房中的溫度都驟降一兩度，李芳更是小心翼翼的道“回稟陛下，陛下所言，奴婢已經與工部一道開始甄選人員。”
    “第一份名單即將送入宮中，還請陛下治奴婢遲鈍之罪。”
    朱高煜哂然一笑，隻是搖頭“治罪？那有那麽多罪過。我大明上下，那麽多人，想要列一個名單，哪怕是草擬，夜需要時間。”
    “朕不缺時間，朕要的是結果。”
    聽到這話，李芳非但沒有任何輕鬆，反而愈發緊張起來。
    “京師最近，工坊無論是官營的，還是私營，奴婢都已經派人去了。人才難得，陛下派去的聘書，隻怕要不了多少時辰，便能夠招攬許多人才。”
    “方才與工部趙尚書談及在天宮院下設立更多工廠一事，趙尚書也是大家稱讚，認為陛下乃是我大明的指路明燈。”
    朱高煜揉揉腦袋，他最不喜歡這樣的馬屁“行了，既然人已經挑選了一些，你便陪著朕去看看很要的人究竟如何。”
    李芳不敢拒絕，連忙將隨性的人員安排好。此番雖然不是光明正大擺駕，可隨行的人，仍就不是小數目。
    皇帝的安全，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老張，你真的要去嗎？”城外，一處私營工坊當中，老板看著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用了極大地勇氣。
    “東家，不是俺想不想去，宮裏麵來人，說是要擴大我大明工廠的數目，便在廣招人。俺去不去，又不是俺能決定的。”
    話是這樣說，可老張心中並無任何不喜，甚至頗為高興。
    在這個雖然沒有奴隸，但人身依附極強的年代，哪怕自己一步步從學徒爬到了現在的工匠，也要為工坊老板做事。
    也就眼下，聽到大明召喚，看到了官府來人，東家不放人也得放人，自己的工資也能漲上不少。
    “行行行，那你就去。”
    工坊老板欲哭無淚，此地的人都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大師傅都走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這裏隻剩下學徒，還怎麽開門做生意？
    雖說朝廷也有補助，挖人也給錢。
    可那點錢，跟一個簽了十幾二十年賣身契的工匠給自己賺的錢，天差地遠。
    偏偏他還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不敢反抗。
    那可是皇帝！
    打著為大明興建重工業的理由，為大明招募人才。
    工坊老板也好，工匠也罷，其實都不明白什麽叫重工，更不知道啥叫重工業。
    但他們明白朝廷下令，漲工資。
    這兩個那一個都不是他們能抗拒的。
    “大人，我不想走。”
    另一個工匠遲疑了，他忠厚老實，見不得東家手下沒人做事。
    “行啊。”
    來的錦衣衛冷笑一聲“記下來，城東許記都不願意為大明效力。”
    “可不敢，可不敢。”
    東家連忙跪地，這要是讓上麵的人記在心裏麵，拿自己就死定餓了！
    “不敢？有啥不敢的？我看你們倒是膽子大的很。陛下說了，他隻要招募一部分，也不全要你們的工匠，畢竟你們也要用人。”
    “我告訴你，陛下開了不少培養工匠的快速班，你也能把自己的人派來學學，學成之後，我大明不會強留他們為大明效力，也算是對東家的補償。”
    另一個錦衣衛耐心解釋，他們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辦法老套，但有用。
    “多謝大人。”
    那東家感動的連連叩首，心裏麵卻不以為然。什麽速成班，他是一點都看不上，更不想讓自己培養的人去見了市麵後，跟了大明。
    畢竟工匠見識了大明的待遇，都會心動，沒幾個人願意留下來，這些出師未深的毛孩子去了，還能回來？
    他不信。
    “行了，那就簽上名字，下午就去城外的天宮院報到。”
    錦衣衛說著，便去了下一家。
    “木匠，鐵匠，金匠，銀匠”
    朱高煜念叨，這年代能算是技術的其實不少，但跟工業有關係的，也就這幾個大類。別的行業，都隻能算作是輕工業，手工業。
    帶著李芳，他穿過繁華的京師，直達城外天宮院。
    此地人頭攢動，不少工匠已經到來，正茫然的看向生活。
    工資雖然加了，但大明如何對待自己，卻沒人知道。
    他們每日繁忙，今日什麽都沒做，也讓他們惶恐不安。
    在他們的認知當中，工作是跟吃飯一樣重要的事情。
    不工作，就沒飯吃。
    今天一天沒做事情，但午飯已經吃了，還是大米飯，有魚肉吃。
    這對尋常工匠而言，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都未必能吃上肉。
    哪怕是最賤的魚肉他們尋常也吃不起。
    “陛下到！”
    忽的，有太監拉長聲音提醒。
    工匠們茫然，但也有人立馬醒悟過來，一邊下跪，一邊山呼萬歲。
    無數“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匯成一道洪流，激蕩在朱高煜的腦袋裏麵。
    “都起來吧，朕要你們來這裏，不是讓你們跪在這裏的，是讓你們好好做。”
    朱高煜目光如刀，審視著在場的一群工匠。
    這些人素不相識，此刻聚集而來，要麽是被脅迫，要麽是被名利裹挾而來。千個人就有千般心思。
    朝廷說的話，那是朝廷說得，認也得認，不認還是得認。
    眼下見到皇帝，他們一臉緊張之餘，心中也長長鬆了口氣，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事。
    在那個時代都一樣，沒點家底的人，都不敢忽視自己賴以為生，養家糊口的工作。
    “陛下，這些人便是奴婢尋來的大才。”
    李芳低語，他並未是邀功，而是如實相告“我大明人才雖然不少，卻散布各地，再則陡然間將其全都招攬而來，未必派的上用場。”
    “派得上。”
    朱高煜打斷李芳的話，淡淡道“重工業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夠支撐起來的，你說的是天宮院。朕要的一萬人，十萬人一個工廠的重工業，要的是他們啟齊心合力去做事。”
    “行了，畫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