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曹丕恐成最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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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陽之所以那麽急切要救下黃權,並打通回蜀地的通道。
    還有一個不能與外人說的重要原因:九月,曹丕伐吳。
    史書上說因為孫權不願派質子,曹丕一怒之下,才三路南征。
    可如今薑陽穿越過來,接觸了諸多辛密,心裏十分清楚:借口,都是借口,歸根到底,還是利益。
    薑陽的到來,徹底改變了夷陵之戰的進程,漢吳雙方皆是損兵折將,可謂兩敗俱傷。
    陰差陽錯之下,正好讓曹魏坐山觀虎鬥的戰略目標得以實現。
    所以,薑陽十分確定:無論孫權送不送兒子到洛陽,曹丕一定會進場,甚至會提前南下。
    在這場大變局之中,要如何才能為蜀漢謀取更大利益,也為自己謀取更大的資本,薑陽還需再細細思量。
    若應對不當,曹丕恐成最大贏家。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無論後續發展怎麽變,都得先把後路留好。
    想到這裏,薑陽又到一水坑前看了一眼:“很好,影子還在,也沒有暴斃。看來,這是一個曆史進程完全一樣的平行時空,隨便折騰,不用擔心改變曆史把自己弄沒了。”
    中午休整之時,王老三等曲將、屯將齊聚薑陽大帳,劉義、何勇兩人也在,他們早就積功從隊率升為屯將。
    如今,薑陽準備從他們中間提拔一人做軍司馬,正在考察。
    “看懂昨晚一戰的關鍵了嗎?”
    “穩紮穩打,不冒進!”
    “發揮兵戈之利,保全將士性命!”
    “......”
    眾人七嘴八舌,說著自己的理解。
    “嗯,已經十分不錯。
    不過,你們說的,都隻是表現出來的戰術,更關鍵的是,為何要這麽打!
    這才是你們應該要理解的地方。”
    薑陽誘導了半天,幾人一個都不敢開口,他隻好繼續。
    “每一戰,首先一定要明確作戰目標。”
    “如那日夷水之戰,我部的目標是守住通道,讓傅肜大都南下。
    雖麵對幾乎無法匹敵的戰船,雖傷亡慘重,我等也不得不挺身向前。”
    眾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在明確目標後,就要盡可能利用一切資源,地形、兵器、士卒、黑夜、月色、河水、石頭,等等等。
    目的隻有一個,盡可能創造對我軍有利的條件,盡可能創造對敵軍不利的條件。
    懂了嗎?”
    “懂了!”
    眾將齊聲回答,很有氣勢。
    “真的懂了嗎?”
    “其實,也不是很懂......”
    “末將盡可能弄懂......”
    “末將回去細細參悟......”
    薑陽看著眾將,一時氣笑:罷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回去各自準備一份心得。”
    聽到這話,劉義鄭重點點頭,其他幾個屯將則麵露苦色。
    薑陽的目標,是要培養一支能征善戰的核心班底,這些實戰學習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不僅這些屯將,連下麵的普通士卒,一樣要在隊率麵前說自己的看法。
    薑陽還讓士卒們開始識字。
    本來,薑陽以為他們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對識字興趣不大。
    不過等真正開了掃盲班,將士們的熱情大大超出薑陽的預料,就連中午休息之時,也有大量士卒拿著枯枝在地上練習。
    難怪在春秋時期孔聖人就能辦起私人學堂,難怪戰國時期的孟母為了孩子教育都要三遷。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這一思想是刻在中國人骨子裏的。
    七月初二,距薑陽穿越已半月。
    他帶著向寵等將,合計七千兵馬,來到夷陵城外圍,並與被攔住歸途的黃權取得聯係,不再擔心他降魏。
    吳班兩千水師乘戰船五十艘,沿長江與薑陽互為引援。
    隻是,漢軍的戰船比吳軍小了一半,兵力更是遠遠不及,隻能在旁策應主力。
    入夜,薑陽帶著親兵,獨自來到長江邊上,吹著江風,思考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如今,他與黃權的兵力合計達到一萬九千人,基本達到吳軍的一半,已經有一戰之力。
    雖然兩支軍隊可能做不到同步,傷亡也可能比較大。
    可他相信,兩軍拚死對衝,一定能衝破吳軍阻礙,合兵一處,安全回歸。
    隻是,他並不願意這麽幹。
    畢竟,曹魏大軍就像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懸在他的頭上,能多保留一兵一卒,後麵大戰獲勝的機會就越大。
    “夜已深,軍師何故不睡?”趙融、向寵等將擔心他的安危,尋了過來。
    “在思考軍務。”
    “軍師白日裏不是已經布置完畢嗎?等黃權將軍準備就緒,我等必一鼓作氣,擊潰吳狗。”
    “眾將士用命,我軍自然是一戰而勝。
    不過,本將在想,有沒有辦法,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吳軍退去。”
    薑陽這話說完,四周突然沒了聲音。
    他轉身看去,隻見趙融等人皆是一臉佩服地看著他。
    顯然,他們都覺得這不可能。
    “軍師......果然是......思常人之不能思。”趙融小心斟酌著措辭,委婉地勸著薑陽。
    “哈哈哈,諸位將軍不必擔心,一切按既定方略準備。不過,本將要試陸遜一試。”
    當晚,陸遜就在大營裏收到了薑陽的信。
    “本將領兵兩萬,與一萬黃權大軍夾擊大都督,大都督要如何禦敵?”
    陸遜輕笑一聲,對身邊眾將道:“這蜀國小兒,誇大其詞倒是一把好手。”
    當即回信:“汝隻有區區數千兵馬,蜉蝣撼樹而已。就算汝領兵十萬來攻,本將亦能殺個片甲不留。”
    孫權隻是讓陸遜暫時出來主持局麵,並沒有恢複他大都督的職務,他隻能自稱本將。
    第二天一早,陸遜又收到了一封信:“陽確實沒有兩萬大軍,可曹魏南下的兵馬,怕也不止十萬。”
    這封信,讓原本信心百倍的陸遜心裏直打鼓。
    探馬來報,襄陽、樊城兩地的兵馬調度頻繁,漢水之北的糧草不斷渡河,運往襄陽。
    曹魏似乎確有南下的意向。
    “哼!大吳何懼曹魏?赤壁之戰的餘威尚存,料那曹丕小兒不敢向南一步。”
    話雖如此,可陸遜已經在思考這一戰值不值得:
    野戰中,要阻止本就近在咫尺的兩萬兵馬對衝,確實要冒極大的風險,就算取勝,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若士卒損失過多,當曹魏真的南下,江東該如何麵對?
    當第三封信送到,陸遜再也坐不住了,向孫權行宮趕去。
    隻因那信上書。
    “不知偽太子孫登,何時至洛陽為質?”
    薑陽小兒如何得知這等辛密?
    至尊身邊定是出了奸細。
    陸遜跑到孫權麵前,已是氣喘籲籲。
    “至尊,為防曹魏南下,這一戰,已不能再打,得撤回江陵。”
    “至尊身邊恐有奸細,需細細排查。”
    不料,孫權隻是冷冷看著他。
    “那日,朱然遇襲,伯言坐壁上觀?”
    “昨日,兩軍對壘,伯言書通蜀賊?”
    “今日,占盡優勢,伯言讓孤撤軍?”
    “讓孤放棄劉備攻黃權的,是伯言;讓孤放棄黃權回江陵城的,還是伯言。”
    “不知伯言。”
    “是姓吳?”
    “還是姓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