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通房大丫頭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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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後日常!
季瑤都給她氣笑了,轉身盈盈含笑“一言不合你便要去叨擾太太?太太體弱,若是給你氣病了,你還是好好兒找個由頭跟老爺解釋吧。好一句姐姐,所以我應該當個發麵包子,讓你捏圓捏扁了?你是我姐姐,卻也不是我祖宗。”
這中二病也是醉人,今天不給你一個教訓,你還真以為這世上都是你媽都該慣著你!
季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不知道說什麽,捂臉哭得更厲害了。季瑤笑得十分乖巧,又剝了季珊的麵子“二姐還是止止淚吧,好歹先生還在呢,給人看了笑話,還以為我長平侯府的姑娘這般不尊重。”又故意看著老太太“祖母說是也不是?”
崔婆婆微微一笑,向季瑤投去了讚許的目光。方才季珊失態大哭,季瑤雖說逼紅了眼眶,平添了幾分委屈,但並沒有失態,這便是最好的禮數了。
老太太給季瑤將了一軍,也舍不得真的說季珊的不是,不免就想到往日羅氏和自己嗆聲的樣子,此刻已然七竅生煙。季珊臉色脹成豬肝色,慌忙擦了眼睛,又橫了季瑤一眼,還是沒有底氣“我知道,不需要你多說什麽。”
老太太忙笑道“女孩家之間鬧一鬧,沒成想讓崔姑姑見了笑話。”聽她自降一輩稱崔婆婆為姑姑,眾人也是明白這老婦非同小可,忙請她坐了。
“姊妹間若是不起齟齬,那才是奇哉怪也。”崔婆婆很坦然,“隻是貴府既然托我來給兩位姑娘教禮數,我便說不得要說一說兩位姑娘了。”
老太太一派洗耳恭聽的樣子,崔婆婆道“不拘二姑娘是否故意的,做了就是做了,既然自己做了,便要為此承擔後果,而不是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便能開脫。你廢了功夫,難道三姑娘的畫是憑空吹來的?敢作敢當,這才是世家貴女該有的。另者,當著外人你便不是你自己,而是季家的姑娘,你的一舉一動,別人都會記在季家頭上,是以如此,連哭也是不行,否則別人便會小覷了你季家。”
“至於三姑娘。”崔婆婆轉向了季瑤,“切記我方才與你說的話,二姑娘是你姐姐,她沒了臉,你也沒有臉麵。”
季瑤頷首稱是,躬身謝過崔婆婆。季珊自小到大也就服薑氏,此時見崔婆婆並沒有責怪季瑤,心中已然不服,哼哼唧唧的表示知道錯了,然而心不甘情不願,被老太太橫了一眼,慌忙恭順了許多。
“今日兩位姑娘做得都不妥帖,回去抄了《女戒》,明日再給我吧。”崔婆婆一笑,“今日也就到這裏,我便先家去了。主子娘娘憐我年邁,這才允我告假,至多半月,我還是要回宮裏的。”
老太太忙點頭,霍柔悠也將崔婆婆扶了出去,待兩人走了,老太太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瞪了兩女一眼“你二人今日這般,真是丟了我長平侯府的臉!”
季瑤原本就對她沒什麽情分,也覺得無所謂,而季珊根本沒給老太太說過,眼淚花都要出來了。從榮安堂出來,季瑤才舒了口氣,知書和司琴忙一麵一個扶住她,霍柔悠也忙道“姨媽,曾外祖母說姨媽什麽了?”
“老太太說就說,我左耳進右耳出,誰放在心上?”季瑤微笑,老太太偏心不假,但說穿了,也就是自私。因為羅氏衝撞了她的利益,所以她看不慣羅氏,但薑氏事無巨細皆要征求她的意見,她還有那種掌權者的優越感,這才對二房格外的好。
若是真的疼愛季珊,又怎會在事後這般嗬責她?
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霍柔悠這才歎了一聲“姨媽今日這樣落了二姨的麵子,如何是好?況且今日那畫……”
“你真以為我將那畫送給你祖母?”季瑤反問,見霍柔悠怔忡,也是笑起來,“你真傻,那樣的東西,我也拿不出手,況且你以為我拿屏風是來做什麽的?我那樣說,不過是讓老太太說季珊幾句而已,那畫我隻是用來練手,若是畫毀了,豈不是可惜我這屏風了?”季瑤一麵笑,一麵調了顏色,這才在曲屏屏風其中的一扇上落了筆。
待第二日,季瑤教了抄的《女戒》給崔婆婆,後者緩緩看過季瑤,見她生得明眸皓齒,雖還年幼,但看得出來日容貌長開,必然是容色傾城的美人“姑娘往日的名聲,我也是聽過一些的,沒成想如今見了,卻有幾分不同。”
“婆婆在宮裏都聽說了?更該明白是有心之人刻意散播的謠言了。”季瑤緩緩一笑,但也不深說下去,免得崔婆婆以為是自己饒舌,後者也隻是笑罷了“霍老太太壽辰的那一日,四殿下是要去的,姑娘又是如何看待此事?”
