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壽辰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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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後日常!
    季瑤忽然不知道自己被裴玨暗暗看去了的事,和雅南一塊兒到了貴婦所在的地方。姑娘們在水榭之中,而命婦們則是在花園之中的碧晶館之中。甫一見了季瑤和雅南一起來,季玥也是怔了一怔,旋即便聽到霍老太太笑道“方才還說呢,這不就來了。”又招手喚季瑤去身邊。
    季瑤不知她原本在說什麽,還是順從的去了她身邊“老祖宗有事吩咐?”
    霍老太太拉著她,指著那一眾命婦道“這群老貨方才聽我說到你呢。”又指著季瑤,“這丫頭是個好的,我很是喜歡。”
    霍老太太當著眾人的麵表示對自己的鍾愛,季瑤也是很歡喜,微微露出羞赧的神色,也乖巧的坐在她身邊不曾言語。眾人紛紛看著季瑤,又轉頭對季玥笑道“好歹是夫人的嫡親妹子,怎會有不好的?”
    季玥笑道“這丫頭也不是個省心的,前些日子犯了大錯,若不是自己醒悟過來,隻怕非要鬧得父親打死她才可。”說罷,又對季瑤眨了眨眼,滿是狡黠。季瑤笑道“姐姐可別翻黃曆了,再說我可不依了。”
    碧晶館中一時笑聲不斷,霍老太太笑罷了,又問季瑤“好孩子,你怎的來了這裏?”
    “瑤兒來尋大姐的。”季瑤很是乖巧的回答,霍老太太問道“好端端的,怎的不和姑娘們玩,反倒是來找姐姐了?是柔姐兒的不是?”
    “那倒不是。”季瑤乖順不已,見霍老太太的疼愛不是假的,也有些得意,“三公主並姑娘們都在投射呢,我是個粗鄙之人,也不擅長這些。方才三公主還說無酒助興,若是我去了,隻怕她們笑我,我便說要找姐姐,先行退開,免得給她們笑話。”
    “她們有心思,玩起了這些。”霍老太太慈眉善目的,那點子小孩兒心性便被放大了,“命人抬些梨花白去,讓姑娘們助助興,可得盯著,若是多吃了,我可不饒。”
    下麵的人忙應了,霍老太太又笑起來“好孩子,你和你姐姐說說話就是了,若是無趣,來我這裏。”又放了季瑤,後者忙到季玥身邊。季玥剛拿了皇後給的錦盒,正攏在袖中,又見妹妹來,忙尋了個僻靜的地方,低聲道“這樣不放心烜兒?”
    “姐姐明白就好,那人若是有半點壞心,大哥隻怕要糟。”季瑤有些擔心,“這裏又不是咱們府上,隻能靠大姐。”
    “我已然命人盯著烜兒了,你也別擔心。”季玥說到這裏,又指著楚氏笑,“倒是你大嫂子,她見了往日的閨中密友,連你也不要了。”
    季瑤看了一眼楚氏,見她正和幾個婦人坐在一處說話,很是歡喜的樣子,也是笑起來“她不要我不打緊,不要大哥才要緊。”
    季玥“噗嗤”一聲笑出來,旋即又推了推季瑤的手“今日瞧見四殿下了?什麽感覺?”
    感覺?除了感覺這裴玨的皮相實在對不起他在正史上疑似暴虐的名聲外,還真沒什麽感覺……
    見季瑤不說話,季玥也是一副了然的樣子“有不少官家小姐都傾慕四殿下,你隻寬心就是,切莫做什麽。”
    季瑤微笑“姐姐寬心就是了。”
    不多時,雅南便說要回去了,因為是一起來的,季瑤也就送了她出門。雅南立在碧晶館門前,笑道“三姑娘往後可也不必這般好性兒了,像是那些子不開眼的,能收拾就收拾了。有些人輕狂的樣子,任是誰都看不慣的。姑娘何必委屈自己?”
    季瑤微笑“我不委屈。”對於二房,自然能夠攆出去就攆出去,薑氏包藏禍心,如今更是要將毒手伸向季烜。季瑤又如何能忍?況且季烽是個什麽樣的人,爛泥扶不上牆,那樣的好色,能夠逼迫一個婢女,難道還上得了台麵?
