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陣斬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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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薑陽率四千兵馬翻過夷陵群山,進入涿鄉地界。
之所以還是帶走這麽多兵馬,是因為之前俘虜的孫桓部曲,恰好甄別完畢,有兩千關羽舊部,可放心使用。
如此一來,夷道城尚有八千士卒,守城足矣。
難怪當初孫桓會那麽痛快地拋棄部曲,而那些兵馬也投降得那麽幹脆,竟有這一層曆史淵源。
不僅如此,劉備還不放心,派熟悉這一帶情況的趙融給他當副將,任薑陽百般推脫也無用。
劉備的所作所為,讓薑陽更加理解,為何諸葛亮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別都,兩日行軍,將士已深感疲憊,有勞別都領軍休整,陽先去廖將軍大營。”
“兩軍交戰,危機四伏,軍師何不隨大軍行動?”
“廖將軍對關將軍情深義重,與朱然有不共戴天之仇,陽怕他被仇恨蒙蔽,實在是放心不下。
早早前去與他匯合,也好早做安排。
還請別都明日一早,領軍前來,務必小心為上”
“廖將軍義薄雲天,融佩服萬分,軍師放心,末將絕不貪功冒進。”
當薑陽連夜趕到大營,隻見營內士氣尚可,廖化披頭散發坐在桌前,一名醫工正在幫他清理左臂的傷口,看樣子,打得十分激烈。
見到薑陽,廖化就要站起來行禮,被薑陽按住。
“別都傷勢如何?”
“回稟軍師將軍,箭頭肉半寸,未傷及筋骨,也未抹毒,並無大礙。”
“有勞醫工!”
“不敢不敢,軍師將軍,屬下告退。”
薑陽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時候醫療水平實在太差,傷病的死亡率極高。
傷亡、傷亡,一旦受傷,離亡也不遠。
在夷道城的時候,薑陽就想做些什麽,可劉備治軍太嚴,軍中連一壺酒都沒有,自然沒辦法製作酒精。
想要製石灰消毒,因為沒有煤炭作罷。
無奈之下,他隻能叮囑醫工:日常清洗傷口用的水要先燒沸放冷,包紮傷口用的麻布要先用沸水熬煮。
“軍師恕罪,末將無能,未能取那朱然的人頭。”
廖化卻不關心自己的傷勢,一開口就請罪。
“別都哪裏話,不過讓他多活兩日。不知朱然兵力多少,布置如何。”
“朱然領兵三千,且戰且退,屯於點軍台,隻知道當縮頭烏龜。”廖化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點將台乃是關羽所建,如今被朱然所占,廖化自然是恨得不行。
第二天一早,江陽來到朱然大營處,隻見那處河道呈九十度轉彎,朱然把大營安置在灣內,離河麵不過百步,東邊離長江也隻有四裏,十幾艘戰船停在長江岸邊。
偏偏那處營寨位置,地勢還很高,想要用水淹也不行。
廖化隻能從北麵進攻,還得隨時提防吳軍水師偷襲,難怪打得這麽辛苦。
“軍師可有破敵之策?”
薑陽看了半天,搖搖頭,他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半晌,薑陽馬槊一指:“不是每一次戰鬥都可用計,這一次,我要強攻。”
當天傍晚,趙融率部趕到,廖化早已備好湯食,九千大軍直撲朱然。
路上,每位曲將都拿到了一幅木板繪製的布局圖,直接標明了駐防位置和任務,那是薑陽帶著劉義、何勇等將一下午的傑作,
朱然一開始以為蜀軍騷擾,於是閉門不出,不予理會,等他反應過來,已被一麵麵比人還高的盾牆團團圍住,嚴絲合縫,蟲蟻難過。
一直覺得陸遜領軍水平一般的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絲恐懼。
那岸邊的水師戰船,在看到殺氣騰騰撲過來的兩千蜀軍,也識趣地駛到長江中央。
沒有月亮的時候,應該怎麽打夜戰?
薑陽很快給出了答案。
投石機把火球不要錢一樣向朱然的營寨內砸去,看著很像後世火箭彈發射的場麵。
薑陽心生感慨:原來,每個將軍都有火力不足恐懼症。
營寨內的帳篷點燃無數,照亮了整個夜空。
就是有夜盲症的士卒,也能像白天一樣行動自如。
“哈哈哈,軍師!想來那朱然已經成了烤羊!請讓我領兵一千,殺進營去。”
廖化開懷大笑,他要進去手刃仇人。
薑陽笑笑,沒有答應。
今晚,他要讓廖化、趙融以及劉義等將好好學學,怎麽破營,才會既讓敵人絕望,又能避免傷亡。
“別都莫急,今夜,定讓你陣斬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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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然站在營內,並沒有如廖化所料的那樣被烤焦,而是鎮定地看著外麵的蜀軍。
在他背後,吳軍士卒軍陣嚴整,絲毫沒有想象中的慌亂。
朱然暗道一聲可惜。
那帳篷的火,有部分是他令軍士點燃的,就是為了詐騙廖化進來偷營。
可惜廖化今日沒有像往常一樣勇猛,居然沒有衝進來。
他轉過身,眼睛巡視一遍軍陣,然後朗聲道。
“江東的勇士們,那蜀賊盾牆看著唬人,可實際一衝就破,眾將士隨我殺出去,把蜀軍通通趕到長江裏喂魚。殺!”
“殺!!!”
吳軍跟著朱然,從三個寨門殺出。
蜀軍投來的石塊的確厲害,若不幸被砸中,非死即傷,可畢竟很少。
蜀軍的箭矢也很密集,可吳軍都有盾牌,並不是特別畏懼。
在留下百十具屍體後,朱然帶著軍士衝了出來。
隻有三十步了,朱然看著那盾牆,已經在思考突破後是往江邊衝還是橫著殺潰蜀軍。
盾牆後麵有無數黑影飛起,看不清是何物。
朱然來不及多想,帶著吳軍往前猛衝。
二十步!
“啊!”
“救我!”
......
慘叫聲,此起彼伏。
朱然目光凝重,突然,一道黑影向他飛來,本能抬起手中盾牌一擋,竟被砸退一步。
那從天而降的黑影,竟是一根根短矛。
嚴整的盾牌陣被砸得東倒西歪,之前沒什麽威脅的箭矢,也開始大量收割吳軍的生命。
“衝過去!”
朱然心一橫,當先衝了出去。
可那短矛就像雨點一樣,短短十步,朱然就被砸了三下,左手都有些拿不住盾牌。
他身邊的親兵沒有他那麽勇武,已是傷亡過半。
“逃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喊,有士卒崩潰了。
然後就像傳染一樣,吳軍士卒哭喊著往大營逃。
朱然轉身四望,已沒有多少軍士。
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盾牆,巨歎一聲,在親兵的護衛下逃回大營。
這一次出擊,他連盾牆都沒摸到,更別說破陣。
他不知道,這才是夢魘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