如何看待?季瑤才不會說她要趁機和裴玨搭上關係,好趕緊完成任務然後回三十一世紀。組織了一下語言“四殿下人中龍鳳,隻怕引得不少官家小姐傾慕。隻是我以為,發乎情止乎禮,對男女都是一樣的。”
崔婆婆含笑“四殿下年歲也不小了,換了鬱貴妃所出的三皇子,已然是選妃了。”
季瑤含糊的應了一聲,裝作沒有聽懂什麽意思。除非沒有辦法了,不然她才不會把自己送給裴玨殺呢。反正任務說得清清楚楚,隻需要幫裴玨登基,其他事一概不管,當然也不必管他娶老婆和娶的是誰。
從學裏出來,季瑤便囑咐了知書幾句,知書頓時含笑出去了,季瑤道“柔姐兒今日要隨我去花園麽?”
霍柔悠這幾日和季瑤形影不離,除卻姨媽的名頭還在,儼然就是好閨蜜的狀態了,當然要跟去。一路到了花園,長平侯府的花園很大,如今初夏,湖中的蓮花已然冒了尖,風中都有幾分說不出的熱度。季瑤坐在石桌前,喝了幾口君山銀針,不多時便見知書翩然而來,一上涼亭便笑道“姑娘,那人來了。”
說罷,她便指著下麵,那女子走得不快,卻別有一番端莊的美感。季瑤微笑,親自下了涼亭去迎接“寧姑娘,你我有幾日不見了,日子可還好過?”
攸寧笑得十分柔和,看了季瑤一眼,笑道“多謝姑娘那日送的南珠,二太太是愈發不待見我了。”
季瑤微笑,薑氏原本是個撚酸的,但在二老爺跟前又一副“我很大度”的偽善樣,每每二老爺又沾花惹草了,她氣得不行,隻好拿攸寧撒氣。
“我不是挑撥你二人,而是讓寧姑娘看清楚,我二嬸子不是個好的,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寧姑娘應該明白我什麽意思了?”
“三姑娘與我玩笑?”攸寧笑問,“二太太是我主子,我為何背叛她?”
“你若沒有這個心,明知她不待見你,你還敢來見我?”季瑤笑問道,“你這幾日沒少受她的氣吧?做什麽不敢?”
攸寧隻笑不語,季瑤笑道“我隻知道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寧姑娘總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好處呢?”攸寧問道,“既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麽三姑娘讓我憑什麽背叛二太太?雖說她拿我使氣,其他地方卻著實待我不錯。”
“二房是一定會分家分出去的,即便是老太太堅持,這也是必然之事。”季瑤道,“我給你的條件,你可以留在長平侯府。”
霍柔悠坐在兩人身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也知道季瑤是有所準備的。雖說對二叔婆沒怎麽接觸過,但想想季珊那張狂失禮的樣子,本能的覺得薑氏不是什麽好人。況且她曾經偷聽爹娘說過,季瑤當年對羅氏那樣壞,多半是薑氏調唆的。
季瑤不知她的想法,隻是對攸寧笑道“寧姑娘覺得如何?留在長平侯府,想來是一個很好的結果,難道寧姑娘沒有半點心動?或者說,你對我二叔情根深種,甘願夾在他夫妻二人之間受閑氣?”
做妾的不管如何都是受氣的那一個,在主母跟前要小心侍奉,不然主母有一個由頭都能害了她。而在侍奉兩個主子的時候,更要小心謹慎,和夫主距離太近,主母心中定然不快,若是距離太遠,夫主也不待見。但凡是兩口子鬧矛盾了,定是做妾的被遷怒,毫無疑問的事了。
更不說現在二老爺是個急色荒唐的人,薑氏再有氣也要裝作大度,便隻有身邊的攸寧來使氣了。
攸寧靜默不語,季瑤笑道“寧姑娘心中有計較不是?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孰是孰非你該知道。如今二嬸子不過是替我娘管著這府裏,我娘才是長平侯府的主母,她總是要交還給我娘的。”
攸寧抬頭看著季瑤,見她身量十分嬌小,也不過就是一個孩子罷了,但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冷靜,一招便命中了死穴,仿佛什麽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靜默了片刻,攸寧靜了片刻,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姑娘如今已然十二了,說句不中聽的,在姑娘出嫁前,若是分不了家,我就是應承了姑娘,又能夠如何?姑娘一旦嫁出去,這府上的境況,姑娘便管不了了,憑什麽要我信你?”
“就憑我是太太生的。”季瑤很淡定,“就憑我娘是太太,就憑老爺已然是閣臣,就憑老爺馬上就要回到京城來了。我是個姑娘家,讓我不要臉和嬸子鬧,也是不能的事,隻是你應該明白,但凡我撒個嬌,太太和老爺也要讓我幾分,休說她二太太了。”又微笑起來,“寧姑娘是個聰明人,自己權衡就是了,我這裏總是等著你的。”說罷,便攜了霍柔悠向外麵去了。
攸寧坐在石凳上,想到了這樣多年的日子,心中五味陳雜。
離了花園,霍柔悠才咬唇道“姨媽今日跟她說這些,她若是告訴了二叔婆……”
“她才不會說呢,這樣的事說出去,你看二太太不得更懷疑她。”說罷了,季瑤則是伸了個懶腰,“好了她聽與不聽和咱們沒關係,你就和我回去就是了,咱們好好兒睡一覺就是了。”
兩人一路回了院子,才一進門,就見任姑姑在其中“姑娘回來就好,太太方才讓人遞話來了,說是老爺已然到了雍州,過上幾日便該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