    季珊還是個孩子,按照三十一世紀的法則,她還沒有成年。對於熊孩子,季瑤的包容心還是比較好的,但不表示她會原諒季烽這死渣男和薑氏那包藏禍心的毒婦。
    非常時期動用非常手段,若是分家所必須的,她不介意將二房的名聲搞臭。
    見季瑤說了一句便不再說了,雅南也是歎了一口氣“三姑娘這般氣度,也是難得。隻是我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替三姑娘不值。姑娘若是要留便留著和霍夫人說說話,我先去了。”
    季瑤頷首,目送她去了,還未回碧晶館之中,就聽見一旁傳來男人的聲音“瑤兒,過來。”
    這聲音有些生疏,但能夠親昵的喚她“瑤兒”,必然也不會是季家以外的聲音,循聲看去,就見季烽立在不遠處,正目光灼灼的看著這裏。季瑤心道是不好,忙給身後的弄畫使了個眼色,將弄畫嚇得夠嗆,轉身就跑了進去。
    季瑤按了季烽一眼,頓時覺得一陣惡寒,心道是不會這貨已經禽獸到瞄上自己堂妹了吧?!見季瑤不動,季烽又催促道“你是怎了?連二哥都不認得了?”
    季瑤強笑道“二哥有事?怎的不跟爺們在一處,反倒是來了這裏?”
    “和他們在一處也無趣得很。”季烽笑起來,笑容裏有些輕佻,“瑤兒,你來,二哥有話問你。”
    知道這貨精蟲上腦,就不會有幾時是正常的,季瑤沉吟了片刻,也走到他身邊,輕聲道“二哥有什麽事問我?若是沒有什麽,一會子我便進去了。”
    “方才那人……是什麽人?”季烽盡量讓自己問話問得很正常了,但有看著這人□□弄畫的事後,季瑤真是看他的笑容都覺得在淫笑,隻和他打太極“二哥問這個做什麽?”
    “我、我隻是覺得她生得不錯……”季烽一笑,“瑤兒怎了?”
    這話倒是,雅南的顏色比弄畫還好了幾分,季烽好色的屬性幾乎是完全遺傳自二老爺,這點季瑤也是明白的。知道他花花腸子又蠢蠢欲動了,季瑤笑起來“我也不知道,怕是霍家的侍女吧?我隻是瞧著她麵善,便和她多說了幾句。二哥若真想知道,便去問問大姐,興許還能問出是誰。”
    “霍家的侍女?”季烽看著雅南去的方向,也是露出了幾分笑容來,“原來如此,便也不必過問大姐了。”
    “二哥,你那點子心思,我也是知道的。”季瑤故意說,“若是給老爺知道了,仔細你的皮。”
    季烽臉上白了白,還是笑道“你那樣小,明白什麽?”
    季瑤白了他一眼“我怎的不明白?聽說二哥要議親了,還是檢點一些好。”說罷了,這才轉入了碧晶館之中。
    自己已然給他提醒了,若是他執意不聽,他的確應該為管不住下半身而付出代價。
    在堂中吃過了中飯,因為今日是霍老太太的壽辰,故此也是格外的熱鬧。季瑤因為掛心著兩頭,食不甘味的吃過了。待到宴席結束,季玥這才得了閑來妹妹身邊,見她很是擔心的樣子,也是歎道“你也不必這般擔憂,烜兒是個好的,未必會中計。”
    季瑤點了點頭“我不過怕咱們被動罷了。況且如今我們在明,對方在暗。”
    “我命人跟在烜兒身邊了,但凡有不妥的地方,便來回過我。”季玥笑道,“要在我平南侯府造次,也得問問我是否是願意。”
    “姐姐若是如此,我也放心了。”季瑤微微鬆了口氣,她卻笑道“我隻問你,你和季珊,是出了什麽岔子?”
