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力打臉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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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後日常!
季珊素來是被嬌寵著,被季瑤這不鹹不淡的話一衝撞,早就忍不住想要和她互懟,此時被林善家的拉住,已然冷笑道“才到了這院子呢,便渾然忘了自己根在哪裏?”
林善家的不料季珊竟然懟自己了,心中暗罵季珊是個沒腦子的,但麵上隻能陪笑道“三姑娘病著呢,說胡話不是?二姑娘惱什麽?況且姑娘是姐姐,和妹妹置氣,豈不是不值?”
季瑤見季珊如此模樣,明白她是被寵昏了頭,以為這世上誰都是她媽要慣著他,不動聲色的給林善家的拉了一把仇恨“姑姑攔著姐姐做什麽?讓姐姐氣壞了,二嬸子仔細心疼。姑姑疼我一場,我也是明白的。”
季珊冷冷的看了林善家的一眼“你要仔細——”
林善家的是兩邊不討好,更明白季瑤這是在借刀殺人,心中更是後怕起來,忙拉了一把季珊“姑娘少說幾句可好?”
見她話中有央求之意,季瑤也是笑起來,正巧知書從外麵來,見了這樣的場景,笑道“我方才還聽見有大鴉叫喚呢,吵得人心煩,如今怎的沒了聲響?別是被人給轄製了。”
這話一出來,季珊立時柳眉倒豎“沒臉的東西!你說誰是大鴉!”
季瑤抿了幾分微笑“姐姐和丫鬟置什麽氣?顯得自己不尊重,知書再有不是,有我管著呢。”又笑吟吟的看著知書,“還不去給二姑娘賠不是?”
季珊氣得要死,哪裏聽完知書的賠不是?轉頭橫了一眼季瑤“季瑤,你敢縱容丫鬟和我過不去?你好得很!”說罷了,又橫了林善家的一眼,怒氣衝衝的出去了。
季瑤慢條斯理的說“姑姑還不去送送?好歹是二嬸子親生的,你是嬸子的陪房,總不能看著二姐姐這樣去的。”
若是看不出季瑤的意思,林善家的這腦子可就是白長了,狠狠的咬著牙,卻也不敢說季瑤的不是,隻好追了出去。見她二人出去,司琴指著知書笑起來“你這話說得真巧,我從沒見過二姑娘這樣氣惱的樣子,心中實在是歡喜極了。讓她在咱們家姑娘跟前充主子!”
知書隻是微笑,又看了季瑤一眼,後者笑道“知書,你今日做得很好,隻是需要仔細,可別以為林善家的在咱們院子裏是個好相與的。”
知書頷首稱是,又從貼身的小衣之中取了一張絳雲色的薛濤箋遞給季瑤“昨兒個便料理出來了,隻是今日早上事兒太多,忘記給姑娘了。”
季瑤接了在手,上麵以無比娟秀的簪花小楷寫了好些名字,季瑤匆匆看過,笑道“我如今最慶幸的便是教了你二人讀書認字。”又將薛濤箋放在了枕頭下麵,讓司琴將妝奩捧來,從裏麵選了一支嵌鴿血紅赤金簪“你今日做得很好,我將這東西送給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不是?”
知書握了那金簪在手,笑眯眯的說“別說是我不懂姑娘的意思,她若是鬧起來,姑娘才更是得意。這叫請君入甕不是?”
季瑤隻笑不語。
季珊從季瑤這裏出去,憋了一肚子火,想到季瑤往日對自己巴結奉承,越想越生氣,一股腦兒便去了薑氏院中。薑氏正和幾個管事說話,見季珊這樣怒氣衝衝的,也是揮退了幾個管事,拉她坐在身邊“珊兒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娘今日讓我去看季瑤,就是讓我受氣去的是不是?”季珊嚷道,眼淚潸然而下。薑氏不明所以,隻攬了女兒安慰,又見林善家的跟在身後,忙問道“出了什麽岔子?二姑娘今日怎的受了委屈?”
林善家的硬著頭皮將方才的事告訴了薑氏,待聽完,薑氏眉頭蹙得緊緊的“三丫頭素來和珊兒親近,今日竟會這般說話?”
季珊哭道“何止這樣說話,季瑤眼中,我竟是不如知書那蹄子,能讓那小蹄子說我什麽?她往日那樣的巴結我,今日竟然這樣當著奴才的麵落我的麵子。”
“好好好,珊兒別哭了,自有為娘的在。”薑氏忙勸道,也知道往日季瑤因為和自己親厚,下意識會討好季珊,季珊偏偏是個沒什麽心眼的,自然就覺得這是應該的。現在季瑤陡然變了態度,她自幼是被薑氏和二老爺捧在手上長大的,一時自然受不了。
見季珊漸漸止了哭泣,薑氏這才轉頭看向林善家的“你今日又是怎麽回事?竟然由著三丫頭說珊兒的不是?”
林善家的百口莫辯,季珊還不忘補刀“我瞧著了林家姑姑剛到了季瑤院子裏,就忘了她是哪裏出去的了。”
林善家的恨得要死,今日明擺著就是季瑤給季珊下套呢,就是要惹得她動氣。自己原不想讓季珊動氣,免得季瑤又將她拿捏住了。但誰成想,季珊半點不領情不說,根本沒有懂自己的意思。
但這話,她也不敢說——在薑氏跟前說季珊沒腦子,豈不是要給薑氏打殺了?隻好捏著鼻子咬著牙認了。不待薑氏說下去,外麵又響起一個聲音來“寧姑娘回來了。”
不多時,便有一個開了臉的女子進來,她生得十分白淨,笑起來兩個酒窩若隱若現。見她進來,薑氏立時舍了林善家的,問道“可送去了?”
“送去了。”寧姑娘恭順的回答,“二老爺說,今日也累了,晚上就不進後院,隻在前院歇息了,讓太太晚膳自己吃就是了。”
薑氏良久不說話,而後看了寧姑娘一眼“今日你來傳話,這前院怕也不能幹淨了,指不定多了誰的香囊手絹。”
寧姑娘佯作不解“前院又沒有女子去,哪裏會有這些?”
薑氏笑道“攸寧,你別和我裝懵,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慣是個會扮豬吃老虎的人,二老爺極疼你不是?”
攸寧緩悠悠一笑“太太若是不放心我,下回叫個小廝去給二老爺送湯就是了,這般太太可就放心了。”又指了指季珊,“當著二姑娘的麵說她老子屋裏人的事,隻怕有失體統了。”
季珊臉色頓紅,說是有事先走了。薑氏冷笑連連,隻是看向了林善家的“我不拘你什麽法子,今日知書那小蹄子落了珊兒的臉麵,我眼裏揉不得沙子,莫以為她是三丫頭的貼身侍女,就比別人多了些體麵。”
林善家的知道今日薑氏是遷怒知書,二老爺原本是個好色的,薑氏雖算不上善妒,但也不能將醋吃成了白開水。想到因為知書一番話,自己也給薑氏遷怒一番,心中更是氣急了,那股子惡氣正要找個人發上一番。
這樣想罷,林善家的忙頷首“知道了,絕不會讓二太太失望的。”
雖說季瑤在第二日便覺得痊愈了,原本要出門去,然而知書和司琴絕不讓她出門,又躺了幾日,這才神清氣爽的要出門了。
季瑤梳了妝,又選了一件淺桃色衣裙,披了一件鬥篷,這才要出門去。剛到了二門前,又轉頭道“知書,我昨日和你說的事……”
知書輕輕含笑“姑娘寬心就是,我都記著呢。”又抿著唇笑,“司琴,可要好好兒伺候姑娘才是。”
司琴訝道“你不與我們一起去麽?”
知書緩緩搖頭“我就不去了,姑娘命我做更要緊的事呢。”又狡黠一笑,“可要幫著姑娘在太太跟前美言幾句才是。”
司琴頷首,又問季瑤“姑娘吩咐知書做什麽了,連我也不能告訴?”
“一會子再告訴你。”說到這裏,季瑤一手拉了她,“好丫頭,跟我走才是正道理,咱們院子再不濟,還有知書盯著呢。”
司琴笑道“姑娘原來又要讓知書等在這裏。”但也歡歡喜喜的扶了季瑤往外走去。
上了車後,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音十分空靈。想到羅氏,季瑤也有些擔心,羅氏給她的感覺,絕對不會錯的。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勢,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有的。若非她病弱不能理事,若是她一旦好了,隻怕薑氏的管家大權根本握不住。
所以,薑氏才會這樣迫不及待的調唆宿主,讓宿主去氣羅氏。試問看到自己拿命生下來的女兒指責自己為母不慈,就算羅氏想要寬心,一口氣吊不上來氣也是常事。
這樣想著,季瑤歎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羅氏現在是她的母親,她有責任更有義務孝敬。
不覺車停下,外麵響起粗使婆子的聲音“三姑娘,已然到正院了。”季瑤應了一聲,讓司琴將自己扶下車。
因為身子剛複原,為了保養,季瑤還是攏緊了些鬥篷,剛上了台階,身後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旋即有人從背後撲了來,嚇得季瑤差點撲到台階上。司琴更是叫起來“姑娘——”忙來扶住自己。
好容易穩住身子,又有一雙大手捂住了自己眼睛“猜猜我是誰。”
季瑤歎了一口氣,誰大清早這樣無聊?無聊就算了,還來這樣捂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在進入時空局的時候,就有一係列的培訓,對於探員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的培訓尤為重要。故此,季瑤雖算不上什麽武術高手,但這樣的手段,也別想唬住她!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反手“啪”的一聲,小手便拍在了後上方一個凸起的地方。耳後頓時響了一聲“哎喲”,旋即眼前豁然開朗,轉頭見一個俊秀少年郎捂著鼻子踉蹌的退下去,他模樣和季瑤有幾分相似,因為被打中鼻子,眼淚花兒都出來了“瑤兒這是要謀殺三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