    “她惱我,想和我理論,誰知道自己滑到池子裏去了。”季瑤很簡單的說了經過,季玥卻笑起來“我方才聽雅南說,她很是瞧不上季珊輕狂的樣子。”
    季瑤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她什麽都好,卻不知道麵子是自己掙來的,盯著四皇子也沒什麽意趣。”
    “這裏的姑娘,十之八九都是衝著四殿下來的。”季玥笑得有幾分深意,又關切的看著妹妹,“你真的沒有半點感覺?”
    話都沒說幾句,能有什麽感覺?那張皮相,的確是少女殺手。
    見她不說話,季玥也沒有深問下去的意思“罷了罷了,我這樣問你,也不能問出什麽來。我先帶著姑娘們去水榭玩耍,你趕緊過來。”
    季瑤頷首稱是,見外室的男賓們已然起身往活動處去了,也是起身,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姑娘們在水榭,而男賓則是在湖邊假山群之後。所謂的宴席,實際上也是為了適齡的小子姑娘們相親的場所,各府的命婦們既要為了自己兒子閨女打探別府的適齡對象,若是有意思的,也得讓小子姑娘們遠遠看上一眼,好確定孩子們的意思。
    這樣亦步亦趨的跟了不遠,從堂中出來,甫一到假山之前,腦袋上便被人砸了一枚小石子。季瑤原本就在做賊,一時也有些心慌,忙退了一步,見一個少年郎立在跟前,一身玄衣,豐神俊朗的模樣並不比裴玨遜色多少“你有膽子這樣不知禮數的跟著一群男人,沒膽子被人發現?”
    季瑤不認得他,卻也聽出他話中的不善,笑問道“彼此彼此,我若是個不知禮數的,尊駕怕也是個梁上君子,否則怎會和我狹路相逢?”
    少年挑眉“梁上君子?你說我?”他指著季瑤,玩味的笑起來,“我是慎國公世子,不是梁上君子。”
    季瑤微微欠身“世子安好。”若說是慎國公世子,她便知道了。
    這人是李雲昶,裴玨的伴讀。
    “前倨後恭,思之令人發笑!你也不怕跌了長平侯府的份,這樣的不知禮數。是為了看誰?”李雲昶不動聲色的啐了她一口,季瑤卻笑起來“不知你以什麽立場說我的不是,非禮勿視,更不說有人想充綠林好漢攔路問話。況且,我正要去水榭,從堂中出來,本就要經過假山,難道這路也是你開的,不許我落在後麵?”
    李雲昶嘴角抽了抽,雖說他知道季瑤在強辯,但也是這個道理,從堂中出來,原本是要經過此處,她又沒有進假山群,如何能說她真的是跟著男賓過來的?
    見他不說話,季瑤抿唇一笑“既然不是,那麽又何來為了看誰的說法?世子不必彎彎繞繞,直說我是為了瞧一眼四殿下就好。”
    李雲昶這下臉紅了,下意識看了一眼假山之中“我可沒這樣說。”
    “你臉上寫了。”見他這樣,季瑤又不是傻子,明白必然是裴玨授意他來的,而裴玨本人,更是在這假山後麵。
    看來四殿下對她也是興趣十足啊。
    李雲昶聽了這話,竟然伸手去摸自己臉上,季瑤拊掌笑道“我說你臉上寫了你便信?”
    李雲昶怪叫道“去,好男不跟女鬥!”又脹紅了臉,很是挫敗。季瑤也明白給這樣一阻,是不能再跟去了,否則豈不是坐實了不知禮數的名頭?當下欠了欠身,轉身走了。
    看著季瑤轉身走了,李雲昶板著臉閃進了假山之中,見裴玨靠在假山石上,很是閑適的樣子,額前幾絲沒有被束起的碎發微微拂動著“這小東西委實有些意趣,這般伶牙俐齒,竟然能讓你啞口無言。”
    李雲昶罵道“你還真是好兄弟,你要扔石頭打她,怎的是我出去給你背黑鍋?這回我給她洗涮了一頓,你倒是看起了笑話。”
    “好奇罷了,我很想瞧瞧,這知禮的外表下,能氣昏母親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的。”裴玨微微一笑,仿佛冰雪消融般讓人周身都暖了起來。